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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章、金光


  众人在雷霆居大门外,准备送行三人。

  孟倩、黄平自小从未出过门,孟萧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分别都叮嘱了几句。

  “记得爹跟你说过的话,此次出门你要照顾好师弟与未来的丈夫,遇事不要惊慌。”孟萧拉着女儿向旁走了几步说道,眼中流露着不舍,

  而后孟萧又对泫渊和黄平说道:“泫渊,你刚刚入门,修为不高,本不该让你涉险,如出意外我本不好向你在天上的父母交代,不过越是乱世,对你解开身世越有帮助。如遇线索,不可急于求成,可返回告知于我。我再前往帮你解决。”转而又对黄平言道:“三人之中,你修为最高,平常人等早已不是你的对手。但切勿轻敌,一切小心为上,遇上麻烦三人互相商量。定要把师姐、师弟平安带回。”

  曹起也上来打趣,偷偷的在孟倩耳边悄悄的说:“师妹,泫渊修为低,你要保护好他呦。若不然,还未过门你就成寡妇啦。”

  孟倩听后,顿时满脸通红。郭金上来冲着曹起后脑就是一下,大声喝骂:“师弟、师妹们出门,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曹起捂着后脑,偷偷的看向孟萧,发现孟萧只顾着和泫渊、黄平说话,并未听到他的玩笑。便嘿嘿的讪笑。

  天空偶有雨滴飘落,三人辞别众人向着殷红的北方出发了。

  幽州刺史袁之铭,站在昌黎北城城门之上。城墙的每个垛口都有一名拿着长枪的士兵。而城墙之下则横七竖八躺满了受伤的士兵,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缠着渗出血红颜色的白布。

  袁之铭为保州府平安,亲率两万边军,急行了两个日夜,反攻并占领了这里。州府是没有危险了。而袁之铭与这两万边军却被乌丸以多出五倍的兵力包围了。

  好在袁之铭有先见之明,占领昌黎后,深知自己会被围困。把所有能调集来的粮食,都运进了昌黎城。如今昌黎的百姓已经疏散,城内的粮食足够两万边军吃上一年多。后,幽州其他郡守组成的一万援军也将抵达。袁之铭又亲带着五千轻骑兵突出去传达命令,命那一万援军在城南高筑营寨。一城一寨,互为犄角。如若最后实不能守,可以冲出南门,逃向南边的山中。

  传达完命令又带着那几千轻骑兵,杀回昌黎城中坐镇。这一来回冲杀,那五千轻骑兵只回来一千。

  进入冬季后,幽州的夜晚特别寒冷。袁之铭深夜带着卫队,前去巡守城墙。刚迈上城墙,便看见五六名士卒,围着一口大铁锅取暖。他挥手示意让卫队不要跟着,自己独自慢慢的向那五六名士卒走去。

  袁之铭看到锅中煮着沸水,有两名士兵把烧饼,一个一个的扔进沸水之中。其余的,都缩在地上靠着锅下的火取暖。

  “为何要把饼子,扔进沸水之中?”袁之铭和蔼的问道。

  那几名士兵抬头一看,顿时各个魂飞魄散。立即站起。不料其中有两名士兵,还未站起,便向前栽去,好在袁之铭手疾眼快,向前快速一迈步,一手顶住一个。其余的士兵见状赶紧把那两名站立不稳的士兵扶住。

  袁之铭面色有些不悦的道:“这是受伤了?我不是曾经下令,受伤者,无论轻重都不用站岗吗?”

  那几个士兵见袁之铭面露不悦之色,更有些寒蝉若禁。其中一个稍微胆大的答道:“袁,袁刺史,我,我们太冷了。”

  袁之铭继续道:“我是问,为什么受伤还要站岗!”

  刚刚其中一名差点跌倒的士兵答道:“我们没受伤,是天气太冷,腿脚冻得不灵活了。”

  袁之铭恍然大悟,恢复和颜悦色的神态点了点头。

  在普通士卒眼里,这袁之铭要比乌丸敌军恐怖的多,从州府到昌黎,让他们两天不眠不休的跑到,光掉队的就杀了五十几个。

  袁之铭坐在了铁锅旁,向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那几个士兵,以为袁之铭要治他们的罪。吓的一齐都跪在地上喊饶命。

  袁之铭心中苦笑,无法。随即大喝一声:“我让你们坐下!”

  这几名士兵连滚带爬的,从跪变坐。

  袁之铭指了指铁锅中的沸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知罪,我们知罪,不敢再偷懒了。”那胆大的答道。

  袁之铭说道:“我是指,为何把饼子扔进沸水之中?为何锅里只煮水?”

  那几名士卒这才如释重负,那胆大的士兵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烧饼递给他说道:“天太冷了,饼都被冻得咬不动了。我们只能把他放进热水之中,等用热水泡软了,才能吃。”

  袁之铭接过那烧饼,用手捏了捏,发现确实硬的像块石头。又要放进嘴中。

  那名士兵也顾不得身份,连喊:“不可吃!”

  袁之铭笑道:“一块烧饼而已,赔给你便是。”说完,用嘴使劲一咬。牙疼的直咧嘴。而后,他拿出那块烧饼,借着锅下的火,一看,发现连个牙印都没有。

  他又把那烧饼,伸进锅中,沾了沾锅中的沸水。发现还是咬不动。

  “袁刺史,这可不是您吃的东西。您哪能吃这个?”

  袁之铭并不理他,又拿起锅旁还未当做燃料的干柴,挑出一块已经在沸水中煮了一会儿,而变得松垮无比的面团。吹了吹放进口中。还未咀嚼,那面好像便在嘴中融化了一般。简直是太难吃了。

  他皱着眉,问道:“你们平时就吃这个?我不是给守夜的每屯,拨发了五斤腊肉吗?把你们屯长叫来。”

  几名士兵互相疑惑的看了一眼,明显不知道腊肉的事。

  这时那卫队屯长跑了过来,在袁之铭耳边言语了几句。袁之铭点了点头,慢悠悠的站起。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了那卫队屯长的脖子上,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那卫队长跟随袁之铭时日日久,深知只要他这样说话,就是要杀人了。

  原来,所有人都担心这城守到最后。军粮不够,当普通士卒的当然无计可施。但是那些曲长、校尉,纷纷把好面,好肉,藏了起来。以备缺粮之时,自己不会被活活饿死。一开始之时为了日后活命,当官的每人只藏一点。可是后来,有些人胆子大了起来。一藏就是几十斤的,面、肉。想着日后,乌丸军如是攻进城来。也好孝敬,不至于被杀。乌丸军攻不进来,自己也不会饿死。

  次日白天,袁之铭召集除城墙上轮岗的所有士卒。在城中校场列阵。把昨夜那屯长叫来。

  厉声呵斥道:“我每日派发的,面、肉哪去了?”

  那屯长只是跪着,不敢说话。袁之铭嘿嘿的笑了一声:“我谅你一个小小的屯长,也不敢如此。”

  接着还不待袁之铭说下句。有一曲长,连滚带爬的出了队伍,跪在他的眼前:“刺史大人,我杀过胡人,杀过五个。求您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开战,我定第一个冲上前去,为国尽忠!”说到后来,眼睛鼻涕全下来了。裤裆下面,还滴着水。等袁之铭一低头,就发现,那曲长的两膝之间,有一坨黄黄的冰。

  袁之铭摇着头,无奈的说了一句:“就你这样的,还为国尽忠……”而后,那曲长的脑袋,就滴溜溜的滚落到校场高台的下边。

  从此这昌黎城的守军中,再也未出现克扣军粮的事。

  只是当天袁之铭下得校场高台之时对那卫队屯长说了一句:“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把校军台弄干净,这么神圣的地方弄这么一坨,成什么样子。”

  等军队散去,那卫队屯长对着那黄澄澄的一坨冰发愁道:“第一次听说尿是论坨的。这冻得这么死,怎么弄好?”

  几天后,袁之铭坐在昌黎北门的城楼内,看着兵书。忽然有人来报:“刺史大人,南门有道金光向我们飞来。”

  袁之铭大惊,赶忙身披铠甲,骑马赶去南门。待登上城楼,发现前方耀眼夺目,金光闪闪,仿佛天上竟有一大一小两个太阳。

  他思索片刻,觉得此物从南方飞来,不像是乌丸军搞的鬼。

  这时,在不知多远处,传来一声嘶鸣。声荡千里。袁之铭好想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用手掌架在眼睛上面,再仔细一看。只见那金光之中的两端,似有两个翅膀,一上一下的挥舞着。

  袁之铭嘴角含笑:“紫霄宫来人了,吾将得一大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