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原来是怀里那小娃娃趁自己遐思之际,胡乱挥舞的小手扯掉了自己几根胡须。
老人连忙抽出一只手,抓住了小娃娃挥舞的小手,瞪着他佯怒道:“你这个小娃娃,大晚上的都不安分!”
可是这没有把小娃娃吓到,老人乖张怪异的表情还把他逗得咿咿呀呀的笑了。
小娃娃的笑声具有着传染性,老人看着看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根骨推算,的确是纯阳之日出生,在三九天里,虽然身无寸缕但却毫无凉意,还能活蹦乱跳的揪下老夫的胡须,也是体质特殊了。”
老人默默地推演着,虽然说自己境界大跌,但也不是谁都能揪下自己的胡子嘛!
想起刚才那种的揪心的痛,老人更是确定小孩的身份了。
老人看了看小娃娃被自己抓着的小手依旧在挣扎,才想起什么,取下自己脖子下的一块玉佩,将之戴在小娃娃脖子上。
小娃娃用水灵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玉佩,用小手握了握,竟慢慢地闭上双眼,酣睡了过去。
看着小娃娃这么睡过去,老人轻叹了一口气,
“唉!能撑过一时就撑一时吧。”
对了,还没给这小娃娃取名呢!
老人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来,要是诸葛初那厮在这儿就好了,什么费脑筋的事都交给他就行,自己只要跑跑腿,偷偷懒那样多舒服。
老人站在风雪里思索着,一直在那儿自言自语,时不时地还摇头。
“李大狗?好像在那儿听过,太大众了。”
“王铁蛋?铁蛋有点刚硬了,缺点柔美。”
“赵二花?emmm,好像柔美过头了呢。”
……
思索间,老人突然抬头疑惑地望向了夜空。
向阳庙里,桃花深处,茅屋下有两人在对弈,棋盒里盛着黑白二色的子,两人微抬的手里,都执着未下的棋子。
“噗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赵二花也太搞笑了点,这个人简直是个取名鬼才。”
右边那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人突然爆笑起来,棋盘里赫然是那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取名的场景。
“咳咳,你被他发现了。”
另一边身着黑色长袍的人轻咳了一声,语气还带着鄙夷对他说道。
那人轻挥一下衣袖,棋盘变回了各十九条直线交错的围棋棋盘,不过口里的笑声一直没停下来。
“小黑,你说主上知道自己的名字曾经叫赵二花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不行,不行!光是想想我就想笑。”
小黑默默地甩掉那人狂拍自己大腿的手,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主上会是我这个表情,然后把你打一顿,一边打还一边问:小白,你厉害了?嗯~谁给你的勇气,嗯?”
小白一愣,下意识问他:“主上为什么会打我?”
小黑指了指棋盘一处,说道:“他们发现南海龙岛不是你搞的鬼?”
小白憋红了脸,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棋都被对面发现了,小声嘟囔到:“那还不是给他们点危机感,不然等主上上来,这片天地都不成样子了。”
小黑嫌弃的盯着他,“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告诉东海那个老龙,天天屁颠屁颠的跑南海去幽会那条雌龙?”
小白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建交不能算幽会……建交!……外交官的事,能算幽会吗?”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母龙不是雌龙”,什么“老龙有代沟”之类,引得小黑呵呵两声,桃源内外都充满了愉悦的空气。
回到那片夜空下,老人感觉有人窥视,往夜空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能发现,大概是自己多疑了,他摇摇头,又在那儿细想了一会,终是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体质为阳,玉佩为阴,配此玉便要平衡阴阳二气,那就姓衡吧!”
“身怀至阳之体,却被这玉佩埋藏在体内,那就取名衡昇。”
老人陷入自己突然高涨的才华无法自拔,甚至忽然大笑,“弱阳滋阴,正亏邪盈,日升之时,便是阴阳颠倒,天旋地转,以后就得靠你这个娃娃了。”
笑声在寒夜里传的很远,周遭的人纷纷打开窗户想看看是谁,大半夜笑得如此放肆。
“谁πn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瞎丁B笑?找死啊!”
一声彪悍的清吼不知从那栋房子传来,居然达到了全方位立体音的效果,四面八方都能听见,连民房上的玻璃都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老人的声音弱弱的响起,笑声也随之不见,人影更是跑得飞快。
一位大婶心满意足的光上了窗户,还哼着小曲,“哼!小样还妄想跟老娘斗?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
在感叹自己唱功不减当年之余,才想起那个啼哭的婴儿没了声响,“坏了,那个人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很快她就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笑,“要是人贩子还算好的了!只怕……”
大婶站在这个窗口良久,重重地叹了口气。
明天一大早自己就去翻找翻找吧!要是那个小孩冻死在那个胡同口,自己还能帮他找个好点的土,再立个无名碑,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这是个贫民窟。
……
门前一个看上去挺干练的小孩,脸上是一副懒懒的表情,就像开学了那样高兴。
“老头,有人找你。”
院子里有一颗老枫树,枫树下有一把藤摇椅,摇椅色泽均匀,还刻着精美的花纹,在那儿亮着油光,上面则躺着一个老人。
“你这小子,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叫我一声师傅吗?”
小孩瞅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你什么都不教我,还要我叫你师傅,真是想得美。”
老人显然听见了小孩的嘀咕,对他招着手,“嘿!衡昇你过来,我怎么没教你了!”
衡昇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那你说说这个该怎么写?”
老人拿过去看了一眼,里面都是些“X、Y、Z”什么的,看着就让人头大。
“咳咳,你老师不是说过叫你循循渐进吗?不要急功近利,现在这些你就看的懂了?”
“我看到懂啊!”衡昇点了点头。
老人看着衡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摸索着下巴想了半天,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看懂懂你还问我?还不回去看医书去,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