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来。"她从一旁的包袱里掏出一支金鸾凤步摇,"这本是要等到你及笄那日再给你的,眼下,事出突然,娘亲怕是等不到了。"搁在她手掌。r
"娘,这是父皇唯一留给你的纪念。"重昀拿着步摇,面上一紧,欲想还给甄氏。r
"傻瓜,你父皇唯一留给我的,便是你啊。"甄氏轻声笑,将金鸾凤步摇戴在她头上,"真好看。"她盯着她娟丽的小脸,唇边带笑。r
重昀的长相多半来自她,只是眉宇间的风骨不同,甄氏多柔和,重昀则是多冷漠。r
闻言,重昀笑了笑,心底滑过丝丝暖流,"娘大病初愈,平日里要好好休养,待我回来后,可不想再见娘苍白的脸色。"r
"娘的病都好了,随时在北魏等你回来。"甄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逐渐黯然,她身为娘亲自然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她这一走,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r
"嗯。"重昀颚首,目光略带闪躲之色,头上的金鸾凤步摇明明不足斤,她却觉得沉重不已。r
马车疾行,车轮吱吱嘎嘎碾压路面的声音响彻冰天雪地,听着刺耳无比,惹人烦心。r
重昀斜倚在塌上,手持一本医书杂记懒懒地翻阅着,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纵使,书上记载些解蛊的方法,其中不免有解媚蛊的方法,她黛眉微蹙,又想起昨夜那位媚蛊发作的白衣怪人,面色忽然一紧,该死,行路匆忙,她忘记把玉佩还给段叔父了。r
"怎么了,昀儿？"甄氏见她神色突变,忙焦急地询问。r
"没事。"重昀勉强扯个笑容,瞥了一眼手中握的医书杂记,"想起五毒水还差一味药,走的急也忘带了"语气平淡无奇,带着丝丝无奈。r
"要紧吗？"甄氏看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r
"无碍的娘亲,我回头再重配。"五毒水的配药极其难得,但她不会再返回去取,凡事有舍才有得,可惜了她费了半月的时间调制。r
"无碍就好。"甄氏淡淡点头,推开流苏车窗往外探了一眼,冷冽的寒风透窗而入,她关上窗,看向一旁卧坐的重昀,轻声道："快到岱门关了……"r
重昀垂眸,岱门关一过,她就要与娘亲分道扬镳,她去西秦送信,娘亲往北魏。r
"昀儿,娘亲先给你易容。"甄氏从包袱里拿出两三个瓶子,她答应过她,不再以真容示人。r
"好。"重昀应允,从塌上坐起来,将一张绝美的小脸凑到甄氏面前,"开始吧,娘亲。"易了容,换了样,反而方便行事。r
甄氏打开瓷瓶,一股莫名的气味扑鼻而来,"娘亲在里面放了莲香,味道是不是好闻多了？"她轻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仅懂得易容术。r
"嗯。"重昀点了点头,面色忽而一凝,"这么冷的天,你从哪里弄来的莲花？"r
"段达送来的。"甄氏淡淡答,并没有注意到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