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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秀


窦嘉豪被我弄得无可奈何,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办公桌旁边,然后拿了一大堆简历过来,开始面试。谈了没几个我的心就凉了半截,我发现自己和这些新毕业的学生有代沟了,还没等我问几个问题,她们就反客为主,直接就说月工资少三千不做,福利待遇罗列了一大套。我惊诧了,现在的毕业生实力这么强吗?底气太足了!而且这些女孩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连我这种好色的人都看不下去,俺们这行当再怎么淫乱也都是在背地里进行,在表面上还是要规矩一点的,起码办公室文员总不能穿得像演黄金甲电影里面的女人似的,那还不乱套了!我相当郁闷。不过人来得多总还是有稍微好点的,弄了一下午,总算拣出来那么三、四个人。我看了又看总是不太满意,让窦嘉豪把吴晓文、杨菱都找过来商量一下,她们也垂头丧气。我先调侃了一下,r

t“我们国家经济建设发展快,人的思想发展也快,你看,我也只不过比这些人早毕业七、八年就已经觉得落伍了,价值观、自我认同意识、权利意识都不在一个档次!你们感觉如何?”r

t吴晓文长叹一口气,r

t“现在杨菱一个人忙不过来,售后我刚接手事情也多,要赶紧让新人进来才行,”r

t“我就是担心人进来了适应不了我们这里的环境,做几天就撤退了,文员的活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这几个能不能行?窦嘉豪,你看怎么样?”r

t窦嘉豪被我突然一问弄得不知所措,吴晓文和杨菱也都差不多猜到了我的用意,平时他们关系都不错,经常开窦嘉豪的玩笑,于是她们借着我的话嬉笑地耸动窦嘉豪,窦嘉豪就是不表态,我只好说:r

t“好了,咱们来个民主的,对于剩下这几个人咱们举手表决,选出一个,试用下再说!”r

t敲定人选后下班时间早就过了,我带大家去吃饭。我找了找不见潘承志,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潘承志半天才接电话,推脱吃过了不愿参加饭局。我预感是他和杨菱出了问题,偷眼看了下杨菱,她正把头侧向窗外,好象只是对路灯感兴趣。我欲言又止。r

t吃饭还是选在了公园边这个渔人世家,中午吃得不错,我想让他们也品尝一下。这几天脑袋里一直想着移动公司的事情,几乎把与吴晓文、杨菱的纠葛都忘记了。不过也好,我与她们之间自然了很多,没有了局促的感觉,饭局也就变得很轻松了。粤菜的口味也很适合两个女人,一条三斤多重的蒸鱼被她们俩吃得只剩下骨头,一大盘椒盐排骨也几乎被她们消灭。我叹服女人在吃东西方面的巨大潜力,其实不止在吃的方面,很多事情女人如果放开了男人还真不是对手,男人已经习惯于女人的做作与退让,女人一旦回归正常,男人必败无疑。她们隐藏得太深了!我和窦嘉豪对于眼前的饕餮胜景目瞪口呆,小心地就近夹几口菜吃,夹菜的动作准确而快速,以避免被两个女人的筷子碰伤!菜吃得差不多了,每人叫了杯啤酒,大家开始神聊。两个女人蛊惑窦嘉豪,让他交代最近做了坏事没有,窦嘉豪是省油的灯,不紧不慢地与她们周旋,r

t“窦嘉豪,今天招聘这个美女还满意吧?领导关心你,给你解决问题呢,”r

t“我谢谢领导关心,满不满意就很难说了,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角度考虑,没有使用价值的东西就没有价值,这个我还没使用过,不知道有没有使用价值,问我满不满意不是太早了吗?!”r

t“典型的色狼逻辑,窦嘉豪啊窦嘉豪,看你小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其实却是个标准的花心大萝卜!人家是刚毕业的小女孩,谁给你检验使用价值?!”r

t“什么叫刚毕业的小女孩!给你们举个例子:卖车的4S店里有供顾客试驾的车,虽然没卖出去,但也是跑了几万公里了,过手上千人,那这些车是不是新车?按你的逻辑没卖出去的就是新车了;还有,有些车虽然卖出去了,但一直做展览用,几年下来也没跑过一百公里,请问这车是不是新车?”r

t“很有经验啊,一定是做了太多坏事,老实交代,都在哪里开的车?”r

t吴晓文脸色微醺,拿着一根啃过的排骨比划着。桌子下面,她的小腿从后面缠上我的腿。这个动做相当危险,虽然有比较长的桌布掩盖,但是万一有人突然低头拣东西,收回腿是来不及的,一定会穿帮。我偷看了下杨菱,她还没注意。r

t“怎么开车还用问我吗,你们俩都应该精通啊,有上万公里了吧!再说,技术上的问题你要问领导啊!”r

t吴晓文和杨菱把小骨头丢向窦嘉豪,窦嘉豪夸张躲闪。我借机把腿拿开,用杯子敲着桌子,r

t“打住、打住,干杯了,然后回去睡觉,”r

t“领导,别走啊,两个美女问你技术问题呢!你就指导指导我们呗,”r

t我实在没兴趣和他们扯皮,强行结了帐送他们回去。上车时吴晓文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要暗示什么,但故意装糊涂,选择的路线第一个把她送回家。窦嘉豪仍然不住和杨菱调笑,r

t“哎杨菱,和潘承志还没分啊,有意思吗?什么时候换换?说真的,潘承志人还是不错,就是心思重,你们俩不适合。换就考虑考虑我啊,”r

t“换也不找你,”r

t杨菱把脸扭向窗外。我本想插句话,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把窦嘉豪送走之后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杨菱她最不想我问的问题,r

t“你和潘承志到底怎么了,我看他这些天怪怪的,叫他吃饭也不出来,你不要……,我真不想,”r

t“我和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你自己那么多的事情还弄不过来,”r

t“也对,那你吃饱了没有?”r

t杨菱扑哧一笑。我本来还想劝劝她,但是说什么好呢?我以什么身份说话呢?都是个问题。她能笑出来总比我们彼此保持沉默好一些。r

t移动招标问题还是重中之重,我整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下午,我用手机给王民生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挂掉了。不一会儿我来了信息:在开会,稍后再联系。直到快下班了,王民生的电话才打来,r

t“冯经理是吧?抱歉啊,下午一直在开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r

t“别客气,也没什么事情,想找你聊聊,晚上方便吧?出来坐坐,”r

t“哦,也好,就老地方吧?现在我手上还有点事情,差不多要六点半能到,”r

t我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多了,急忙出了办事处开车去移动公司。我把车停在移动公司大门对面比较远的地方,盯着出来的人,希望能发现王民生,时间已经接近六点,按道理他应该要出来了。果然没过多久,他推着自行车向大门走来,而且这段不到百米的距离内,王民生至少和三、四个人打了招呼。至此,我确认他应该是货真价实的。r

t我尽快速度开到湖边的渔人世家饭店,然后找好位置坐下,王民生也很快就到了。他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做派,言行举止都轻松自然。我突然发觉这个人其实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深,他的内心很强大,轻易不会受外界因素所左右。而且他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认识很清晰,进退有据。这种人是天生的公务员性格,时间越久会爬得越高,值得长期交往。r

t这次我和他没有什么客套,大家都在江湖中,彼此心思一目了然,没必要绕好多弯子。我简单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要参与移动公司的招标。他也向我交代了一些内部情况,r

t“这次招标电器方面标的值要超过一千万,目标产品在三万到五万套之间,主要是电磁炉和微波炉。目标品牌也就是你们美德还有苏伯电器、海尔这些大牌子。我们物流中心是负责招标的部门,但是中标决定权不在我们,甚至不在移动公司。而是移动委说了算,”r

t“移动委是什么机构?没听说过,”r

t“移动委是国资委下设的电信系统咨询委员会,不在编制,是区域搞的东西。主要是给国资委决策做咨询工作,其实是国资委的智囊团,电信系统的事情涉及专业的事情很多,国资委搞不清楚,只能靠智囊团把关了。移动委这些人都是原来电信系统退下来的老领导组成的,主任叫陈存善,原来是移动书记,他妻子现在是我们公司工会文体科长。你们要是想中标,移动委必须弄清楚。”r

t“有没有可能通过你们移动公司的关系联系上这个陈存善主任?”r

t“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了解很多,我跟你说的这些事情其实圈里人都很清楚,我只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为了我们物流中心招标顺利进行,至于具体操作我是鞭长莫及。”r

t王民生一套官话把我推开,其实我也很清楚,这种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见过两次面人家也不可能跟我讲太多,他是抛砖引玉。这个我当然懂,我也要投石问路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万块钱,我很随意地把信封递给王民生,r

t“这次就算认识一下,大家都是在圈子里走动的,规矩都很清楚。移动这个标我们也想参与进来,人家吃肉我们喝点粥也可以,不奢望很多,很容易满足。现在就差有人给指点条路!”r

t王民生不紧不慢地接过信封,感知了它的重量,然后放到桌子上,喝了口茶,面带微笑地说:r

t“我也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我能做的属实是有限的。陈存善主任的老婆叫宁蜜,我觉得你应该从她那里试试。关于她你需要什么信息我可以提供。”r

t一万元能发挥的作用也就是如此了。目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出重手。王民生说的是真话,中标这么大的事情的确不是他自己能搞掂的,有些事情还必须我们自己想办法。我没继续追问情况,只是记下了关于宁蜜的一些信息。然后就草草吃了饭,回去了。r

t新招聘的文员叫李若男,已经上班有几天了,但仍然感觉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好,与其他人交流很少。我把她叫进我的办公室,问她这几天工作感觉如何,她嗫嚅良久,r

t“我觉得大家都不理我,也不把事情交给我做,杨菱和吴主管都很忙,我又帮不上她们,”r

t“还是思路的问题,比如昨天我让你挂地图,那么大张的地图要挂到那么高的墙上去,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完成呢?当时屋子里还有好几个人,你应该主动开口求人帮忙,但你就是自己做。结果,你看,那是你挂的地图,歪了不说,还把墙壁弄的黑糊糊一片,好看吗?我们这个行当,工作是靠团队协作来进行的,所以要有个团队意识。作为一个新人刚入职,大家不可能像欢迎偶像一样去欢迎你,拿着本子找你签名!你要主动和同事联系,寻求帮助,这样你才能融入进去,要不你总像个局外人,”r

t“都不熟悉,我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帮忙,平时我也不知道和大家说什么好,”r

t“你们在学校的时间太久了!试用期三个月,你要抓紧时间啊。”r

t对于李若男这样的新人我头痛得很,现在这些毕业生都是等、靠、要,脑袋里就是没有主动出击这个概念,说白了,他们都是圈养的,身上少了野生的素质,从学校里放出来就懵了,连基本的沟通都困难。我大致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毕业的情形,也受了不少罪,好在洒家穷人家出身,挨打受骂小时候都练过,没多久就上道了。最糟糕就是这些小康家庭的孩子,生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出来各个都是“食肉糜”的思路!这样下去,真可能国将不国了。r

t一上午我都在忧国忧民,后来发现还是忧自己好一些,移动公司的事情一点突破口都没有,花了一万块就了解点小道消息。办法要靠自己想,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还是自己拯救自己吧。我把车开到移动公司停车场,然后借口找人到里面去转悠。其实我从来没有这样鬼鬼祟祟过,有一种做贼的快感。好不容易找到工会的文体科,我想了想没有进去,直接去找太唐突了。我进了洗手间,看四周无人开始打电话,这是王民生给我的文体科宁蜜科长的电话,我想还是先从宁蜜入手。电话很快有人接听,r

t“你好,我是神通快递公司的,找宁蜜收件。您就是啊,那你到大门口来收吧,门卫不让我进去,”r

t我听见对方极不耐烦地挂了电话,然后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文体科办公室走了出来。此女身材高挑,保养不错,但眉宇间有一股妖气。我远远跟在她身后,看见她果然径直走向大门口,并四周张望。我确认,这应该就是宁蜜——移动委主任陈存善的老婆!我快步从她不远处出了大门,听见她正在问门卫有没有送快递的,更加印证了我的判断。r

t我坐在车里远远观察着宁蜜,她在门口打了个电话,然后出了大门,向我这边走来!我吓了一跳,难道是发现我了?只见宁蜜走到一辆红色本田思域跟前,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时机不错,我跟在她的车后,记住了车尾号是438。宁蜜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然后上了一栋楼,我想这应该是她的家了。我没敢跟她上去,还是坐在车里老远地观望。她这个时候回家,应该会出来的,我猜测。r

t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的耐心几乎耗尽的时候,宁蜜出来了。她换了衣服,原来她是穿着移动的工装,这次变成了米色裙子,高跟鞋。而且还化了妆,眉毛又细又挑,近看像旧上海的戏子!这娘们如此隆重出行是要去做什么呢?跟着吧,她的车转来转去最后在市中心的新天地停了下来,我也停好车,看着她走进百乐门舞厅。这娘们原来还有跳舞的爱好,我急忙跟了进去。百乐门舞厅这种地方是中年人婚外恋的场所,主要是为了以舞会友。里面灯光昏暗,刚进去根本看不见人,我适应了好久才勉强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一个比网球场还要大的舞池,四周是鳞次的座位,靠墙都是包厢。舞池里密密麻麻都是人,足有好几百,由于灯光黑暗,人和人之间几乎看不清面貌。r

t我一下子找不到宁蜜了,四周情况也看不清楚。我猜想她肯定也在门口附近,果然,在吧台附近的亮处我发现了她,她叫了一听饮料,一边四周看着。有几个男人显然是认识她,正在和她搭话,不一会儿,她就和一个男人走下舞池。她的舞跳得不错,步态轻盈、身段婀娜,一看就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锻炼。我灵机一动,想当年大学的时候,俺也是出了名的舞场浪子,哪个系的舞会洒家都是亲临指导,全校的漂亮姑娘只要舞场一露面就先给洒家拿下,所以俺自认为是全校摸过女人最多的男生!今天再来试试,不知道舞艺还剩下多少,能在舞场上认识宁蜜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r

t我也到吧台叫了听饮料,然后就站在宁蜜座位旁边的亮处。舞曲一停,她就习惯性地向这里走来,显然是看见了我,我正摆了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POSE,她还是座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没过多久,又一支舞曲响起来,我很有礼貌地邀请宁蜜跳舞,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与我走向了舞池。跳舞的环节并不轻松,我的确是很久没有跳舞了,步法有些慌乱,好在洒家以前着实练过,适应了一下之后就缓过来了,但还是不甚幽雅。宁蜜果然是久经沙场,没几步就把我错乱的节奏调整了过来,但面露难色。我近距离观察此女,发现她实际年龄最少有四十五、六岁,双眼距离很大、阔口、娥眉,按相书说这是天生****之相,再加上她叮当作响的耳环和花花绿绿的指甲,感觉其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雌性激素。r

t我几次欲言又止,因为发现她对我并不感冒,看来我这款她不认同。舞曲刚近尾声她就回到座位上,此次接触以失败告终,还是要从长计议。我坐到离宁蜜比较远的地方,继续观察她。过了不久,又有一个人走到宁蜜身旁,和她打招呼,看样子是很熟,然后就一起下了舞池。我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等到他们转到离我稍近的地方,灯光闪过,我看清了这个男人——王中庸!r

t我吃惊非小,原来他们竟然认识,细想又非常合理,这几年苏伯电器的生意应该走的就是这条路子!我恍然大悟,原来王中庸早就走在我的前头,看不出,这厮竟然是个师奶杀手!我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这里,不能让他发现我。趁着他们淹没在舞池中央,我快速逃出门外,然后长出了一口气,里面的空气里荷尔蒙含量过高,熏得我头晕。r

t我坐在车里半天才缓过来,新鲜空气有助于思考,我忽然警觉,王中庸这厮会不会早就发现我了?他什么时候进舞厅的?有没有看见我和宁蜜跳舞?我满心狐疑,这时我发现王中庸和宁蜜竟然出了舞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问他,我拨通了王中庸的电话,然后老远盯着他。r

t“王总,在哪爽呢?这几天怎么消失了?”r

t王中庸四周环顾,一边回答我的电话,r

t“爽什么爽啊?在卖场谈判呢,什么指示,冯总?”r

t“我等你指示我呢,移动的事情没什么头绪啊,你老兄好人做到底呗!”r

t“你冯大经理也开口求人,不多见啊,等过几天我有空给你电话,今天忙,拜拜!”r

t说完这厮就挂了电话,我看见他和宁蜜两台车一前一后出了停车场,转到路上。我才放下心来,王中庸没有发现我,却被我发现了秘密,我预感,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把戏。我远远跟随着他们的车,尽量防止被他们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宾馆停了车,王中庸先进去,过了十五分钟宁蜜也进入宾馆。到此,我基本上可以确认自己的判断,王中庸与宁蜜是性伙伴,王中庸也是通过宁蜜的路子打通了陈存善的移动委。r

t我在宾馆对面的停车场等了三个多小时,还不见他们俩出来。真没看出来,王中庸的体力还是不错的,平时整天摇摇晃晃的,像抽了大烟,办起事情来还挺给力的!我揣度着王中庸的思路,心里凉了半截:他有这样的关系线路,别人就很难插足了。他让我参与竞标无非是想用我挤掉其他品牌,避免节外生枝,而我在移动公司的关系显然没有他的结实,对他形成不了威胁。换句话说,我还是他的棋子,给他做挡箭牌还要自己买单!我现在只能决定,参与还是不参与竞标?r

t六点左右,王中庸和宁蜜一前一后出来了。宁蜜进去时本来是化了妆的,这次素颜出来,脸色滋润得很,王中庸晃得更厉害了。他们各自开车走了,看来是纯粹性游戏,连饭都不吃,各取所需,够现实!r

t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脑袋里还在考虑着下午的事情。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看见吴晓文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我。我一怔,r

t“你怎么在这里?”r

t“怎么?不愿意看到我?我就想看看你能带谁回家,这么多天了,我不信你没做坏事,”r

t她一进门就从身后紧紧搂住我,我几乎能感知她的心跳,所有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我吻了她的手臂,她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一把把她抓到身前,她环抱着我的脖子,激烈地吻我,一条腿缠着我,我站立不稳,一起倒在沙发上。我开始脱她的裤子,她却停了下来,r

t“空腹做爱不好,我给你做饭吃吧?别急,我今天住你这里,欢迎不?不欢迎我也不走,”r

t“欢迎,当然欢迎,不过没有什么菜,要不就到外面去吃。”r

t“不到外面吃饭,你天天在外面吃饭不腻啊?!”说着她站起来,一边查看冰箱,一边说:“他今天上夜班,我把孩子送我妈那儿去了,就是为了来陪你,”r

t吴晓文在我面前提到自己老公都是用一个“他”字,本来是为了规避但我听起来越发响亮,r

t“替我谢谢你老公和你老母!”我嬉笑着说,r

t“好,回去我就告诉他们!”她市侩地看着我,“只有土豆和几个鸡蛋,这么大冰箱都是空的,你们男人啊,都是生活的白痴,连自己都不热爱,难道还能热爱生活吗?还能爱其他人吗?”r

t吴晓文说的没错,我还真没有爱过什么人,亲人、女人、朋友,严格意义上说我都不爱,我好像只爱自己,我自私,和所有男人一样。我觉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内心里我不把自私当作缺点,最多是无可奈何罢了。我半调侃地问:r

t“那你爱别人吗?”r

t“爱,我爱你,”吴晓文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洗好的梨子,一边认真地看着我,“别害怕,我爱你不是为了让你爱我,你是个坏蛋,你谁都不爱!”r

t我狠狠咬了口梨,味道有些青涩,但我还是咽了下去。她拍了拍我的脸又回到厨房继续她的工作,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个老婆,而且觉得自己的确很适合坏蛋这个称谓。r

t不多久饭就做好了,摆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酸辣土豆丝、榨菜肉丁、鸡蛋羹、稀饭,这是我冰箱里所有食物的最佳组合了,它们经过吴晓文的精心调制,散发着沁人的香味。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在《新闻联播》的背景音乐下,我有些陶醉了,我想,如果再有一两个孩子坐在身边,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美满生活了!但目前可悲的是,孩子还没有,老婆是借用别人的,郁闷啊!r

t我敢肯定这是我目前为止吃过的最好的晚饭,今后注定要引起我长久的回味,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吴晓文,就像她说的爱上了我一样。洗澡时,我反复地权衡判断着,但终究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我还在胡思乱想着,吴晓文拿着衣物推门进来,而且一丝不挂!我很惊诧,成年以来,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一起洗澡,虽然我对于女人,或者女人对我都应该是很熟悉了,但我还是觉得突然。她若无其事地放下东西,看见我的窘迫扑哧一笑,r

t“干吗?害羞啊?这是我的毛巾和牙刷,以后就放在这里,你要保证,不许其他女人动我的东西!”r

t“哪有其他女人啊?!”r

t我自知反驳的理由靠不住,所以说话底气不足,r

t“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给你搓搓背,上次我看见你胳膊肘、脚踝、肚脐、后背都没洗干净,”r

t“我怕痒,还是我自己洗吧,”r

t我被她说得还挺难为情的,不过我的确怕痒,r

t“怕什么痒,过来!”r

t她好像是在命令自己的儿子,我只好从命。吴晓文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我的汗毛都在发抖,我强忍着这种食髓的酥麻,想笑或者想叫亦或是想跳动起来,最后都归结为一阵阵性的冲动,我紧紧抱住她,抚摩她光滑的肌肤,她涂满肥皂泡的身体好像是一条泥鳅,我有些欲罢不能。她喃喃地说:r

t“刚吃过饭就做爱对身体不好,一会儿到床上,”r

t“不要读那么多养生的书,”我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调侃,“就在这里,我去拿套子,”r

t她“咯咯”笑出声来,猛地箍紧我的脖子,r

t“不要套子,我不让你带套子,快!快点!”r

t惟有性爱才是最真诚的合作!如果一个人连做爱都掺假那他的卑鄙是无法想象的,其实我并不想贬低性工作者,只是感慨人类能够保持的真实已经太少了。我和吴晓文的性爱不涉及爱情,是一种纯粹的性爱,起码我自己是这样认为。r

t早晨上班一登陆QQ就发现有人头在不停跳动,原来是随风而去,是昨天半夜的留言,r

t随风而去:这么晚了你都不上线,你猜我想到了什么?r

t随风而去:你说过你爱我,不和我聊天就睡不着,你好像已经不记得了,r

t随风而去:爱情还真的有意义吗?????r

t我陷入深深的歉意之中,昨天深夜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我还是想到了随风而去,只是不便当着吴晓文的面去聊天,一个人已经在享受肉体的快乐难道还要同时奢望得到精神的满足吗?我不知道怎样答复随风而去的留言,写了又改,改了又写,这样反复几次,最后只留下寥寥数个字,r

t儿童不宜:对不起,甜心,昨天应酬太晚,没打扰你。r

t发出之后,我对自己的这个回复相当不满意。我知道随风而去白天从来都不在线,但几乎想象得出她在看到回复之后失望的样子,本想再解释点什么,但就是想不出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