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文王在众护卫的保护下走了进来,随后的林妃怀抱着一个襁褓。平原君、蔺相如顿时明白了;而李兑和郭开也在明白了之后有点感到意外与眼红。像这样,一国的公主都是嫁到别的列国为妃为后的,现在竟然要和一个并不是很有势力的大臣联姻。尽管赵奢一家在赵国军方的分量很重,可那也是原来,现在由于赵奢并不在军中,再加上军方有廉颇,乐毅,甚至韩徐为,他们家的影响力显然弱了许多,要不然赵奢为什么仅仅的当一个九卿之一的田部吏呢。
“赵爱卿不要多礼,各位大臣也别多礼了。这次我和林妃来呢是和赵爱卿同乐的,共同庆贺我们都又一次的当上了父亲,不过呢,寡人是一个公主的父亲,而赵爱卿是一个将军的父亲啊。”赵惠文王边说边在赵奢的引领下走到了主席,当然酒菜是重新换过的。而自己有在主席的一旁另设了一席陪着赵惠文王和林妃。
这时赵夫人抱着赵括从后堂走了进来,见了赵王和林妃,惊的马上就要行礼。赵惠文王连忙制止,赵奢连忙接过赵括,向赵王走去。赵括靠近他的耳朵说到:“你可以说我的名字是预祝我国囊括四海,席卷八方啊。”
赵惠文王报过赵括,赵括竟然对着他笑了。“他笑了,他笑了。唉,赵爱卿,你的儿子对我笑了。恩,不错,不错。来,来,来,赵爱卿,你也来看看寡人的公主。”赵惠文王高兴的叫到。赵奢也不由的走到林妃前面,接过尊贵的公主,问到:“大王,不知公主的闺名是什么?”
赵惠文王大笑道:“赵爱卿啊,公主的闺名是能告诉你的吗?不过,好在寡人也是想将公主许配给你的这个儿子,告诉你也不算失礼啊。公主叫灵雪。怎么样,赵爱卿?”
赵奢望着怀抱里的小公主,一张冰雕玉琢的小脸微微的笑着,细细的眉毛,灵动的双眼,粉嘟嘟的小嘴微微闭着,一脸的恬静,一副绝丽的美人坯子。说真的,他没有女儿,望见这个漂亮的婴儿,他打心眼里喜欢可是自己的能量他自己还是清楚的,他家还没有尊贵到和王族联姻的地步。更何况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是普通人,这是他很清楚的。他不知道这次的联姻对自己的儿子来说是对还是错。可自己偏偏不能拒绝。国君说和你一个大臣联姻,你有说不的权利吗?什么叫“一言九鼎”,什么就“不可忤逆”,现在就是。他只好将灵雪公主交还林妃,跪倒拜谢。
赵惠文王怀里的赵括却不干了,他的无忧无虑的想过一个真正的童年的计划消失了。可他又不敢怎么样,自己只是一个婴儿。自己的“父母”更只是一个不是很大的官,他们不能拒绝。无奈之下他只好假装睡觉。
“大王,您刚才说赵大人的儿子是个将军,这个说法我们可以证实一下的。”相国李兑看到赵惠文王那么的喜欢和赵奢联姻,自己只好压下心里的嫉妒,向着赵惠文王献媚道。
“相国何出此言呢?寡人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难道还真的有什么方法验证?”赵惠文王惊奇的问到。而堂上的所有宾客都停了下来。
“当然,”李兑站起来对着赵惠文王一辑礼继续说到,“在有的地方,小孩子要进行一种‘抓周’的仪式,具体的是满月,是百天,还是周岁,微臣是记不清楚了。可大体的形式我还是记得的。”说完,他一顿,所有的人都望着他,连赵惠文王,赵奢都注意的听着,连邹衍也不例外。“就是将各行各业的代表物品放在一张大桌上,看看小孩选什么,那么他大了就干什么。”说完,向赵惠文王一拜又坐下了。
赵奢望了一眼赵惠文王意动的神情马上说:“我去准备,我去准备。”
不愧是权贵云集,而且是大家府第,一会的工夫就在堂上的中间的大桌上就摆满了东西:有将军的帽盔,盔甲,刀枪剑戟;有琴有棋;有书册帛画,竹简;女子的香囊,肚兜;有酒杯;有水果;还有农夫的犁……
李兑笑了,他可清楚一个只有一岁的孩子知道什么,还不是什么好看,什么东西惹人喜爱他拿什么,那么女子的香囊和肚兜还不被这个小子当成玩具啊。那么他赵家也就无法与大王联姻了,自己的相国不就可以做的更久了。呵呵,你赵惠文王还不是看着对齐作战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想拿我开刀吗,我看你怎么收场!
赵括被赵惠文王摇醒放在大桌上,赵括看到了这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有些茫然了。他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可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呀,就是原来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自己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性恪决定这一切。
在他想的这个空挡,赵惠文王和林妃也把灵雪公主放在了大桌上。这灵雪公主可不会走和跑,毕竟她只有几个月,只是在桌子上爬。赵括望了一眼这个“小公主”心里感到莫名的好笑。几个月前自己还在对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表白,谈恋爱,可几个月之后自己竟然是一个还没有三个月大的“小公主”的未婚夫。呵呵,他感觉到十分的可笑,但他没有心去改变,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只有一岁大的婴儿。
赵括索性什么都不想,仔细的研究这些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件古董的现在物品。刀剑枪戟,都是一些青铜的,锋利无比,尤其是那柄长剑,上面已经有了铁的痕迹。盔甲也不错,质地很坚硬,重要的部分都是一些圆铁片相互保护。琴竟然是古典的五十弦的,或许传说是真的。(传说秦王听素女弹琴,念其弹的悲伤,特将五十弦的琴减少了琴弦,然后慢慢的演变长了现代的琴。)他不由的想到了李商隐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或许是瑟吧,也没有人告诉我,我还以为是古琴呢。赵括心里喃喃着,拨动了琴弦,但她没有演奏,尽管他会一点,毕竟他喜欢的是萧。然后他在大桌子上走到书册帛画和书简前,他可不喜欢围棋,黑白的双方让他感到枯燥。书简和帛上写有一些是兵法,有一些是公文,他看了一眼也没有多看。篆书,他可学过的。别说这了,金文,铭文还有甲骨文他都了解一点,还有什么小篆,大篆,楷书,隶书。这些是标准的周篆,他虽不顺眼可也看的明白。他摸了摸水果,可惜自己现在还没有牙齿,不然可以吃点。又拿起了酒杯,上好的青铜器。他放下,又向香囊和肚兜走去……
所有的人都望着赵括,只见他拿起这个,又放下,心情紧张的比赵奢还厉害。可所有的都被这个小孩的行为惊呆了,忽略了他会走而且走的很稳健的事实,也忽略了灵雪公主。
赵括先拿起香囊,他没有见过古代的香囊,看那样式很漂亮,细细的针脚,华丽的刺绣,柔软的丝绸。李兑笑了,他刚想说赵家的小子是个风流人物是,却看见赵括将香囊给扔了。原来赵括拿着香囊一嗅,浓烈的香气传来。他不喜欢这种很浓烈的香味。当然在原来的世界他就不喜欢撒的全身都是香水的女孩。自己喜欢的女孩就是一个“人淡如菊”,“素面朝天”的清秀女子。所以,他就将这个香囊扔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放在桌上的灵雪公主已经爬到了桌沿。显然赵惠文王也是想看看自己的女儿能抓到什么,可注意力却被自己给吸引,以至于忽略了灵雪公主。他急忙跑过去,走到灵雪公主跟前抱起她。他还以为是自己原来的情况呢。可他现在也是一个婴儿啊,尽管他会走,会跑。于是,灵雪公主是抱住了,却和自己一起反坐在了桌子上。“哇哇”,灵雪公主哭了,赵括坐在桌上,一只手揽着灵雪,另一只手就顺势拍着灵雪。说来也怪,他这一拍,灵雪立刻止住了哭声,反而“咯咯”的笑了。
在座的宾客都被这一幕给惹笑了。
赵惠文王也笑了,对着赵奢笑着说:“什么将军啊,分明是上天注定了的,寡人的爱婿啊。”
赵括听了,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抱着的灵雪,这个可爱的“小公主”,这个自己的未婚妻,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布娃娃一样,正伸出小手要摸他的脸……
宴席一直到了深夜才结束,邹衍只得黯淡的随同平原君走出了赵府。这时,赵家的管家赵大急忙跟了出来,对着邹衍一拜,然后说道:“邹大师,这儿有您的一封信,老爷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使您留下,还说让您在看完之后,如果还有兴趣就请您再次光临鄙府。”邹衍只好接过,然后上了公子赵胜的马车。
“怎么,赵奢有什么事?”平原君探问道。“没什么,只是让我凑空去看看他儿子的五行罢了。”邹衍随口答到,这其实是最容易让人想到的答案,反而最不容易让人生疑。说真的就连邹衍自己想的也是这样。
可他自己没有想到,由于齐泯王的死亡,使他错失了和这个“天之子”的见面,甚至他连信都未看,而这一耽误,就耽误了二十多年。真是世事弄人啊,而二十多年后,当他在见到这个孩子时,这个孩子已经是整个战国炙手可热的人物了,那时他未见过面的女儿已经成了别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