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传统武侠 > 中土游侠传全文阅读 > 第八章:东越

第八章:东越


  柳咏动身前往仙霞岭,意欲渡岭到东瓯。仙霞岭群峰连绵,危崖密布,岭上古木参天,层林接岫,山坳重重,风声鸟语在山谷回荡。此处号称“两浙之锁钥,入闽之咽喉”,五步一弯,三步一岩,山中有山,绝壁千层,只见若是过兵马还须开道七百里不可。

  柳咏吟诗道:

  虎啸猿啼万壑哀,北风吹雨过山来。

  人从井底盘旋上,天向关门豁达开。

  地险昔曾当剧贼,时平谁敢说雄才?

  他兴致正高,望见仙霞派的红墙黛瓦掩映于翠竹之中,施展轻功来到仙霞派外大树之上观瞧,只见西侧抱元居是弟子居住的地方,北侧是守一阁便是习武打坐之地,东侧则是仙霞洞时而有白云出岫,一幅人间仙境的模样。

  枫飞霞、杨织云、林拂雪、梅傲霜四人正在守一阁前约束派中弟子,大约五十人。枫飞霞道:“诸位师妹,今晚我们处罚到东瓯雁荡山救师傅去,这一战我们可能有去无回,你们怕么?”

  一名十六七岁弟子道:“我们命都是师傅救得,就当是还给师傅了。”

  “按理侬早就死了,如今多活这许多年,已经心满意足。”

  众女虽然吴侬软语,细语柔美却是句句掷地有声。

  柳咏也不多听,出仙霞关向岭下走去,只见山路狭窄真乃是一人守险,千人不能上,其山周围百里,皆高山深谷,登之者凡三百六十级,历二十四曲,长二十里。柳咏将要下山忽闻山道有人来,他内力深厚,目力耳力极强,飞身到岭旁的树颠观瞧,只见繁星之下,影影绰绰有人隐藏埋伏,皆有弓弩、长勾等武器。柳咏大惊,这山路只容一人行走,若是仙霞派到此必定伤亡重大。

  柳咏解开红绡给的包裹,将自己装扮成一名山大王,呆了一个时辰,只见仙霞派在枫飞霞、杨织云、林拂雪、梅傲霜带领下来到山口。

  柳咏以黑巾蒙面跳了出来,大喝道:“呔!”

  众女吓了一跳,为首者杨织云问:“你干什么的?”

  “你问我啊?我是劫道的山大王?”

  杨织云道:“山大王?那个山头的大王?”

  柳咏信口胡诌道:“九龙山的大王。”

  杨织云道:“武夷派近在咫尺,九龙山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山大王?”

  “少啰嗦,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梅傲霜举剑刺来,柳咏吓得连爬带滚躲开,口中骂道:“奶奶的,这群娘们不好好说话,上来就动刀动剑。”

  梅傲霜道:“快滚开,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柳咏道:“我的兄弟都藏在山道两边,你们敢过来么?”

  枫飞霞、杨织云、林拂雪皆露出惊恐深色,若是这山道遇袭,当真是灭门之危。

  柳咏故意大声喊:“埋伏的兄弟们,快出来动手啊!”

  只见山路林木晃动,大部分人反而向山下撤走。唯有四个人大汉骂骂咧咧冲来。为首者骂骂咧咧冲上来,也不知骂些什么。

  柳咏喊道:“兄弟们快救我。”他假装一不小心摔倒,咕噜噜滚了下去,剑鞘出动,顺路将四人点倒。那四人未料竟有此变,不可置信的栽倒,咕噜噜滚了下去,埋伏的人救了四人悄悄离去。仙霞派见柳咏头颅磕到岩石,通的一声,也晕了过去。

  仙霞派将柳咏绑住了。

  杨织云道:“那群毛贼说不定会在前边廿八都镇埋伏,咱们押着这山大王,哪些毛贼不敢乱动。”

  柳咏道:“哎呦,我腿断了,走不了了。”

  梅傲霜道:“这个好办,抬上!”

  柳咏道:“我要坐轿子,坐轿子!”

  梅傲霜道:“要坐轿子是吧!好!”

  梅傲霜命人砍伐一长截竹竿,将柳咏手脚绑了,倒悬竹竿上,两人抬着下山。

  柳咏骂道:“你这个臭婆娘,竟然当本大王是野猪么?”

  仙霞派众人不由扑哧乐了。

  梅傲霜道:“在这半杀猪般大叫,我将你扔到山涧。”

  柳咏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众人来带廿八都镇,只见鹅卵石大街上,木排门店铺林立,质朴民宅鳞次栉比,浮雕窗格,精美垂莲,马头墙层层叠叠,美如画。但是奇怪的是镇上悄无一人。

  林拂雪道:“昔日我们下山,镇上人来人往的。”

  枫飞霞道:“有古怪,大家小心警戒。”

  梅傲霜道:“还能有何古怪?定是这臭大王手下毛贼作怪!”

  话音未落,呐喊声四周响起,涌出一百名越人,将仙霞派团团围住,为首者四名护卫一名年轻将领出现在对面镇中钟楼上。

  另一名护卫喊:“喂!龙渊铸剑门大弟子,东瓯王孙欧阳望在此,尔等还下跪!”

  梅傲霜道:“你们这些山贼演戏么?你们大王在我们手中。”

  铸剑师道:“世子望,就是这狗屁山大王坏了我们的好事。”

  公子无情道:“那就先宰了这大胡子。”

  柳咏看对方阵列整齐,统帅公子无情俨然是熟悉军阵,但是只有十名是真正的军人,其他则是临时凑数,只要自己冲散对方阵形,将十人制服,此战必胜。

  柳咏突然挣脱,背着大竹竿就朝对方冲去,嘴里喊:“这群娘们疯了,快救我!”哪知一个踉跄,背后竹竿插到高台下沙堆,凌空将柳咏弹射过去。他空中呜啊乱叫,砰得摔倒在地,背后大竹竿横扫,十几人被打倒。众人看他大约是帅晕了,站起来乱转,大竹竿乱扫,顿时公子无情前战阵大乱。

  公子无情喝道:“守住阵形,拦住那大胡子。”

  十名护卫士兵冲前,手中利刃,将竹竿砍断,柳咏索性挣脱绳子,看似随手一扔,套住侍卫脚脖子,东拉西扯竟是将十名侍卫拉得东倒西歪。越人看大胡子疯疯癫癫,左冲右突,竟是将侍卫捆绑到了一起。

  公子无情身边的四名铸剑师其中一个年纪略长,道:“这大胡子乃是江湖高手,公子小心。”

  仙霞派见越人大乱,遂举派出击。越人乱作一团,遭到仙霞五奇的冲击,狼狈逃窜,互相践踏。四名铸剑师见情势不妙,便护卫公子无情向东南山路逃窜。哪知那大胡子山大王比他们跑得还快。

  四名铸剑师与之交手,大胡子山大王喝道:“狗子、铁柱、栓子、翠花你们疯了,竟敢忤逆犯上。”四名铸剑师知道与这疯子没法讲理,只求将其打到。哪知这大胡子左冲右突,躲来躲去,显然十分害怕,四人不但打不住他,反而将自己人打伤。不多时,四人互相斗殴一般,三名男子全晕了过去。大胡子道:“翠花,好剑法啊!”翠花也受伤不能动,只是气愤得怒视大胡子。

  再看那逃跑的公子无情已经被梅傲霜和林拂雪擒住。

  枫飞霞道:“阁下口音乃北地人,为何冒充山大王,两次援手我派。”

  柳咏知道被识破了,只好装傻道:“本大王差点吓死,我看你们几个女娃娃都不错,就是那个紫衣姑娘特厉害,不知道嫁得出去不。。”

  梅傲霜厉声道:“你在胡说!”她就要动手,却被杨织云拉住了。

  枫飞霞道:“既然阁下武功深不可测,必是一方高人,既然深藏不露,我等不必再问。我派此行正是雁荡山,一路有大侠照应,仙霞派感激不尽。”

  柳咏嘿嘿笑道:“好说,好说,就是想问问你们管饭么?能吃饱不?”

  枫飞霞不再理他胡说八道,转身审问公子无情:“你是何人,为何要伏击我们仙霞派?”

  那年轻公子道:“吾乃东瓯驺侯无励之子公子无情,得知有人意欲抢夺我龙渊剑池宝剑,所以前来伏击。”

  枫飞霞道:“你被骗了。我们是仙霞派弟子,此行是为了到雁荡山救我们的师傅玉霞真人。”

  公子无情道:“现在我也知道被骗了,哪有一群女子夺剑的。看来又是雁荡山姞秋水门下搞的鬼。”

  枫飞霞问:“你知道雁荡山姞秋水?”

  “如何不知,东瓯王宫中妃子无不是雁荡山女子。若非他们,我还不至于避祸于龙渊铸剑池。”

  “此话怎讲?”

  公子无情道:“如今东瓯不是欧阳家的东瓯而是雁荡山姞秋水,东瓯王欧阳建深居简出,不理朝政,大权授予王妃妫攰。妫攰弄权,残害大臣,逼死顾余侯,我父驺侯将我送到龙渊铸剑池避祸。三日前,忽有越民传信,镇南王觊觎我铸剑池七星龙渊剑,派人前来夺剑。我师傅病重,大家推举我为首,前来狙击。”

  梅傲霜道:“如此说来,是我误会公子了。”

  欧阳无情撇撇嘴道:“我听说吴女皆温柔可人,知书达理,你却下手这么重,我两个胳膊都脱臼了。”

  梅傲霜变了声调,柔声道:“我给你复原了!”她忽然动手,咔擦咔擦就脱臼双臂恢复,欧阳无情痛的大呼小叫。

  龙渊铸剑池在秦溪山边,乃铸剑名匠干伯历铸剑处。剑庐十间,面湖而建,深井7口,如北斗星形分布,井水甘冽,宜于淬剑。干伯历见公子望与四个弟子,仲余、宰薪、夫岙、子蕤安然归来,放下心来。听闻仙霞派到来更是欣喜。

  干伯历发现柳咏的霜月双剑,便问:“这位大侠双剑坚韧锋利、刚柔并寓、寒光逼人、纹饰巧致,不知何人所铸?”

  柳咏道:“余杭东方世家东方旭和铸剑师欧冶公,东方世家名剑大会,热闹得很,吴中八家、衢州七派,还有三越剑圣居股都去了。”

  干伯历道:“剑圣居股也曾来龙渊求见,无奈自从妫攰篡权,龙渊便清冷了,铸剑不为国人重视,铁英无处可得,更别提玄铁、寒铁等稀有材料,有心投奔余杭东方世家的师弟,却老迈不能远行。”

  只见山民就在剑庐前练习各种百戏,预备进城为王者庆。两个弟子以扁担、板凳对打,板凳层层叠叠一丈高,竟是戏耍如常。

  子蕤道:“四位姐姐,看我和夫岙耍‘开天门’。”

  菇民们就在香菇寮前练习把式,两个弟子竖起三丈高的四柱竹楼,四根连叶毛竹作为楼柱,中间叠放一张又张八仙桌,子蕤高台上进行表演,夫岙则自高层徒手一层一层翻越上下,惊险异常。子蕤唱到:“翻了一层又一层,家家吉庆万万年;翻了一重又一重,家家户户保安康;凶星翻到西天去,吉星翻到地上来。”

  枫飞霞问:“老人家四个徒弟皆武功底子不错。”

  “哈哈!姑娘谬赞,他们皆是附近菇民,三脚猫的功夫。”

  枫飞霞问:“菇民?”

  “龙渊森林茂密,气候湿润,盛产香菇。山民世代以香菇为业,冬去春回,远行千里,为防盗贼与野兽的侵扰,在自卫中练就了一套套独特的防身术,其传承未见谱籍记载,且未入流派,历代农闲传教,能者为师,至今已历数百余年。其武功有“扁担功”、“板凳功”、“菇民拳”等。”

  柳咏对武学痴迷,遂道:“哪位展示一下扁担功?”

  仲余道:“我爹传我的扁担功有七招,进步担挑,背担出掌,退步左截,打下超担,抽担横扫,担行筐罩。”他一边说,一边演示,最后一罩,将柳咏头部罩住,扁担钩子勾住柳咏腿部,武功粗朴却包含天地混元之理。

  柳咏道:“物之终始,初无极已,混沌无极,天地之源,然阴阳生而太极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武功之源无非进退、左右、上下、快慢之别,但是欲达八荒穷极,还须万物生衍……”

  仲余道:“我似乎听懂些,又似乎更糊涂了。”

  柳咏哈哈笑道:“我也有些糊涂。”

  仙霞五奇中四人又各自传授点播一些招数。此夜深山小镇,仙霞派与众菇民相处甚欢。

  次日,众人商议随菇民彩戏队伍进城。

  公子望道:“我们向东到达瓯江城,乘船而下便是王城,出王城向北可到雁荡山。姞秋水眼线众多,闽越王郢又招纳扶桑浪人,这一路我们还需多加小心。”

  柳咏道:“本大王号称千里独行客,就一个人行事了。”

  大队行走极慢,柳咏则轻松上路,两日后到了瓯江城边缘,偶见城外仙宫湖山林隐秘处竟有越兵军营驻扎,旗号:“吞魏将军”,大约有三万兵力。柳咏心道:“闽越王用此称号,野心不小,又驻扎于此隐秘之处难道想要打仗么?”他也无暇管这军国大事,寻机进城。

  瓯江城并无城墙,而是居民聚集之处。柳咏曾听闻:“东越披发文身,错臂左袵,椎结徒跣,贯头左袵,人衣无缘之裳,施左关之襦”,今日实地街头一看越人果然是贯投衣,腰束麻绳,古铜色皮肤,遍布纹身。

  柳咏一直混于渔民中,只见越人渔民饮食更是简单,一日三餐多煮番薯钱,佐以咸鱼,时而“讨小海”,即捕鱼、寻贝、取牡蛎、抓蟹等,工具有钩、绳、长罾,贫苦之态与中原无异。

  柳咏在瓯江城待了两日,见城中有扶桑浪人四处盘查,尤其是成群结队的团体十分严厉。柳咏推断算是六甲旬和仙霞派派围攻雁荡山消息泄露。柳咏便滞留瓯江城等待。五日后果然见到彩戏大队来到瓯江城租用船只,一队瓯越士兵审查,仲余应答得体,只说是为瓯王庆生的彩戏队,又有关防引令,十分平稳上船。

  柳咏放下心来,便独自游逛。夜晚忽见几名扶桑浪人鬼鬼祟祟,便跟着瞧瞧。原来那浪人跟随着是梅傲霜和无情。柳咏心想这个两个人惯会惹事,竟然偷偷下船,还是跟着照应下。哪知梅傲霜和无情专挑林荫无人处去,看其情态是谈情说爱,丝毫不知被人跟踪。

  柳咏抢先到了高处,跳跃下来,大喝:“你们五个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为首者道:“我是宫本秀夫,乃闽瓯联盟的巡机队首领,负责审查可疑人等。”

  柳咏道:“那你为何跟踪那一对儿男女,是不是嫉妒人家媳妇漂亮。嗯,看你样貌如此丑陋,怕是娶不上媳妇了。”

  那浪人又矮又胖,半边脸还有刀疤,确实丑陋之极,闻言大怒道:“抓住这个奸细。”

  那五名扶桑浪人就要抓人。柳咏先行出手,宫本秀夫屁股挨了一脚向前跌倒,脸先着地,来了个狗啃屎。那五名扶桑浪人竟是被打了个落花流水。顿时,欧江边炸开了锅,几十个越兵和扶桑浪人围攻过来。柳咏连忙四处放火,引得众人大乱,眼看梅傲霜和无情安全返回大船,柳咏才离去。

  次日,天降小雨。柳咏恢复本来面目,购买干粮,意欲租船出行。哪知步行不多时,觉腿部有些麻木,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中了一根银针。柳咏心中大惊,敌人竟有如此暗杀高手,自己中了毒针竟然毫不知情。这时,路旁竹林中一名黑衣女子走出,冷冷说:“希尼洒啦塞。”柳咏知她是扶桑忍者,自己已经中招,连忙向瓯江逃去。

  他来到瓯江边走投无路,只得投入瓯江。他潜水游了一段,靠着内丹术的先天真气,闭气良久,方才浮上水面。他又有了一段,便觉乏力,只见前面是一艘大船,潜水过去抓住船锚意欲休息,哪知刚露出水面便被数只竹竿打中脑门。一来对方甚有章法,二来筋疲力尽之时,脚下无用力之处,顿时被击中后脑晕了过去。

  柳咏醒来只见自己被困在一个空气污浊的船舱之中,周边是乌压压的被困之人。不多时,有人前来送饭。那大汉上的服饰显然不是中土人,更不是东越人。

  柳咏问:“大哥,我是在哪里?”

  大汉笑道:“咱们本来要花钱购买劳力!你倒好自己跑到我们船上。嘿嘿!”

  “大哥,要送我到哪里啊?”

  “好地方可多喽!暹罗、安南、勃泥……嘿嘿!总之都是好地方!”

  柳咏装作十分惊慌道:“我们都是此处流民,不愿漂洋过海到别处去啊!”

  “哈哈!你这斩盘(黑话)相貌不错,应当能卖个好价钱。”说完,头也不回哼着异域小调走了。

  柳咏自言自语道:“这船帮是何方神圣啊?”

  旁边一名大汉道:“东海之上有一大船帮东溟派,为首者号称净海王,名曰汪天洋,以扶桑肥前国五岛、中通岛、平户岛为根基,扶桑大名宇久盛定、松浦隆信庇护下,公开所知属下大船商有汪傲、叶宗满、谢和、方武、徐元亮、徐惟学。传闻十二盗皆其属下,这十二盗:鬼虎、榕树矶波、徐海、陈思盼、李光头、卢七、沈九、萧显、邓文俊、林碧川、沈门、何亚八。东溟派纵横邪马台、琉球、宫古八岛、八重山群岛、夷洲、南洋诸国。有人说他是大海盗,有人说他是大海商。

  “南海之上最大海盗团伙头目陈祖和陈义兄弟,聚合了南洋诸国七盗:三佛齐海盗‘飞龙’张琏、真腊海盗林道乾、澎湖海盗林凤、满剌加海盗‘泥鳅’梁道明、吕宋海盗李旦、满者伯夷国的‘恶鲨’勃烈达哈、占婆国范氏兄弟,劫掠财物,买卖人口,号称南洋帮。”

  柳咏道:“邪马台、琉球、宫古八岛、八重山群岛、夷洲、南洋诸国,这都是哪里?”

  “扶桑北海道、本州岛、伊予岛、邪马台四岛组成,邪马台王国女王卑弥呼统一邪马台岛,其他诸岛大小诸侯国三十余。

  “琉球在邪马台之南,夷洲之北千里,分为山南王国以大里按司为中心,定都岛添大里,国王他鲁每,乃旺应祖之子,统治苛暴,耽于酒色,对待民众和各地按司十分酷薄;中山王国以首里按司为中心,都城浦添城,国王武宁;(资料:佐敷尚巴志攻陷都城,废中山王武宁,立父亲尚思绍为王,建立尚氏王朝);山北王国攀安知,乃勇武之辈,好勇斗狠,国内尽武夫当政,最知名的剑客本部平原,号称琉球第一剑客。

  “宫古八岛是位于夷洲北和琉球之间的宫古岛、伊良部岛、池间岛、大神岛、来间岛、下地岛、多良间岛和水纳岛八个小岛屿。岛上居民少者五六十人,多则千人,唯有主岛宫古岛数万人。岛上豪族佐多大人、目黑盛丰见亲为首。八重山群岛以石垣岛为主岛,包括西表岛、竹富岛、小滨岛、黑岛、鸠间岛、新城岛、由布岛、波照间岛、与那国岛等。石垣岛约居民三万,以长田大主大主信保、庆来庆田城用绪、远弥计赤蜂为首。

  “夷洲皆荒蛮之地,唯有巴布拉族、猫雾捒族、巴泽海族、洪雅族等27部落共同组建联盟,号称大肚王国,藩王名为甘仔辖·阿拉米。南洋诸国是吕宋、苏禄、浡泥、爪哇、满剌加等岛国。”

  柳咏问:“这位大哥为何知晓如此清楚。”那人不答反问:“你是大魏北人?为何在此地?”柳咏道:“在下苏州君子堂教习柳咏,误陷此地。”“听闻施公子成立君子堂,有两大功臣,一是东方冉,二是柳咏,俱是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公子。看来是你不错了。”“如此说来,大哥也是魏人!”“我们是横海将军王导将军帐下斥候,对这些海洋之上岛国略知一二。我们探听倭寇消息,不料被南洋帮所俘。这船上都是被扶桑人所擒的越人。”

  “大哥,你贵姓?那里人士?”那男子虽然是俘虏,说起家世依旧神采飞扬,骨子中孤傲不经意显露出来。他道:“苏州丁家丁翼。”柳咏道:“苏州八公子之一丁翼?”“不错!”“丁大哥,可有脱身之法?”“嘿嘿!”丁翼似乎比微微一笑道:“既入杀场,早已不顾性命。今日未死,必有后福!至于逃脱吗,就看老天的想法喽!”他斜倚笼壁,两手垫着后脑,似乎比什么锦绣大床都舒适。柳咏道:“苏州嘉定丁家任侠豪爽,洒脱不羁,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丁翼道:“有高人为我算卦,说我而立之年必有大祸,说来近年我正是三十岁,且待老天造化如何待我?”说完他竟自睡去。

  瓯江两岸秀山丽水,水势平缓。黑疯盗的船透气通风极好,毫无污浊之气。柳咏通过窗格可见远山如黛,江水如翡翠般清丽可人。三日后,江面竹船渐渐增多,柳咏推测是靠近东越王城,大船停靠江心屿,又被押送到一艘巨舶,长三十丈丈,阔十丈,如同海中巨大怪兽。那大船向东出海。大船之上有更多越人年轻貌美女子,个个凄惨哭喊。柳咏远远看着王城渐行渐远,也自叹逃出机会渺茫。

  深夜海上明月升起,大船航向东南方在众多岛屿之间穿梭而行,东溟派海航经验丰富,竟然是游刃有余。哪知岛屿之中钻出无数大小船只,大多是东越的竹木小船。船头上人大喊:“凤尾帮在此,黑峰盗出来!。”

  一艘较大的船只上立着一位大汉,威风凛凛,一幅越人打扮,靠近东溟派船只,他竟是率领三名男人,忽而跃下船头踏浪向东溟派大船冲去。那大汉竟有‘登萍渡水’的神功,跃上半空,手中长索勾住船头一拉,借力来到了船头。未料冒出来这么多东越渔民,防范不及,竟是被众越人冲上船头,双方难分难解。

  黒疯帮男子高声道:“来者何人?”为首大汉道:“凤尾帮干击、勾行、句丛在此!”凤尾帮先行解救舱中苦力。柳咏、丁翼被释放出来,率男子组成军阵将女子保护在中间,与东溟派对峙,确保众俘虏的安全。丁击、勾行、句丛等与南洋帮众人相斗。

  那男子道:“我南洋帮乃与东瓯王有约,自由贩卖商货。你们越人为何要偷袭我们?”干击道:“如今东瓯王已经不是我们守护神了。他沉迷美色,深宫淫乐,不顾百姓死活;一边任我们的妻女被贩卖。今日便是我凤尾帮就要讨个公道,救我们的女人和孩子。”

  南洋帮男子道:“我是南洋帮陈义,叫你们的头领说话。”干击道:“我就是帮主干击。”陈祖道:“我们公平决斗,你们可敢与我们决斗定输赢。”干击道:“这有何不敢?”

  陈义对一名蓝裹头巾,浓眉深目的的武士道:“来自锡兰山的耶巴那乃贤,这次就麻烦你了!”耶巴那乃贤道:“这是我的荣幸!”干击道:“我们三兄弟干击、勾行、句丛,从不分离,打一个人是三个人,打一百人也是三人。请不要说我们以多欺少。”干击、勾行、句丛三人围和而上,三兄弟一人手拿竹竿,一人手拿柴刀,一人手拿木棒。耶巴那乃贤道:“不行,我乃锡兰山的王室,我要和真正的武士决斗!你们不配。”

  三人大怒。哪知三名男子跳出来,深目高鼻,发拳色黑,为首男子道:“无须耶巴那乃贤王子出手,占婆国的范熊、范阳、范达三兄弟,来试试各位气力如何?”

  干击等三人浑然是山野渔民,不懂配合之道。占婆国三兄弟却配合严密,将干击三兄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顷刻勾行、句丛腹背皆中刀,鲜血淋漓。范熊一脚踹中干击面门,干击仰面跌倒。范阳笑道:“踏浪而来的轻功不错,可惜打架的本事不行,还是回去好好做渔民吧。”干击瘫倒在地,忽而如同海鱼落在甲板游动,身法怪异,抱住范阳双脚。勾行和句从不顾自身死活钢刀,竟是将柴刀架在林凤脖子上。范阳、范达两人的刀已经刺中勾行和句从的后背,却缓缓收了回来。

  陈义道:“平手!平手!三位受伤,后面两场不用比试了!”干击道:“欺负我凤尾帮无人么?武维扬何在?”一名年轻人应声道:“小武来也!”自竹船之上凭空跃起,砰得落到甲板,声势威猛。

  耶巴那乃贤笑道:“华夏人怎能代表东瓯帮派?”武维扬仰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神态帅气道:“小武确实是汉人,但是承蒙三位大哥相救活命,小武便是凤尾帮的人。请指教!”

  耶巴那乃贤的兵刃是一把短兵反曲刀,刀肚宽,刀身向前弯曲,形如狗腿,在刀身与刀柄的连接处有一个V型凹槽,十分奇特。耶巴那乃贤右手握刀横在腰前,左手握拳,紧盯着武维扬头颅。武维扬手握黝黑短刀,忽然拔刀,快如闪电,刀近耶巴那乃贤一寸而止。这一刀令众人大为惊诧,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如此神功。耶巴那乃贤的反曲刀挡住武维扬的致命一击,两人错肩而过,那反曲刀卸载大部分冲力。武维扬的直刀几乎被崩飞,耶巴那乃贤趁武维扬身形未稳,反曲刀连续致命三连击,武维扬天赋异禀,竟是躲开致。耶巴那乃贤右拳打中武维扬下巴,刀停留在武维扬的咽喉,并不杀他。

  耶巴那乃贤道:“你资质甚佳,可惜武器不行,我这把廓尔喀刀来自尼八刺,乃是神兵利器,今日赠与你,勤加修炼,日后必定大成。”武维扬恭敬接受馈赠,道:“多谢指点。”

  一名头戴金箍的大胡子道:“满者伯夷国的勃烈达哈欲请诸位指点,可惜你凤尾帮似乎无人了。”柳咏一跃而出道:“我是凤尾帮无名之辈,特来领教阁下的武功。”干击等人虽然不解柳咏为何冒充凤尾帮,但是却不揭破。

  勃烈达哈双手高举鬼头刀刀,嘴里大声乱叫冲过来,皆是破顶下劈,速度力道也算是外功高手境界。柳咏硬撑三刀,赶紧双臂发麻,这才发觉对方乃是战场上最简单有效的斩杀之法,一刀破敌,一招通吃。对方快功四连击,不给柳咏喘气机会,柳咏一招三奇六仪带得那人步法微乱,九宫八门起天阵,勃烈达哈难以从容出招。柳咏才得以从容施展一剑九乘将勃烈达哈打倒,鬼头刀也踉跄脱手。

  陈义道:“原想三场两胜,看来是个平局,凤尾帮好汉令我等佩服,这就释放所有人等。大家握手言和,我海商以和为贵,日后还有更多发财机会!”

  干击知道今日争斗下去徒增伤亡,况目的达到,遂道:“多谢了!”

  众人登船离去,南洋帮的船只划入大海渐渐不见。干击亲自为武维扬包扎,道:“多亏你了小武,你为我们越人做了太多事了。”

  武维扬道:“我的命是凤尾帮救的。我眼里没有魏人和越人之分,只有好人和坏人,帮主你们是好人。”

  干击又道:“这位兄弟为何替我凤尾帮出头?”

  柳咏道:“我的命是凤尾帮救的,我眼里没有魏人和越人之分,只有好人和坏人,帮主你们是好人。”

  众人不由乐了。

  干击又道:“这位兄弟,布列军阵,护我妻女,多谢了。”

  丁翼道:“我的命是凤尾帮救的。我眼里没有魏人和越人之分,只有好人和坏人,帮主你们是好人。”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数日后,丁翼等人自海路乘凤尾帮船只悄悄回杭州。干击料凤尾帮此番劫船,镇守王城的大将文藏,必定大肆搜索,遂命帮众隐于瓯王城周边继续渔民生活。果然数日越兵搜索渔民区,竟然擒拿了帮主干击。

  柳咏一幅生面孔不怕被人认出,独自游逛王城,探听干击被缚消息。城内有食铺,饮食相当有风味,其中稀卤螟脯、安仁鱼头等皆是地方特色,与中原大不不同。柳咏吃得津津有味,可惜无酒,询问店家云:惜哉!无酒!店家答曰:国家战事,不许酿酒。柳咏顿觉无趣,诗兴全无,只在竹楼上凭栏望远。

  这时,隔壁雅间走出一名老妪道:“公子,吾家有自酿酒,可愿饮否?”柳咏道:“彼家何在?”“百步之外,大榕树下,百亩鱼塘旁。”柳咏远观意境甚美,遂往,开启酒坛闻之,酒香浓厚,遂问:“琥珀银红,冽香四射,何酒?”妪笑曰:“米醴琼酒,但饮之,自有佳境。”老妪以水晶杯奉酒,柳咏畅饮大醉。

  柳咏昏昏沉沉醒来,只见四周一片黑暗,身处锦被之中,身边传来幽幽的女子体香,耳边有柔滑的青丝弄得他脸颊痒痒的,心中警觉想要坐起,哪知一伸手便碰到一女子赤裸的身体,肤腻如脂,麝兰喷溢,虽不能见其面,但脑海中亦觉其乃姣好女子也。

  柳咏问:“姑娘是何人?我处于何地?”女子只是吐气如兰轻笑,却不回答,柳咏只觉薄薄的嘴唇吻过来,柔和别致娇躯靠过来,修长美丽的腿绞过来,柳咏揽之入怀,颠鸾倒凤。

  云雨后,柳咏道:“卿何方女神?”女子曰:“这里乃仙境,前世与你有夙缘,今日迁郎来欢好,不必惊讶,耐心居住数日,了却前世尘缘,郎即可去。”稍歇片刻,女子起身窸窸窣窣穿衣而去。柳咏只觉浑身酸软,元气尽泻,昏睡不知多久。

  忽而有绯衣女僮举灯而来,女僮道:“姑爷安乐否?”柳咏道:“昏昏沉沉,只望灯来。”绯衣女僮从食盒取出面饼、鸭臛等食物放到桌子上。她道:“指墨鱼干、笋衣铺蛋、高山田螺、鸡末香鱼、蛤蜊豆腐汤,姑爷将就吃些。”柳咏闻到菜肴美味,始觉饥饿,但他依旧严守规矩,不紧不慢饮食。女僮侍立一旁笑道:“腹中虽饥馁,饮啄犹自闲。”这绯衣女僮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竟然能吟诗作对,还如此应景,柳咏大为心动,问道:“妹妹贵姓?”女僮笑而不答。柳咏又问:“此乃何处?”女僮答曰:“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言毕,收拾自去。

  柳咏有心外出,但是又想探测此间秘密,只是打坐调息恢复元气。黑暗之中不知知昏晓昼夜,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奇特香气幽幽而来,柳咏便知那女子来了。果然那女子入帘来寝。女子道:“郎念我否?”柳咏道:“昼夜不分,爱君如梦。”女子轻笑,声音清冽悦耳,道:“未见郎如此辞藻文采之人。”柳咏道:“耳鬓厮磨,缠绵缱绻,然无灯烛,形色不见,暗黑摸索,妍媸何别哉?”女曰:“此间幽闷,来夕与君一游天宫。”

  次日,忽有小鬟笼灯入,曰:“娘子伺郎久矣。”柳咏从之而出,只见漫天星斗光,若可摘星辰,俯瞰楼阁无数,恍如天宫。经几曲画廓,始至一处明堂,雕栏玉砌,白玉铺地,丝帛裹柱,水晶杯、黄金樽、白银盘等无一不精致超卓,更有数株珊瑚流光溢彩,美艳异常。

  室内悬垂珠帘,四周皆设高低烛台,烛照如昼,紫衣美人华妆而坐,年约二十许,真丝衣绣,头带明珠,翘颤四垂,诚天人也。柳咏再仔细观瞧面貌,竟是三江一窝蜂的江山船中的帘后女子。

  柳咏道:“竟是重逢乎?”

  女子道:“郎可有诗乎?”

  柳咏吟道:

  玉缕青葳蕤,结为芳树姿。

  忽惊明月钩,钩出珊瑚枝。

  灼灼不死花,蒙蒙长生丝。

  饮柏泛仙味,咏兰拟古词。

  霜风清飕飕,与君长相思。

  女子道:“那日你拼死跟随黄子望的女儿而去,今日视我姮娥?罗刹?”

  柳咏道:“昔日不识仙人,实所惶悔;如容自赎,愿收为没齿不二之臣。”

  女笑道:“如此乖觉,异日携郎到人间仙境雁荡山一游。”

  柳咏道:“雁荡山有仙女守护,寻常人等不得游,”

  女顾婢微笑道:“此郎尚痴迷乎?我本仙女,缘何不可游于雁荡?”

  席上八珍罗列,两人对饮,更尽一筹,饮酒酣畅之际,柳咏视其双目,更觉妩媚入骨,心跳几乎跃出胸膛。忽而女僮急入内曰:“上仙已近宫门,还请仙子迎接。”

  女子笑道:“上仙乃金甲天神,黑面如漆,绾锁挈槌,但捉下界人,捶为肉酱,尸骨无存。还请柳郎移步别室,潜藏待我。”

  女子向外而去,犹自回头道:“别以为天姥传你《五行赋》,你便超越我的地位。切记行事不密,定教神灭魂死。”

  绯衣女僮低头道:“全凭师姐吩咐。”

  绯衣女僮婢笼烛引柳咏于别室,室中流苏绣帐,衾褥香软,绯衣女僮使柳咏就榻坐。柳咏手脚酸软,潜心运功抵抗那媚药,无奈不知中了是何奇毒,竟是丹田空空。女僮靠近看了柳咏一眼,掩口道:“醉乎?”柳咏道:“小生何醉!甫见仙人,神志颠倒耳。”遂不复言伪醉眠榻上,女僮推之不动。

  眼见女僮樱唇欲动,眼波将流,欲言又止,半晌低声道:“公子有中原道家内力,必是名门侠客。”柳咏道:“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君子莫相问。”女僮单掌抵其腹部,一股阴柔真气灌注柳咏丹田气海,初发时若有若无,飘渺虚无,后来绵如云霞,蓄劲极韧,源源不断,势不可当,那女僮脸上紫色云霞笼罩。柳咏道:“你是仙霞派中人?”女僮道:“仙霞派柳疏雨。”

  柳咏凝视之,柳疏雨风致娟好,楚楚动人,眉目之中天然一段忧愁。柳咏道:“仙霞功果然非同凡响。”柳疏雨道:“公子何以知我仙霞派?”柳咏道:“衢州七派联手击退紫箩岭中人,你四位师姐枫飞霞、杨织云、林拂雪、梅傲霜皆入东瓯来寻你。”柳疏雨道:“小女子身陷紫箩岭,师傅生死未知,望少侠相助。”言毕,潸然泪下。

  柳咏道:“我是泰山派柳咏,此乃何处?”“东越王王宫。”“所谓仙子何许人也?”“雁荡山姞秋水的护法使者袁云裳,本是三江山一窝蜂中人,后被姞秋水收服。”“江山九姓中人?”“不错。三江一窝蜂最负盛名的袁云裳,姞秋水命她魅惑东越王无疆,被封王妃守王城宫中。”

  “江上九姓本是芈布部属,遭贬贱藉,反我大魏投靠姞秋水,尚能明其缘由。但姑娘本属仙霞派,缘何称呼其为师姐?”“我被捉到雁荡山倒未受苦,反被姞秋水以义女相待,传我《五行赋》,还说以后有大任传于我。师傅被姞秋水困于雁荡山大龙湫,我不得臣服姞秋水。这次命我来相助袁云裳,实则监视。”“派内尚有监视之行?”“姞秋水号称天姥,旗下金木水火土五部镇守雁荡山。近年禽语身体不佳,要从近卫弟子挑选一人继任金部统领。袁云裳本是热门人选,只因天姥不知为何独独看重我,传我《五行赋》。”“怪不得她如此妒恨你。”

  “东瓯王欧阳建身体虚弱,早成傀儡,袁云裳虽然大权在握,可是东瓯文藏为首的将领仍忠于王室,深宫未免寂寞。”柳咏沉吟片刻道:“只因被冷落所以才会……私招男宠入宫么?”柳疏雨咬唇笑道:“紫箩岭本就是女尊男卑,女子号为花主,男子是为花奴,每个花主有多个花奴。”柳咏笑道:“那疏雨几位花奴?”柳疏雨羞赧道:“没有,没有。”柳咏道:“如今在下方寸已乱,那女侠何以教我!”“今日文藏闯宫,定是有大事,我们可前去探听一番。”

  东越王宫坐北朝南,以中央高台上为核心,大门、庭院、主殿、侧殿、厢房、回廊、天井、水井等,左右对称,布局严谨。宫墙以红褐色夯土而成,建筑皆半悬空的干栏式建筑,木或竹柱为底架有效防御地面潮湿,有效利用自然山坡和沟谷,实行雨水、污水分流,王宫到处是陶制工艺摆件,屋檐是纹饰精美的瓦当,主道是花纹铺地砖,整个王宫整洁漂亮,充满异域风情。

  王城以河为壕堑,以山为墙屏,易守难攻,西南、西北有烽火台和瞭望台,各处驻扎着精锐的卫戍部队,执行守备任务,铁矛、铁剑、铜镞、弩机铁铤铜镞、弩箭等武器精良。

  柳咏、柳疏雨到了议事殿,果见袁云裳和傀儡瓯王欧阳建在帘后而坐,王城驺侯无励则跪拜禀报。

  驺侯道:“两位圣尊,臣得密探消息闽越王郢大军压境,包藏祸心。”

  欧阳建道:“郢乃我兄弟,怎会侵吞我土?”

  袁云裳道:“驺侯,今日乃王上寿辰,你谎报军情,意欲何为?”

  无励道:“王上,多年不见,今日可谋面否?”

  袁云裳道:“王上身体不适,罢了。”

  无励道:“王上,难道不知周幽王褒姒之故事乎?今西施美色误国,重蹈夫差之凄惨。”

  袁云裳喝道:“大胆!”

  驺侯哈哈笑道:“本侯就大胆一回,无情何在?”

  欧阳无情率带五百甲之士闯入殿中。

  袁云裳喝道:“文藏何在?”

  文藏率宫中护卫数百而来。

  袁云裳笑道:“驺侯父子谋逆,杀了他们。”

  文藏喝道:“妖妇惑乱宫廷,杀!”

  袁云裳未料竟有此变,飞剑刺死驺侯无励,众大乱。袁云裳飞跃至楼顶,踏屋檐而逃,遭遇伏兵,柳疏雨、柳咏奔至救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