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冯执信，陈主任在吧？他的电话打不通，”r
t我明知道陈存善不在，为了不让宁蜜感到突然，我只能这样说。宁蜜倒很平静，也许是所处环境比较安全，她娇柔地说：r
t“是冯经理啊，他去郑州出差了，下午走的，有急事吗？”r
t“也没什么事情，了解下情况。宁姐，出来坐坐吧？”r
t宁蜜略微迟疑了一下，上次我说的话已经把她吓到了，r
t“现在啊，太晚了吧，要不明天吧？”r
t“明天干什么，就现在，你马上赶过来！”r
t我的语气坚决，甚至带着严厉的成分，让宁蜜没有推辞的余地。我告诉了她我的住址，然后就挂了电话。宁蜜的性格我已经研究得很透彻，这娘们吃硬不吃软，心高气傲加上胆小如鼠，你要是求她，她能折磨死你，拿住她，她什么都会听你的。我看着时间，估计半个多小时她能到这里，十点半刚过，我的电话响了，是宁蜜，她略带紧张地说：r
t“我到了，你在哪里啊，”r
t我向窗外看去，宁蜜的本田思域就停在我楼下，我把头探出窗外，对着电话说：r
t“抬头看看，把车停好，上来，406！”r
t宁蜜从车窗看见了我，把车停在路边，一扭一扭地走进楼里。此刻我的性欲暴涨，恨不得马上把她捉过来按到床上，甚至连开了房门等她的那几分钟我都嫌漫长。终于，宁蜜进了门，看见我赤裸着上身，她习惯性地表现得有些不自在，我没管那么多，直接锁死了房门，一把抱起她走向卧室。她竟然开始挣扎，r
t“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r
t“干什么？干你爱干的事情啊！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干了好几次！”r
t我把她放倒在床上，扒掉了她的鞋子，又扒掉了她的衣服，她还装模做样地反抗着，我一把扯掉她的底裤，把从日本AV里学到的精华完整演示了一遍，到了关键的时候，她竟然从嘴里冒出一句：“流氓！”我没好气地说：r
t“没错，我就是流氓！”r
t直接进入她的身体。r
t其实女人骂男人流氓是一种赞美，这是我从目前的实践工作中总结出来的，我发觉宁蜜格外受用我这种流氓活动，声音夸张、表情夸张、肢体语言夸张，她好像不记得自己是否还活着，把所有雌性人类应该具有的行为规范忘记得干干净净。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谁，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眼前总是浮现汤小惟的身影，她正在和陈存善做着与我们相同的事情，我一会儿觉得自己是陈存善，一会儿觉得宁蜜是汤小惟，在这种角色交错的状态下，我变成一台永不休止的性爱机器，直到最后轰然爆发。r
t宁蜜气喘吁吁地说：r
t“你是不是吃了药了？！”r
t“我有必要吗？”我仰面朝天躺在那里，r
t“那你就不是人！”宁蜜歪过头来看着我，r
t“我本来就不是人！”r
t我从心底说出这句话，不带有任何调侃的成分，因为我这句话不是对宁蜜说的。r
t又是一个清晨，我早早起床来到办事处，因为我整夜都想着见到杨菱，不知道她昨晚是怎么过的。到了八点钟，大家陆续上班了，不见杨菱的身影。九点、十点，杨菱还是没有来，我有些紧张了，她怎么了？一直快到中午，杨菱来了，面色有些憔悴，不声不响地忙碌着，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不一会儿，杨菱拿着一张纸进入我的办公室，我以为她是要交给我上午的请假条，一看竟然是辞职信！我急了，r
t“你辞什么职吗？你好糊涂啊，有必要吗？”r
t杨菱眼圈发红，手微微抖着，我没有再说下去，怕她会突然大哭起来，别人看见不好，于是说：r
t“这个先放我这里，晚上下班我要找你谈谈！你先做事。”r
t杨菱默默地出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乱得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了。杨菱可能是真的爱上我了，我昨天再次伤害了她。唉，杨菱啊杨菱，我怕就怕你真的爱上我，如果是虚情假意我还好办一点。你哪里了解我啊，我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适合你，如果你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你还会爱我吗？幼稚啊，好人有都是，干吗找我呢！r
t我关起门来胡思乱想着，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头绪来，算了，还是先研究招标的事情。昨天宁蜜透露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陈弥正在运做投标，已经找人联系到了宁蜜头上，宁蜜把这事情压下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陈弥如果背水一战，把价格让到最低，那我的报价就没意义了，那么高，哪里还能中标呢！不能让陈弥投标，至少不能让他把我已经投标的那两款特价机再次投标，有什么好办法呢？我想了再想，心生一计：何不利用一下张蓝的途径！我给张蓝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打到她学校的座机，她果然在，一听是我，明显有点不高兴，看来她为KTV的事情还在生气，也难怪，那天我的确禽兽不如，我很诚恳地向张蓝道歉：r
t“蓝姐，我给你道歉，那天很对不起，我喝多了，你原谅我，”r
t“不必了，以后你不要找我了，”r
t“那你还是生我的气，不过今天我是请你帮忙的，我一个朋友的孩子要入学，想进你们学校好点的班级，要请你帮忙找人疏通、疏通，他准备了点东西，最好你能拿过去，算给我个面子，”r
t张蓝犹豫半晌，可能她有点怀疑我这个借口，不过马上要开学了，这种事情也合情合理，见她不置可否，我马上接着说：r
t“我去找你，咱们见面说，蓝姐你帮了我大忙了！”r
t没等她再开口我就挂了电话。我在超市买了四瓶酒放在车里，然后直奔镇坪小学，到了那里张蓝正等在学校大门口，估计这和以前的心情不一样，不是为了急着见我，而是不想让我再打她办公室的电话了。我向她招手，她有些不情愿地上了车，坐在了后座。我假装没事儿一样，从镜子里看看她，嬉皮笑脸地对她说：r
t“蓝姐，你看你，总要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吧，不能一棍子打死对不对？”r
t“你改不了了，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还回去吃饭，”r
t“蓝姐，我再次给你道歉，对不起，咱们就在外面吃吧，还回去干什么？”r
t我没管她的反对，把车掉过来，开到一个菜馆门口，把张蓝请了下来。她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推辞。进了饭店，张蓝还坚持用不耐烦的态度问我到底什么事情，我看她有七分是装出来的生气，就把早以准备好的瞎话说了一遍：r
t“我一个生意伙伴，户口是县里的，要把孩子弄城里上学，三年级了，看好你们学校了，名气大吗，所以，蓝姐，你帮忙想点办法，我们也不知道套路，要多少钱什么的，请你问问，”r
t“直接拿钱找学校不就可以了，还用找什么门路？”r
t“你在学校工作当然认为简单，我们哪里清楚这种事，他还想让孩子进重点班级，没有熟人能行吗？”r
t张蓝有些信以为真了，可以理解，现在好一点的学校进去还真不容易，她们这些老师也经常碰到请托。她的语气放缓了，一边吃着饭一边给我介绍她们学校的情况。我偷偷给窦嘉豪发了短信，让他马上打个电话给我，不一会儿，我的电话响了，我夸张地让电话响了好久，直到张蓝示意我接听。下面就看我的演技了，我一接电话，马上表现出严肃、客气的表情，r
t“王经理你好，移动公司招标的事情你放心，我们美德电器投标产品都是特价机，对，凯歌公司应该会投标，”说到这里，我故意看了一眼张蓝，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陈弥用特价机投标，不会耽误咱们的生意，他怎么可能想到用中高档机型去招标呢，他有那个脑袋就不会失败两次了！放心吧，我会让他用便宜货投标的，不会耽误咱们的事情，”r
t我说这些话的声音大小足够张蓝听清楚，虽然我站在她身后有一段距离，做出回避她的样子，女人的好奇心会让她把耳朵的功能发挥到极至。我不相信张蓝会一点都不关心自家的生意，她和我之间是纯粹的性伙伴，即使她不是为了自家生意才和我在一起，但并不意味着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关心，女人都是理性动物。而我就是要利用女人这一点！我承认自己这么做足够卑鄙，但是，张蓝如果把消息告诉陈弥，那我内心就不必过于自责，没有感情支撑的性关系，本身就不见得是什么高尚的行为，如果不把它看得很龌龊已经是比较客观了，何必要给这种性关系加一顶闪闪发光的帽子！它不需要，也没必要。r
t我回到座位，当作没事一样继续向张蓝打听入学的事情。张蓝也不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不过有些心事重重，我估计她内心已经在琢磨刚刚听到的信息了。事情按照我的思路发展下来了，其实我这次单独找张蓝出来故意泄露消息给她，是冒很大风险的：回去后，张蓝如果真的告诉陈弥听到的消息，陈弥也许会相信关于投标的消息，但同时必定会对我和张蓝的熟悉程度感到吃惊，虽然我编了个帮朋友孩子找学校这样的借口，但张蓝信了，陈弥能信吗！至少会产生怀疑，那么张蓝能够经受住陈弥的考验吗？反正我是再也不能找张蓝了。好就好在，如果陈弥怀疑了我和张蓝的关系，那必定会更加相信张蓝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因为，他认为我不可能拿这么大的隐私来换取一个未必得到的利益，陈弥哪里会知道这次招标我有那么大的利益在里面呢！r
t简单吃了饭，我就把张蓝送回学校门口，临别，我特意让她把我买的四瓶酒拿着，不单是为了把戏演得象的问题，酒可以提醒张蓝想起听到的消息。如果张蓝把消息告诉了陈弥，那陈弥很有可能给我打电话，咨询我投标的意见，借机探听我的口风，如果明天他不给我电话，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个计划失败了，我要想别的办法，目前只能等待。r
t回到办事处，我心里焦急不安，不知道这个断臂求生的计策能不能管用，如果断了臂也没求到生就吃亏大了！进了门，一眼看见杨菱，马上又有一股乌云笼罩在心头，她的事情怎么办呢？我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门外杨菱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怜爱的感觉。我干吗不愿意让她离职呢？我忽然想问自己这个问题，既然我认为自己不适合她，那还捆着她干什么，同样不是害了她吗？除非是自己已经爱上了她！想到爱这件事，我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有没有爱上她？是不是有一点爱上了，是不是爱情，弄不清楚。即使我爱上她又能怎么样？和她确定关系，结婚？都说爱情是自私的，爱上一个人就把身心全部交给对方，我能做到吗？我能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吗？能管住自己的身体吗？如果我不该变，她能容忍我的生活方式吗？那最后的结局还不是害了她！r
t不知道是因为我另类，还是现行道德观念有缺陷，在我身上，性与爱情这两种东西冲突很大，怎么就无法实现双赢的局面呢？很多男人的情况都和我差不多，他们是怎么弄的呢？世界性难题，走一步算一步吧，按照圣人的说法就是：死马当个活马医，加上，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拿起自己的包，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大声说：r
t“杨菱，你跟我出去一下，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一会儿就回来。”r
t杨菱答应了一下，也跟了出来。她要坐后座，我让她座到前面来，她耷拉着头坐到前面，我开着车一路向城外飞驰。出城很远了，我把车停在一条小路边的大树下，熄了火，一言不发。我不说话，杨菱更不说话，我们这样坐了半个小时。其实我是没什么可说的，有什么理由不让杨菱离职呢？但话还是要说，r
t“我不希望你离职，”r
t“我不愿意在这里了”r
t“哪里还不是都一样”r
t“到别的地方心情会好一点”r
t杨菱松垮地靠在椅子上，脸侧向窗外，风吹过来，带起杨菱额头和鬓角的散发，一根根飞舞着……，下午的阳光穿过那棵大树，照在杨菱的脸上，把她的脸镀成金色。r
t其实能够挽留杨菱的方法再简单不过，就是马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吻她！我很清楚，但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个举动，我连爱不爱她都不清楚，这样做不是骗人吗？我当然没有高尚到不骗人的程度，关键是不能骗不该骗的人。有个傻B哲学家曾经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做人的原则是：宁愿做色狼也不耍流氓！我想出一个略微有些说服力的借口：r
t“我现在注册了一个公司，你知道的，用了你的身份，正在做一个很大的团购生意，你这样走，生意就没办法做了，损失会很大，你帮帮我吧，”r
t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没有感觉到这个借口十分愚蠢。杨菱长出一口气，把头转过来，看看我，r
t“那好吧，我等你做完这个生意再走，回去吧！”r
t我不敢转头正视杨菱，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杨菱既然答应不马上离职就好，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咬着嘴唇，忽然，她又幽幽地问了我一句：r
t“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r
t“我有女朋友，”我说，“是我的网友，我们谈了两年多了，除了她我没爱上过别人，”r
t“你真的爱她吗？”r
t“应该是，虽然我还没见过她的样子，但我觉得那就是爱情！”r
t杨菱坐直了身体，脸上隐隐有些笑容，脸颊微微泛红，她摇下窗，靠过去，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四处飞扬，两旁的树影在她明亮的眼睛里闪闪而过，她好像如释重负。r
t晚上我给自己做了两个菜：蒜蓉菜心、回锅肉，一荤一素，既营养又保健。我郑重其事地给自己装了一碗饭，开始品尝自己的手艺。我一边吃一边权衡，到底是成家过日子好呢，还是到处打游击好呢？吃自己的做的菜单调乏味，但有情趣，吃别人的做的菜有新鲜感，但不是长久之计。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注定不可能出现“鱼和熊掌兼得”的情况了！r
t看完了《新闻联播》、《焦点访谈》我准备上网找随风而去谈恋爱去了，电话却响起来，我一看竟然上陈弥！靠，速度还真快，下午的计策见效果了，我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陈弥愉快地说：r
t“冯经理，忙不忙，出去娱乐娱乐？”r
t“你陈老板怎么想起我来了？娱乐就不必了，我正和一个朋友谈事儿，你找我有事吧？”r
t“哦，是这样，今年移动公司又招标了，咱们还得投标啊，任务量这么大，要想尽一切办法吗，你看今年用什么产品投标呢？我想听听领导的意见，”r
t“这还用想，当然是越便宜越好了，前两年不都是这样投标的吗，用特价机！”r
t“前两年可都没中标啊！要么今年改点策略？用高端产品试试看？”r
t“高端产品怎么可能，那价格移动肯定接受不了，哎呀，不用变了，就按照原来的路子，反正咱们中标的机会不大，费那么多脑细胞干什么？我还忙，不和你聊了！”r
t我挂了电话，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陈弥这个老狐狸能不能上我的当。按我原来对他思路的研究，陈弥迷信的一条原则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支持，敌人支持的我们就反对。很明显这次我处在他敌人的位置上，张蓝给他的信息足以让他了解到我也在操作招标，而且用的是高端产品，他完全有理由和我对冲一下。陈弥到底能不能这么做呢？没办法知道，实在不行就要找王民生，等陈弥把标书交上去的时候，想办法打开，先看看。如果他没上当，就下重注让王民生或者陈存善把陈弥的标书处理掉，无毒不丈夫！r
t算了，不想了，还是谈恋爱要紧。我一上线就看见了随风而去，我的头像也立刻跳动起来。看来今天这小妮子心情不错，我也有大把的话要和她说呢，把这些天的事情都和她说说，一吐为快吧。我要告诉她有美女在追我了，看她紧张不，再不给我看庐山真面目，我就要弃暗投明了。r
t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很晚。r
t好消息出现了，分公司郭礼仁副总经理打电话给我，说窦嘉豪的升职申请已经批下来了，还不忘替自己说好话，出了很大力如何、如何，妈的胡说，要不是俺一直追着刘伯夷游说，他郭礼仁能发这样的善心！不久人力资源下了通知，正式任命窦嘉豪为业务经理，主管级。大家都替窦嘉豪高兴，拉住他让他请客，窦嘉豪却显得很平静，和平时一样和大家插荤打嗑。他拿着任命书走进我办公室，坐在我对面，r
t“领导，感谢你了，没有你救命，我早就走人了，”r
t“别这么说，你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做了职责范围内的事。如果说感谢，不是你来感谢我，是公司应该感谢我，在发现人才、留住人才方面我做得还不错！晚上简单庆祝一下，你召集，我买单。”r
t的确是很长时间也没有聚了，刚到下班时间，大家就迫不及待地拉我出去，我一数人头，除了办公室的几个还有几个业务也回来了，十多个人，明天正好是星期天，人多热闹一下也好，先吃饭、后唱歌！这个决定受到热烈追捧，大家轰隆隆开进到一个饭店，包个大房间，把酒言欢。r
t营销这个工作看起来丰富多彩，实际是最枯燥乏味的，现在的管理模式也让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由于大部分人出差、调动频繁，所以这行当也是吃青春饭的，有家室的一般做不下去，从业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本来是需要一个固定的生活圈子、朋友圈子，但做营销恰恰不能满足这个条件，大部分人平时处于一种孤独的状态，对年轻人来说，这是最大的折磨。我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在办事处也经常适当聚一下，吃吃饭什么的，也便于团队建设。r
t今天我没有喝酒，人多，我担心自己酒后失态，现在我已经不那么肯定自己的酒量了，尤其最近事情又多。吃了一会儿，我忽然来了电话，原来是移动公司王民生，他很少打我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出去到走廊接听电话，王民生慢条斯理地我说：r
t“凯歌公司的标书我已经看过了，报了两款产品，价格分别是568和668元每台。要怎么做？”r
t“那就不用怎么做了，把标书封好就可以了。王经理，兄弟感谢你！你没看错吧？”r
t“你说呢？”r
t我哈哈大笑，他也笑了起来，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我挂了电话之后马上给陈存善打电话，我要印证一下这个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能单凭王民生一句话，出了问题悔之晚矣！陈存善的电话接得很快，r
t“陈主任，我冯执信啊，凯歌公司的标书您要先检查一下，看看价格有没有问题，”r
t“我看过了，他们的价格不影响什么，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正要找你，我们的标书准备好没有？”r
t“准备好了，就差价格没有填写了，您不是说要等您的通知吗，”r
t“好，你记一下，两种产品的价格分别是：358和448，星期一早晨你就去投标，星期三有招标会议，如果不出意外，当天就可以签合同，9月20日之前到货，先期一万台。”r
t“陈主任，358和448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高啊？您觉得妥靠吗？”r
t“所有标书我都看过了，价格我已经很清楚，主要的品牌都投标完毕了，估计我们是最后一家。况且，操作这个事情的不单是我一个人，后面还有大把关系需要打点，百多万哪里够啊，就这么办吧！”r
t每台增加四十多元，总量就是二百多万啊！陈存善的确够黑的，算下来，这些产品的价格也没比零售便宜多少。话说回来，哪里的招标不是这样，要想通过招标节约成本，那简直是天方夜谈！我心里释然了，操作这么久的生意终于有眉目了，值得庆祝！我回到房间，高兴地说：r
t“我也喝一杯！”r
t众人见我喝酒了，纷纷敬我，我连喝了几杯，感觉十分痛快，这种打心里高兴的滋味好久也没有体验到了。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象我这样的人，性格中感性多过理性，对生活的感觉大多是紧张和痛苦，虽然外人不见得能看得出，但自己内心的煎熬是实实在在的，如果真正得到片刻的舒畅，的确值得珍惜，人生得意须尽欢吧！r
t今天的主角是窦嘉豪，他正被几个人包围着劝酒，他这个酒场滑头也被弄得面红耳赤，只有招架之功了。大家都有七分醉意，除了几个没喝酒的女人，吴晓文和李若男在收拾窦嘉豪，吵得不得了，杨菱笑咪咪地在一边观战，手里剥着个橘子。只有潘承志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位上，嘴里叼着根烟，手里拿着一个鸡脚，默默地吃着。我把自己酒杯满上，给他也倒了一杯，我向他举了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他也干了一杯，然后又倒满干掉。看来欢乐并不会在所有人身上同步产生，这是个常态，可以说，皆大欢喜是再幼稚不过的想法了，几家欢乐就有几家愁啊！r
t唱歌去，无论是快乐还是忧愁都可以通过唱歌宣泄出来，要么咱们中国人这么喜欢唱歌呢，脑袋里的事情太多了，又没办法对别人说，只能唱！我们这个团队里业余歌星有好几个，都是麦霸型，好不容易我排到了一首歌，杨坤的《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我尽情演绎了一把，洒家本来也还练过，加上今天心情好，音响好，唱出来的效果相当令人满意，在大家的鼓掌吹捧下，我一下进入状态，颇有点歌星范儿！吴晓文不住地鼓掌，跟着我在唱，杨菱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静静地听着，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我想，杨菱多半是把吴晓文的胳膊当作了我的胳膊，把吴晓文的肩膀当作我的肩膀了，虽然我不见得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但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感觉。r
t潘承志拿着两杯啤酒坐到杨菱身旁，把一杯酒递到杨菱的面前，r
t“杨菱，咱们喝一杯吧，”r
t杨菱正沉浸在音乐的气氛里，见到潘承志的酒杯很有扫兴的感觉，把酒杯推开了，r
t“我不喝酒，”r
t潘承志很尴尬。窦嘉豪一见马上坐过去，r
t“来、来，承志，哥们跟你干一杯！”r
t潘承志有些恼火，拉住杨菱的手，r
t“杨菱，不至于连喝杯酒都不可以吧？你不记得了？你还曾经是我女朋友呢！”r
t杨菱一把甩开潘承志的手，站起来从茶几的空隙走出来，冲出门去，吴晓文追了出去。潘承志一口喝干了酒，又把另一杯喝掉，愤愤地靠在沙发上。我兴致全无，想不出合适的话，音乐变得分外吵闹。吴晓文回来了，告诉我杨菱回家了，我觉得这样也好，免得继续不愉快。潘承志又给自己倒了几杯酒，“咕咚、咕咚”地喝着，明显醉态。我示意了下窦嘉豪，窦嘉豪夺下了潘承志的酒杯，把他架了出去。我索然无味地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兴奋地唱歌，其实什么也没听见。好一会儿，窦嘉豪回来了，说已经把潘承志送回家里去了。我又和他喝了几杯，感觉实在无聊，就说：r
t“嘉豪，你陪大家玩吧，我回去了，已经买单了。”r
t说完我就晃悠着出门，吴晓文跟了出来，扶住我，“我送你吧，你喝了这么多酒也开不了车！”她声音很大，估计是说给别人听的，我没说话。r
t坐在车上，我全身都不舒服，好像要呕吐的感觉，但我今天没有喝醉。好不容易到了家，我直接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呕吐起来，一直吐到干干净净，在水龙头下洗着脸。一抬头，我发现吴晓文就站在我身后，表情似笑非笑，很是诡异。我一边漱口一边说：r
t“你是在笑吗？”r
t“想笑，但没什么可笑的。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r
t“什么意思？”r
t“没意思，唉，我今天还走不？估计你现在也没多大兴趣了吧？”r
t吴晓文调侃的口气说着，眼睛从镜子里斜着我，我没说话。她从我的背后搂住我，搂得很紧，一下子把我嘴里的水都挤了出来，我勉强擦了擦嘴巴，直起腰来，她把下巴支在我的肩膀上，对着镜子中的我说：r
t“如果你能爱我就好了，哪怕是一天也好！”r
t“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你，你有你可爱的地方啊，”r
t“是真话吗？不过就是假话也很好，我愿意听，毕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r
t“是真的，男人和女人共处的时间长了都会产生爱情，只不过程度不一样，有时候强，有时候弱，”r
t“你最爱我的时候怎么想？想过娶我吗？”r
t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当她为了我去找郭礼仁的时候，当她给我做饭的时候，我认为自己是爱上了她的，但我想到要娶她吗，应该没有，我没有勇气说出实话。吴晓文咯咯地笑出声来，r
t“别害怕，我只是爱你但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所以才当着你的面去找郭礼仁，我要让你欠我的！”r
t“我还不起怎么办？”r
t“一直欠着！我就愿意当你的债主！”r
t吴晓文幽幽地说着，手在我的胸口摩挲着，并不断扩大范围，摩挲我的肚子，摩挲我的全身……，她的手让我忘记世界上还有其他女人，也忘记了所有的忧愁和快乐，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我不记得我们是怎样爬上了那张床，只是尽量发挥着那张床的作用，把床利用到极致。许久，吴晓文仰面躺在我的身边，一边喘着气，一边喃喃自语地说：r
t“真是奇怪了，我就是喜欢和你做爱，和别人做爱没这种感觉，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她转过来，爬到我的身上，压着我，把我额头的头发撩开，盯着我的眼睛问我，“快告诉我，你有什么不同？”r
t“从结构上来说，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从功能上来说，我也是泛泛之辈；原因主要是你自己，”r
t我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下句话是：这是爱的力量！我把这句话咽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说不出口，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完整了。吴晓文眯着眼睛说：r
t“你的话没有说完，你不敢说了，我知道为什么，你也爱她了！”r
t“什么意思？我爱谁了？”我尽量把口气放平缓，眼睛和吴晓文对视着，r
t“激动什么？还用我回答吗，你已经爱上她了！你敢说不是，”r
t吴晓文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当然知道吴晓文说的是谁，但我绝对不能承认，原因有两条：第一、我自己还弄不清楚，如果不是吴晓文提醒，我几乎没感觉到；第二、我不能当着一个女人承认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只有傻瓜才会这样做；我假装平静，尽量做出真诚的样子说：r
t“我谁也不爱，你知道的，”r
t“胡说，现在你爱了，今天的事儿我就看出来了，不要和我说谎，你骗不到我！哈哈哈，我高兴，她占有了你的思想，我占有了你的身体，我赚到了！”r
t吴晓文夸张地咬牙切齿，我忽然被她的话和举动激怒了，难道我成了别人的玩具，成了别人发泄的工具，这不是反了吗？难道男人也能成为女人的玩弄的对象？我很想一把推开身上的吴晓文，然后压在她的身上告诉她：“你做梦！”但我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