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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夜宿鬼屋


从总部开车出来,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业务员,这是负责张家界和怀化市场的蔡孟琪,因为几个月下来,这两个城市有七八个县级城市没有启动,所以李宏图想要我到那里去一趟,搞定那里的市场。

怀化的市场很顺利,我们很快在那里找到了几个经销商,为了抓紧时间,我们连夜往张家界方向赶,晚上住在了溆浦县城。

溆浦县城的经销商王总热情接待了我们,吃饭间,王总告诉我们,这段时间发大水,去张家界的路面都被水冲坏了,恐怕要绕道才行。我问王总,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王总说,有到是有,但是得从常德方向走,这样要多走一百多公里,我问王总,你说的路面不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根本不能走,还是不太好走?他说,我也说不好,应该不是不能走,而是不太好走吧。我说那就是还能走,我们要赶时间,多走一百多里地要多花半天的时间,我们还是从溆浦走吧,开慢点就是。

第二天我们出发了,朝着路标走就是。走了几个小时,我突然发现前面的车越来越少,有点不对劲,我让蔡孟琪下车问了一个老乡,蔡孟琪一会儿上车来说,老乡说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但每天的班车还是有的。我想,既然班车可以走,我们的小车怕什么,就开着车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十公里,发现前面的路越来越窄,根本没有了来往的车辆,有的地方很窄,只能勉强过一辆车。天色已经晚了,我感觉不对头,就亲自下车去问一个老乡,老乡告诉我,前面是桐梓坪乡,有班车,但是再往前面走就没有班车了,因为山路已经被洪水冲毁了,最窄的地方只有几根树干支撑着,很危险。根本过不去车,只有马车才能过去。我回来跟蔡孟琪商量,小蔡说,现在回去也已经晚了,今天晚上我们只有住在桐梓坪了,明天早上再说吧。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开着车往前赶,来到了桐梓坪乡。

桐梓坪乡是一个小村子,暮色中也看不见它的全貌,但可以看到它的三面都被黑黝黝山峦所包围,只剩下一面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急,也很浅,湍急的河水冲击着河床中的大石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很特别,有点像一头猛兽发出来的声音。

踏着腐烂的树叶,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卖部,这里没有饭店和旅店,只有一家小卖部,偶尔给过往的司机卖一点吃的东西。我们已经饥肠辘辘,好说歹说,才让小卖店的老板给我们每人煮了一碗面条吃。吃完了面条,我们与老板商量住的问题,老板说,我们这里没有旅店,你们要是想找地方睡,我倒是可以腾一间房子出来给你们住,不过有言在先,这间房子很多年没有人住了,我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住,他说是因为他们家的房子多,所以就一直空着。我说,那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只住一晚,只要能睡觉就行,总比住在车上强。

房东带我们上楼,这是一个小阁楼,木板地,灰尘很厚,但是摆着两张大床,床上放着两张竹凉席。我看看还行,就说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多少钱?老板告诉我说一共二十元。我递给他二十元钱,就定下住这里了,明早上我们就走,老板你要记得开门就是。老板说不要紧,我一晚上都住在楼下,你们下楼叫我就是。

深夜,我和蔡孟琪到小河去冲凉,小河里的水冰凉冰凉,比地下井水还要凉,我们都不敢将水直接淋在身上,只敢将毛巾打湿以后在身上轻轻擦洗。

躺在宽敞的老式木板床上,我突然觉得有点异样,觉得头顶上的蜘蛛网和一个绳索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房间一直没有人住?我亲眼看见老板的老婆和两个孩子都挤在一楼的房间里住,为什么不上二楼来住?为什么头顶上的蜘蛛网和绳索没有人清除?我突然看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挂着一幅中年人的相框,这个中年人是老板的什么人?我的脑子里马上演绎出来这样一个故事:几年前,这位中年人,也就是这位老板的父亲得了重病,由于不堪病痛的折磨,上吊自杀了,他的儿子和家人对这间房子有一种恐惧感,就再也不愿意上这个房间来住,天长日久,房间里变得蜘蛛网密布,灰尘厚厚……

人在空闲的时候想的事情会很细致,我这样想着,就越来越害怕,仿佛看见了墙上的那个人活着的样子。正在心中发虚的时候,偏偏真的看见一个人影朝我走来,吓得我一激灵,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却原来是老板在送蚊香给我们,他说楼上的蚊子很多怕我们睡不好,却没曾想将我吓得够呛。小蔡也醒来了,我索性与他说话,我们一直说话到凌晨三点多才模模糊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