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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章 白衣人


  泫渊、孟倩、黄平三人来到一县城的城外,见城外有一破落的酒馆。准备进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再继续赶路。

  酒馆内有些昏暗,没有顾客,桌椅都很破旧,不过倒也干净。三人刚一落座,还未说话。门后慢悠悠的走出一老妇人。

  那老妇人笑呵呵的说道:“客官,喝点酒暖暖身子?”

  黄平点头道:“酒就不必了,来些饭菜吧。”

  那老妇人依然笑呵呵的道:“没什么好菜了,给你们下三碗素面吧。”说着便又笑呵呵的去了后面的厨房。

  黄平对泫渊、孟倩说道:“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孟倩说道:“不是说去罗刹吗?期间肯定路过辽西。辽西郡被乌丸占了快一年了,路上不知道情况会怎样。”

  黄平又问泫渊:“你怎么看?走哪条路?”

  泫渊不好意思的笑着:“师兄、师姐决定便是。我跟着。”

  孟倩见那老妇人开始在厨房忙碌,站起身来,把门边小炉子上的铜壶拿起,又拿了三个空茶碗。边给他们倒茶边说着:“无事,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大家听听。”

  黄平坐在那里忽然想到二师兄那黑瘦的脸,心中想着如果二师兄在此,定要嘲笑师妹:“哎呦,师妹不脸红了?怎么主动和泫渊师弟说话了?”黄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泫渊不明所以,问道:“师兄怎么了?”

  黄平连连摆手说着:“无事,无事,我只是想你何必这么腼腆,让你说就说嘛。”

  泫渊摸了摸脑袋,接过孟倩递过来的热茶说道:“我们一路走来,经涿县、泉州、过州府到达此地,人越来越少,前面就是昌黎。说明百姓们对此役信心不大。我们出门之前二师兄探得的消息说袁刺史率军两万守在昌黎,乌丸则有十万。这么大的阵仗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不如前去看看?”

  孟倩面色有些忧心的说:“两军阵前,我们三人……太危险了吧。”

  话间黄平拿出一羊皮制作的地图,边看边说,昌黎城南不远处有一座横向连绵的山。如去辽西,最近的路就要路过昌黎,否则需要绕很远。

  泫渊又道:“师父让我们一路之上帮助些困难百姓,这里的百姓几乎都跑光了。只碰见了这家酒馆里的老婆婆。乌丸乃是胡人,多为骑兵。攻城略地少不了要抓些中土百姓去做民夫。我们就去这山中观看观看战事如何,万一能救出些被俘虏的民夫呢?回去也好向师父交代。”

  黄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孟倩:“师姐的意思呢?”

  孟倩言道:“那就听泫渊的吧。”

  那老妇人,依次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放到三人面前。

  黄平问道:“老婆婆,这百姓们都跑了,您还不去逃命?听说前边打仗,不太乐观,”

  那老妇人答道:“老了,不愿意跑了,那胡人来便来了,能把我老婆子怎么样?最多把我杀了。我宁可死在家里,也不想死在外面。”

  孟倩微笑着跟着问道:“您这么大年纪,就一个人?儿女呢?”

  “两个儿子都在昌黎城里呢,家里还有一老头子,天太冷,受了风寒。”老妇人慢慢的回答。

  孟倩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把那老妇人搀扶着坐下。又指了指黄平言道:“我师弟医术高超,一会儿让他给老爷爷瞧瞧病,您看好不好?”

  那老妇人,坐在那里道着谢。又给他们加了面。最后也是没收钱。

  那受了风寒的老头,经过黄平的手医治,只两天病情就好转了。但是没成想几天后,有一股从昌黎城外打了败仗的溃兵路过此地。不仅把这酒馆的东西洗劫一空,连两个老人也顺手一齐杀了。

  泫渊三人进到深山,藏在半山腰中的松树林中,远远的望着昌黎城,只见城中旌旗招展,城外还有一木质营寨。乌丸的军营连成一片,把那昌黎城和木寨围的水泄不通。

  黄平远远的望着自言自语的道:“乌丸军这么多,也不知道那袁刺史能守多久。”

  泫渊言道:“谁也奈何不了谁。”

  黄平看了一眼泫渊奇异道:“师弟懂得战阵兵法?”

  泫渊嘿嘿的笑着说:“我爹留下过一些关于兵法的书。在家无聊时会看看,说不上懂,瞎说的。”

  “那你讲讲呗,备不住有破解之法。”

  泫渊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还是说道:“这幽州军人虽少,但是据城而守。城南又有个木寨,可以相互救援。敌军不敢强攻。乌丸多为骑兵,又本不善攻城。看来这袁刺史挺厉害的。”

  孟倩也来了精神,凑上前来:“泫渊你接着说。”

  泫渊又道:“你看城下那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帐,得有一千多顶吧?但每几十顶营帐就留出路隔开。每几百顶中间也用壕沟隔开。看似壕沟和道路并不规律。实则是怕城中守军冲出使用火攻。这样他们的连营便不会一烧一大片了。”

  泫渊说着,孟倩还去数一数,每片营帐具体有多少顶。

  泫渊接着说:“他们把壕沟和道路弄的看似交叉纵横没有规律,实则是防着城中守军冲出。即使阻拦不住,城中的几万人一出来,看着这毫无规律的壕沟,让他们怎么跑?所以,谁也奈何不了谁。至于以后,要不然有援军救城,否则城中粮食吃光则城破。”

  孟倩数了乌丸那一片片白花花的营帐,心下暗自差异,果然敌军每两条道路中间就夹着五十顶营帐。又大概看了看那被壕沟圈起来的一大片营帐,确实应有五六百顶。孟倩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对泫渊增加了几分佩服。

  黄平也深以为然,拍着泫渊肩膀笑着说:“看来师父收的不是徒弟,是个小将军呦。那师弟你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黄平话还未说完,忽然间眼睛眯了起来,看向远方。

  泫渊和孟倩也都注意到了黄平的神色不对,随着黄平的目光向远方看去。

  袁之铭又一次骑快马,从北门赶到南门。刚一站在南城城门之上,便破口大骂:“这范阳的援军成什么样子!松松垮垮,竟有三分之一的人马掉队!”

  那卫队的屯长,站在袁之铭身后上前一步道:“大人,该如何?”

  袁之铭气的直喘粗气,半晌才说:“先把这几千人接进来再说。让紫霄宫的踏元道长前去助阵。”

  在袁之铭正对面的山林之中的泫渊看着远处,那稀松的黑点,成蛇状慢吞吞的向着敌军营地靠近。时不时还能看到,期间有一两个黑点,偷偷的跑出队伍,向着他们这边的山林跑来。看来是逃兵。

  泫渊扶着树,摇着头说道:“也难为袁刺史守这昌黎能守这么许久,这幽州军的战力堪忧啊。”

  不一会儿,三人看到远处的昌黎城门突然大开,里面冲出许多骑兵,向着西南方向不要命的冲锋。而乌丸军反应也是迅速。三人站在山中看到乌丸军营中,密密麻麻冒出无数的白点,骑上战马迎敌。

  忽然间,昌黎城中跑出一身着白衣的人,在满是黑色盔甲的幽州军中异常的显眼。而且,从城中冲出的都是骑兵,只有这白衣人是用步战。两军接战之后,泫渊三人在远处的山中都能听到喊杀之声,瞬间觉得气势非常,惊心动魄。

  忽然间,那白衣人浑身散发微微金光,竟然原地飞起,将自己激射而出。散发金光的白衣人所到之处,乌丸军如被割的稻草,瞬间有十余人,血肉横飞。周围也有几十人的乌丸骑兵,活生生的被余势震倒。不过乌丸军不亏能雄极北方,只见瞬间就有数百乌丸骑兵快速的向那白衣人靠近,被击倒的几十人,又瞬间站起,弃马步战,向那白衣人杀去。

  “紫霄宫!”

  “荡魔真法!”黄平和孟倩同时惊异的喊出声来。

  泫渊前些时日曾听得孟萧提到过紫霄宫,也赶忙仔细观看。

  孟倩急道:“我们要不要冲下去帮忙?紫霄宫乃我修真正派巨擘。我们不能干看着吧。”

  泫渊连忙阻止:“不可,不可。等我们跑到,下面那人不是杀回城去,就是已经战死。我们下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泫渊说的果然没错,那白衣人,瞬间杀了十余人。不料他抬眼一看,忽然间围上来有不知道多少的敌军。但好在敌军好像都碍于刚才那一击的威势,并没有马上进攻。白衣人稍息片刻,举剑回身,身上的金芒仿佛又亮了几分,又向回将自己激射而出。接着又是十几条胳膊、脑袋、马腿、马身,应声掉落在地上。不过,这次敌军好像有了准备。那白衣人低头一看,身上的白衣有数处慢慢的已经渗出了殷红色的血。腿上还插着一把断了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