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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吉婆岛的决心


两天后,苍图戴着脏污的假发,装扮成流浪汉,并利用他的假身份证,和昏迷的任敏逃到了北江市。几个人会合之后,不敢多有耽搁,便又坐上汽车,一直向东颠簸。晚上八点半,才在下龙湾停下来。r

唐休和花梨莎看上去有些疲倦,苍图的右眼,由于连日奔逃,伤势并未有什么好转,他强撑着精神,很快买了船票,打算带着大家南下,航向吉婆岛。r

海面上一片幽深,夜空中繁星如尘。r

唐休不再瞪着迷惘而好奇的眼睛,观瞧海上的夜色,他斜倚在劣等渡轮的船舷上,靠着几个木箱,沉沉睡去。r

花梨莎伏在栏杆上,内心也是一团凄迷,隔着浩瀚的太平洋,她久久地昂首注目。最亮的几颗星辰,像在端详着她碧蓝的眼睛,倾听着某种诉说。清凉的海风吹扬起几丝秀发,令她不觉回头去看苍图。r

苍图盘腿坐在最高的木箱上,箱子下面围着的,是昏迷的任敏。为了不让夜晚的冷风,吹感冒了任敏,苍图特意扯了几块破苫布,将几个箱子裹成一面墙。r

这个似乎总是被沉痛、忧郁和冷漠笼罩在脸上的男人,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倦倦的疲惫,令他那张原本该俊逸的脸,布满了划痕般的沧桑。r

不经意间,花梨莎凝望着苍图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痴恋,久久舍不得挪开。苍图总是有着过人的敏感,他的脸似乎感觉到,有目光射在上面,于是踟蹰而又茫然地转向花梨莎。r

“凌晨的海风,总会有些湿冷,你该去睡一会儿!”对花梨莎说完,苍图又漠然地扭过脸去,沉入他刚才的冥思。r

遥望着隐约在海面上的吉婆岛,苍图似乎有一种归家的感觉。他的眼角和嘴角,随着航船距离的拉近,也渐渐舒展开来。r

吉婆岛上有一大片漫无边际的原始森林,里面生长着众多千岁之久的珍贵树木,也更繁殖栖息着多种珍禽异兽,是一座巨大的天然动植物园。r

凌晨两点左右,渡轮靠岸了。苍图背着任敏,带领睡眼惺忪的唐休和一言不发的花梨莎,走进了一片渔村。r

此时的小渔村,很是幽静。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窗户上还亮着豆大的灯光。除了嗅惯咸腥的大黄狗,闻到有生人靠近村子后汪汪吠叫,村内曲折的山石小路上,再无人影可寻。r

苍图敲开了一家靠山脚的小木屋的门,里面有一位老人,提着一盏马灯,不急不缓地迎出来。r

“岑伯!”不等老人看清自己的脸,苍图就沉稳地叫了一声。r

“哦!我的孩子,是你回来了!”老人很是惊喜,情绪却不激动。r

唐休和花梨莎见老人对苍图有着一种莫名的慈爱,不禁觉得是被带到了苍图的亲戚家。r

众人进了屋子,马灯被拨亮了一些。老人满脸皱纹,眸子却出奇的深邃,别看年纪大了,只寒暄几句,就去准备食物和床榻,一点也不与几个远道而来的年轻人啰嗦,更不问多余的话。r

老人住在靠海的渔村,家里晾晒的鲜货,自然少不了。很快,招待他们的木桌上,就摆满了海虾,鲍鱼、海参、鱿鱼和沙丁鱼,不过一切食物都是清水蒸煮的,毫不添加作料。r

然而,对几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来讲,这简直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一顿风卷残云般的饕餮大吃,吃得唐休直打饱嗝,心里不住嘀咕:“这若是在中国饭店吃一顿,少说也得两三千埋单。越南渔民的命真是好,生在了大海的母乳上。”吃饱肚子又疲倦的人,总会睡得很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木屋外面的海浪声中,不断夹杂有海鸥的鸣叫。r

唐休睁开眼睛时,却不见了苍图,只有花梨莎还挤在身边,沉沉地睡着。别看小木屋简陋,倒给了这个沦落天涯的女人片刻安心。r

唐休不忍心叫醒她,独自悄悄走出了木屋。外面阳光明媚,大片葱葱郁郁的森林,盖满了附近大小起伏的海岛。此种美景,只需令人瞧上一眼,就顿觉置身在了天、地、海的中间,从没有过的心境高远。r

苍图坐在石坡下的竹椅上,正呆呆地望着远方。远方只有海浪,和几艘飘摇起伏的小船。r

“我们不是要离开越南吗?”唐休也坐了下来,很是不解地问苍图。r

苍图心事重重的脸,依旧望着远方,似乎也想望穿太平洋,看到另一侧的世界。r

“这几天我们不能乱动,越南官方在各个出境口,盘查得死死的!”苍图淡淡地回答。r

“那我们要等多久?如果一时半刻回不去国,我就只能给镇上打电话,让邻居替我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也好汇些钱,缓一缓燃眉之急。”苍图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唐休已经不能再轻易回家乡小镇了,万一杀手间接报复上他,自己只会更被动。r

“利用这些日子,我正好可以养伤!还有……”苍图稍稍一顿,很是认真地盯着唐休的眼睛,“任敏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这里根本治愈不了她的伤!我要带她去澳洲。只要还有一丝康复的希望,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搞不到那么多钱!”唐休很是不忍心地把这个难题又摆在了苍图的面前。r

苍图望向遥远的海,沉默了良久,才喃喃地说:“我要去巴西,抢那些宝石!”虽然有料到这种可能,可唐休还是不免吃惊:“你真的决定了?可你知道的,那里不仅杀手如云,还有毒蛇猛兽,更甚至……有可怕的土著部落!”“时间来不及了,我只能去那里抢!”说话间,苍图有些落寞。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独自思考了很久,也想了很多。r

“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一旦在那种凶险无比的地方昏倒……”唐休似乎有很多顾虑,可当他看到苍图那已然决然的脸,以及凄凉的目光,遥望着不知在有生之前还能看多久的海,终于也咬了咬牙,愤愤地说:“好吧!你若是决定了要冒险的话,咱们就一起去,总得相互有个照应。就在那里干一票,反正都是他妈的黑色财富,也没什么好人——不抢白不抢!”苍图看着唐休的脸,仿佛要找一找,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因为头脑发热才这么说。r

望着苍图那有些质疑的眼光,唐休又急忙说道:“我是没有杀过人,但那只是因为我的工作环境。你可别忘记,我是武警出身,也受过军事训练!唯一的不同,就是将我以前射击的靶子,换成那些混蛋!”苍图还是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唐休那张大男孩似的脸。因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苍图再清楚不过,别看唐休平日里嘻嘻哈哈,待人宽厚,行事豁达。可一旦忍无可忍,被逼着打起架来,那也是九头牛拉不住,下手狠得要命。要不然,也不会背黑锅,去吃一年牢饭了。r

唐休似乎一见到花梨莎,就会莫名地开心。可听到花梨莎说,要和他们去那种地方,忙闪烁其词地说:“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就吵着要跟去!”“去巴西!去亚马逊森林抢那些宝石!”花梨莎毫不含糊地答道。r

唐休像是被噎住,无奈地看了看苍图。r

苍图坐在椅子上,又遥望起远方的海。r

花梨莎被晾在一边,宛如一个淘气的孩子,因为提出了个幼稚的想法,而被父母视若无睹。r

“你们……你们一定要带我去!”又重复了一句,见苍图还是遥望着大海,冷冷地拒绝着她,花梨莎只好赌气似地说:“要是不带上我,我……我就收回宝石,不给你们用了。”苍图终于扭过脸,淡淡地望着花梨莎那任性赌气时,格外迷人的俏脸说:“阿根廷小姐,我很感谢你,愿意帮助我们!但你的几颗宝石,对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而言,也不过杯水车薪!再过几天,咱们就去澳洲,我会把任敏交给西方人医治。当我和唐休不在的这段日子,请你留在澳大利亚,替我们照护任敏。不是有照片吗?假如见到你母亲,我一定会救她出来。而且,等我们抢了宝石回来,也一定会分你一大笔!”“我才不是为了宝石!”花梨莎很不服气地顶撞道,“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如果再失去妈妈,那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成了孤儿。我一定要和你们去,我也一定要找回我的妈妈!”一旁的唐休,难看地咧了咧嘴角,难以启齿地对花梨莎说:“听我说!我们不是要丢下你!而是那里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唐休说到这里,花梨莎原本漂亮固执的脸蛋上,涌出了两串莹莹泪水,令唐休一时很是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失语了。r

“你们也觉得我是个女孩子,在这种事上一点用都没有,就像个废物一样!我……”苍图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花梨莎近前,直直逼视着她泪湿的双眼,沉重地说道:“在布满杀手的丛林里,无法预测的死亡,会像油锅一样,煎熬着每一个陷在里面的人。更重要的是,无论谁伤害了谁,就像蜘蛛吃掉了昆虫,毫无道理可言!也更没人相信眼泪!我也希望你的妈妈还能活着,可你仔细想想,那都是些什么人,又怎么可能还让她活着。”花梨莎抽泣着,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除非上帝也这么说!你们谁若肯带我去,我……我……”花梨莎有些支支吾吾,虽然吭哧了半天,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就嫁给他,给他生一群孩子……”唐休眼睛里像飞进了沙子,突然失控地不断眨么起来,看着花梨莎哭花的娇容,忙插科打诨地安慰道:“快别哭了,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哎?岑伯呢?岑老师傅呢?”苍图又坐在椅子上,慢慢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帮我们买枪去了。”这句话一出口,简直令唐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望着苍图。苍图瞥了一眼唐休的怪表情,依旧淡淡地说:“在你眼里的岑伯,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可在这座吉婆岛上,他却是赫赫有名但又格外低调的阮岑。岑伯年轻的时候,带领吉婆岛上的乡民,把河内调来的黑帮,甚至是当地政府的防暴警察,都打得溃如慌鼠,为得就是保护这片渔村的原生态,不让开发商把敛财的暴利黑手伸进来。”唐休听罢,不觉泛起一股寒意,忙扭头去看身后,生怕被这个叫阮岑的老头,再率领一帮乡民,突然出现在眼前。r

苍图继续说:“后来这事惊动了越共中央政府,他们不得不重申,承认宪法规定的土地归人民所有,禁止地方上侵吞民利。”唐休直听得吞咽口水,再环顾四周的美景时,才恍然觉悟,这片美不胜收的海岛风光,原来是靠原住民的血肉打拼下来的。r

他又问苍图:“一定死了很多渔民?那些拿着鱼叉的家伙,怎么打得过地方上的军警?”苍图淡漠地摇着头,似乎有些怅然地说:“从二十年前开始,这里的任何一个渔民,都可以教我们如何使用枪械。你也一定不会想到,就在去年,当地政府还给岑伯颁发了一枚护岛勋章。现在的吉婆岛,仅它的旅游资源,每年创收至少四亿美金。如果不是当初,你觉得那些世界各地的有钱人,会跑来这里看一栋栋洋房如何把粪便和女人的卫生巾排进大海?”“渔民居然这么懂枪?一定又是美国人,在背后偷偷支持。他们总是靠输出军火,牵制着亚洲各国!”唐休惊叹道。r

太阳有些发热和刺眼,苍图戴上了墨镜,仿佛因世界变幻了一下颜色,令他的胸怀舒畅不少,他说:“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绝对实力,只会掌握在文化最先进,尤其在民主、法制、人uff0d权方面,有着领衔地位的国家。不要像东南亚人那样,盲目地仇视西方,却又在国内活得卑微。”苍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略微打起了精神,就仿佛他已经决定好了什么事情,而现在,要放松心情,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r

听苍图和唐休谈论着不着边际的历史,花梨莎觉得自己是被有意忽略,便又不甘心地说:“你们到底带不带我去!”“若是不带……我……我就去河内报警,认领父亲的尸体,让那些杀手,杀了我好了!我也不要活了。”看样子,花梨莎倒不像是发大小姐脾气,她说得很是严肃认真,毫不夸张。r

唐休脸上有些慌张,连连劝说道:“你可不能胡来!好好的,干嘛非要去送死。”苍图虽然沉着脸色,可眉头还是不由得紧了紧,淡淡地丢给花梨莎一句:“胡闹!”临近中午,岑伯汗流浃背地回来,把背上岛来的一个大包裹,满满地压在竹桌上。r

花梨莎似乎突然有了鬼点子,马上帮着老人擦汗,然后给他倒茶,又扶他坐在椅子上休息,还给老人家按摩起肩膀。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唐休自然不难说话,唯独就是苍图在阻拦,所以她要通过岑伯,来说服这个固执的男人。r

阮岑一生无儿无女,岁月荏苒,如今脸上刻满了皱纹,心里难免不会孤独。所以看着苍图这几个人,就仿佛是看着自己的一群儿女围绕在身边,老人家虽然又热又累,可面孔上还是绽满了慈祥的笑容。r

苍图拉开了包裹,里面赫然呈现出三把崭新的SVD狙击步枪。这样的枪械,初射速830米每秒,假如配备不同的狙击镜筒,那么瞄具射程就分别是:机械瞄具1200米,光学瞄准镜1300米,夜视瞄准镜300米。r

苍图可是不折不扣的中国特种兵出身。连日来,他除了躲避跨境杀手,和越南官方的搜查,脑子就只剩在考虑这些事情了。r

一种枪的威力,是不可以孤立来看待的。首要要考虑武器的使用环境。在雾帆岛区域使用的话,也就是亚马逊原始森林密度较大的地方,SVD无疑是最好的武器配备了。r

森林中枝叶浓密,有时相隔十米都看不到彼此,既然是近距离射杀。那些射程远、噪声大的武器,必然不宜使用。r

所以,SVD狙击步枪,既回避了射程的问题,又发挥了可以选配消音器和狙击镜筒的优势。而且枪托是镂空的,重量很轻,利于使用者在密林中奔跑。另一个重要性,是该枪可以装载刺刀。r

岑伯背回的袋子里,还有六把06式微声手枪,以及六把刺刀,长短不一。唐休几乎看呆了,这是他出狱之后,又一次有机会,活生生见到真正的步枪。r

花梨莎也很吃惊,看到这些武器,她顿时不再觉得,自己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她也不由自主地把步枪摸在手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也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勇气和信心。她相信,自己的母亲一定还活着,她要亲手把母亲救回来。只有这样,才能令带着愧疚而伤逝的父亲得到安息。r

“咔咔嚓嚓”,苍图熟练地拆解着枪械,做着细致地检查,很是专业和挑剔。岑伯颇为满意地笑着,就像一位父亲,看到儿子的优秀才能一样。r

到了下午,也许是因为花梨莎的固执;也许是因为岑伯的面子;更或许是,苍图心里本就知道,拒绝不了这个白人女孩。于是,他终于肯答应花梨莎,带她一起涉险亚马逊丛林,一起找她的那个生死未卜的母亲。r

集训期间,唐休也被涂抹成一张绿蛤蟆脸,瞪着圆鼓鼓的眼珠子,趴在厚厚的草丛里一动不动,仔细注意着森林里的一切。r

抱着沉甸甸的武器,心里想着苍图说过的话,他现在要试着把自己假想成一堆野草,一滩烂泥,一簇小树。可没过一会儿,小心翼翼趴在草丛里的唐休,就感觉脖子一凉,下意识地摸了摸,却是一柄锋利的刀刃,正贴在自己喉管上。扭脸一瞧,一张绿糊糊的脸上,正露一双冷血的目光,直直地对着自己。r

“不要披着小树枝,躲在芭蕉叶底下,不然人家杀了你,还会嘲笑你……”苍图很是严肃地提醒着唐休。唐休却反驳道:“这些我都懂,在真正的实战环境里,我会设置一个陷阱的,才不给人这么轻易接近。你还是多去教教花梨莎,别让她到时候出危险。”苍图叹了口气,对唐休无奈地说道:“再怎么教她实战,也是临阵磨枪。你还真指望她能对付那些跨境杀手!一旦进入丛林,你我可要留神些,保护好这个姑娘。我估计她们一家,现在就只剩她了。”说话间,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r

苍图立刻循声望去,同时也拿起了手上的步枪,像一只觅踪鼠迹的猫似的,快速寻了过去。r

在吉婆岛这片原始森林里,生活着许多动物,尤其是白叶头猴、金丝猴,常在树冠上窜来跳去。r

花梨莎一个姑娘家,第一次抱着武器趴在树林里,望见一只鬼脸的花头猴,正瞪着一对褐红色的眼睛对她诡异地笑,立刻吓得开了枪。r

苍图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把花梨莎按低在草丛里。花梨莎惊慌失色,望着一朵摇曳的树枝,蹲在上面的猴子早已跑得不见踪影。r

“别打这种猴子。即使在越南,它也是一级保护动物。你记住!在丛林里,向不构成威胁的目标开枪,是非常危险的。”苍图严肃地说完,便揪下身侧开着的一朵小野菊,****了花梨莎的枪管里。r

“我以前刚在滇西服役时,一个人守在茫茫丛林里,也有过像你这样的恐惧。所以,我总是采一朵小花,插在枪口里。这样一来,那些被坏人戕害的灵魂,就会暗中保佑着你,让坏人的眼睛撞鬼,根本看不破你的伪装;而你的子弹,还可以打得又远又准。”花梨莎轻松了很多,非常感激地看着苍图,说:“谢谢你,我的父亲会保佑我的!上帝更会保佑我们!”苍图很是鼓励地对花梨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