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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人类最可怕的危机是对爱情的亵渎


使我改变在锦州设立办事处的原因是因为何军妻子的缘故。何军的妻子长得很美,是我进入东北以来接触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肤很白,瓜子脸,眼睛很大,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我第一次来何军公司的时候,参加了何军组织公司员工的一次会议,她坐在角落里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何军公司的业务员,后来才知道那是何军的妻子。

何军在一次喝酒的时候,与我谈起了自己的妻子,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其实是他骗来的,他带着醉意说起了自己和妻子相识的事儿。何军做生意之前是个扛包的,每天累得黑汗水流多少也赚不了多少钱。后来看到一个朋友开了一家瓷器店,很赚钱,就凑了一些本钱也开了一家瓷器店,可是他经营的瓷器店总是不赚钱,每月的收入与他扛包的时候差不多,何军去找那个朋友请教,那个朋友教了他一些绝招。

何军按照朋友的指点,买回来一些极细的尼龙线悄悄地缠在几个最廉价的瓷器上面,布好了一张网,专等猎物上钩。

第一天来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他走到瓷器店里东看看西看看,想选一个满意的瓷器,没有多久,他就踩在了何军安装的机关上,哗啦啦几声响,几件瓷器倒了下来。结局大家都很清楚,那个干部赔钱走人。何军给这几件“名贵”的瓷器的开价是一千元,因为那只是个“进价”,好说歹说,那个干部只掏了六百元钱才走人,何军还大叫赔本。

有了这个赚钱的绝招,何军很快就赚到了大钱,他用赚来的钱买了车子和房子,就差一个女人了。女人很快就上门了,而且没有花他一分钱。

那天何军的店子里来了一个年轻姑娘,想买一个花瓶,年轻姑娘照例踩在了机关上,打碎了几件瓷器。姑娘吓坏了,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来准备赔偿,何军大手一挥说,算了算了,你这点钱还不够我的进货的一半呢。姑娘说那怎么办?我只有这么多钱。何军说,不用赔了,你只要以后经常来我们店买东西就行了。

那个姑娘觉得何军是个豪爽的男人,就经常来买东西,一来二去成了朋友,最后发展成了何军的老婆。

何军是用最省略的方式叙说这个故事的,我觉得有趣,想多听他说说,何军说,有啥说头,反正没有多久就被我摆平了。

这个故事后来被何军说漏嘴了,妻子大叫委屈,何军嘻嘻直笑,任她捶打。他对我说女人的生命周期很短,年轻美貌过去了之后就成了豆腐渣,生了孩子的女人还能有啥滋味?他的妻子早就认了。

好在何军这些年比较争气,钱越赚越多,日子越过越好。

可是何军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钱多了就想找花钱的地方。

最能花钱的地方当然是娱乐场所,可是何军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去了几次被人家耻笑也就没有了兴趣。

何军最喜欢听二人转,那些二人转的演员说话粗俗,荤段子连连,比较符合何军的胃口。他经常借口出去听戏趁机约会年轻女人。开始他老婆不知道,后来他认识的女人经常往他的手机里面打电话,被他老婆知道了,大闹了几次,何军收敛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又开始行动了。

与他经常来往的女人被何军编了号,一号是被称作白玫瑰的打字员小芳,在政府机关里上班,她与何军来往的原因除了钱之外还有感情上的原因,这个女人找了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太窝囊,每月的工资只有五百多元,后来被人介绍去一家深圳公司上班,走了半年多只打过来三个电话。小芳认识何军后觉得何军很豪爽幽默,很喜欢他,就交上了朋友。二号是个卖服装的个体户,长得性感丰满,思想开放,不赚到大钱不想结婚。三号是个中学教师,教语文的,挺文静,与何军交上朋友让我很难理解,估计是何军也能呤几句红楼梦中的诗。

何军的朋友从海南回来,带给他一支货真价实的海狗鞭,何军心血来潮,想一天内与三个女人轮流做爱,他在锦州最好的一家宾馆租下了一个房间,上午叫来一个,中午叫来第二个,下午叫来了第三个,等三个女人都走了之后,他已经精疲力竭,他的老婆那天晚上对他大生怀疑,大吵之后回到娘家去住了一个星期。

这些事情何军对我说说就罢了,可他老婆也将我当做了倾诉的对象,总是找机会与我说话,发泄自己对何军的不满。

我为此心痛:亘古至今,人类经历了无数次的灾难,地震、洪水、瘟疫、战争……像何军这样对妻子的不忠诚,这样的性泛滥,对家庭、对社会的毁灭性打击我想要远远大于人类史上的任何一场灾难。

火车上,我曾跟坐在我身旁的一位19岁的小女孩聊天,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样长大成人的,她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说她最怕的就是过生日,每逢过生日,她就会恶梦连连,梦到父母吵架最后父母离异把她一个人丢下各奔东西的恐怖情景。

我们的婚姻家庭道德是“婚姻自由、一夫一妻”,恪守两人在神圣婚礼上的相互承诺: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荒。可是现在很多人做不到了……

那天是周末,我从兴城回到锦州,打算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刚刚到招待所,就接到了何军老婆琼琼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请我吃饭,我说何军不是去沈阳了么?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琼琼说何军的事情她不管,她是要单独请我吃饭,难道不给面子么?我说当然不敢,不过不要太客气了,随便找一家吃饭的地方就行,我喜欢喝羊汤。琼琼说你太幽默了,哪有请客吃饭喝羊汤的?你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的?我一定要请你吃一顿像样的饭菜,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请我吃饭的地方是在毛家酒楼,这个地方很清静,环境幽雅。

好久没有吃湖南菜了,红烧肉和火焙鱼简直让我窒息。

琼琼看我吃得很香,就将菜碗往我面前推,还想往我的碗里夹菜。

“够了够了,我自己来。”我说。

“看你吃得这么香,我都有了胃口。”琼琼说。

“你难道一直没有胃口?”

“现在不跟你说,等你吃饱了再告诉你。”

“我已经吃饱了,你说吧。”

“我打算与何军离婚,他的事情以后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你们要离婚?何军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你们为什么要选择离婚?”

“他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他不想让你为他操心,你已经为我们的事情操了很多心。我们俩早晚要走这一步,他太花心,我在他的心目中永远不如其他的女人,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

“何军对你感情很深,你们俩的日子越来越好,我劝你冷静考虑。”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这是唯一的选择。我知道你和何军的关系很好,何军什么话都跟你说,你们俩是好哥们的关系,何军脾气暴躁,很难与人相处,可他很听你的话,说明你的为人确实不一般,我请你吃饭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请我帮什么忙?”

“我与何军离婚以后,我想自己办一家公司,专门经销奶制品,你做市场很有一套,我想让你到我的公司来担任总经理,我愿意拿出一半的利润出来分给你。”

我感觉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接受不了,几天前还是好好的夫妻,现在突然要变成陌路之人和竞争对手,还要将我扯出来,真的好可怕。

“我……我……这件事太突然了,让我考虑考虑好吗?”我说。

“好吧,你考虑考虑,明天答复我,我要马上去做工商注册。”琼琼说。

回到招待所,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情,从心里说,我对琼琼是有好感的,她热情如火,为人直率,长得又漂亮,进入商场肯定是一把好手,可她是何军的妻子,我要是帮她何军会怎么看?会不会说我一直就在打他妻子的主意?再说琼琼打算也做奶制品,我要是帮她,不是在拆何军的台么?

想来想去头都大了,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接到一个电话,是公司办公室小周打来的,说是沈阳市场出了一件事情,有一个小孩喝了公司的产品,出现了拉肚子的现象,孩子的家长已经告到防疫站去了,防疫站准备让报纸曝光,要我赶快去处理一下。我突然想到暂时离开锦州是解决我和琼琼、何军之间问题的最好办法。

我马上打电话将离开锦州的事告诉了何军。何军说他还在沈阳,正好可以与我见上一面。下午,我就登上了火车,前往沈阳。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