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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02欲起


  老王年纪半百有余,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此时正佝偻着身子在烹炒方才客人带来的野兔肉,听到侯山的呼喝,连忙盖了锅盖,哈腰走了出来,以他的阅历,能判断出方才的客人与这幺公子,哪个惹不得。

  侯山曾在江湖厮混,阅历丰富,眼光敏锐,将这店中食客扫视了一眼,便心中有了谱。

  这十几人,各个脸有跋扈之色,目光不善,浑身的傲然之气,除了弓箭,均有短兵贴身,显然都有武功在身。而被这众人围着的少女,皮肤白皙,手掌纤细,身着锦衣,大有富贵之态。他们一行人走进来,她只撩起眼帘,目光淡淡的扫了一下,眼神中,带着满满的不屑。

  如此做派,如此骄色,显然非寻常门户之女。

  少女身旁的汉子年纪稍大,有五十上下,做儒生打扮,青衫纶巾,目光闪烁,缓缓将少女面前的酒杯填满酒,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这份定力和傲气,这人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也在这时,一行人才发现,少女所用酒器,是极品的翡翠杯,筷子是崭新的镀玉银筷,显然是随身带的器具,非店中可有。

  少女身边儒生模样的汉子轻轻一叹,说道:“嫣儿,都说宁食飞禽一口,不吃走兽半斤。只可惜你太过心软,不忍痛下杀手,否则咱们可以一饱口福,拿那雕肉下酒了。”

  少女微笑点头,眉宇间略微有些羞赧之色,她自然清楚,没能当场射杀那只幼雕,并非自己心中慈善,而是自己的腕力不够,而这一干众人,都将猎物驱赶到自己面前,不肯抢了她的“胜果”,坏了她的兴,结果让那小雕中了箭还飞走。

  少女浅浅嘬了口酒,眉头皱了起来,杏目泛出愠色。

  因为刚刚入店的幺公子走到了她面前。

  她打心里面讨厌这种纨绔子弟,身着锦衣,涂脂抹粉,仗势欺人,自诩风流,其实是空有皮囊,狗屁不通,一无是处。当下抿了抿嘴,从小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幺公子面无表情,眼角跳了跳,忽然拔出腰间宝剑,刺向少女。

  谁都没想到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拔剑杀人,一时都没来得及反应。

  少女身边的汉子“呀”的一声起身,来不及去拔兵器,伸手去挡短剑。

  幺公子的短剑乃削金断玉的极品短剑,只一碰触,汉子伸出的手立刻被削断,汉子急中怒喝,侧身挡在少女身前,而这一剑深深的插进了他肚子上,眼见是活不成了。

  幺公子拔出短剑,欲再刺那少女,旁边已经飞出一人,一脚将他手上短剑踢飞,另有一人一脚踹到他背上,幺公子身子不受控制,身子一斜,从酒桌上翻了出去,另有三四个人手持寒光闪闪的短刀,朝他砍来。

  “砰砰砰”一人影跃将过来,雪白刀光连闪,将砍向幺公子身上的短刀全给隔开,接着,这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马小弓护着幺公子,挥刀乱舞。侯山武功极高,也护在一侧,顷刻间废了四五个冲上来的汉子。

  那少女趴在地上,伸出小手捂着肚子仍在冒血的汉子,脸色煞白,失声叫着:“老师,老师……”

  一行人拼命,奈何侯山武功实在太高,实力相差悬殊。

  侯山赤手空拳,十几个人都近不了身,一行人看出了形势,有几个上前护住少女,意图逃走,更有一个飞快冲出店门,显然要释放信号求救,侯山踢飞地上一柄长刀,长刀贯空,“嗤”的一声响,那汉子一声短促的惨呼,整个人被长刀从背心刺入,穿透了身子,刀尖从左胸透出,鲜血喷出,汉子身子仍不停,将门帘拽掉,身子扑在门外雪堆上,就此不动。

  寒风从门外呼啸而入。

  已杀两人,这死仇已经结下,无可转圜。

  幺公子面沉如水,毫无惧意,大叫道:“全杀了!一个不留!”

  侯山通红了眼睛,杀意一起,犹如猛虎冲入羊群,顷刻间,十几个人全被残杀,就连店中的,欲弃店逃走的老王和丫头小环,也被他残杀。

  血腥气笼罩着酒肆,血腥气与厨房透出的肉香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侯山久在江湖,知道,既然已经铸成大错,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统统杀了,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包括无辜的酒肆主人,否则……会引来无休止的祸患。

  只剩下那少女蜷缩在地,一脸的惊恐与愤怒,娇躯抖个不停。

  侯山略微一怔,不禁脊背发凉,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心口。当年战场上杀敌,两军对垒,尸横如山,流血漂橹,此时的惨况,比起当时,不值一提,只是……

  当年那是在战场,杀的是敌人,而此时……

  强烈的负罪感,让他实在无法对一个娇弱无力的女孩子施以杀手。

  此乃其一,其二,令他犹豫不决的是,虽杀了十几个人,毕竟都是下人,而这个少女,才是正主,他已经看出,这个少女,身份绝对不简单。

  只杀护卫,尚可转圜,可杀了这少女,这一切就再无退路,只能死仇结下,不死不休了。

  幺公子拾起宝剑,一脸煞气的走了过去。

  马小弓咬着牙,心中念头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别人只不过杀了一只畜生而已,可他们却杀了人家十几条人命!

  他想阻止,但是,阻止不了。

  如今看着这个毫无人性的幺公子持剑走向少女,心中极是不忍,但是无法上前阻止。

  从小,他父亲只教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军人的天职,服从与忠诚,他父亲忠于大将军,他要忠于幺公子。这个观念,已深入骨中,变得与他父亲一样了。

  只是,大将军是个民族英雄,是大丈夫!

  这个幺公子不是!

  他咬着牙,甚至恍惚间有杀了此人的念头一闪而过。

  “我马小弓不能背叛父亲的教导,但是我也不能为虎作伥,做一个毫无人性的人!”他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念头,在拼命的想既可以救下这个少女,又不用当面违逆幺公子的办法。

  “这个少女挺漂亮......”

  他忽然冲上前,打了少女一个耳光。

  “你敢射杀公子的花儿雕!”少女一个翻身倒下,他伸手去扯住少女,又是一个耳光,用力过猛,将少女的衣衫扯掉了一件,他凶性大作,狞笑着双手乱扯。

  侯山当下怒喝:“你疯了?住手!”一把将马小弓拎起扔到一旁,连忙捡起一件外衣,盖到少女身上,但是她白腻的皮肤还是被人看见了,包括离得最近的幺公子。

  少女疯了似的拔出一把腰间匕首,幺公子飞起一脚踢飞,少女往前一扑,拽过幺公子裤脚,一口咬到他腿上,边咬边疯狂的大叫,声音悲切绝望,遮体的衣衫滑落,她半个上半身露在外面。

  幺公子一声喊痛,伸手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拉扯,另一只手冲她用力一推,狼狈之下,没有留意,一手推到少女的胸膛之上,猛地触到女子滑腻柔软的肌肤,幺公子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摔倒,脸色瞬间赤红。

  此时侯山提刀冲少女脖子就划下......

  既然大错已成,就不能留下任何后患,这姑娘与其让她难受痛苦,不如痛快送她上路。

  他刀子刚要划下,忽然幺公子猛地起身,将他刀子推开,他左手不习惯用刀,被一推之下,长刀差点脱手,不由吃了一惊,再去看,见幺公子脸上有股异样神色。

  幺公子伸手一掌将少女打昏,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女裸露的肌肤和娇美的脸蛋,伸手将少女纤细的手掌握到手里,气息似乎停止。

  侯山道沉声道:“这个人不能留活口。”幺公子冷冷一笑,道:“她瞧不起本少爷,她敢瞧不起本少爷,我不会让她痛快的死去的,把……把她带回府里……”侯山冷着脸,双手紧握,心里隐约猜到了幺公子的心思。

  报复杀人也就算了,但要凌辱女子……

  他已决定,容忍幺公子报复杀人,但是绝不容他淫辱女子,无路如何,他不能让幺公子更陷一步,成为人人不齿的下流人物,当下提起右掌,运力与右掌,目光到处,见马小弓向自己摇头,心念电转:“是了,没必要当面违逆他,找其他机会杀了就是。”

  而马小弓,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他故意扯掉少女衣衫,让幺公子见到,幺公子心中无善恶之分,猛地见了姑娘身子,果然起了别样的心思。只要幺公子暂时不杀这少女,他总有办法将这少女救出来。

  一行侍卫听了幺公子吩咐,将少女封了嘴巴,全身绑了,当做猎物包裹起来,带回了将军府。侯山指挥几个人到酒窖搬出数十坛烈酒,将这个小酒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并沿途将一行人的足迹擦掉。

  马小弓搬酒时,偷偷在一个箭壶里抽出一枚银箭,在箭尾处见到“建王”两字,不由大吃一惊!

  这个少女,竟然是建王府的人,甚至有可能是郡主!

  杀了堂堂郡主,这可是重罪!只是……就算不杀,得罪了建王府,也是非常麻烦的。建王是大将军朝中的死对头,建王府与将军府可是水火不容的,也正因为水火不容,两家几乎没有什么走动,他们竟然连建王府的下人与郡主都不熟悉。

  箭上有建王府的标记,这枚箭上有,那射死了花儿雕的小箭上当然也有,这个胆大包天的幺公子,竟然明知道他们是建王府的人,还敢……这个幺公子,不可救药了……

  大将军让他跟着幺公子,大将军的心思他当然了解,他是想让自己规劝幺公子,让幺公子改邪归正,让自己来改变幺公子从小染成的坏风气,只是……

  大将军太高估他了,也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已经无可救药了。

  马小弓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暗地里咬着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幺公子骑在马上,默然不语,一会脸色欢喜,一会脸色绯红,更一会脸色惴惴,鼻尖冒汗,他心里七上八下,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到了府门前,家丁丁三爷跺脚道:“小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都回来了。”

  众人释然,怪不得门外停了许多马车,院里人来人往的,原来是大将军南归。

  大将军此次征北已经八个月有余,夫人同征,此次回京,定是阵前大捷,否则大将军不会轻易离开军前。

  大将军南归,子女定要从光明学院告假归来,参拜父母。

  一行人均大喜。

  侯山久离战阵,此时得见主帅,自然欣喜,当下大步流星而去。

  大将军回来了,那么,从来寸步不离身的马文马将军当然也跟着回来了,马小弓亦是喜形于色,只是幺公子没有发话,不能私行离开,当下只下了马,并不动身。

  幺公子冷哼一声:“去吧!”马小弓走出两步,回头问:“少爷呢?”幺公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斥道:“滚!你去你的。”

  马小弓点点头,走过拐角,忽然身子大鸟般飞出院墙,向建王府方向奔去。

  幺公子吩咐一行人栓了马匹,将‘猎物’藏到一间空置许久的西厢客房,上了锁,找了两个人专门看护才离开,也不去大堂去见父母,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下人不时来催促,叫他去大堂,均被他骂走,惹得他烦了,干脆在里面把门插上,倒在床上,用被子将头盖住,心里一阵阵莫名的兴奋,又一阵阵莫名的惴惴,脑子里,悠忽间,全部是那一片雪白,和触摸上去,温暖的软软的,滑滑的感觉,不一会脸上燥热,被被子闷出了一身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