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向东走三里不到,就是灵城。灵城没有一般的城市大,却比一般的镇要大上十几倍。东西走向,主街约有十几里,街东已经靠近了青龙山山脚。灵城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这里本是四灵门专用的耕种之地,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所产粮蔬瓜果每年都有剩余。因为每年都会与外界进行贸易往来,加上这里地势低平,又有河流贯穿,方便贸易往来,于是渐渐有商贾在此买地建屋,开墒通铺,开始只是与四灵门交易,后来渐渐发展壮大,可做附近千里之沟通。贸易多样化、城际化,灵城开始真正的向城镇转变。
有人在这里定居,甚至有人向四灵门申请保护,每年定期向四灵门缴纳地税与保护费用,四灵门人保护其生命、财产安全。这一片山水虽由四灵门控制,但这毕竟不是四灵门的私产,外面仍有朝廷,而朝廷,只尊光明殿为天下武门正统,大力扶持,公开为其划地。
至于这里,四灵门控制,朝廷不为其划地,但也不加干预,于是成了自由之地。四灵门亦不好强加管制,只有听之任之,再者,此处有一城邦,能为四灵门提供极大的便利和收益,四灵门倒也乐观其成。
虽无官府衙门,但是在四灵门眼皮子底下,一干市民倒也循规蹈矩,丝毫不敢放肆。城内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二人找了酒肆,吃饱喝足。周雄轻车熟路的将江小楼拉到一赌坊内,凭借着高超的赌技,赢了几两银子。
正欲离开,门口处花枝招展的走进几个年轻女子,一阵阵胭脂幽香扑面而来。
这几个女子均是姿色秀丽,笑容可亲,周雄原本打算走了,但一见这几人来了,双眼放光,一拍台子,大声叫道:“赌爷在此,谁还敢来,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爷赌技!”
赌场里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固定的熟人,这些人知道周雄是冷面阎王的义子,也知道他骰子技术高绝,不敢惹他,输给他又不甘心,全都找借口溜掉了。只有几个不常来的生客,不知道胖子的厉害,上来和他赌,赌了几次发现了这个人的手段也都束手不玩了,输给他几两银子。
至于赌场内的大庄家,都躲到门外喝茶去了,这个煞星,他们可是弄不了的,他们不怕这胖子的技术,怕的是他背后的四灵门。
胖子吃的这么胖,都是从这些人手里勾出来的银子,师门平常几乎不给弟子零用钱的。
一行女子见庄家不在,人也稀疏,只有一个胖子在桌子旁蹦跶,大感失望。她们见这胖子年纪轻轻,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几两银子?
江小楼见这几个女子打扮和神情,大约猜到了她们的身份,毕竟他可是幺公子,身在皇城,见多识广,知道有这么一个行业。
胖子却是不知,冲几个人进行挑衅,其中一个粉衣女子啐了句:“死胖子!”扔了一靛银子到台上,结果输了。再扔一个,又输了。
等这个女人输光了,另外几个全都围了上来,一股脑把银子全押上了。胖子眼中只有银子,毫不怜香惜玉,再一次通杀,一绿衣女子气急败坏,叫道:“这么邪!”胖子伸手去拿银子,众女一起阻拦,道:“小胖子,给我们一次机会翻本吧,你再赢了,我们无话可说。”胖子皱眉道:“可是你们还有赌本么?”“不怕,你赢了,我们脱衣服给你看。”胖子只想拿回银子,心想,你们脱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她!顺手一掷,三个六,祖宗豹子!
众女一起惊呼,大眼瞪小眼,胖子嘿嘿憨笑,伸手去搂银子,众女仍是不给,其中一个女子用力一拔,将上衣扒开,叫道:“我脱了,再来!”话音一落,只见面前的这胖子见鬼似的,拉住江小楼撒腿就跑,连赢得银子都不要了。
众女大眼瞪小眼,又是一阵不解,那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引以为傲的胸脯:“这有什么好怕的,男人不是很喜欢看这里的么?”另一个咯咯笑道:“他们还小,还是个孩子,你吓到人家了……”
胖子到了一家饰品店,将所有赢回来的银子买了一只镯子,塞进口袋,脸带笑意,格外珍惜。
江小楼目光停落在一只色彩华然的手镯上……上等风白玉,大气美观,这种东西戴在师父的胳膊上,一定很漂亮,只是,这等风白美玉,价格极高,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至于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幺公子了。
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听一女子轻声道:“公子,你要买这个送给你心上人么?”内堂走出一中年女子,姿色极美。她年纪不小了,但是很会化妆和穿衣打扮,加上面容秀丽,让她半老之态,风韵犹存,她的声音温软如玉,令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江小楼摇了摇头,女子温婉一笑,道:“一品风白玉千金难买,所以一干俗人都认为本店的这枚是假的,无人关注,只有公子观摩良久,恋恋不舍,可见是个懂器的人,奴家有一祖传美玉,不知道真假,还请公子费神,帮忙鉴定一番。”说着轻轻招了招手:“跟我来。”走向内堂。
江小楼生于富贵之家,对器具确实有些见识,心想举手之劳而已,便跟着女子进入了内堂。
女子不动,落后半个身位,待江小楼进了屋里,随手关了门,不但关了门,还将门栓插上。
江小楼微感局促,问道:“玉在哪里?”女子嫣然一笑,眼中秋波荡漾,似乎滴出水来,柔声道:“此玉在此,比起那风白美玉,这玉怎么样呢?是不是更白,更美,更润,更光滑?”拥身上前,轻轻拉开胸衣,露出白玉般的硕大胸膛,吃吃道:“你帮奴家鉴赏,那镯子,就送给公子了如何?”
江小楼晓得了这女子的意图,脸腾的红了。在京中,很多这种女人,她们身资千万,仗财使气,玩弄年轻、俊美的男子,品行放荡。
江小楼面容清秀,幼时身子不好,总有一股病态的柔弱,如今脱胎换骨,多了浓烈的健康气息,阳刚气息,自是会被这些放浪嗜色的女子盯上,成为猎物。
少年初长成,气血未定,最是受不了这种成熟的女人的温柔和细语。尤其是那成熟饱满的女性之物,直接让他血流加速!
只是,江小楼虽年少,天生一股清高气,与生俱来,这种被人当做玩物的感觉令他大觉羞辱,胸中热血一涌,气冲脑门,一手将靠过来的温香暖玉推出很远,重重的跌在床跟,拉开门,冲了出去。
追上周雄时,已经快到独秀峰山脚,询问才知道,那伙计骗胖子,说他已经先行离开了,胖子这才离开饰品店。周雄道:“我正奇怪,你怎么会自己先走了,害得我找了这么久,行了,见了你我就将放心了,我回去了。”
江小楼日日与着胖子在一起,胖子健谈,两人每日都能聊得极为投机,闷了,两人就一起下山去玩耍,日子飞快,三个月弹指间一晃而过。
回到明月谷,柳传菲便正是传他驭气大法。
驭气大法分内气、灵气、真气、元气、紫气五个境界,每一个境界分别对应木罗、铁罗、铜罗、银罗、金罗五个水平。打通任督二脉,奇经八脉贯通,体内内息自生,有了内力,便为木罗。木罗仍旧是一般的江湖走卒,待气息浑厚到可以打开天地二窍时,可吸纳天地圆通之气入体,体内有灵气蕴注,便是铁罗,铁罗在江湖中,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仍不被武门所承认,只有到了七十二穴接通,体内灵气锤炼成真气,真气冲贯之时,成为铜罗,才真正成为武门中人。
武门中人均称呼对方为“铜罗”,这是一种尊敬与认可,是尊称,但是有些人对着木罗、铁罗也称对方为“铜罗”,大有挖苦之意,容易惹出事端,后来这“铜罗”二字变成了“同罗”二字,被武门中人认可。
铜罗乃武门中一个大的群体,百分之九十的人,也都被限制在了这个境界,只因为,铜罗晋升银罗,乃习武者一生最大的瓶颈之一,非常的难,难如登天。
至于银罗,在武门中,是实力超群的极少的一部分精英,为各门派的栋梁,大多是老成之人,身居要职。至于银罗晋升金罗这一阶段,九层突破,每一层都是难如登天,尤其是后面几层,每一层都是习武者的巨大瓶颈,这些瓶颈,不知道困住了多少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生耗费与此,郁郁而终,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含恨而亡。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金罗,谁也不知道,有人说当年的战神盘作古和一时瑜亮的黑夜七郎到达了金罗之境,但是从没有人真正验证过,而且这两人当年巅峰一战后双双失踪,不知去向,至今未露行迹。毕竟百年前的事了,以讹传讹也说不定。
也有人说,当今的光明殿大宗主盘皇翎,三十年前就已经到了银罗境,此人天赋异禀,进步飞快,乃当年武门公认的第一高手,此时能突破到金罗境也说不定。
总之一句话,还没有人见证过真正的金罗出现在众人之前。那是武者的尽头,是无上的存在,身位金罗,可窃月东升,追山逐海,颠倒乾坤,长生不死,那已是神一样的状态,是无穷!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