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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八十八章 再图进取(下)


  为首的军士眼珠一转,问道:“你叫甚名字?因何认识兴平伯?”阎尔梅道:“我叫阎尔梅,与义士们捉了徐州守令献给兴平伯。”军士神色变得慌乱,抱拳道:“原来是阎先生,适才得罪了!”阎尔梅道:“不必客气!你们消灭了这么多清狗,可立下了大功啊!”

  军士干笑几声,说道:“阎先生最好从别的地方走,这个村庄被清狗屠村了,我们赶来消灭了清狗。若是有清狗的大队人马赶来,别被清狗伤害。”阎尔梅道:“多谢提醒!此处是山区,若是见到清狗,我们就躲藏在树林中。”

  军士脸色变得难看,目露凶光,对众军士说道:“阎尔梅英勇过人,岂有见了清狗就躲藏之理。这人肯定是假冒的,弟兄们快快把他拿下!”挥刀向阎尔梅砍来。

  葛明早已做好准备,迅速伸出铁棍,磕开钢刀。军士大怒道:“这些汉奸竟敢反抗,弟兄们杀啊!”挥刀又砍下。葛明大怒,抡起铁棍打飞其钢刀,用铁棍直指军士的脸。军士吓得打马后退,颤声道:“你们想造反吗?”

  阎尔梅抽出宝剑,冷笑道:“以我观之,你们是想杀良冒功,我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糕羊。”王印、李襄亦抽刀做好了战斗准备。军士们挥刀杀上前来,五人沉着应战。过了片刻,便将军士们打落马下。

  这时,从山上跑下来十多个村民,高声怒骂,有人拿起石头向军士们身上打去,还有人拳打脚踢,打得军士们惨叫求饶。王印、李襄急忙拦住村民,村民们放声大哭,跪下磕头诉冤。一个老者来到阎尔梅马前,流着泪说道:“多谢先生领人抓住了这些畜牲,我们的亲人都被他们害了,先生可要替我们做主!”

  阎尔梅急忙跳下马,扶起村民,问道:“乡亲们,官军为何伤害你们?”老者道:“这些畜牲到村里来抢掠,砍下乡亲们的头,剃发结辫,冒充清狗首级。我们逃到山上,方才保得性命。”

  葛明怒火中烧,用脚狠狠踢向一个军士,喝问道:“你们不去杀清狗,为何来伤害乡亲们?”军士磕头道:“长官命侦查清狗的军情,我们不敢到沛县,便杀了百姓冒充。”阎尔梅怒道:“你们食百姓供应的粮饷,却来杀害百姓冒功,真是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老者气愤地说道:“留这些畜牲何用?”村民们拥上前来,把军士们尽皆打死。阎尔梅嘱咐道:“乡亲们,把这些军士的尸体埋掉,小心官军报复。”便与四人策马离开,急急向沛县赶去。

  不到半个时辰,五人进入沛县境内。为小心起见,皆把武器藏在马腹下。路上没有遇到清军,不时见到行人匆匆而过,并没有剃发结辫。李襄宽心道:“看来不用留那个难看的老鼠尾巴辫子。”王印叹气道:“清虏在北京推行剃发易服,就怕沛县亦不能坚持长久。”阎尔梅道:“我宁肯出家为僧,亦不愿剃发易服。”

  经过一个小镇时,王印手指挂着幌子的酒肆,说道:“老爷,咱们到酒肆里吃杯酒吧!”阎尔梅点头道:“我正有些饥饿。”便打马向前驰去。

  来到酒肆门口,只见有个中年书生正在东张西望。见到阎尔梅后,书生大步跑上前,扯住马的缰绳,热切地说道:“阎先生,可等到你了,快快请进!酒菜已备好,只等先生入席。”

  “你怎么认识我?为何要备下酒席?”阎尔梅甚是吃惊,急忙问道。书生道:“家主命小人备下粗茶淡饭,在此恭迎先生。小人等了五日,望眼欲穿,还以为等不到阎先生。天幸见到阎先生,你的一双大耳确是与众不同。”说到此处,书生忙捂住嘴,旋又打了自已一巴掌,说道:“阎先生恕罪!我这张臭嘴说话没有礼貌。”阎尔梅微笑道:“我的大耳确是不同常人,你说得没有错。”

  书生请酒肆伙计把马拴到门口木桩上,恭敬地引领五人进入酒肆,在正中八仙桌子旁坐下。酒肆伙计急忙端上菜肴,又给每人倒了杯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书生陪着五人吃了几口菜,便频频举杯劝酒。

  五人行了大半日路,腹中正饥,没有客气大口吃喝。书生甚是健谈,讲些奇异之事,与五人似是多年好友。尽管阎尔梅心中存着疑问,不知他家主人是谁,可是几杯酒下肚,便不好意思询问。酒足饭饱后,阎尔梅道别书生,与四人策马离开。

  出了小镇,阎尔梅向王印问道:“这个书生的主人是谁?”王印惊道:“我们以为老爷知道。”阎尔梅满腹疑问,自言自语道:“这人是谁?为何要准备丰盛的酒席?”李襄道:“管他是谁?我们吃饱便是。”

  行了二十多里路,来到马庄。阎尔梅请葛明、戚玉到客厅里坐下,喝茶聊起酒肆之事。过了半个时辰,管家走了进来,捧来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

  阎尔梅问道:“何人送礼过来?”管家道:“一个中年书生。”阎尔梅问了书生相貌特征,惊道:“这个书生与我素不相识,先前请吃一桌丰盛的酒席,为何又来送礼品?”

  戚玉提醒道:“书生说其家主命他请客,想必这礼品亦是其家主打发他送来。”葛明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戚玉道:“书生的家主必然有求于阎先生。”

  阎尔梅苦笑道:“我乃一介布衣,能有何用?”管家道:“老爷,还是看看礼物的轻重,便知道他要求办何事?”阎尔梅点头道:“好吧!”

  管家小心打开礼盒,不由得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在阎尔梅的催促下,方才颤抖着手递了过来。阎尔梅接过礼盒,用手捏出一枚珍珠,亦是心惊不已。珍珠有鸽子蛋般大,珠圆玉润,晶莹透彻,闪烁着淡黄色的光泽。

  阎尔梅啧啧道:“这是颗东珠,产自辽东寒冷的江河水蚌。采集时,需用黑天鹅吞下水蚌,在胃肠中浸润过,然后排出体外,方能开蚌取出东珠。”

  葛明道:“既然东珠如此珍稀,还要精心加工,肯定是贵重无比!”阎尔梅道:“相传和氏璧能换来十五座城池,而东珠能换来一个国家。当年金国把所藏之东珠尽数献予成吉思汗,立即换来喘息之机。”

  葛明惊道:“东珠既然如此尊贵,那送东珠之人必然有重要的事相求。”阎尔梅把东珠放入礼盒中,对管家正色道:“无功不受禄,你把东珠退回给他!”管家接过礼盒,转身走出屋外。

  过不多时,管家拿着礼盒返回来,脸上显出为难之色,说道:“书生说他的家主是老爷的旧友,先献上东珠,再来登门拜访。”阎尔梅怒道:“若是旧友,便是乞丐也要相见。送上如此重礼,誓不相见。”管家急忙拿着礼盒走了出去。

  又过片刻,管家拿着一幅字走进来,说道:“老爷,书生的家主亦来到门口,收回东珠,连连表示歉意,又送来一幅字,说是他自己手书。”

  阎尔梅接过宣纸,徐徐展开后,只见上书:“君当从头来,收拾旧山河!”字体雄健奔放,而又顾盼有情。

  阎尔梅点头道:“果然是他,我曾写诗骂他个狗血喷头。想不到他竟然锲而不舍,定要与我见面。写的字取自岳飞的《满江红》,有精忠报国之意。虽然字体称不上名家风范,可是礼轻情意重,就让他进来吧。”管家急忙走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