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一章  紫红色的苇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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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回到家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父亲身边——父亲依然昏迷着。母亲又累又悃，可她刚刚合上眼睛，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
　　大姐在门外喊：“娘，思萱不见了！”
　　母亲起身，披衣，开门。问道：“怎么回事？”
　　大姐抽泣道：“我一觉醒来就看不到思萱了……”
　　“是不是起夜了？大惊小怪的。”母亲说。
　　大姐又道：“我去茅厕看过了，没有。”
　　母亲也不免着急起来，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思萱！思萱！”
　　没有人答应。
　　母亲说：“快找找，快找找去！”
　　这时，门口闪进一个小小的身影。
　　母亲喊：“思萱？”
　　“娘，是……我。”二姐期期艾艾地回答，一边说，一边不停脚步地向厢房里走。
　　“你站住！”母亲厉声说道。回头对大姐说，“你先回房去。”
　　大姐也不做声，低头去了。
　　母亲把二姐叫到堂屋，点了蜡烛，看到二姐浑身上下全是尘土，衣服已经看不出模样，便沉了脸，拉过二姐就打，边打边骂：“深更半夜的你野哪儿去了？你爹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到处乱跑？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哪怕有你姐一半儿的安稳也好啊！”
　　二姐眼里噙着泪，但硬是咬紧牙关，没让眼泪流下来。等母亲停下手，二姐才缓缓地说：“娘，来福……来福他……偷听你和叶先生说话。”
　　母亲蓦然一惊，细细地看着二姐，仿佛打量的不是自个儿的孩子，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二姐说：“娘走后，我不放心，我就跟在马车后面跑了去。娘和来福进了叶家以后，我也悄悄地溜进去。娘进了叶家的内宅，我看到来福也翻墙进去了，他两脚一跳就上了墙，没一点声音。我看到叶家的二门和咱们家的门一样，底下没有门槛，我就从门底下爬进去。后来，就看到来福趴在窗台上。我就藏在墙角后面，随手拾了一片瓦扔了过去。来福翻墙跑了。后来，娘就出来了。我又跟在马车后面跑回来，刚从大门底下爬进来，就让娘看到了。”
　　听了二姐这番话，母亲一下就呆了，一把揽过二姐，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潸然而下。
　　二姐不说话，抬起小手帮母亲擦眼泪。
　　母亲一把攥住二姐的手，问道：“孩子，娘刚才打疼你了吧？”
　　二姐轻轻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