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赵奢坐在铜镜前,赵夫人仔细的给自己的夫君整理着发髻和服饰。
这时,十娘忽然在外面焦急的叫到:“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不见了。”
赵奢和赵夫人一惊。这赵括已经三岁了,什么事做不出来啊。该会的他都会了:说话,走路,写字,看书甚至和自己谈论兵法,这是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应该做的嘛?
他们急急忙忙的在府里四处的寻找。可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赵夫人将十娘拉到一边问到:“什么时候发现少爷不见的?”
十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是今天早晨我起来到少爷的房间想伺候少爷起床,可进了少爷的房间才发现少爷不见了,连带着少爷常穿的衣服也不见了。”
“噢”,赵夫人沉思着,自己的儿子自己应该明白的,她直觉的感觉儿子没有出府,还应该在府第的某一处,“那么,十娘,近来你可带着少爷到过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没有啊,这几个月来,少爷都在老爷的书房啊。”十娘也苦苦的想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少爷昨天问我在家里可有安静的地方,我就带他去了后花园。夫人你不会是认为少爷在后花园吧。”
“可能”,赵夫人有些意动,“叫上老爷,我们去看看。”于是赵奢、赵夫人、十娘和一些侍女,丫鬟,一大群的人走向了后花园。终于在小河的转弯处见到了赵括。
早晨的清风吹拂着河边的垂柳,柳条随风飘动,地上的草地上还带着露珠,在刚升起的红日下放着异样的光彩。清清的河水在荡漾,不时的还会有一些小鱼将嘴露出水面弄出一个个的细微的波纹。而赵括正微闭着双眼做着一些姿势,好像一副很沉浸的样子。
那么多的人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都望着自己家的这个神奇的古怪的小少爷。
而赵括,此刻正在想着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他都认为神奇的人。老爷爷,没有我你会不会寂寞啊?我应该感谢你的。我不过就是在雨天借了一把雨伞给你,而且我知道你天天在广场打太极拳,我并不怕你不还我的。更况且我只是因为得知我一个朋友的爷爷,我的一位老师因病逝世的消息不高兴,想吹吹风雨而已。
而您呢?是不是付出了太多。您先是教我打太极拳,然后是太极剑。我以为你仅仅会这些的,可没有想到,你竟然又继续教了我形意拳,咏春拳,少林长拳,太祖长拳,还有两仪剑,达摩剑等等。竟然连什么“易筋经”,“洗髓经”什么的都教给了我。这是早上,而傍晚您又在广场的地板上用毛笔沾水教我认识甲骨文,金文,铭文,小篆,大篆,更不用说隶书,楷书了。
三年的时光就这么在您的教导下我走完了高中的历程,我还记得您得知我考上了重点大学时舒展的皱纹,更记得您知道我要报考的是历史系时那比我还高兴的样子。您说,不了解历史的人没有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您说,不了解自己国家,自己民族历史的人没有自己民族的血脉;您说,历史可以使人更好的认识这个以近畸形扭曲的社会;您说,历史可以使人更有责任感,使命感……
您做了这么多,你得到了什么?您说您寂寞,您得到了欢乐与充实;您说这个社会太浮躁太喧哗,您得到了安静与平和;您说,现在的青年都太狂傲,太自信,太不着边际,您得到了质朴无华,脚踏实地;您说,很多人抛弃了自己的根去追寻西方在秋天飘落的叶子,您得到希望。
我知道您说的是我,可是,我担不起这个大的担子,我喜欢历史,喜欢国学,但相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我不喜欢什么责任,什么使命,我担不起。因为我一个人是改变不了历史的车轮,那是十几亿人共同在一个引导下的选择啊。
您还说只要还有一个人喜欢历史,懂的文字的演变,懂的浸淫在武术里的道理与人生,有空的时候读点道、佛、儒,涉猎一下五行,阴阳。知道自己的民族在几千年前就探讨了宇宙、人生和过去、现在、未来的本质。
您用我看到的只是区区一代人的未来,我用您看到却几千年的过去。
我感谢您,在这个世界里,我失去了您;在那个世界里,您失去了我。我希望您别因为我的意外而伤了身体;我希望您能在找到一个喜欢历史的人,再用三年看到您希望的未来;我还希望您能永远的开心快乐。
赵括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先在河边石头上按照“易筋经”“洗髓经”还有一些其他心法上的呼吸方法默默运行一遍,他还没有达到武侠上写的什么内功运行的地步,不过运行完之后精神是很好的。
然后一边怀念自己到目前以至于以后都不知道名字的老爷,一边打拳。从太极拳到形意拳,再到少林长拳,太祖长拳。然后收功,默立一刻,这也是老爷爷教的,他说一边可以歇息,调匀气血运行,一边可以体会大自然,一举两得。而且可以消除练武带来的灵动,从而使自己再次回到沉稳,回到圆满,回归自然。亦动亦静,方为阴阳交替,轮回归之于道。
睁开眼,赵括望见到的是两双瞪大的眼睛。一个是自己的大哥赵烈,而另外一个就是自己的二哥赵炎。“小括,不错嘛。还会打拳,要不要哥哥陪你走两招?”赵炎阴阳不定的说。而这边赵奢想站起来的却被赵夫人给拦住了。
“请不要叫我小括,你们不配!”赵括当然知道自己这两个十多岁的哥哥是个什么货色。
“哎呦,我说三弟啊,你还挺厉害的呀,爹是宠你,可现在就你一人啊,你还是乖乖的跪地求饶吧,或许我们念再兄弟之情上可以饶了你。”大哥赵烈很蛮横的说。毕竟自己要对付的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我赵括是跪地求饶的人嘛?再说,男人的膝盖是用来跪天,跪地,跪父母的。你们配吗?”赵括说着,尽管他只有三岁,可是他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二十多的成年人了,更何况他一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那就别怪我们了。”赵炎笑着说。
“别慌,假如你们要是打不过我,是不是可以……”赵括用一种很蔑视的眼光说,因为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自己的兄弟,他想让他们变好,所以他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两个哥哥引到自己设的陷阱里。
“是嘛?小括,你还是挺能逗的。好的,要是你能打的过我们,以后我们就听你的,说一不二。怎么样?”赵烈笑了笑,“不过,假如我们将你打了,你不仅不能告诉爹,以后我们兄弟让你做什么,你就的做什么。行吗?”
“当然。”赵括很是轻松的说,尽管他所掌握的只是三岁孩童的身体,但是面对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赵奢要出来的,但还是让自己的夫人给拉住了。或许赵奢没有看到,但是赵夫人看到了,自己儿子眼中的自信与威严。这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神态吗?
赵括很是自然的站在那里,赵烈和赵炎一前一后的包围着赵括。所有的人都担心的看着他们三人,但是谁都没有出声。
赵炎出手了,一出手就是赵括的脑袋,这一拳已经是很有气势了,快的一闪就要击中赵括的头,可是赵括一躲,反身一拳正中赵炎的肚子,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的赵炎自然是招架不住,抱着肚子蹲再了地上。而此时赵烈看中时机一脚已经踢到了赵括的背上,赵括用右手一带赵烈的脚,顺势将他抛出,赵烈飞出几米之后落在地上,想起来的时候,赵括那胖嘟嘟的小手已经按住了他的脖子。赵烈很丧气的将自己的头爬在地上。
“赵烈,赵炎,你们听着,第一:在你们没有击败我之前谁也不允许你们叫我小括,最好老老实实的叫我赵括;第二,从明天起我会教给你们拳法,但是,赵烈你不允许在出家门和别的贵族的孩子胡闹,给我好好的学习兵法,直到我认为你可以在战场独当一面为止,赵炎,你可以继续鬼混,但是我要你结交四方的朋友,换句话说,我让你创建自己的情报网,并且安插到各个国家。做不到的话,你小心点!好了,外人面前我还是叫你们哥,可是你们自己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另外我,赵括,不稀罕这赵家的一切,假如我喜欢我会自己来打造,我不会和你们抢的。”赵括很是威严的说,但是一转眼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很轻柔的说,“只要我想,我就能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