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三章  来福走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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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掌灯之后，母亲催着大姐去睡了，单独将二姐留下。母亲问：“来福走的时候对你说什么了？”
　　二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来福真是害我爹的人？”
　　母亲说：“是你告诉我要小心来福的，他在叶家听墙根儿也是你说的。”
　　二姐说：“我……”
　　母亲说：“你想知道药是咋回事儿，对吗？我告诉你——那是叶先生设的计。叶先生说，下毒的人懂得药性，知道在给你爹吃药，总会担心叶先生有什么高招治好你爹的病，所以，势必会千方百计地想知道你爹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叶先生不开药方，对外说是给我安胎的药，让我每天去取药，一次只取一包……如此种种，都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越是神秘，越能让下毒的人心虚，越能勾住他的心……这样说，你能听明白吗？”
　　二姐说：“既然抓住了来福，就应该将他送官，干嘛把他放了？”
　　母亲说：“如果真是来福下的毒，我当然会把他送官！可惜……本来我觉得他是，直到在赶他出门之前的那一刻，就是他看我的那一眼，就是那个眼神，让我突然明白他不是。”
　　二姐不解，二姐说：“既然他不是，为啥又将他赶出家门？”
　　母亲问：“你见过狗刨坑吗？知道怎么对付刨坑的狗吗？”
　　狗刨坑是我们地方的典故，是人们的大忌——狗刨坑是要妨主的。倘若自个儿家养的狗总爱在自个儿家院子里刨坑，主人就会见一次打一次，往死里打。一直打到狗儿不再刨。如若不然，那条狗就离死不远了。母亲把来福当成了一条狗，一条刨坑妨主的狗。
　　二姐没有说话。
　　母亲接着说：“一条在家里刨坑的狗还能再养吗？赶出去是便宜他。”
　　二姐知道，母亲说得没错。虽然他不是害我父亲的那个人，但是他却犯了做下人的大忌——他居然胆敢怀疑主人。或许在来福的心里，只有我父亲才是他的主人，如果说他是狗，那他也只是我父亲一个人的狗，而不是我们家里的狗。难怪母亲容不下他。就这样，有关来福的故事就告一段落。来福就像是老梨树上一片早凋的叶子，随风飘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关心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