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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后路


天蒙蒙亮了,大群鸟儿从山头飞起,不知去向何方。苍图告别了任老汉和任敏,赶着马匹在山道中穿行。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独,只是脚步还一如既往的坚定。r

盘山公路上,三岔口早早就停了一部绿色吉普车。大片烟头掉在车窗外的地上,仿佛有人在这车里一夜未眠。一个戴黑色墨镜的高大男子,双颊异常阴沉,走下车伸了伸懒腰,突然打起一路拳脚,自然是军人都熟悉的擒拿格斗。r

待到招招致命的犀利攻击打完,这名男子抓起一瓶矿泉水,全冲在自己脸上,然后揉搓尖尖的下巴,对着倒车镜刻意笑了笑,宛如在修整一张面具。r

苍图赶到三岔口时,朝阳已经高升,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和旁边男子等候多时,他俊逸的脸上,绽出无奈的笑,心想指导员又该像上次那样,抱怨耽误了宝贵时间。r

“苍图!你这小子,每次都要迟到,简直赶上大牌明星了。”指导员摘掉黑色墨镜,尖下巴中间露出白白笑齿。他大步上前抱住苍图,拍了拍他的肩膀。r

“呵呵,你见哪个大牌明星会像我一样,赶着几匹臭马,汗流浃背地穿山,一路下来,全程伴着大群苍蝇的欢歌!”苍图逗趣着说笑。r

“你还不算明星吗?这次不仅顺利截回佛像,又意外缴了五百斤海洛因,等回到部队,我非得给你申请个一等功。”指导员一边和苍图调侃,一边绕着马匹打量,只是那几个箱子,在他褐色瞳孔里,泛着异样的漩涡。r

“那个逃命鬼抓到没?他可是这支走毒驮队的队长,只要严审他,不仅能将滇西防线上的蛀虫剔除,说不定还能揪出几个内鬼!”苍图的话令指导员面色一沉,转身从车里拿出一台DV,塞给了苍图,并忧心忡忡地说:“有一组不知来路却极为危险的杀手,已经从滇缅交界过来了,路赶得非常紧急。这是两年前,阻拦过他们的特种兵所遭受的伤害,我本不打算给你看的,怕增加你心理负担……”苍图嘴角挑着轻松的笑,不以为意地打开了DV。他满以为指导员要自己看这些资料的本意,是要布置新的截杀任务。r

随着播放出现的录像,苍图脸上渐渐变色。画面里,五个中国特种兵被绑在木桩上,先被强行灌入一大碗绦虫,接着嘴巴就被割开,再拿铁丝扎封。r

绦虫很快吃空了他们的胃。四天后,五个饥饿难耐的特种兵,脸上挂着香喷喷的鸡腿。可他们的嘴,已经和铁丝长在了一起。为了吃到东西,五张恐怖的脸活活将自己的嘴撑烂,满口溢着鲜血去咬嘴边的食物。r

DV仪器中,不断传出五个士兵痛苦的呻吟,以及站在镜头背面的,某个凶手阴辣的狞笑。待到这五个战士将沾满自己鲜血的食物吃进肚子,一个披头散发,手指戴刀的女人,猛地冲了过去,生生挖破他们五个人的胸口,把一颗颗血淋淋的胃,举在手里媚笑。那种不合时宜的天真表情,就像一个小姑娘举着几个鲜红的苹果在手里。r

苍图冷眼盯着镜头,心里像压上了一块巨石。画面中媚笑的女人,依旧举着五颗蠕动的胃,面对镜头挑衅,抑或在示威。r

这女人长着金发,看不出面容。因为她的脸上,涂有一层惨白的粉,墨蓝色的嘴唇,向下弯挑着,几丛黑色野草,绘在她的双颊上,尤其是那一对乌黑的眼眶,弥散出只有腐尸才有的气息。r

指导员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光,端详着苍图脸上每一块肌肉和神经的变化,就仿佛是他在故意吓唬苍图。r

虽说边陲地理位置特殊,大片接壤的公共交界处,常发生诡异离奇的事,也常出现神秘危险的人,但画面中这些杀手,苍图还是第一次见识,心头不由得微微打颤。r

“苍图啊!”指导员叫了一声。r

“嗯?”苍图蓦然地抬起脸,有些不知所措。r

“知道这些特种兵为何被摧残吗?”指导员直视着苍图的眼睛,似乎又觉着不妥,转而望向远山,接着说道:“——他们挡了别人的路。几年前,一批神秘而又危险的杀手,仿佛陆陆续续,又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了边陲。他们昼伏夜出,虐uff0d杀每一个看山护岭的边防战士。很久我们才意识到,这些域外来的家伙,是想在边防线上打通一条‘夜路’,对内输入毒品,对外走私文物。边防总部派出大批特种兵剿杀他们,只可惜敌暗我明,不仅效果不佳,反而招致了更残酷的报复。双方一直就这么僵持着,但没过多久,这些家伙也就消失了……”苍图愤然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把路打通了。云南位置特殊,又是风水宝地,不知道多少人想在这个聚宝盆底,钻出一个洞来。那个逃跑的队长,一定要活捉,他就是这条‘夜路’上的鬼!”指导员像安抚一个容易激动的年轻人,对苍图牵强地笑了笑说:“我们在一起工作有六年了,这中间的感情,只有你我才能体会!再过两年,你也该转职了。你自己不为将来打算,我可是得为你操心!”指导员的话里有些惆怅,似乎在与苍图话别。r

“为我操什么心!我早就想好了,等退役之后,就回小镇去。指导员!你是知道的,我从小是个孤儿,在邻居唐伯伯家长大。唐伯伯待我恩重如山,而且我和他唯一的儿子,是一起玩大的挚友,亲如兄弟。这几年,因为我服役在身,不能去照顾他们,等回去之后,要好好补偿。”苍图说着话,眼里油然生出一丝向往。假如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恐怕没人会想到,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竟然还揣着这样的心思。r

苍图把截回的小佛像给了指导员,又拿出两颗璀璨的钻戒,平静地说:“这是从走私小佛像的那个家伙手指上取下来的!”指导员接过了钻戒,目光却凝视着苍图,点着二指说:“瞧瞧,还怪我为你操心!你是真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苍图抬起脸,有些纳闷地说:“指导员……”“好了,我知道这是你的原则,你不愧有一名军人该有的好品质!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一定要安排好你的将来。”指导员顿了顿,接着说,“今天是县长家的千金出嫁的日子,你也知道,县长为了给百姓谋利益,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婚宴上,难免有些捣乱滋事的家伙,你去照顾一下场面,我和那边说好了。”苍图很是惊讶,正要开口问,却被指导员决然打断。r

“县长是我朋友,这个忙你一定要帮!而且婚礼上多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先去接触一下。等以后退役了,我也好安排你去县政府工作。唉!你吃了太多苦,也该享受一下了。”苍图听得出指导员的意思,让自己去照顾婚宴场面是假,为自己嫁接政治生命倒是真。虽然一番美意,可这让苍图内心有点不是滋味儿。他堂堂一名特种军人,到头来面对现实,竟也要压低了头,去迎合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r

“我……”苍图又要辩解。r

“你再说,可就是不给我面子!”指导员脸上故作愠色。r

“不是的,指导员,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苍图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地说。r

“你讲!”指导员突然又变得爽快!r

“我山里有位朋友,像亲人一样,他很喜欢马匹!因为买不起马,父女俩每次打了鱼,都要背很远的山路去集市上,所以这几匹马……我想……”指导员半嗔半笑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思想是好的,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几匹马和毒品,一旦被稽查,就属于国家财产。不是我吝啬,而是你我都无权私自做主,支配国家财产——哪怕它是一针一线!”苍图不再说什么,讪讪一笑,点了点头。r

“来!苍图,你把这几个箱子搬上车,我好久没骑马了,正好今天技痒,先奔上它几圈。”说着,指导员敏捷地上了马,绕着山脚边的树林跑了起来。r

等苍图搬完箱子,指导员骑马的兴致也突然淡了下来。他将六匹马栓在车后,对苍图说:“怎么样?要我送你去县里吗?”“不用,我跑着去,从这里到县城,也不过十二里路,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苍图坦然地说。r

“那好,你抓紧时间,现在就去吧。我回部队后就为你请功!”苍图顺着山道而去,很快消失在浓密苍翠的山林中。可是目送他远去的指导员,却迟迟没有动作,一双清冷的眼睛,久久望着苍图消失的方向。r

三岔口位于盘山公路下面,无论谁想进山,只能依靠双脚和马蹄,驱动车根本无法前行。抽完一根烟,又瞧着方圆不见人迹,指导员便把已经栓好在吉普车上的马匹又解了下来,牵着朝一片树林走去。r

苍郁的大山中,一连六声枪响,吓得鸟兽四散。不一会儿,指导员重新叼着一根烟,闲散阔步地走了回来。只是那几匹马,已被打穿了脑髓,倒在树林深处的血泊中。r

任敏正和爹爹在门前晾晒渔网,父女俩还保留着昨天苍图回来看望他们的喜悦。小姑娘一边灵巧地修补着渔网破损处,一边怅然若失地问爹爹:“苍图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啊?”“这丫头!你哥哥有工作在身,哪能陪你天天玩。再说了,他这不是刚走吗?你怎么就又想他了!”任老汉笑呵呵地说着,抹一把汗水扭过脸。可是他深陷在干枯皱纹里的眼睛,却突然僵住了。任敏发现了爹爹的异样,也赶紧顺着山坡向湖边望去。r

碧绿的湖水,倒悬着白云,三条细长的人影,曲曲折折地映在水边穿梭而行,宛如三条可怕的鬼蛇,在向着小竹屋前的一老一小快速逼近。r

“爹爹!又是昨天那些坏人?”任敏惊叫道。r

任老汉木然地摇了摇头,虽然他能感觉出,来人不是昨天的罗老大,但也感觉到了一种不祥。r

布满砾石的湖边,原本坑坑洼洼,三个头戴硕大斗笠的陌生人,正拄着木棍如履平地一般走来。他们手脚绑着树枝,背上披着青藤,似乎因为路赶得太急,所以一直压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东西。可从他们走路的气势看,又仿佛这些人的眼睛就生在斗笠上,直朝任老汉和任敏而来。r

走在两人前面的陌生人,直到把硕大的斗笠边沿撞在任老汉鼻子上,才“嚯”的一下停住脚。任敏躲在爹爹身后,使劲仰高了小脸,去瞧这三个人的面容,可是这三个不速之客,却像突然呆住的木偶,一齐深深垂着头,只把斗笠的顶角给对方猜疑。r

“你是苍图的亲人?”任老汉面前的斗笠中,突然发出一声阴沉、沙哑而又气势夺人的逼问。r

“苍图是我哥哥!你们要干什么?我家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再不赶紧离开,等我哥哥回来……”不等任敏那略带童声的呵斥讲完,身侧一个戴斗笠的人,袖口一摆,已将一柄怪异的镰刀,勾在了她的脖颈上,将她轻轻拉到近前。r

“小姑娘!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任敏简直不敢相信,逼在眼前的这个斗笠下面,竟是一个女人妩媚的说话声。随着那女人缓缓抬头,任敏被吓得不禁打了个寒颤。r

这女人一张惨白的脸上,爬满了野草图案,直勾勾的大鼻子下面,像咬了一口人肉似的嘴,抿着墨蓝色的嘴唇,乌黑的大眼眶里,鼓着一对邪恶的眼珠。r

“你们……是……罗老大找来……”任老汉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一时间竟不知所言。他想从这些大白天就像鬼一样,带着沉重死亡气息的人手里,拉回自己的女儿,可又怕这样做了,反而适得其反。r

“我叫‘血腥小丑’,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另一侧戴斗笠的人,忽地抬起了脸,只见又是一张惨白的面孔,血红的嘴唇,尖尖的鼻子,两朵乌黑的眼眶里,闪着一双杀意淫淫的蓝眼睛!r

任老汉吓得双腿一抖,向后趔趄一步,顶着他鼻子的斗笠,也随之抬起,第三张惨白的面孔,终于也露了出来,咬着血红的嘴唇,恶狠地说:“我叫‘疯眼暴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三个诡异恐怖的人之中,唯独这一张脸上,暴瞪着眼珠子,棕黄色的络腮胡子,几乎和眉毛连接在一起,混成火焰一般的戾气。r

“我叫‘葬梦皇后’!所到之处,噩梦遮天。”勾住任敏脖子的女人,宛如女鬼一般,冷森森地说道。r

自称血腥小丑的男子,发出一阵阴辣的狞笑,那满口的大暴牙,全部翻了出来,他猛盯向任老汉的眼睛,狂傲地说:“在整个亚洲,还没人敢找我们‘疯瞳组织’的晦气!可那个不长眼的苍图,偏爱多管闲事,杀了我家大鬼的弟弟雅科夫。我们三人赶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苍图强暴了你的女儿!”任老汉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只觉着天昏地暗。昨天罗老大那些人,就威胁说强暴小女。谁料今日,又来一伙不善之人,说类似的话。他不知道谁是大鬼,更不知大鬼的弟弟雅科夫,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苍图一大早就走了,而自己的小女,却被一把镰刀锁住了脖子。r

“哈哈哈……”看着任老汉一头雾水,眼神愕然,血腥小丑笑得更是狂放,一把抓起任敏的后心,像揪一只小兔子似的,朝竹屋里面走去。r

“爹爹!救我……”任敏嘶命大叫。r

任老汉面色煞白,差点昏厥过去。他竭力怒斥一声:“住手!”就要扑向被夺走的女儿,可没等拧转脚跟,‘葬梦皇后’双袖一甩,两把锋利的镰刀,勾在任老汉脚上。r

牵动镰刀的两条铁链,宛如长鞭,又像马车夫的缰绳,哗啦啦一甩,只听“噗嗤”一声,顷刻割断了任老汉的脚筋!任老汉惨叫一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可他心疼女儿,早已顾不得彻骨之痛,仍要双手扒着地,往竹屋里爬,去阻止那个恶魔。r

葬梦皇后冷冷一笑,扯着链条不容任老汉爬动,挣扎中,锋利的刀刃更是深深割进了任老汉的脚骨。r

提着任敏的血腥小丑,站在门口扭头道:“用不了一会儿,你个老东西就会明白。”嘶力扭打的任敏,被奋力摔在竹床上,脑部登时遭受剧烈震荡,眼珠不由上翻。r

血腥小丑故意要把小姑娘先摔个半死,不待她稍稍缓过一口气,就将她两手摊开,用锋利的三棱刀,“嘎嘎”两声,将两只娇脆的小手,生生钉在竹板上。随着任敏一声凄厉的惨叫,血腥小丑发出阴辣狠毒的狞笑,并粗暴地撕去了她的裤子……任老汉两脚汩汩冒血,眼泪从摔破的脸上奔涌。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哀求着,把手上的指甲也扒掉了。“还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冲我来,冲我来……”疯眼暴君蹲在任老汉面前,举出一个白色药瓶,阴沉沙哑地说:“我们是冲他来的!这是苍图的****!是他强暴了你的女儿!”“不……是你们这些恶魔在伤害我的女儿,你们要遭报应的……”听着屋内传出女儿凄厉的惨叫,任老汉两只眼睛里都急出了鲜血。r

“不仅如此,你也要帮着证明,是苍图害了你女儿!”葬梦皇后冷冷地说道。r

“我死都要指认你们这些凶手,你们是恶魔,一群恐怖的恶魔!”悲愤到极点的任老汉,嘶吼中把嘴唇都咬出了血。r

“你听好了!”疯眼暴君揪起任老汉的头发,一双残暴的眼珠狠狠瞪视道,“苍图不仅强暴了你的女儿,还杀了你这个老家伙!”话音未落,一柄獠长的三棱刺刀,已然握在他手上,只听“咯吱”一声,刀尖从任老汉喉结刺入,在头顶冒了出来,令他当场毙命。r

竹屋内,任敏凄惨的哀号,由尖锐到呜咽,渐渐弱了下去,像是也已然死去。r

血腥小丑提着两把带血的尖刀走出来,三个人围坐在门外的磐石上,仰首环视着周围。他们三个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仿佛刚刚赶到一所无人居住的空房子前,坐下来歇歇脚,欣赏一下湖光山色。r

“我给那小姑娘留了一口气。哼哼哼,瞧瞧!多么生动的犯罪现场!半死不活的人,岂不更折磨那小子的心。”血腥小丑突着暴牙,美美地赞叹着。对于任敏遭受的摧残,在他眼里就仿佛是一盆植物刚被修剪过。r

葬梦皇后垂着散乱而卷曲的长发,一边擦拭着镰刀上的血渍,一边冷冷地问:“就用这小姑娘作饵,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血腥小丑得意地说:“照老规矩办!找到苍图,然后取他一个肾脏!再逼他自己花钱买回去!等他愈合了,再割他一个器官,逼他买回去!”“那小子是一名军备刺客,未必按咱们要求的做!”葬梦皇后斜乜着得意的血腥小丑,一脸不屑地说。r

“怕什么!等他不买自己内脏的时候,我们就砍他一只手,隔一年再砍他另一只手,直到把他的手和脚砍光,泡在瓶子里,摆到雅科夫的陵墓前。”血腥小丑更是得意地说着。r

疯眼暴君拿着一面镜子,在一旁专心修理着他的胡子和眉毛,瞧出血腥小丑太过得意,不免也插言道:“听着!这次不同以往,大鬼真是恼透了!否则不会派你我到此!我们不能轻易让那小子死掉!所以一切要按计划来!方片枪这个家伙,应该已经把苍图支到黑桃八那里去了。我们还是再和他联系一下,确保万无一失!”葬梦皇后似乎对方片枪颇有介蒂,冷冷说道:“对于雅科夫的死,我看最该受惩罚的应该是他!苍图也算是他的兵,狗咬了人,自然是主人看管不力。”疯眼暴君放下镜子,有些不悦地说:“大鬼自然心中有数!在这广阔的滇西,要安插几个担任公职的黑桃,倒也算不得难!押运货物的梅花,更是容易培养!可最难的就是,往中国人的边防军队安插我们的人。方片枪这个家伙,是唯一一个被我们成功植入,并晋级为中校的边防军官!他是一颗种子,若想生根发芽,植入更多的方片进去,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r

1葬梦皇后瞪了有些得意忘形的血腥小丑一眼说:“袭击宝石的计划,不许乱讲。鬼廊阴卫已经和大鬼去了秘鲁,那边一有情况,会马上调集我们过去。你可别忘了,咱们在亚洲还有一个劲敌——三骨龙!万不可掉以轻心。”提到三骨龙,血腥小丑像被某种东西噎了一下,脸上的得意之色,悄然褪去许多!r

疯眼暴君眼前一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捋着棕黄的胡子说:“提醒得好!依我看,不如借此机会,把咱们对那个中国小子所做的一切,扣到三骨龙那些人头上!”血腥小丑看了葬梦皇后一眼,三个人同时眼睛发亮,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