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新做的石桌。
天福正表情呆滞的盯着眼前不断咕噜噜冒气泡的东西,阿飘下山去了,听说这次要待很久,也没人给他调剂这些东西,他自己尝试性的加了一些蜂蜜,发现更难喝了。
整个兽山都流传着一个传说,袁大人手里有上古传下来的圣水,无论谁能求到,只要能喝的下去,就能洗精伐髓…
兽山周围的小妖只要尝过的都知道这传说是真的,真的是很难喝,至于洗精伐髓,略微提升一点资质是可能的,除此之外那就是一堆液态的灵气而已。
听老袁说,这东西是他祖传的手艺,以前兄弟几个没散伙的时候都是拿这个当酒喝。
老袁前两天说他体内的灵气已经密集到一定程度了,眼看这几天就要发生变化,等自己熬过去了就可以吃别的不用再喝这玩意儿了。
想想阿飘常常带回来的东西,不禁口舌生津,连忙灌了一口灵液——突然间好像什么都不想吃了。
身体内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成长,就像石头下的种子生长一样,缓慢而坚定。
天福不是没想过把手里这东西倒了,只是不远处嚼着不知道什么种子的老袁颇是让人胆寒。老袁很多事情都很随意,也不怎么管他,唯独有关修炼一点都不会通融。
有一次老袁出门没时间盯着他喝,等到回洞时,只见门口全是一群群的小妖昏倒在地,一边抽搐一边从嘴里往外吐着酸水…他救醒一只,刚醒过来那小妖就哭喊着什么天福不容易,竟然天天喝稀屎一样的东西。
老袁脸上发黑,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天福整整一个月下午没出去祸害山林,老袁给他加了一个月的课。
“豹妈,走咯!去接人,阿姐今天要回来,也不知有没有给我带新衣服。”
天福终于是喝完了那堆难喝的东西,呼喊着母豹子东边去了。
老袁待天福走后,围着山林转了一圈终于是找到了一块平坦点的地方,又施了法术略作修整,转过身去回山洞取了一个灰扑扑的袋子,往空地一倒,顷刻间竟是一片琼楼拔地而起。
又进楼中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嗯,新姑爷上门,总不能让人瞧不起,不过要是看着不顺眼,下次就让他住山洞好了。谅他也没什么脾气。”
这边天福坐在母豹子身上,晃晃荡荡玩耍不停,又一个小翻身,扒在母豹子的脑袋顶上朝下说道:“听说阿姐要带姐夫来,我还没见过他呢...”
“嗷~”
“豹妈豹妈,你待会儿看到姐夫可不要这样嗷,要说话,万一吓坏了姐夫怎么办?”
母豹子翻了个白眼。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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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山东侧外围。
一男一女说说聊聊很惬意的散着步,身后有几个身着常服拿着拂尘的阴柔男子提着一些东西,也有几个绑着双丫髻的少女跟在身后低头默默的前行,又有几十个壮汉四处张望着。
男子突然立住,女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怎么了?”
只见他扫了一眼眼前的山林,又慢慢说道:“就是这里吧,当年朕出宫巡游,身边随侍泄密,被废太子的上万精兵一路围追堵截,狼狈逃到这里时身边只剩下合德皇后和张树山,正待认命,土中突然生出一棵榕树把我几人顶了起来,那时候你就站在一根细细的树枝上。”
说到这,兴许是口渴,接过身边少女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那天你轻装打扮,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可怜那张树山眼都看直了,险些从树上掉下去,眨眼间,这都多少年了。”
“官家竟是记得如此清楚。”
“朕永远都不会忘记见到你的那天,连合德身为女子都忍不住目色摇曳。”
“陛下”
“梓潼”
“陛下~”
“梓潼~”
“陛下!!!!”
“阿姐~~~~~~~~~~~~~”远处山林里一道稚嫩的童音传来,皇帝不满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多时,只见一只丈余高的豹子从稀疏的树木中走了出来,头上还坐着一个幼童正向这边挥舞着短短的小胳膊。
女人向两边拨开挡在身前一脸紧张的护卫,先拍拍低下头的豹子,又顺手抱住从豹子头上滑下来的幼童:“天福,你怎么来了?”
“我想阿姐了,阿姐都好几个月没来看我了。”天福略微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袁叔给我把衣服都洗破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又要围兽皮了,好难受的。”
“没关系,这次来阿姐给你带过来好多好多的衣服,脏了就不穿了,直接换新的。”女人笑意盈盈的说:“阿飘不是老下山吗?他怎么不给你带几件?”
“阿飘?怎么能指望他,他反应好慢的。”天福说到这不禁翻了个小白眼。
身后的皇帝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天福问道:“梓潼,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弟弟?他是什么...什么妖?”
“他啊,天福就是天福,我也说不上他是什么妖,袁叔好像知道,但是他说不能说。”
天福好奇的望着皇帝,问道:“你是谁,是我的姐夫吗?”
女子说:“是啊,他就是你的姐夫,可是山的东边那整片土地的主人呢。”
天福不无羡慕的看着那边的皇帝说:“哇,你好厉害,我连个小山头都还没有占下。”
“哈哈,什么时候你出山去大都找朕,朕赐给你一块地就是。”
“赐?领地不都是自己抢来的吗?”
“额...”皇帝顿时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兽山里,地盘可不就是大家伙自己动手抢的么...不对,朕的天下好像也是这样。
女子见此也不多说,只是岔开了话题:“先安顿下来吧,袁叔是不是该等急了?”
“哦,差点忘了,天都快黑了,咱们走吧。”又回头对着母豹子说:“豹妈,你变大点吧,要是这么走,不知道要走几个月,你带我和阿姐...还有姐夫先回去吧。”
母豹子咆哮了一声,身躯立时变大,又低下头,待天福几人坐稳了之后,迈步向山林深处跳去,身后的随从们自然各显所能,架起剑光法宝紧随其后。
兽山范围广阔,外围进去之后人类按着山岭走向将其称呼为几重山,过了五重山就是无名之地,从来没有人进入过,一行人很快越过了啸五重山,不多时一片琼楼玉宇出现在面前。
“咦?刚才还没有的....袁叔袁叔!你在吗?”天福惊诧的看着自家门口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片宫殿,大声呼喊着。
正当天福叫嚷时,却见...
头顶用金箍箍住往常散乱的毛发,身着黑片银丝编制的盔甲,胸前有金箔贴出两道花纹左右对称延伸至肩膀,花纹下自有护心镜映着阳光闪烁光芒,腰上扎着灰红色护腰,一块遍体通透的玉牌挂在护腰,又见两只铁铸睚眦挂住膀头紧扣,好一头巨猿人立而起。
再细看,不是老袁,那又是谁。
“请。”老袁摆了个手势,引着几人向殿内走去。
几人进入正殿后,女子才对老袁作了个揖说道:
“袁叔,这就是我的夫君。”
老袁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皇帝,少待,捋捋下巴上的一瞥胡子说道:“不错,怪不得晴阳看的上你,果然是生的威武,自有豪气。”
“大夏李统洲,见过袁星君。”李统洲也是作个礼对老袁说道。
老袁摆摆手:“什么星君,天庭都散了不知多少年,早就算不得什么星君了,唤我老袁便可。”
“岂能如此,夫妻一体,我就跟着晴阳称您袁叔可好。”
“随意吧。”
“昔年你未生人时,东陆同南陆一样,百族林立,千国混战,你家祖上在这方世界苦苦求存,直到你祖父时,励精图治,以青灵派为根本,打下好大一片江山,雄踞东陆西南,没想到短短千年,你竟一统这片大陆,结束了战乱,当真少年英豪。”
“多亏国教出力,我却不敢居首功。”李统洲笑着补上一句。
“不必谦虚,青灵派也好,国教也好,不就是你夏的学堂么,看你身上这份功德,也知道谁是首功。”
“说起来,我倒是听人说过,袁叔还是由我东陆出去的。”李统洲可能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一边看着眼前的大殿,换了个话题问道。
老袁摆摆手道:“那却是为了脱那封神榜,转世之时在东陆待了几千年,又被抓到灵山作了几千年佛祖,最后一棒子捅穿了那秃驴的两只手,这才跳出山门,逍遥自在。”
说完也不再久留,只喊他们晚上去山下吃饭,让李统洲和晴阳暂作休整,又嘱咐了天福一句,老袁就自己先走了。
“说起来,梓潼,你家就这一个长辈了吧?”全程放着妖气的老袁刚一离开,李统洲顿时垮下身子,有气无力的对着晴阳说道。
“我家长辈巨万”看着李统洲瞪大的双眼,又掩嘴轻笑道:“不过相熟的就几十个,能比肩袁叔的也只有几个,官家不必哀愁,老袁于我,如父亲一般,今日如此,却是应当。”
“啊,那就好,那就好。”李统洲闻言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这远古的老妖真是让人惊惧啊。。。”
“梓潼,相比较之下,都是妖族,你可温柔太多了。”
“陛下~”
“梓潼~”
“陛下!”
“梓潼!”
视线越来越迷蒙,两个人越贴越近。
“阿姐阿姐,你要和姐夫交配么?我可以看看吗?上次去虎叔叔那里被扔出来了...”
!......
夜晚,老袁白日里立起来的宫殿正院里,一群妖怪皆都化成了人形衣着或威武或华丽在推杯换盏,李统洲带来的酒水早就见了底,老袁又拿出了陈年的果酒,几只醉酒的狐妖雉鸡随着山风起舞,又有陈年的草木精灵往天空摆手一扬,花瓣自上空随风飘落,一时间美不胜收。
只有天福不是很高兴,下午被阿姐扔了出去,现在各位叔伯兄姐畅快淋漓的饮酒吃喝,就连豹妈都有一个专门的席位,他依然只能抱着一瓶冒着气泡颜色诡异的灵液一口一口的饮缀,阿飘还是没有回来,老袁可能是为了摆宴时间比较紧,弄出来的玩意儿比白天喝的那瓶还难喝。
听老袁说,阿飘的老婆要产崽,他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李统洲猴儿酒灌多了,正在地上慢慢倒腾,依稀还能听到他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爱妃...爱妃....扶朕起来,朕还能...能继续喝...”没说几句,头一歪,彻底醉倒过去,晴阳赶紧过来提着腰带就把他提溜到了后边寝宫。
这边一群妖魔鬼怪也是喝得不少,已经有酒量不行的不省人事的现了原形趴在地上满嘴吐泡泡,其余众妖也是各自造型不同,大声吹牛者有之,低头沉默不语者有之,老袁喝得也不少,从自己这个侄女是多么温柔可人说到当年要不是圣人展开了山河社稷图,就杨二郎那号的自己能打十个,完全不顾那边一只眼眶发红的大黑狗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月上中天,地上躺着一群不省人事的山鹰走兽,天福默默起身,随手捡了个小盅,把手里的灵液往每只妖嘴里灌了一杯。
喊上没喝酒的母豹子,刚要走时,发现眼前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个小酒瓶里面满满的一点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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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哈哈哈哈,好辣好辣,啊啊啊啊啊”
地上趴着的妖怪本能的感应到不对劲,都是陈年的妖怪,一阵妖气轮转,顿时脑子清醒了不少,只是嘴里不知道有些什么,屎一样的味道,不少有洁癖的已经趴到一旁吐去了。
只见场院里的空地上,天福正拍打着胸膛满院乱跑,时不时嘴里或眼睛里射出一道道红色的炎火,炎火落到哪里,哪里就溶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坑洞里岩浆翻滚,离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面皮被烤的发紧。
不多时,就见调转方向的天福冲着这边吼了一声,紧跟着一道火焰直直冲过来,老袁赶紧召来杀威棒,一棍点在火焰上,待扑灭了火焰,再看杀威棒顶端已然是通红。
“怎么回事?”转过头去问众妖,见众妖都是一脸懵懂,只能把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杵插*进地面自己上前伸手捉住了犹自满院乱跑的天福,往怀里一夹向头上一捂才闻见好大的酒味儿。
“那头倒霉的母豹子呢,怎么也不看着点?”老袁脸上有些怒容,四处寻摸母豹子的身影,就在此时不知什么挡住了月光,抬头一看,一只高逾千万丈的豹子正探着脑袋四处像是在找什么,不久就盯住了自己的怀里。
“吼~”一只爪子从天上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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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统洲再醒来时,发现有一处宫殿塌了,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脚印,远处稍微有点遮挡视线的山峦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洞底正慢慢的往上渗水,看起来用不了多久这里会出现一个湖泊的样子。
床榻上并没有晴阳的身影,梳妆台上倒是留了张纸条说了自己的去向。
见他醒来,自有侍女上前伺候穿衣束发,一切收拾齐整之后,迈步向宫殿外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爱妃给自己留的纸条上说她就是去了那个地方。
在这里出去倒也不用带上什么护卫,满山都是妖怪,而自己,是妖怪的姑爷。
不多时,就看到了晴阳所说的山洞,门口的树上挂着一个小娃娃和一只猞猁,小娃娃是昨天去接自己的天福,那只猞猁细看之下有些像昨天驮自己回来的那只豹子,而那棵树在明明没有风的情况下还是抖动个不停,像是人憋笑憋狠了的样子。
迈入山洞,自己的爱妃正在和围着兽皮的老袁说笑个不停,微微点头,找了石凳坐下,笑着听晴阳跟老袁说自己在人世间的所见所闻,李统洲却在考虑别的事。
“晴阳,你去把那两只小东西解下来吧,让天福带你去老虎那玩一会儿。”老袁看得出李统洲有事要跟自己说,就打发晴阳去别的地方先转悠转悠。
等晴阳跑去门口把两只俩眼蚊香圈的家伙带走之后,老袁问那边神情慢慢变得肃穆的李统洲:“说吧,你娶了晴阳就是一家人,不用太拘束。”
李统洲整整心情,说道:“我准备攻伐南陆和北陆众国。”
“哦?这件事是你们自己的事,你跟老夫有何好谈,兽山的妖怪们可不会出山去帮你。”老袁给李统洲面前的茶杯里又续了一点:
“不管哪个国家,只要没事别骚扰兽山,我们谁都不会管。”
“不用相帮,只要借道,大军要是从外围过去,两陆众国怕是早早就有了防备,但是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从山里边过去。”
“兽山可不好走,越是往里越是崇山峻岭,绕都绕不过去,只怕过了兽山你的大军也不剩下什么了。”
“国教青灵派万法林立,修桥建路不过尔尔,朕已在海边布置了百年有余,只待立起阵法,五十年内海族不足为虑,到那时青灵派万千修士倾巢而出,伴随大军左右,别说山脉,就是海沟,朕一声令下,也能架起一座长桥。”
老袁看着眼前雄心壮志的皇帝,想了想说道:“粮草可就地取,可即便打下来了,中间隔着兽山,你又如何去统治?”
“南陆北陆打完了之后就是西陆的辛国,待天下都纳入朕的麾下,就不会有捉妖的人了,妖怪与人类修士无异,朕会重设四大部洲,兽山自然也不必再是兽山了。”李统洲端起自己的茶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老袁:“到时候,您若是开心,尽可下山立一宗门,只是有一点,若是有自愿随我夏国出山的妖,希望袁星君和诸位老者交涉一下,不要阻拦才是。”
“你要做下一个黄帝?”
“天庭早已四散崩裂,待朕做够了人间的帝王后带着晴阳再去做一做那天帝也无甚不可。”李统洲低头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
“什么玩意?怎么像是吃了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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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是好客的。
即便昨夜刚刚会过面也不能阻挡他的热情,晴阳和天福的到来让家里那头母老虎终于停下了碎碎念,欢喜的去后山准备中午的吃食去了。
“虎叔叔,婶婶昨晚又打你了吗?”天福看着眼前老虎脸上的三道伤痕问道。
“哪有,你婶婶这么贤惠怎么会跟我打架,这是脸上有几只小虱,你婶婶替我捉虱子时不甚划得。”老虎看了看家里的母老虎出去的方向摸着脸上的爪印讪笑着说道:
“天福啊,以后找老婆一定要找你婶婶这样的,在家里如此贤惠,一日三餐尽是美食,真要外边生了事端,现出原形就是一把好手...”
天福咬咬指头,点点头又说:“可是我听袁叔说,你天天在家挨打。”
老虎一听顿时炸了毛；“屁!他一个老光棍,他那是嫉妒,是诋毁!”喘了几口气又接着说道；“小天福可千万不要学他,等到年纪大了,浪不动了,自己回头一看孤苦伶仃,啧啧。太惨了。”
“你们聊啥呢?”门外的母老虎手里提着篮子从洞外走了进来。
“虎叔叔说婶婶贤惠呢。”
母老虎点点头:“可不,你虎叔啊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眼光好,当年还在域外混迹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我,没多久就见了我的亲朋,在他们的祝福下我们很快就成亲又有了一些小崽子。”说完又有点难受:“那帮小崽子直到现在还在域外瞎混,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老虎赶忙过去轻抚着母老虎的后背:“没事没事,孩子长大了总要自己闯一闯的。”
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感激的目光偏头看了看天福,晴阳在一边抚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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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转凉,李统洲和晴阳一行人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回去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要是这小子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叔伯们给你撑腰。”老袁和几只妖怪细细的叮嘱着晴阳。
“放心吧袁叔,官家待我很好的。”
老家伙们还是不放心,又转过身来,对着李统洲说道:“晴阳当年在山里可比你们人间那些个公主还要金贵的多,要是哪天让我等知道她但凡受了丁点委屈,定要踏平你的都城。”
说完就也不等李统洲说话,就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只是等到李统洲几人走远的时候晴阳耳边又传来老袁的声音:“你以后若要打算出行的话,就住这个吧,出门在外莫要亏待了自己。”有一只灰扑扑的袋子从远处飞来,缓缓的落入了晴阳的手中:“若是碰到事急,也可展开,踏入其中也能撑两个时辰,推动内里的太极石,我等即刻便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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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有些好奇的问着老袁:“袁叔,为什么姐夫老是叫你星君?星君又是什么?”
“星君啊,就是曾经天上的天官,每个星君都握着很多人的命运,当年我被圣人坑了一把,上了那封神榜,做过几百年的四废星君,即便是此刻天庭崩溃,还是有很多通古明今的人习惯唤我一声袁星君。”
“四废星君?那四废又是什么?”
“四废就是...唔,怎么说呢,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袁眯着眼回忆着过往:“幸亏老子聪明,趁着值守封神榜的人换班的时候,耗尽浑身修为,偷偷跑去勾了自己的名字,夺回了一点真灵,投胎去了。”
“那之后呢?”
“嗨,别提了,当年这天地间到处都是算计,后来我才知道,连我勾名字这破事都被人算计了进去,才出狼窟,又落虎穴,那点真灵拿回来时就已被大能蒙蔽,亏我稀里糊涂过了几百年,又保了个和尚去求取劳什子三藏真经,还当了几千年西天的佛祖。”
“那你怎么从西天跑出来了呢?”
“这就要算那帮贼秃倒霉了,我成了佛,甭管大佛小佛,总是要受人间供奉的,这香火受着受着,终究几千年过去了,那大能留下的东西也慢慢是被消磨了下去,再看自己,哪里还有半点正经样子,鼻子平了,嘴里的獠牙都消了,人间毁灭时我趁着准提和接引搬家去天外天的时候就跑了,当然我师父还帮了我一把。”说到这不禁得意一笑；“说起来也算那如来倒霉,这佛教法门勘破了也就那点事,让他当年坑害我,我临走时候一棍子一下,两下就戳破了老小子两只手掌,也不知道现在长好了没有。”
“人间毁灭?人间毁灭过么,山外的人都不是好好的吗?”
老袁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不屑:“狗屁,真正的人可是女娲娘娘亲手捏出来的,就山下这帮货,一群没长尾巴的猴子罢了,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才把身上那点毛弄的看不出来了,倒回去个几万年,他们还在抱着抓虱子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