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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第五节 义结金兰


  龙君,公孙若兰在丫鬟小慧的带领下,来到了赵员外千金赵雨荷的闺房。老远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摔砸声和滢滢的哭泣声。丫鬟小慧扣响了房门,声音甚是哀求的道:“小姐,你开开门,老爷为你找来了神医。”

  “滚开,你们都滚开。”里面的声音让人揪心,赵雨荷的心情甚是激动。

  “小姐,开开门吧!老爷、夫人他们都已经知道错了。都向你道歉了,你就可怜可怜他们二老这么大把年纪,难免一时糊涂。”

  龙君道:“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小慧叙述道:“一大早,我来侍候小姐洗漱,发现小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时我吓得要往外跑,却被小姐叫住。小姐的相貌变了,可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亲切、熟悉,身段任是那般的秀美、挺拔。我从小就跟随小姐,当然知道这就是我家小姐。我大着胆子将铜镜递到小姐面前,小姐一看后,吓得大叫一声,晕死了过去。我忙跑出去将老爷、夫人喊将过来,老爷和夫人一看后,硬说小姐变成了妖怪,叫来家丁,要把小姐给活埋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公孙若兰接着道:“小慧,让我来。”

  公孙若兰来到门前,扣响了房门道:“赵小姐,如果你认为你现在的这张脸,比你以前的脸更美、更好看的话,你就不用开门了。”

  龙君颇感疑惑,轻声道:“若兰兄弟你又没看见,怎知哪张脸漂亮,好看?”

  公孙若兰嘴里嘟哝着道:“呆鹅。大哥哥是不是闻着香味来得?”

  “是呀,莫非若兰兄弟也是闻着香味来的。”

  “对呀!大哥可知‘人皮面具’是无血管和神经相连的,无法通汗。它就是在美,也是没有血色和光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慢慢腐烂发臭,感染到真正的皮肤,到时就无药可治。易容之人,都知道‘人皮面具’的使用时间,不可连续超过两个昼夜,还得用药保存好,以备下次再用。赵小姐知书达理,当然知道其中厉害,她还会着了奸人的当不成?!”

  龙君明白究理,甚是领悟的道:“若兰兄弟真不愧为神医‘妙手回春’,让大哥佩服之至。”

  就在二人的对话中,房门随着咿呀声响,打了开来。龙君在公孙若兰的授意下,身影闪动,弹指点了赵雨荷的睡穴,拦腰抱起,将她放在床榻上。公孙若兰吩咐丫鬟小慧:“快去拿些烈酒和热水。”丫鬟小慧听闻,转身跑出门外,准备去了。

  公孙若兰用手指在赵雨荷的脸上轻轻的按压着,感知到,赵雨荷的脸部没有因‘人皮面具’所带来的附加伤害而受伤,吁了口气道:“还好,那‘妖精’无意加害赵小姐,没有在赵小姐原有的脸上做文章,只是在她脸上加蒙了一层而以。”

  龙君道:“那特殊的香味在这里完全消失了,我们失去了绿衣少女的行踪。”

  公孙若兰道:“是的,好高明的一招‘金蝉脱壳’。龙君大哥认识那‘妖精’?”

  “不认识。”

  龙君把在碧眼泉所见的一幕,详细的讲给了公孙若兰。听闻后的公孙若兰,面色凝重,陷入了思索之中。一到灵光划过脑际,惊异道:“是她?”

  龙君道:“谁?”

  “不可能呀?!”公孙若兰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旁的龙君有些急虑的道:“若兰小弟想到的到底是谁?”

  “江湖传说中的绝世美女‘千面媚狐’杜娟儿,龙君大哥可听说?”

  “不可能,按时间推算,那老妖婆保养得在好,也不可能拥有绿衣少女那隽秀优美的身段。”龙君诚实的见解却招来了公孙若兰,醋味十足的讥讽。

  “呵呵,看来龙君大哥对绿衣少女的身材是过目不忘呀!可曾想到那黑纱下面原本就是一张丑陋不堪的巫婆脸?!”

  龙君俊脸微热,有些尴尬道:“若兰小弟说得是。江湖中盛传的绝世美女‘千面媚狐’杜娟儿,谁又得知她的真面目呢?也许就是一张老巫婆的脸。”

  丫鬟小慧的到来,让酸酸的气氛融淡了许多。公孙若兰把烈酒融入滚烫的热水,用毛巾搅均,在赵雨荷面颊与‘人皮面具’的结合处,轻轻的擦洗了几个周圈。右手从赵雨荷的发髻线处,轻盈快速的撕下了整张人皮面具,露出了赵雨荷原本娇美略微苍白的脸。“小慧,你用这水,再给你家小姐轻轻的擦洗下脸,让她多睡会儿,醒来的时候,就痊愈了。”

  丫鬟小慧噗通一声,跪在公孙若兰面前,不停的磕头道:“谢谢神医!谢谢神医!”公孙若兰得意的向龙君挤了个眼道:“龙君大哥,我们可以走了。”

  此时,赵员外与夫人走了进来,看见爱女恢复了昔日的容貌,心中甚是感激。赵员外道:“两位恩公,医好小女的病,还请在府上多住几日,容老夫报答谢之恩!”

  龙君谦逊的道:“赵员外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旁的公孙若兰也附和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赵员外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两位恩公,请随老夫到客堂一叙。”

  盛情难却,龙君、公孙若兰只好跟着赵员外来客堂。赵员外甚是恭维谦逊的道:“两位恩公请坐。”

  赵管家为二人端来香茶道:“二位恩人,慢饮。”赵员外一家的恭敬与感恩的心情,使得龙君感到有些的不自然。道是公孙若兰显得成熟老练一些,抿了口香茶道:“江湖救急,赵员外不必客套。”

  “两位恩公,救了小女。老夫还不知两位恩人尊称、贵庚几何?可否相告?!”

  公孙若兰见龙君迟疑,似乎是还没会过赵员外的言中之意,应允道:“我大哥姓龙名君,虚度十六;小可姓龙,名来凤,虚度十五。”公孙若兰的随机应变,让龙君不得不高眼相看,眼前的这位聪明伶俐的乞丐兄弟,心中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赵员外被公孙若兰的回答引得开怀大笑:“看来令尊很想要个千金,凤凰没来,却又来了条龙。”

  公孙若兰笑嘻嘻道:“赵员外说的是。”

  客堂谈话之间,赵雨荷苏醒过来,精心打扮一番后,在丫鬟小慧的陪同下,来到客堂的屏风后面,静听着客堂内的谈话。

  “素老夫唐突,老夫看龙大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知可曾婚配?老夫小女……”

  “谢谢赵员外,我家大哥早已经婚配,贤嫂在家侍候着二老呢!”公孙若兰不待赵员外说完,便打断了赵员外的话,抢着作了回答。

  赵员外甚是尴尬的道:“唐突了、唐突了。”

  龙君俊脸泛红,言语恭敬的道:“无妨、无妨。”

  “小女子雨荷,在此拜谢两位恩公!请恩公见谅我爹刚才的唐突之处,如有冒犯不敬之处,请两位恩公海涵!”赵雨荷从屏风后,姗姗走出,躬身颔首向龙君、公孙若兰行了大礼。

  公孙若兰忙道:“赵小姐言重了。我们江湖之人,不拘礼节,如有不敬之言,望赵员外与赵小姐谅解一二。赵小姐有倾城之颜、闭月之貌,日后自得佳侣。既然赵小姐已经康复,身无大碍,我们兄弟就此告辞。”

  “两位恩人等等。”赵员外叫住了龙君、公孙若兰。

  赵管家拿出两个紫色金线钱袋道:“老爷,安你的吩咐备妥。”赵员外接过管家手中的钱袋,真诚的道:“无以回报,这两袋金叶子,还望两位恩人笑纳。”

  龙君断然的拒绝道:“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本应拔刀相助,岂可收受酬金。”

  公孙若兰也道:“此乃我们举手之劳,何以用金钱量之。”

  赵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慈祥的道:“我们都知恩人侠义之举,可出门在外,哪里有不用钱的地方?!在我眼里,两位恩人只是一般的孩子!”

  赵雨荷言之委婉,语音真诚动情的道:“两位恩公挽救雨荷的这份恩情,岂可用金钱来衡量!这钱代表的是小女子的心意!恩公拒绝了雨荷的身,难道还要无情的拒绝掉雨荷的这份心意吗?!”

  公孙若兰身为女孩,当然知道此时刻,赵雨荷的心境。真诚的道:“盛情难却,违之不恭!大哥,我们就收下赵员外一家人的这份心意吧!”

  欣欣用计甩掉她自己认为在跟踪她的敌人后,又妆扮成了一个跑单帮的商人,一袭青衣男装,马不停蹄的奔驰在管道上。她为自己的行程策划好了周密的计划,沿途每到一处驿站,都会改变一个身份,让人无从追寻查证,直到她安全无误的到达她最终的目的地长安。用‘百变精灵’来形容她日后的旅程,也不为过。

  官家最终没有给来历不明,毫无身份的小青买单。龙君与公孙若兰回到‘天下一家’,委托掌柜的买了一付棺材,为小青办理了后事。

  “若兰小弟原来这般英俊。”龙君被公孙若兰崭新的妆扮镇得一呆。公孙若兰一袭浅蓝锦缎,玉冠发髻,风流倜傥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眉月下,那清秀水灵的双目,与她的男装有些不称。

  “嘿嘿…俗语讲,人要衣装,马要鞍;树靠皮来,人靠脸。大哥哥,看小弟美不?好看不?!”公孙若兰的嘻笑刁玩样,将龙君的一张俊脸窘了个通红。

  “美…好看…”龙君有些唯唯诺诺。

  “若兰小弟,我们这是去哪?”

  “大哥哥,你手里牵着赶脚的‘黑子’,你不会让我跟在‘黑子’的屁股后面,当吸灰桶吧?当然是去宁东街的马市买马啰。”

  宁东街的马市吵杂、喧闹。买卖的讨价声,马群的嘶鸣声,交织一起,响切一片。龙君、公孙若兰看了很多马匹都不中意,找不到像‘黑子’一样的马。来到一处西域过来的马贩子处,公孙若兰将右手放在胸前,恭敬的道:“‘色俩目’。”

  身着‘袷袢’服装,满脸黝黑,耳吊银环的马贩回敬道:“‘色俩目’。两位客官要买什么样的马?”马贩这生硬的汉话,让龙君有些摸不着东西南北。公孙若兰指着‘黑子’道:“我要买这样的马,你有吗?”

  马贩道:“这位公子的马很贵的。”

  公孙若兰疑惑的道:“很贵吗?”

  “是的,是的。这位公子的马是名贵品种阿哈尔捷金马,它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人们也管它叫‘汗血宝马’。你看它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轻快灵活,具有无穷的持久力和耐力。你看它的外表是多么的英俊、神武,很配这位白衣公子哥的身份。”马贩看着‘黑子’,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嘿嘿…大哥哥,小弟自以为见多识广,没想到把‘黑子’看走了眼,它竟然是‘汗血宝马’。”公孙若兰摸着‘黑子’的头,显得有些不服气。

  龙君道:“不是大哥隐瞒你,我也不知道‘黑子’的身世。”

  “那你总知道是谁送你的吧?!”

  “是嫂夫人玉娇娘送的。”

  “哼!偏心。”公孙若兰转身对马贩大声道:“你有没有这样的马?”

  “我可要金子。”马贩用不太信任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龙君与公孙若兰,怕他们付不起价。

  公孙若兰嘴里冷哼一声,将一代金叶子丢在了马贩的面前道:“你看它够了吗?”

  马贩看着袋里金光灿灿的金叶子,笑容可掬的道:“够了够了,两位公子请跟我到后院。”

  二人牵着‘黑子’,跟着马贩来到后院,未见其马,便听到了两声马的嘶鸣。说也奇怪,‘黑子‘听到马鸣声,显得异常的兴奋,高昂起自己的头,也嘶鸣了起来。马贩笑道:“好家伙,它们对上了眼,找到了自己的伴。”马厩里,一匹银白色,无丝杂毛的‘汗血宝马’看着自己的同伴‘黑子’,不停的抛着前蹄,甚是兴奋。‘黑子’在原地,不停的踏着前蹄,频频点头,兽目中透露出人都能看懂的柔情。

  马贩将马牵到公孙若兰手中,没想道白马一点都不差生,竟然与‘黑子’耳鬓嘶摩起来,亲热无比。龙君甚是好奇的道:“它们这是?”

  马贩呵呵一笑道:“公子还不知到它们已经是三岁的成年马吧,这一皮成年的公马和一匹成年的母马相处在一起,哪有不高兴的。牲口同人一个样,异性相吸嘛。要是这位小弟是位姑娘的话,与公子哥那也是绝配嘛!”

  马贩无心的一席话,让公孙若兰的俊脸一下羞红到了脖根。公孙若兰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羞涩,大声的嚷道:“你要给我配最好的马鞍,不然的话就退还我一些金叶子。”

  马贩道:“放心吧,小弟。好马配好鞍,这是规矩。给你配一般的鞍,岂不侮辱了我的‘汗血宝马’,辱及了我的人格。”

  公孙若兰大声的道:“是我的马,现在它是我的马。”

  马贩一边忙着给公孙若兰的马装鞍,一边说道:“对对对,现在它是你的马了。你放心,我给你的马配的马鞍同那位公子的马鞍是同一个档次的最上品。”

  公孙若兰摸着白马的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贩道:“它还没名字,要小弟自己取。”

  公孙若兰望着龙君道:“大哥哥,你给它取个名字?”

  龙君看了看‘黑子’,又瞧了瞧公孙若兰手中的马道:“它周身银白光亮,无丝杂毛,不可能叫它‘白子’吧?”话一出口,没差点把公孙若兰笑闭气。

  “好啦!好啦!我看大哥哥还记着小弟的怨气吧。此马洁白无瑕,我就叫它‘玉儿’吧!”公孙若兰轻轻抚摸着‘玉儿’的头道:“‘玉儿’…‘玉儿’,你要是同意就嘶鸣两声。”

  ‘玉儿’高扬前蹄,仰脖嘶鸣了起来,连一旁的‘黑子’也亢奋的嘶鸣起来。龙君道:“呵呵,连‘黑子’都认同了‘玉儿’的名字了。”

  公孙若兰甚是欢喜的道:“龙君哥哥,我们去千佛洞吧。”不待龙君回答,轻盈的登鞍上马,提疆前行。龙君翻身上马,跟随而至,想起了嫂子玉娇娘的话:“贤弟初入江湖,阅历尚浅。一路上,公孙前辈早已经安排妥当,凡识麒麟玉佩者,皆我们自己人,小弟放心就是。”

  千佛洞,位于敦煌县城东南处的鸣沙山东麓,集建筑、绘画、雕塑于一体。公孙若兰天真、可爱的道:“大哥哥,看好大的弥勒佛。”

  龙君也被这些大小各一,形象生动,造型逼真的各式佛像所震撼。那斑斓鲜艳的壁画,栩栩如生的彩塑,无不出神入化,让人叹为观止。那些独具匠心的师父们,还在兢兢业业的做着他们还未完工的作品。他们不仅在体现于艺术的本身,也在体现于他们自生的价值,留给后人们这巧夺天工的不朽的瑰宝!

  龙君回敬道:“是的小弟,这一切太美了。”

  “看这裙带飘飘的飞天仙女、还有这反弹琵琶的仙女好美哦。”公孙若兰沉醉在其中,旋转着身子,天真无邪的做着各种飞天的动作,洒下一路莺灵般的笑声,看得一旁的龙君如知如醉,浮想联翩。两人嘻笑打跳,畅谈甚欢,任由‘黑子’与‘玉儿’在后慢慢跟随。四目相对,情由心生,甚是有种相见很晚,心心相惜的感觉。红霞不经意的,爬上了面颊。公孙若兰伸手拉起龙君的手,来到一处较大的弥勒佛面前道:“大哥哥,我们义结金兰吧。”

  龙君感觉到,小弟的手柔荑细滑,不惑的道:“什么叫义结金兰?”望着小弟那似水的双目,龙君有些傻傻的道:“我…”

  公孙若兰笑道:“傻哥哥,跟我做就可以了。”说着拉着龙君,一起跪在了佛像前。语音真挚坦诚的道:“弥佛为证!天地作鉴!我公孙若兰与我哥龙君在此立誓,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誓,不得善终!”

  公孙若兰用手拐了下龙君道:“大哥哥,该你了。”

  同公孙若兰跪在一起的龙君,闻到了一阵阵淡淡的兰花体香,走神的道:“小弟,你好香哦。”

  “想什么呢?看我不刮烂你的鼻子。”公孙若兰说道这,伸手刮了龙君一个鼻子。龙君才如梦方醒的大声道:“弥佛为证!天地作鉴!我龙君与小弟公孙若兰在此立誓,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誓,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