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在家吗?”黄天德对眼前的小孩笑了笑。
衡昇想都没想,就摇着头说:“不在。”
这让他准备推门的动作一滞,“那他是出去了?”
衡昇用质疑的眼光看了黄天德一眼,就像数学老师看学渣一样。
黄天德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了,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万先生,他出去干什么了?”
“去买早餐去了……”衡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黄天德惊讶地问道:“这位,还会去买早餐?”
衡昇好像是个火系法师的团长找到了队员一样,看着他的目光带着认同,“是的,他天天都会去买早餐!”
没等他再问些什么,衡昇就把门关了,把懵逼的他留在了门外。
关了门之后,衡昇心里一直在小声BB:知道老头那德行,你还来这么早,没到饭点,他怎么可能会起来嘛!他要是起来了,我就……
“衡昇,是谁在敲门啊!”
衡昇抬头望去,心中补充:他要是起来了,我就去把早饭做好,饿skr人了。
对着万法,衡昇摊摊手,说道:“没谁,就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
这种空旷的院子,隔音效果想想就知道不怎么好,门外的黄天德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咬了咬牙,对着背后的阴影招招手。
一个人居然从他的影子里浮现出来,听完黄天德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此人也是一愣。
“还不快去!”在黄天德的催促下,那人又陷入了阴影,表情倒是不怎么自然。
黄天德继续在门口等着,至于说推门而入,他还是不敢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对于衡昇的说法,万法可是一个标点都不相信,从衡昇面前走过去时,还不忘拍拍他的肩,“你还不去做饭去?”
衡昇自知不占理,到时候怕又是药挨打,嗖嗖地就跑去厨房了。
推开门,万法看见站在门外的黄天德,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懒散变成了凌厉,这速度真让川剧的变脸大师都自叹不如。
“你来做什么?”万法冷冷地说道。
黄天德低着头,脸上带着恭敬,“不是万先生,您叫我过来的吗?”
万法脸上一凝,语气变得不善起来,“你再想想,是我叫你来的?”
黄天德都当了十几年的所长了,自然知道老人的意思,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万法点点头,嗯了一声,“你自己要来,我就得让你进来?”
黄天德呆呆的看着转身就走,不按套路出牌的老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一向以铁面的黄天德也会有如此惊慌的一面。
万法慢慢地踱步走了进了院子,刚走几步,转过身嫌弃地看着他,“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黄天德脸色一喜,哦哦两声,连忙走了进来。
万法看着他身后的影子,皱皱眉说着:“影卫就让他们在外面待命吧!”
黄天德刚想应下来,却想起自己叫影卫去买的东旭,心中犹豫了一下,在他刚要吩咐影卫的时候,原本的那个小屁孩就从万法后面过来了。
衡昇跑了过来,淡淡地瞅了黄天德一眼,脸上全是嫌弃。
看着衡昇嫌弃的小眼神,他脸上带着微笑,内心却全是呵呵呵。
“老头子,你老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去做早饭,我记得上次就轮到你了!”衡昇指着万法质问着。
万法却是一副高人的风范,淡淡地说道:“为师也是听见敲门声,才刚刚起床而已。”
衡昇很是怀疑地看着他,接着开口道:“那正好,我还没做早饭,你现在去做吧!”
万法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六点多就在鼓捣稀饭了吗?”
衡昇脸色当时就暗了下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不是没起来吗,你怎么知道我煮了稀饭?”
万法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说了不要急功近利!”
黄天德看着被万法拍得陷入茫然的衡昇,不禁感叹,这老人不讲理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衡昇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他实在不知道那些铁皮哪儿出了问题。
在他思考的余光里,正巧看见了在偷笑的黄天德。
“看什么看!你个油腻中年人。”
黄天德笑容一凝,对万法说道:“万先生,我给这娃儿,带了些许礼物,你看……”
一说到礼物,万法就有了兴趣,对他挑挑眉,示意他拿出来。
得到了老人的同意,黄天德也毫不客气,向着后面伸伸手。
一个人从黄天德背后的阴影里出来,看得衡昇一愣一愣的,不过他见万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也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从阴影里出来的影卫,朝着万法很是尊敬的做了个姿势,左手食指与中指并立伸直,拇指向上,放在胸口,中指和食指指向右肩,拇指指向左肩。
“执教大人。”
万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执教的称呼不可置否,“我已经不在影卫了。”
那人想说些什么,但是忍住了,神色隐隐约约的有点黯淡。
万法见此,无奈地叹叹气,“你也跟着进来吧,和他们一样称呼我就是了。”
那人应了一声便沉入了黑暗,喜不露面。
神色不露于形,这些可都是执教教的。
紧接着衡昇看见从那道阴影里,拿出了不少东西,就像某只猫的神奇口袋一样。
他仔细看了看,那些东西的名称让他有点绝望。
衡昇望了望黄天德和万法,只见他俩乐呵呵地走进内屋去商量事情了。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每日一练》、《天天一卷》、《课后习题》这些摞得老高的练习题,简直让他欲哭无泪。
衡昇把目光放向了厨房,他记得厨房好像快没柴火了。
……
万法带着黄天德到了正厅,正厅宽敞亮堂,座椅左右摆放得井然有序,各个座椅后面还放了几个盆栽,正中间的主位上方有一个宇宙星云图,左右还有一副对联:
炙夏严冬话春秋,天南地北语东西。
横批:道融自然
黄天德走到这儿,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敬畏,他再看看万法……
万法就近抽出了一条椅子,像个皮皮虾一样躺下,双脚找了条凳子放着,还对他招呼着,示意他也入座。
黄天德心中的敬畏瞬间就消了,默默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心中暗暗地想到:以后要是再把这位当成个正常人,自己就是个傻子。
万法躺在那儿,淡淡地说道:“事情都办好了?”
黄天德四处张望着,好似在防备些什么。
万法见此笑了笑,“还有人敢来监视我不成?”
想想也是,接着黄天德就从口袋里拿处一张纸条:“他们都是鼠群的人员,涉及了各个行业,各个地点,军队、警队也有,社会高低层都有。”
万法接过纸张,看了一眼,就把它那在手中,一把无名火将之焚烧殆尽,“那位家长你们给放了?”
黄天德一开始还不明白对方说的谁,稍微思索了会才想起:“您是说那位叫陈玄的?”
他看着点点头的万法,不解地问道:“那是个很重要的人吗?”
万法淡淡地说道:“那倒没有……”
“那您……”
万法看着他说道:“当时我顺手打通了他的八脉。”
黄天德面色一凝,奇经八脉全通,那至少就是锻体后天的巅峰,要是做起乱来,可就有点棘手了。
紧接着万法又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圣裁的组织。”
黄天德作为玄垚所的掌权人,自然少不了要和这只组织打交道,“嗯,就是那个专门找民间后天实力下手的一个组织,不过他们最近都没怎么活跃了啊!”
万法对他的话不予评价,而是比喻道:“草原里最可怕的不是狮群,而是毒蛇,他们阴冷、忍耐、狡猾而且致死。”
“你是说,要把他们除掉?”黄天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至于能不能做到,他根本就不会,要知道国内那些超一流的组织背后都有老人的身影,而圣裁目前也就是个二流偏上的水平。
万法摇了摇头,说道:“毒蛇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们擅长隐藏,我们只需要把它拿出来,放在灯光下便足矣。”
黄天德恭敬地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我会派人盯着那个陈玄的。”
万法冲他摆摆手,“不用,你去告诉鼠王,监视的事全权交给他们。”
“全部交给他们?”黄天德疑惑地问道,鼠潮有很多建设都没有完成,现在也就是个雏形而已。
“嗯,要是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鼠潮就散了吧!”万法挥着手,就像是挥散了一口香烟一样。
黄天德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对老人欠了欠身,“好吧,那我就先告退了!”
万法看他要走,连忙拉住他说道:“你去哪儿?”
深知老人性格的黄天德查觉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急忙说道,“当然是回玄垚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隐世家族的德行,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去办呢!”
“明天办,明天办。”万法迫不及待地看着他,神色中还带着怀恋,“你暂且留下这儿。”
黄天德苦笑着脸,他知道自己怕是跑不掉了,老人又要做那种事了。
日落西山,黄天德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回头望了眼院子,莫名地打个战栗。
影卫从他背影里出来,一向都是死人脸的他,此时却带着狂热,“原来,执教曾经这么厉害。”
黄天德看了看他,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啊!
不过他也没反驳影卫的话,毕竟你要说一个人活了几千年都没有死,还真是让人惊恐。
影卫拉着黄天德憧憬地说道:“哎!你说执教讲的那些历史都是真的吗?”
一说到历史,黄天德就有股淡淡的忧伤,就这么一下午,老人就和自己谈了一下午的历史。
从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一直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从青铜器讲到航空母舰。
什么商鞅变法,什么五四运动,什么唐太宗、唐玄宗的什么东西都有。
特别是那些战乱纷争,老人说得绘声绘色的,就像天桥下说书的一样,让人身临其境,可问题是这些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最起码都能倒背如流了。
一首好诗,第一眼看过去,你可能觉得它句式优美,意境磅礴,可是当你看见最后“背诵全文”的时候,你就会想:这李白好端端的,登什么黄鹤楼?
黄天德回到玄垚所的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玄垚所的主所在全国的地理中心,京市那儿的不过是个分支。
他回到这儿,是因为鼠王在这儿,关于陈玄的事,他还是要亲自和他谈谈,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想再去上历史课了。
黄天德掏出了手机,在老人院子里吃饭的时候,自己的手机被那个小屁孩拿走过,当时看着他虚伪的笑容,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不过老人又没发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给他用了一会儿。
现在他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他解锁到手机主界面,发现有很多不知名的APP 。
仔细一看,崩坏3、阴阳师、少女前线、战舰少女、碧蓝航线、FGO……
出于好奇,黄天德顺便找一个点了进去。
从此玄垚所的领导,变成了一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