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

有时候，成功的确就是知其不可而为之。r

t刘伯夷忽然想找我聊天了，还说要过来看我，我有些纳闷儿，猜测着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没什么头绪，索性糊涂一点儿好了，权当领导关怀。不过现在机会不错，我的市场推广活动正搞得轰轰烈烈，效果这么好，不让领导见识见识也浪费啊。我赶紧安排潘承志把“豫剧下乡”的形象彻底更新一下，务必醒目、拉风、酷毙、抢眼，一定要震撼！我和杨菱交代了一下刘伯夷过来视察的情况，要求她配合搞一次大型演出，场面大、人要多，前期我们美德电器可以出钱做一点宣传，杨菱也清楚这事儿的关键，满口答应。我找到文化局的领导，商谈搞大型演出，提议请市里领导过来检查指导，文化局领导很是赞同，这也是他们展示工作成果的机会，“文化下乡”活动搞得如此成功应该让市里领导观摩观摩了。我们一拍即合。r

t刘伯夷开着崭新的宝马X6如期而至，还带着史雍和郭颐美随行，径直到访我的办事处，风风火火。办事处只剩下我和两个文员，显得冷冷清清，更别说夹道欢迎了。刚进门落座刘伯夷就不解地问我：r

t“你的人都哪里去了，门可罗雀了，老任呢？其他人呢？”r

t我就等领导问这个问题呢，那就到了我卖关子的时候了，我煞有介事地说：r

t“这段时间太忙，老任招聘去了，售后缺人马。潘承志带人去搞市场推广了，上个月开始，我们和市文化局合作搞‘豫剧下乡’，如果今天不是等您来，我也早就下去了，今天市领导要过去！”r

t听我这么一说，刘伯夷马上来了兴致，什么推广活动能把市领导都圈过来，不得了，史雍是主抓推广的，更是想看个究竟。刘伯夷立刻起身，大手一挥，r

t“走，去现场看看，别因为我们来耽误你的工作，我们也学习学习！”r

t他这个“学习”两个字明显带有调侃的味道，我就想吊他的胃口呢，心想，一会儿就让你学习学习！我开车领路，刘伯夷把X6交给史雍开，自己上了我的车，估计是有话要说。果然，刚一上路，刘伯夷就开始旁敲侧击，询问我的近况，估计开始怀疑我参与了最近的乱局，我诚恳地说：r

t“刘总，我是一心一意搞生产啊，有些事情我是尽量躲开，搞政治我没实力，有点怕！”r

t“搞政治你也不是外行，不要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参与，”r

t“我不参与，只下注，为了以后活命，刘总，现在的确有点乱，我们这些安稳做事的人也坐不住了，”r

t“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办？我也心烦啊，”r

t“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杀一儆百！您不出重手事态会越来越乱，影响到您的声誉，”r

t“你怎么评价郭礼仁和高晓柏？”r

t“您问我，我不能不说，冒昧，郭礼仁是成事不足，败事也不足；高晓柏足以成事也足以败事！”r

t刘伯夷沉吟良久，仔细思考着我的话，然后喟然说道：r

t“我本欣赏曹参的‘无为而治’，想广纳博引、兼容并蓄，不太欣赏刘邦的文治武功，和萧何的机关算尽，但现在看来解决问题需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用了’，不出手不行了！”r

t“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民主不行就得专政啊！”r

t刘伯夷“扑哧”一笑，应该是很受用，气氛轻松了很多，他关心地问我：r

t“第二季度业绩怎么样啊？有没有延续第一季度的势头，这些天太忙，都没空看报表了，红旗能扛多久？我担心你虎头蛇尾啊！”r

t“业绩是我最不需要担心的，上半年完成四千六百多万了，但我不想扛旗啊，怕被打黑枪！”r

t“口气很大、胆子很小！业绩属实不错，上半年就完成四千六，全年要冲一个亿了，业务上你的确是非常让我放心的，果然有一套，河南分公司没有人敢和你比，全集团你也数得上！有秘诀吧？”r

t“勤快而已！”我一笑，权衡着该不该把今年的操作思路介绍一下，“我们这里城镇市场消费规模有限，但农村市场有广阔的空间，去年开始，我一直抓农村市场，结果就是这样，”r

t“哦？农村市场零售渠道建设很困难，投入产出不成比例，你是怎样把产品覆盖下去的？”r

t“两条腿、一张嘴！所以我说自己勤快，我这里的兄弟都勤快！”r

t刘伯夷若有所思，品味着我的话，显然还没有感性认识我的思路，不过马上他就会认识到了。我们的车已经快到了“豫剧下乡”的现场，路上人流开始密集。这是离市区比较近的一个乡镇，刚收割完的麦田里横空搭了个大戏台，老远就能看见戏台两边巨大的美德电器LOGO，天上飘着写着美德电器的大气球，麦田里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戏台上正在唱戏，台下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火暴得很。路边的车排出去一公里去，人群熙熙攘攘，我们无法前行了。r

t我给潘承志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老远的人群中一阵骚动，接着人们开始散开，一辆警车开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好些保安。警车到了我们跟前，潘承志首先先从车上下来，必恭必敬地向刘总和我打招呼，又下来四个警察，开始疏散人流，让出一条路，那些保安挡着人群让我们的车前进，这样竟然把车开到了戏台不远处，刘伯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也震惊了，他无法想象推广活动弄这么大。下车的地方是我们美德电器产品的推广、零售区，四五十个遮阳篷排成一条街，巨大的彩虹门分立前后，彩旗飞舞，到处可见我们美德电器的形象和产品，买电器送鱼、送蛋，顾客人头攒动，导购员忙得不亦乐乎。潘承志还组织了代理商和乡镇终端的业户欢迎我们，场面很热烈，刘伯夷非常满意。r

t我和市文化局的领导电话联系了一下，他们听说我的领导来了，很给面子，副局长带着随从轰隆隆赶过来，我给刘伯夷他们引见了一下。既然领导来了先看看戏吧，前面一路有人开道，我们到了戏台前面，这里专门开辟了贵宾区，摆放了桌子和靠背椅子，我们一行人刚到，前面站起来好几个，原来市委宣传部长、文化局局长都来了，局长对我比较熟悉，合作谈判、签约他都参与了，包括这次大型活动也是他拍的板，如今效果这么好，给他的政绩加分了，所以见我非常热情，直接把我引见给部长，部长也对我另眼相看，我忽然发觉情况不妙，部长、局长对我这么热情，衬托下有些冷落了刘伯夷，我无意中抢了领导的风头，我立刻补救，赶忙对部长、局长介绍刘伯夷，并着重强调是我的领导，然后谦卑地退到刘伯夷身后，不再说话。刘伯夷本来气度不凡，部长、局长反应很快，马上热情交流，让刘伯夷做到主位，我顺势做到他的身后，小声给他介绍着情况，以凸显他的身份、地位，刘伯夷很满意，我长出一口气。r

t台上正上演《红娘》，主角当然是袁文丽，估计她从台上也能观察到我，所以演得分外投入，希望我见识她的专业特长。说实在话，在此之前我对豫剧不太感冒，但这样近距离欣赏的模式很好，尤其是面对一个熟人的表演，我逐渐看出豫剧之美。刘伯夷也看得很专注，他是杂家，估计也有一定研究。这时，宣传部长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大家市长来了，我们赶忙起身，而部长、和局长已经一路小跑向外冲了。时间不长，戏台对面的观众区被警察人为地开出了一条路，直通戏台前的贵宾区，等了一会儿，外面先是人群骚动，接着是警车的声音，接着几个身穿白衬衫、深色裤子的人，在众多随从和警察的护拥下，一边挥手一边走过来。 我正感叹父母官的确有父母的派头，别人告知书记也来了，不得了，看来市里还真是重视，书记都露面了，我这个策划算是有成就了！r

t台上的演出中止了，演员都站出来在台上鼓掌，我们也跟着官员鼓掌欢迎，不过看戏的群众依旧在看戏，只不过在看台下的戏而已。众人前呼后拥把书记、市长一众领导请上了台，先是与演员热烈握手，接着书记、市长讲了几句话，主要是夸活动搞得好，“文化下乡”的重要性等等，我觉得讲得没错，不过除了我之外没几个人愿意听。接着领导们到后台对工作人员嘘寒问暖，虽然此时是夏天，但领导的关怀还是体现出来了。下一个环节是听戏，锣鼓再次响起，演员精选了戏中的经典桥段开演，书记、市长刚听一句就带头鼓掌，鼓励之意很是明显，不过掌声的确耽误看戏。r

t我突然产生个想法，请领导们吃饭，跟父母官熟悉熟悉。我悄声把想法说给局长听，局长转而问部长，部长再与市长耳语，接着消息按这个路径返回到我耳朵：已经安排了！我大喜，马上向刘伯夷汇报，刘伯夷对我的活动能力颇为认同。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员凑过来悄悄与我沟通了意见，最后决定除了买单之外都由他们安排，还特意嘱咐把主要演员也带着，我立即安排袁文丽卸妆准备走。r

t看了二十分钟戏，领导们要撤退了，我们一行也跟着撤退，群众开始夹道欢送，这回老百姓开始鼓掌了，一位领导自言自语：这里太落后，群众反应慢、素质低！各位领导都上了车，十几台奥迪排成长龙，前面警车开道，后面警车断后，轰隆隆地走了，扬起的灰尘漂浮在半空。r

t饭局在市府宾馆举行，这是市里领导固定的吃饭场所，别的地方人家不去，我们到达的时候，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员已经把就坐的位置安排好了，座次都写着名字，足足有七、八桌，不知道都是哪里的神仙。还是人家专业队的工作效率高啊，值得学习。我们都到达之后，书记出来了，与大家一一握手，讲了几句话就走了，书记是比较忙的。市长没走，跟大家一起吃饭，还喝了几杯茅台，经过文化局长的引见，市长特意与刘伯夷碰杯，聊了几句，对我们的工作做了指导，我们做茅塞顿开状。r

t刘伯夷今天很高兴，主动地和身边的袁文丽聊着，袁文丽也不傻，知道这是大领导，表现得很乖。我在邻桌注意着刘伯夷的一举一动，发觉刘伯夷的兴奋点不止因为满意我的工作这一个原因，越发觉得他对袁文丽很感兴趣。卸妆之后的袁文丽身上仍然散发着艺术的气息，惹火的身材加上轻松随意的装扮很有星味儿，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刘伯夷向来是深藏不露的，一般女人更是难入法眼，若非对袁文丽心仪，他是不会如此主动攀谈的。我悄悄给杨菱发了个短信，让她观察一下同桌的刘伯夷和袁文丽。杨菱因为是主办单位的最高领导所以坐在主宾席，我们赞助单位的席位由刘伯夷来坐，我退居二线了。杨菱看到了短信，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观察一下，杨菱没动声色。r

t饭局很快结束了，刘伯夷带领我们与市里领导合影留念，之后就散了。宾馆的人马上跑来找我买单，我一看这五桌菜要五万多！这种破菜，连五千块钱都不值，简直是打劫吗，无奈，这里是领导消费的地方，俺们市井人士给机会过来就不错了，刷卡滚蛋。r

t下午刘伯夷找我在办公室闭门深聊，刘伯夷显然是被我们的推广活动震撼了，细致了解了我们操作的过程，还关切地询问赞助价格，我说五万！刘伯夷有些异议，r

t“你们这里每年的市场费用不过六七百万，这个活动一个月就需要一百五十万，你其他的方面岂不是没有空间了？况且，活动做得时间太短也起不到作用吗，”r

t“一个月五万！一年六十万，不是一天五万，”r

t我笑着说，意识到刘伯夷理解错了。刘伯夷有些惊讶，脸上露出笑容，r

t“哦，那可赚到了！这模式要在全省推广啊，效果好、费用低，执信，你这个创意价值很高，”r

t“在全省推广可能有些问题，各区域都搭建班子可能会参差不齐，推广效果不见得出来，不如就交给这个班子在全省运做，熟门熟路，费用上也清楚，您看？”r

t“那个负责运营的杨菱是不是原来这里的杨菱啊？”r

t“不瞒领导，是！而且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但我公私分明，只是方便合作罢了，您也看到了效果，”r

t“你要把握好啊，多考虑自己的前程，位置越往上越要懂得避嫌，”r

t“谢谢领导提醒，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让她在那里辞职，但这个活动还是很有性价比的，”r

t“辞职就不必了，我也不反对她来操作这个事情，谁做都是做，况且的确比较实惠，回头找史经理安排一下全省推广的工作。执信啊，我越来越发觉你在做事、用人甚至是说话上的确上有过人之处，包括你推荐的那个吴晓文，心智、手段、能力都不同凡响，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把售后搞得象模象样，不是件容易事儿，尤其是售后的人事关系特别复杂，想理顺有一定难度。你看人有眼光，”r

t“谈不上有眼光，只是比较了解，吴晓文这个人基础不错，御之则悍马、纵之则悍妇！”r

t刘伯夷哈哈大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他毕竟是北师大中文硕士，对措辞理解相当有高度。笑过之后，刘伯夷背着手在地上走了几圈，然后突然对我说：r

t“执信，我马上要去总部开会了，可能要一个星期，你猜会怎样？我咨询你一下，”r

t“既然您敢问我，我就敢回答，您的事儿应该没问题，不过乱局也一定程度影响了您，但总部也有责任，久拖不决还放出风声，下面不乱才怪呢，综合起来看，您有可能是副职！但主政，这也是您的底线。”r

t“你天才！冯执信，那乱局呢？”r

t“您定了，就没乱局了，但您要报复一下搅局的！有时候，也别太仁慈，”r

t“好一个别太仁慈！合情合理、一箭三雕！”r

t“我没那么大胃口，刘总，只是希望您‘清君侧’！”r

t刘伯夷仰起头思考着，来回在屋子里踱着，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既而转过身坐在了沙发里，r

t“好了，不说这些发愁的事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放松的，这些天我是身心疲惫，到这里清静一下，”r

t“晚上安排个节目吧？我看您对豫剧很感兴趣，不如安排个演员给您唱唱，正好今天那个主角袁文丽也回来了，唱红娘那个，我跟杨菱她们沟通一下，看有没有时间，”r

t“哦，这个节目好，今天的戏我还真没听够，你去安排吧。”r

t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刘伯夷看好袁文丽了，为了我的前程，把袁文丽献出来吧！袁文丽若是真搭上刘伯夷，今后也可以衣食无忧，有所依靠。我心念已定，马上出去找袁文丽。我先给杨菱打电话，问她在哪儿，然后说了几句废话搪塞过去，主要是为了确认她没有和袁文丽在一起。接着我给袁文丽打电话，约她出来，她高兴地答应了。我马上驱车去剧团接她。r

t我带着袁文丽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车窗都关好，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想法，r

t“你要找个固定的依靠，女人应该尽早解决钱的问题，而刘总什么都能满足你，你也算帮了我！”r

t袁文丽没有说话，呆呆地坐着，有大滴的泪水流了下来。我有些发慌，埋怨自己过于直接，她怎么可能有我这样的思路、想法呢，要么她早就不是现在的她了，我抚着她的肩膀，说：r

t“袁文丽，你不同意就算了，当我没说，对不起！”r

t“没关系，我答应你，那个刘总人还不错。你帮了我，我也要帮你，而且，就象你说的，他是大人物，对我的将来有好处，我要彻底变了，”r

t我拿给她一张纸巾，她轻轻拭着，把自己漂亮的头发向后拢着，有心理学书中提到，女人当着男人抚弄自己的头发时，潜意识是在说：我美吗？那么此刻袁文丽就是在提醒我：你舍得我吗？我凑过去动情地说：r

t“我不舍得你，但我能给你什么？我不能耽误你的将来啊，你应该天天穿新衣服，”r

t没等我说完，袁文丽猛抱住我的脖子，激动地吻着我，喉头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短裙散乱，露出洁白的大腿。我瞬间有了感觉，感觉一阵阵地冲动，让她等一下。然后把车开到不远处商厦下面的地下停车场，找到最偏僻的角落停好车，然后关了发动机，我们上了后座。袁文丽有些迫不及待，把底裤拿在手里，我没做什么前戏，直接进入她的身体，她因激动而抽搐，一会儿就开始叫床，很难想象她能在这种场合达到了忘我的高潮境界，我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一边奋力耕耘，袁文丽呜呜地叫着，手里始终攥着自己的内裤，在车厢内摇晃着，就象老电影里在碉堡中投降的日本鬼子兵！r

t终于我交差了，本想起身，但袁文丽死死搂着我不放，我没有动，知道她还有从高潮的状态中缓过来，就坚持着难受的姿势等着她，偶尔动几下，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好久以后她才舒缓过来，借着微弱的亮光，一边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擦拭着，一边由衷地说：r

t“你真是个好男人，但绝对不是个好丈夫！” r

t“我也在努力做个好丈夫，但我不想忽悠自己，我是人，不是神！”r

t我系好裤子和衬衫，从后门下了车，这时我发现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向这里张望，手里拿着车钥匙，应该是在欣赏我们的车震活动。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知趣地去开自己的车门。我上了车，急速冲到地面上，阳光直刺我的眼睛，我好象一瞬间从地狱回到人间。r

t我把纸巾盒子递给袁文丽，告诉她到旁边的肯德基去洗一下，袁文丽为难地说，那里人多不方便，我说：r

t“大家都是在地下停车场做爱之后，到上面的肯德基清洗，那里方便！快去吧，”r

t袁文丽将信将疑地拿着纸巾盒子过去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半天她才出来，红着脸，说我下流，下流就下流，我本来就不够上流，也不想装上流。袁文丽上了车，我带着她去办事处，路上我还叮嘱她：r

t“刘总是有身份的人，晚上你要主动些。另外，他的聪明是你难以想象的，不要泄露我们的关系，”r

t“你真卑鄙，但你是个卑鄙的好人！”r

t到了办事处，我让袁文丽待在车上，自己下了车去找刘伯夷。刘伯夷正跟史雍、郭颐美谈事情，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主要还是为了等我。我假装急迫地说：r

t“刘总，市里领导想见你一下，如果您不忙，我带您去吧？”r

t刘伯夷何等人，一下反应过来，爽快答应，跟我出了办公室。我告诉了他真实情况，r

t“那个演员袁文丽对您很有印象，很爽快就答应了，她说要亲自教您唱戏呢，正在外面车里等着。您最近劳累，我给您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你正好学学戏，”r

t“哦，那好啊，执信，你办事就是快，好！”r

t出了门，刘伯夷开动自己的宝马，等到了街上我就让袁文丽上了刘伯夷的车，然后一个人在前面开路，我从后视镜里隐约可见他们聊得蛮开心，我既庆幸又嫉妒，在纠结中我到了目的地——禅意精舍，钓鱼和做爱都适合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修炼吗！等刘伯夷的车赶上来，我已经下了车，走到他的车前，r

t“刘总，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就回去了，这两万您先用着，出来得急，我担心您没带现金，”r

t我把钱随手丢在他车的后座，这么大领导怎么能接触钱这种污秽的东西呢？刘伯夷也没客气，挥手让我走了。我头也没回就上了车，快速离开，我怕回头会看见幽怨的眼睛。我一路播放着杨坤的歌《那一天》，听得很入神，入神得想抽自己的耳光，但我也想笑，因为我感觉到了未来。r

t快到办事处的时候已经六点了，我给史雍打电话，让他和郭颐美等我一起吃饭，我特意把杨菱接了过来，他们以前都认识杨菱，沟通无碍。为了照顾女人的口味，我们特意去吃西餐，这里是小城，没什么正宗的西餐厅，不过她们也不需要正宗，有中国特色的西餐就可以了。r

t女人在一起潜意识里都有攀比的心态，比美丽、比幸福、比富裕，只要她们感兴趣的都要比一下，这也许是女人的天性。郭颐美是刘伯夷的御用之器，身材、长相那不用说，AV女优级，我老婆是普通家庭妇女，最近一年来才逐渐发育定型，“傲人”这个词儿都无法在她身上使用，所以这方面咱比不了，只能晒幸福了。我出于工作需要，尽量不参与女人之间的较量，但杨菱非要让我配合，我只能低调应付，免得郭颐美恼火了，在刘伯夷枕边说坏话。杨菱有些不满意，女人的确有些短视，吃完了饭送走了郭颐美和史雍，杨菱转弯抹角抱怨我，我没办法跟她解释清楚。杨菱抱怨之余忽然问：r

t“诶，你车里的纸巾呢？”r

t我吃惊非小，杨菱的鼻子比猪鼻子还灵敏，是不是闻到什么了，而且，下午和袁文丽激情以后也没来得及检查一下后座，能不能留下秽物还说不清，我脑袋发胀，随口说：r

t“都被郭颐美用了，上午，别误会，插嘴巴！”r

t“你好无聊啊，我只随口问问，你干吗这么说人家，”r

t“我开玩笑，你幽默感缺失！”r

t“真无聊！对了，我问你，你老实点回答我，袁文丽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和刘伯夷一起？”r

t“她和谁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你问得好奇怪，刘总的事情你也敢管啊？”r

t“我问你是不是？是不是你给联系的？不许说谎，”r

t“好好好，我承认，他们在一起，不过是他们自己联系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r

t“不可能，一定是你联系的，袁文丽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r

t“什么叫老实？老实和傻是两个概念，她只不过是个三流艺人，能经受住金钱的考验吗？况且，从古至今的女艺人都是走这条路，能有大人物看上算是幸运的了，总比沿街卖艺好一点吧！”r

t“你不尊重女性！不尊重艺术！”r

t“别扣帽子好不？我是用现实的眼光来尊重女性，尊重艺术，那你说袁文丽的未来在哪里？一直这样演下去吗？即使她愿意，但可能不？以后人老色衰怎么办？如果认识了刘伯夷这样的，帮助她炒做、炒做，说不定就能有点名气，那就能吃一背子了，总比晚景凄凉要好吧？再说艺术，没饭吃能搞艺术不？有时候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些，不要把性看得那么神圣！”r

t我一口气说完，直到说了最后一句，我才发觉话讲过头了，但想收回已经不可能。杨菱明显是生气了，但又找不出反驳我的理由，脸色发黑。我一时想不出补救的办法，只好沉默着回家。更令杨菱生气的是，第二天袁文丽向她请一个星期的假，说有急事儿，杨菱只能找我发泄怒火，我知道这是刘伯夷感受到了豫剧的基本功，出大价钱把袁文丽弄走几天，我长叹：不过如此！生活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