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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联欢会


  元旦联欢会是这学期最后一场大型活动了。各项社团活动都会伴随着元旦的结束而结束。也就是说,元旦联欢会的结束,就标志着学生们接下来的生活里只剩下学习、学习了。所以,学生们都特别珍惜这最后的狂欢。

  高一高二年级1:30就在艺术楼前集合完毕。这时还不断地有一群群化了妆穿着演出服装的要表演节目的同学们匆忙地进出着艺术楼。

  接下来各班排队上三楼礼堂,按班级序号有序坐下。文艺汇演就开始了。

  今年最受瞩目的是钢琴社的节目《天籁》和阿辉编排的《串烧》。这两个节目都不仅质量很高,而且颜值担当。这两个节目导引着少男少女们对自己生活全部美的向往。

  《天籁》开始了。

  台下瞬时静了下来。

  帷幕徐徐拉开。钢琴声也响起了。琴声清亮空灵,配上冷色系的蓝光灯,舞台宛如一幅画。舞台偏左一侧,一架钢琴前坐着一位女生,两只手娴熟地敲击着琴键。

  冉曦着一身白色拖地长裙缓缓走进舞台中央。当冉曦的歌声响起,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琴声时而柔和,时而激越,歌声也随着或温婉,或高亢。台下的每个人都感觉在唱自己的心声。琴声和歌声直荡漾在每个人的心上,泛着层层涟漪。

  钢琴社的节目将文艺汇演推向了第一个高潮。当歌声与琴声缓缓结束后,场上想起热烈的欢呼声。

  《串烧》是压轴节目。

  帷幕一拉开,场下就一片惊叫。舞台上亮起了科技感极强的背景灯光。一众俊男靓女站成三角形队列。最前面的是身穿黄色卫衣、黑裤的阿辉,发带裹住前额,动感十足。其余队员均穿白色或黑色卫衣、黑裤。

  韩国舞曲响起,每位队员动作都整齐划一,干净利落。台下一片欢呼。

  音乐戛然而止,舞台灯光突然消失,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的阿辉身上。阿辉拿着麦克风,开始表演B-BOX。许多同学是看过他的表演的。他把每个声音都表现地特别逼真。刚开始是一些单独的乐器击打的声音,如鼓声、镲声等。慢慢地,两种乐器开始合奏。再后来,变成三种、四种乐器的合奏。台下又是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又突然,灯光全亮了起来。动感街舞曲响起,队员们短暂调整队形后开始了街舞表演。不同的队员通过肢体不同的屈伸、转动、环绕、摆振和扭动,做出不同的动作组合,劲爆炫酷。

  慢慢地,其他队员们退到舞台后方,只留下阿辉在舞台中央。

  原来,阿辉对街舞做了深入研究,并大胆进行了创新。他以自己的卫衣为道具,能快速在卫衣中抽、伸胳膊,完成各种动作,并且能将胳膊环在身后绕头转回来。他将这些融入街舞,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这部分在之前的节目排练中并没有展示,他也只是告诉队员们此处他会插一段表演。这段表演也成了本次文艺汇演的一个“彩蛋”。

  台下的同学们都看呆了。欢呼和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位子靠前的同学们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后面的同学被挡住了,也都纷纷站起来。最后,竟然全场都站了起来。

  节目已经结束很久了,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依旧不断。主持人上台,问:“尽兴吗?”台下异口同声:“不尽兴!”“那怎么办?今年的联欢会就要结束了。”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我们要听董老师唱歌!”于是,“董老师!”“董老师!”地喊开了。

  高一的学生都认识思辰,纷纷朝他看过来。高二的学生很多不认识他的,都随着高一学生的目光看过来,还在不停地向周围的同学询问着“哪个?哪个?”

  思辰极不好意思地向大家挥挥手,就朝台上走去。主持人递过话筒来,思辰接了。他连连向台下致谢,说:“很抱歉,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匆忙之下,就唱一首《平凡之路》,送给在过去一年里努力在路上的平凡的我们。让我们不断地回首过去,拥抱值得期待的更加美好的明天。”

  因为是临时增加的节目,工作组并没有准备好伴奏。这让大家挺为董老师捏把汗,尤其是冉曦。思辰示意把钢琴搬进舞台中央偏左的位置来。

  台下一片惊叫,“董老师也会弹钢琴?从来都不知道啊。”

  工作组安置好钢琴,架设好麦克风。

  思辰向台下鞠了一躬,在钢琴前的凳子上坐下,将十指放在琴键上,灯光暗了下来。

  他酝酿好了情绪。

  指尖开始敲击琴键,前奏响起了。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欢呼过后,接着的是思辰的歌声——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

  他有意让声音带些沧桑。他要把“接受平凡,在困境中坚持,努力为明天奋斗”的意思唱出来,感染大家,也感染自己。

  他做到了。许多学生听得心潮澎湃,泪流满面。这其中,有他的学生阿辉,振宇,枫,冉曦……

  联欢会结束了。阿辉成了全校的偶像。很多遇见阿辉的男生都会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表表佩服之意。女生都会用崇拜的眼光看他,“男神男神”地叫着。

  他对他们笑笑。

  冉曦换了衣服,从艺术楼走出来,准备返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生挡在冉曦面前。冉曦懵了。

  “还记得我吗?”男生对冉曦说。

  冉曦停了几秒钟,在脑袋里快速搜寻着这个似曾相识的人的名字。“吴俊杰?”冉曦惊奇地叫了一声。

  “是我。”吴俊杰笑着接过话来。

  “怎么是你?你转到实验中学来了?”冉曦有些好奇。

  “没有。实验中学元旦文艺汇演的精彩可是出了名的。”

  冉曦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冉曦!”吴俊杰慌忙抢了两步,叫住了冉曦,“我为我军训时的莽撞向你道歉。”

  冉曦淡淡地说:“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都一个学期了,我一直都忘不掉你。平时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敢贸然过来找你。今天我是鼓足了勇气,从学校偷偷溜了出来的。就为了过来看你的节目。刚才看你的演唱,我都流泪了。”

  “谢谢!”说着冉曦又往前走。

  “我想请你喝杯奶茶。”

  “不用了,我现在很累了,要回宿舍休息。”冉曦有些不耐烦。

  “那我就在宿舍楼下等你。”吴俊杰说完就在女生宿舍外的柳树下停了下来。

  冉曦看都没看一眼就冲进了宿舍楼。

  歇了近一个小时,冉曦收拾好,准备回教室。刚出宿舍楼门,却看到吴俊杰还在那儿站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赶紧往前跑,想甩开他。却哪里能甩得掉。

  吴俊杰追着她一起跑进了教室。

  当时教室人还很少。吴俊杰冲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大家看到冉曦和一个男生相跟着进来了,以为是男女朋友,就都有意离开了教室。

  冉曦对吴俊杰说:“不用再多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都没和我处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吴俊杰回道。

  冉曦为他的厚脸皮感到恶心,她不再想和这个男生纠缠。“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冉曦突然脑子里想到了思辰,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不可能。”吴俊杰有一秒钟的迟疑,但立刻清醒过来,“你如果有男朋友,怎么我一下午都没见他和你在一起呢?”

  “有一种爱情是不需要时刻厮守的。像你这种俗人怎么能懂呢?”冉曦说这句话都没过脑子。她都不相信自己这样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她潜意识里憋了很久的话吗?她也说不上来。

  但显然这句话产生了作用。吴俊杰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语无伦次了起来。

  冉曦看到了吴俊杰表情上的变化,接着说下去,“他学识渊博,有修养有内涵。人也长得比你帅,还很有才。关键还不像你这般随便,都没弄清楚对方的喜好和性格,就敢说喜欢一个人。”

  吴俊杰被臊得脸通红。这次虽然没有别人在场,但他却感觉比军训时候还要难堪。他根本没受过这种羞辱。

  他终于恼羞成怒了。

  他站起身来,脸色倏而由红转为铁青,脸也拉了下来,要去扯冉曦的头发。

  阿辉与浩然等几个朋友吃了些东西,返回教学楼。恰好听到从教室离开的几位同学正在谈论冉曦和一个男生。阿辉有些吃醋,忙问了是谁,怎么回事。他们也答不上来,只是说没见过那个男生。

  浩然说,“敢抢我辉哥喜欢的女生,走!给他点儿颜色。”说完,几个人就往教室跑。

  阿辉刚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吴俊杰起身后那狰狞的面目。赶紧抢了两步冲到吴俊杰面前,攥住吴俊杰伸向冉曦的手。

  浩然几个这时也过来了。吴俊杰正要抡起另一只拳头打阿辉,怎料浩然他们动作迅速,还没等吴俊杰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摁在地上了。动作之迅捷、灵活和美妙,让一些由路过转为围观的同学都忘记了这是打架,还以为自己在看动作片。

  吴俊杰在地上挣扎了很久,终于能翻过身来。抓住这片刻抽身的机会,他赶紧将浩然制住,抡拳就打。

  阿辉这时已经腾出手来,赶紧又抓住吴俊杰抡起的拳头。但他并没有动手。以他的修养,他认为打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并不想打架。

  但吴俊杰不这么想,他是混惯了的。他以为阿辉不想惹事,性格懦弱,于是更猖狂了。但怎奈根本挣不脱阿辉抓着的胳膊。才发现这位跳街舞的男生并不是花拳绣腿,而是真真切切的不好惹。

  终于,他停下了。阿辉松开了他的胳膊。站起身来,朝冉曦走过去。问,“你没事吧。”冉曦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围观的学生已经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吴俊杰想了想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了,于是瞪着阿辉狠狠说了两个字“等着!”就朝人群走了过去。大家给他让开一条通道,他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