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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对枫的“审讯”


  枫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阿辉的。

  冉曦、阿雯、沁儿她们曾经和她聊过很多次,她都说不清楚。她们说,这怎么可以呢?对爱情太草率了!

  阿雯说,“你看看人家冉曦,很确定自己在报到那天开始关注老董,军训时被老董的气场和歌声吸引,开学后被老董在课堂上的魅力彻底征服。这样的爱情怎么可能被阻挡……”

  冉曦打断了她,“哎~哎~别把我扯上好吧。我在这儿呢!不当着我的面儿说也就算了,当着我的面儿还说得这么赤裸裸的,你让我这个当事人情何以堪。”

  枫正是被她们搅得极不好意思的时候,突然加进来这么一个有意思的插曲,总算舒了一口气。

  枫说,“不要误会阿雯的话。曦妹妹,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冉曦说,“怎么又扯到“榜样”上去了呢?快别调侃我了。”冉曦也不好意思起来,臊得恨不能钻进地缝儿里去。

  她突然缓过神来,“哎~哎~注意啊,主角是她,我只是路人甲。”边说边指了指枫,“赶快继续给枫姐姐理清头绪。”

  阿雯说:“没有深刻的印记,怎么可能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来,我们给你理清楚爱情故事的开端和发展脉络。你给我们详细说说你的心路历程,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冉曦说,“别,这样枫姐姐怎么好意思说呢!我有个好主意。咱们一件事一件事、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地给她回忆,谁想起哪件可能有关联的事儿,就说出来,尽量不要遗漏。我负责观察枫姐姐听到故事时的反应,来进行甄别。”说着,给枫摆了个阴险的笑脸。

  枫拧了她的胳膊一下,“小妮子,真够毒辣的。你这是把我当犯人审啊!”

  几位根本不管枫的辩白。

  阿雯先开始,“报到那天,我、枫和阿辉算是来的比较早的。阿辉一看就很热情。他跟老董说,‘老师,有没有需要帮忙布置的。’老董说,那就把地扫一扫吧。我记得,我和枫在教室的中间位置坐着,阿辉打扫到我们的旁边,枫就在和我说,‘这男生好帅啊。’之后,和人家要过笤帚,帮忙打扫。后来,阿辉在讲台上找了块儿抹布要擦桌子,枫也赶紧走上讲台拿了一块儿,一起擦桌子。当时只留我在那儿坐着,老董突然抬起头往我这边看了看,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就赶紧起身,也打扫教室。”

  冉曦赶紧看看枫。枫说,“雯雯,你也太能联想了吧。那时还不认识呢。见到一个人,评价评价他的相貌不是很正常嘛。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初中同学,和你一见如故呢,你怎么解释。”

  阿雯说,“那能一样吗?我是女生哎。”

  枫接着说,“好吧好吧,不说你了。那我还说老董也很帅呢。”

  阿雯说,“你不怕曦曦吃醋。”

  “她不会吃醋的。我又不和她抢。是不是,曦妹妹。”枫冲冉曦扮个鬼脸,吐吐舌头。

  冉曦也向她吐吐舌头,扭一下她的胳膊,“理由还不充分呢,还有空挑逗我?赶快给你自己辩解吧。”

  枫接着说,“再说,我在初中的时候也是卫生委员好吧。原来都是我给同学们分配打扫任务。见不得别人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在那儿干坐着。所以,看到阿辉和老董提出要打扫教室,我突然责任心泛滥了,就很自然地也一块儿打扫打扫。”

  冉曦听罢,说:“这点我同意,她和我说过初中的事。另外,她口无遮拦,评价一个男生,经常就是‘帅’或者‘丑’。那天我俩在食堂打饭,前面有一个学长,她看到人家的侧脸,就拍了拍人家的背,人家扭回头来,她直接就对人家说,‘你好帅啊学长。’之后我俩走了,我看到人家站在那儿还在望着我俩。之后有几次我们在校园里遇到那个学长。他还主动和我们打招呼。我觉得人家肯定以为枫已经喜欢他好久了。”

  沁儿说,“那后来呢?枫还有过一段感情?”

  “哎!什么叫‘还’有过一段感情?”枫说,“我可还没谈过恋爱呢啊。曦曦,快说清楚。”

  冉曦笑了,“你还好意思说。弄得人家那位学长神魂颠倒了好久。你们知道吗,后来人家还打听清楚她的名字。准备了一束鲜花向她表白来着。可这妮子直接把人家拒绝了,显得好像并不曾认识的样子。我都暗暗吃惊,实力派影帝啊。”

  阿雯和沁儿听得直吸气,说枫太过残忍。

  “还有一次,我俩在操场散步。前面走过来一个男生。人家还没走远,她就大声地说着‘好丑啊’。人家扭过头来瞪了我俩几秒,吼了一句,‘说谁呢!’看那架势,就要冲过来了。吓得我赶紧拉着她跑了。”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应该不是那时候开始的。”冉曦说,“上车之后我和枫就认识了。之后她的很多事情我就知道了,可我也没觉察到她哪儿不对啊。所以,肯定是军训之后才有的事。快想想军训开始之后她有什么不正常的时候没有。”

  枫说,“显得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啊。”

  “那可不,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你了。”冉曦开玩笑地说。“你对我太好了,老公。”枫补了一句,说完两个人就互相给了对方一个飞吻。一宿舍的人都笑了起来。阿雯尖叫着说,“唉呀妈呀!好麻,能不能更恶心点啊。”

  冉曦和枫还要继续麻下去。就听外面宿管赵老师吼了一句,“201,你们吵什么!”听见吼声,几位赶紧收起笑脸,冲到自己的床上,迅速把被子盖好,装作睡着的样子。

  赵老师推开宿舍门,看到她们装模作样的样子,偷偷先笑了一下,又吼了一声,“灯还亮着,装什么装!吵了一晚上了。都给我起来。”几位女生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好像被人扰了梦似的,阿雯眯着“睡眼”问了一句,“怎么了,阿姨?”“怎么了?装得挺像啊?来,我给董老师打个电话告告他你们的情况。”说着就要掏手机。几位女生可急了,“阿姨,别!别!”

  “那就给我说说刚才怎么回事。”赵老师吓唬道。

  “都怪雯雯!”冉曦和枫异口同声道,说着还一起指了指阿雯。阿雯听得都傻了,怎么两个人会异口同声地说她呢?事实上,就连枫和冉曦都没能想到两人竟然说到一起去了,险些就笑出来了。

  “我怎么了?”阿雯很惊讶地看着两位。

  “阿姨,你不知道。雯雯刚刚梦游,她不睁眼在地上走,我们被吓到了,就叫了起来。你看她那呆呆的样子,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枫示意宿管老师看看阿雯。

  这场景太逼真了。赵老师一时不好再说,就走了出去。

  赵老师刚关上门,阿雯拉住枫和冉曦,就捏她俩的胳膊,“小妮子,够毒的,编排我!我梦游?我叫你梦游!”

  枫和冉曦笑着还手,“谁让你尖叫来着,把宿管阿姨惹来了,都怪你!”

  “那还不是你们两个在那儿恶心来着?”

  沁儿只管看着她们笑。

  突然,赵老师又推门进来了。“这下可没话说了吧!”

  几位女生赶紧停了下来,乖乖站好。在她们眼里,这位带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的慈祥阿姨内心可并不那么慈祥。毕竟赵老师“告状”可是出了名的。谁不听话,她立刻就给班主任打过电话去了。因为赵老师“告状”被班主任处罚的学生可不止一两个啊。

  其实赵老师今晚并没有真的打算打电话给思辰。这几位女孩子在她看来还是很懂事的。她们平日里的表现都很好,而且很有礼貌,见到她总会很甜地叫一声“阿姨好”,还总会帮她打水提东西。今晚只是想提醒她们一下。

  “阿姨,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再大声说话了。求求您,千万别告诉董老师。”冉曦很害怕毁了自己在思辰心中的形象。

  “真的?”赵老师故作严厉到。

  “真的!”冉曦回答到。

  “行,我就给你们一道机会。安安静静地,快点睡觉。”

  几位女生赶紧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好。

  赵老师看她们躺下,关了灯,带上了门。

  她们听赵老师走远了,都舒了口气。

  枫说,“曦曦,你真傻。赵老师如果真的给老董打电话,你不就又有了一次和老董聊天的机会了吗?我要是你,我就鼓动她打电话。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呸,亏你想得出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形象,这一下就毁了。”冉曦说。

  “你想得太多了。老董对我们还是挺好的。你看其他班主任,动不动就把学生叫到办公室,骂一顿。一点点小事情就通知家长。学生不能犯一点错。在这点上,我就很欣赏老董。很多时候看到我们犯错,他都是先严肃地讲讲道理,讲着讲着就和蔼下来了,最后会笑嘻嘻地让你离开。”

  冉曦说,“老董确实很与众不同啊。”冉曦在黑暗里也光明正大喜滋滋地笑了。

  “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当你犯了错的时候,老董会怎么对你。”枫打趣道。

  “哎~你就不能盼我些好吗?”冉曦回了一句。不过,她也很好奇。

  “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哪儿了?”阿雯说。

  “还说啊!”枫已经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说到……”她终究是睡着了。

  在梦里,她回到了部队的训练场,小桥流水。阿辉正在跳街舞,动作很酷很有节奏。她看得正出神,突然沁儿走了过去,和阿辉一起跳起来。

  她很纳闷儿,沁儿是知道她喜欢阿辉的呀。她怎么这样呢?

  她使劲儿地喊沁儿,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却怎么都喊不出声来。她很着急,很生气。却看到阿辉深情的凝视着沁儿,柔柔地叫着“沁儿”。

  突然,她只身一人站在西山的亭子里。她记得冉曦是和她在一块儿的,却怎么也找不到冉曦了。她又使劲儿喊着冉曦的名字,却喊不出声来。她突然看见阿辉与阿沁手牵着手在那片树织就的绿毯子上奔跑、嬉闹。她很伤心,就从亭子上跳了下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坠不下去。她好像会飞了,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了。

  冉曦却是睡不着,她听到枫在梦里怪声怪气地喊着“沁儿”,一会儿又喊着她的名字,料想她应该是做了个好梦,就没搭理她。

  她掀起窗帘,透过玻璃看看天上的星星。她突然想到,“‘思辰’的‘辰’,不就是这‘星辰’的‘辰’吗?这难道是天意吗?让我向星星寄托对他的相思。”她突然感觉那眨着眼睛的星星肯定能读懂她的心。于是,她闭上眼睛,用心和星星说了句话。她说,“可爱的星星,请让他明白我的心。也请你告诉我,他此刻是否也在想我。”

  说完,她睁开了眼睛。却突然意识到,好像没有检验的依据。于是,又闭上眼睛,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结尾加了一句,“如果你把我的相思带给了他,他也正在想着我,那就请你眨眨眼。”说完,她睁开了眼睛。发现,星星真的在眨眼,而且比刚才眨眼的幅度都大。她十分激动。

  思辰这时候正趴在玻璃窗前的书桌上校对着论文。颈椎有些僵硬了,他就抬起头看看窗外,隐约地看到有一颗星星一闪一闪的。于是他起身把灯关了,打开窗户,趴在窗子上,望着天空。发现那颗星很亮,忽闪忽闪的。他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