“叩叩!”“少帅!”
“进来!”梁明锡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站起身来,朝着房间内走。
门应声被打开,张副官对了梁明锡敬了个礼:“报告少帅!昨天洋河饭店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陈小姐是被打的男子的妹妹,叫陈以礼,昨天,海关次长白齐在洋河饭店二楼设了个饭局……”
“长话短说!”
“白齐想要陈小姐当他的第九房姨太太,当作交换。”张副官回答道。
“什么交换!”
“因为陈以礼泡了白齐的第八房姨太太,陈小姐的父亲陈有德,现在是西口洋行的经理,这进口出口的巴结还来不及,怕得罪他,所以把女儿送给他当姨太太。”
“哼!他年纪那么大,也吃得下去!”梁明锡一边听张副官讲着,手中的雪茄抽了一多半,剩下小半截被他捻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对了,这是酒店的经理送来的,说是从衣柜里找到的。昨天晚上就送到了我家里,没人知道你去了洋河。”张副官递给梁明锡一个小小的手袋,粉色的布面上绣着两朵不起眼的小花,针法还真是蹩脚,像极了那小妮子的三脚猫功夫。
……
两天后,花园的夏日清晨,梁明锡调试后手中的勃朗宁后,打开了粉色手提包的系带。
法国梧桐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手提包里面的东西呈现眼前,一个小小的蝴蝶发夹,一个叠得整齐的丝帕,三枚银元,和一把小刀。
小刀不过两寸长,用来防身不错,用来伤人战斗力有点弱,倒是很适合她。
“少帅!”张副官疾色匆匆把别克车停在少帅府外,跑进了少帅府邸,站在少帅府的卫兵纷纷行礼。
梁明锡抬眸,看着张副官来的方向,静默无言。
“事成了。”张副官压低着声音,在梁明锡耳畔轻声说道,“在清远码头。”
梁明锡微微颔首:“知道了,此时不能声张。这个小包,你找个时间送到陈公馆,怎么说,你应该知道。”
两个小时前,白齐在清远码头被刺。两个小时后,陈公馆得到了消息。
被关在二楼小房间的陈绵绵终于被放了出来,打开门的是容皎月。
“绵绵,你待在这个房间里不问世事,父亲为你捏了一把汗,差点把饭碗给丢了。”教子无方还倒打一耙,容皎月算是不要脸到了一种境界。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父亲和哥哥,给我安排了一门好亲事。”
容皎月自知这件事情由头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被陈绵绵怼了一句,尴尬地捻着丝帕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
“白齐今天早上死了。”说完,容皎月翻了一下白眼,存心要给陈绵绵添堵,“你说你的命怎么那么硬,这还没嫁出去,就克死了……”
“二姨娘,你在说什么?”门本来是半虚掩的,陈绵绵猛然推了个全开,吓了容皎月一跳,“你刚才说克什么?”
容皎月吓得后退了几步,捻着丝帕的手遮着脸:“陈绵绵!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是陈公馆,容不得放肆!你还想打人怎么的!”
陈绵绵根本没想对容皎月怎么样,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去小厨房找点东西吃。
看了她匆匆走下楼,容皎月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前几天回来还乖巧可人,转眼变成了魔女,当初她还真有错觉,她和她姐姐丝丝一样是知书达理的淑女,看错人了!看错人了!
走到小厨房,于妈给陈绵绵下了碗面,于妈是跟着娘亲一起嫁到陈家的,看到陈绵绵自然是格外的亲切。
“三小姐,”看着陈绵绵风卷残云,于妈压低嗓子,生怕别人听到:“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在了,您犯不着和老爷对着干,既然不用嫁白次长,您就服个软,他终究是您的父亲,不会对您太苛责。”
于妈是真心为她好,陈绵绵哽咽:“我一直没有问你,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年前生了一场重病。”于妈一边回答,一边抬眸看着小厨房外,生怕有人听见。
于妈和电报中说的一样,陈绵绵也不想为难人家,毕竟她还在陈公馆做事,要养孩子。总有一天,她会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