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医科学院正门前。
衡昇望着那几个镀金大字,心中感慨万千。
转眼之间,自己就要从这个呆了四年的学院毕业了。
可是未来该何去何从,他还没一点头绪。
早在四年前,老头子就离自己而去。
对那天的情景,他仍然记忆犹新。
那日微风送着晚霞,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在那藤椅上。
自己也是一如既往的,在房子里看着一本古旧医书。
至于上学,早在自己打架那一日,就退学了。
原因就是自己早已学习完了中学的所有知识,剩下的,他们也教不了。
老人的呼唤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衡昇放下手中的书籍,脸上带着无奈,走了出去。
每当这个天色暗沉的时候,老头子都会和自己讲一段故事。
那是一段,老人幻想出来的,充满神奇色彩的故事。
至于说为什么是幻想?
有人活够了历史上下五千年,你会信吗?
反正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正常人,衡昇是不会信的,更不用说这些故事里还掺杂了什么成神成仙之路。
走到院子里,看着老人对自己招手,衡昇叹叹气,整个人都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知是否是岁月的原因,老人和自己吹嘘他那些“光辉事迹”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细细算来,从老人和自己说这些故事以来,也有四五年了。
衡昇从老人的方向望去,西边的晚霞格外的烈焰,今日的黄昏也格外悠长。
“衡昇啊!你可想知道当年逐鹿之战的前因后果?”
衡昇默默不语,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回答,老人依旧会把那些故事讲完的。
万法面带带着怀念,后面的故事也在他的口中娓娓道来。
老人在那儿自说自会,自己便在一旁假装倾听。
每说的一段离奇故事,衡昇都会跟着老人,在心里默默复述,这好像都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一个在这种时候能够打发时间的习惯。
许久,老人方才讲完那些故事,这段时间里,衡昇听得昏昏欲睡的,一直强撑着精神,都有点恍恍惚惚了。
衡昇感觉周围安静了不少,耳边的蝉鸣、微风、枫叶依旧,就是少了点什么。
抬头迎上了万法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迅速的把老人讲到故事复述一边。
老人的故事里,有着晦涩难懂的语句,就真的和那个时代的口吻一样。
衡昇的语气很急,就像上课要求背诵的文章,没有丝毫感情,有点只是任务式的敷衍。
老人没去在意这些,那些字里行间的感情,他相信衡昇迟早会明白的。
正值日落西山的时段,老人浑浊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老枫树。
夏日的微风,吹动了枫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样的安详,连衡昇都忍不住沉浸在这样的意境中。
等等,安详?
衡昇看着老头子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浮现起一丝丝的不安,随着他的缓慢靠近,那股恐惧感愈加浓烈。
“哈哈哈哈……”
一阵张狂的笑声,差点让衡昇一直提着的小心脏蹦了出来。
衡昇别过身去,不再去看突然意气风发的万法,他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会仍不住踹上一脚。
慢慢的,笑着笑着,老人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沉声吩咐到,衡昇,厨房西面的石灰墙里有一本书,你去敲下来给我。”
???
新砌的厨房都是自己监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西面的墙里有什么书?
老爷子的话虽然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是个过来人了,这种地方藏书还是情理之中的。
衡昇在房里拿着一个稿子,就往厨房走去。
看着厨房西面的墙,他都没怎么犹豫,一稿子就挥了下去。
“咳咳……”
斑驳龟裂的石灰墙纷纷脱落,扬起了不小的尘埃,把衡昇呛得不轻。
都说了要用贵一点的石灰啦,老爷子非得用这么便宜的,真是遭罪。
他望向脱落的地方,那些还未落下的碎石灰后面,好像真的有些什么东西。
衡昇放下手中的稿子,用手把那些石灰拨开,一本书籍镶嵌在墙体里。
废了半天的劲,衡昇才把它给扣出来。
这本书不像以前看的那些古旧医书,这书本崭新,整体呈现出昏暗的赤红色,书的正面有四个大字。
字体结构很怪异,弯弯曲曲的,不像是现代文字,相似象形的甲骨文,或许更早之前的文字?
这些衡昇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在他的脑海里找不出这些字的相关知识,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翻了翻书页。
书页中间好似加了片钢铁一样,书面有点僵硬,没有草纸那么柔软,而且还有点重,手指翻着还有点费劲。
然后当他翻开书页时,惊奇地发现,这里面居然……
什么都没有,没错就是什么都没有!
这么厚的一本书,每一页都没有任何字迹,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也亏得他还带着一丢丢的期盼,他还想着是个什么绝世功法,练了之后就能天下无敌呢!
看来是他想多了,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衡昇沉吟了一下,想到了老头子,没错!一定是自己天天和老头子的带在一起,都变得中二起来了。
了了地把书本合上,准备把书还给老爷子,谁知这书页居然无比的锋利,在他的手指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他想把书放下来,先处理一下受伤的伤口,可那本书好似有股神奇的力量,让自己欲罢不能。
自己被划伤的手指慢慢的麻痹起来,变得冰冷,变得僵硬,就像有只黑夜里的蝙蝠在吸食自己的伤口,这股奇异的感觉让他慢慢地失去了知觉,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
梦里周围一片漆黑,衡昇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坠。
宇宙就是一只巨兽,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体型,而他就像被宇宙吞噬的食物,在巨兽的食道里不停的坠落,深不见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一个世纪,或许只是一秒,黑暗不仅吞噬了自己的感知,还吞噬了时间。
在这一片漆黑里,自己终是看见了一缕亮光,随着他的下坠,底下的亮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亮最后自己坠入了这片亮光里。
周围的一切,明亮的有点刺眼,他克服着这种感觉,观察着周围,自己居然悬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