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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是缘份还是巧合


爱妃抽着烟,见送他洋芋的老信徒拄着拐棍牵着小女孩下了塔,脸上依旧挂着慈悲和善的笑容。

离弦同情地看了看她身边的小女孩,急忙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递给她。爱妃和龟壳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来藏地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无法适应酥油的味道。尤其这脏兮兮的一老一小,爱妃在看到老信徒顺手替小女孩醒了醒鼻涕又顺手将鼻涕抹到藏袍上时,疹得咧着嘴,差点吐出来。

“扎西得勒!”离弦道。

“扎西得勒!”老信徒笑着回礼,并没有去接他手中的钱。

“您从哪里来?”离弦问。

老信徒摇摇头表示听不懂他的话,离弦几经比划后老信徒喔呀喔呀说了句生硬的“甘孜”两字。

离弦感慨地对赤箭说:“看她的年纪,要有六十岁了。还千里迢迢来朝圣,还有这小女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又转身对老信徒说:“钱您拿着,我帮不了您什么。这些钱您拿着买些吃的。”

老信徒似懂非懂地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爱妃。

离弦将钱塞到她的藏袍里,她没有推辞,却又将钱拿出来递到爱妃面前。

爱妃慌的站起来扔掉烟头,他心里害怕极了。老信徒一定是看到了他拿佛像的钱,以为他缺钱才将离弦送给他的钱施舍给他。

“这是你的!”他说。

老信徒喔呀呀地将钱寒到他手里笑了笑,牵起小女孩的手蹒跚着向山上走去。

爱妃捧着钱,望着她佝偻的背影,喃喃地说了句:“这境界。”边把钱揣进了口袋里。

“你好意思的?”龟壳问。

“好意思,有一天我会还回来的!”爱妃道。

“我说你是高富帅吗?怎么搞的跟难民似的?”龟壳问。

“离了大漠的骆驼,连驴也不如,”爱妃撇下这句话,赶上老信徒搀着她上了山。

他发现山上大殿热闹非凡。众多信徒盘坐在大殿外,虔诚地向内张望,嘴里还不停地诵经。他十分鄙视地发现郡主这个伪信徒也混迹在这些穿着藏袍的信徒中间结跏而坐,手捻佛珠,嘴唇不停地蠕动。他一直怀疑一个问题:郡主会不会念经。

他扶着老信徒在郡主身边的空当坐下。

“什么情况?活佛要出来了?”他问郡主。

“不是,结古寺院的喇嘛来给佛像贴金,”郡主道。

“哈!”爱妃拍腿大笑,刚才偷钱的罪恶感倾刻荡然无存。

郡主瞪了他一眼,小声警告他在这神圣的仪式前不要像猴子一样聒噪。

他起身绕过信徒们挤到大殿前,见一戴着白口罩的喇嘛接过一位红袍喇嘛小心翼翼递过的白布包,轻轻地打开,取出里面的金块,诵了一会儿经,将金块放在碗里,倒上溶金水,转身端着金水攀上高大的佛祖释加牟尼像顶,开始将金水刷在佛像脸上。

爱妃望着佛祖金光灿灿的脸,再看看虔诚诵经的喇嘛们,心疼地咧了咧嘴。

贴金仪式结束后,喇嘛取出一壶水,殿外的信徒们忽啦地站起身,欣喜地举起双手等待圣水,老信徒拉着小女孩也颤巍巍地接过圣水,激动得热泪盈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又将剩下的水拍在头顶。

郡主亦学着信徒的样子完成圣水灌顶的动作,爱妃双手抱臂将圣水拒之千里。

老信徒将他拉到赐水的喇嘛前作喝的动作,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喝,好。”

“喝吧,圣水具有无上的加持力,”郡主笑道。

爱妃挣脱不过老信徒,被逼无奈接过圣水送到嘴边,可他一想到这水是从喇嘛们那双天天捏糌粑的手拿过来的,不由一阵恶心,将水泼在了地上。

老信徒一愣,随即跪倒以唇贴水泼之处。众信徒愤怒地瞪视着爱妃。

“对不起对不起,”郡主急忙向信徒们道歉,边拉着爱妃下山。

“你信伊斯兰?”郡主问。

“不信,”爱妃心不甘情不愿地走着,不由自主地地回头看那老信徒:“我只信我自己。”

“就算你只信你自己,你不知道入乡随俗吗?”郡主气道:“你伤害了他们的信仰与自尊。”

“信仰?自尊?”爱妃好笑道:“那我们的信仰和自尊呢?合着灾区地震举国上下哀恸捐款捐物,他们换成了金子盖寺院还有闲钱给佛像贴金。这种做法不伤害了我们的自尊吗?他们骗取了我们的同情心!”

郡主一怔,瞪了爱妃半天,她真想冲上去把他的胡子拔光,看他胡子背后到底是不是张人脸。

龟壳笑着听完爱妃申申其词的争辩:“爱妃,你不该来西藏,来,就不要来寺院。”

离弦拍拍空空如也的皮箱,意味深长地对爱妃说:“小伙子,以前我也和你是一个想法,觉得拼死拼活挣钱捐给寺院太傻。可后来我明白了,像我们这种没有信仰的内地人捐钱给藏区,并不是捐给他们,而是让自己的精神有个驻足地。我们整天在物欲横流拼杀,六亲不认,甚至都不认识自己了。你就当舍了钱,这些信徒们为我们念经消除业障了吧!”

赤箭听着离弦的话发出阵阵冷笑。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罪!”爱妃固执道:“他们不能这么糟践我们的同情心!”

“我们把这世界都糟践了,他们为什么不能糟践我们的同情心?”龟壳笑道:“你捐几个臭钱就标榜自己大爱无疆,不糟践灾难两个字吗?”

“你他妈的闭嘴!”爱妃暴跳着打断他的话:“你不就是被扼杀了鞋匠梦吗?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待见你。你们都有病!疯子!我没疯!你们心里都有鬼!”

“说得好!”赤箭为爱妃鼓掌,又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离弦。

爱妃挺了挺腰杆,这一路难得有人赞同他的观点。每到寺院发表见解他都被否定,搞得他觉得自己是另类,是他心里有病。现在看来,是龟壳郡主离弦这些人有病,只有他和赤箭正常。他的心可鉴日月,不用念经拜佛捐钱消除什么业障。

郡主歪头看着赤箭,在青朴见到她时一身僧衣目不斜视,甚至有些谦卑,清静如莲。为什么此次相遇,她的身体仿佛被层层怨气包围?这不该是一位修行者所该有的。

她看向她的包,虽着华服,但背着的仍旧是黄色的修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