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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四十六 如愿以偿


  周雷率领二十多名战士袭击了蒋家庄乡公所,胜利归来,正好赶上接到溱潼县委通知,他和李文宜二人随同区高官李坚、区长盛秋收参加溱潼县委扩大会议。六名战士行船护送。出于安全起见,所有人都穿上了便装。李文宜把头发收拢在脑勺后边扎起来,扎着绿头巾,身穿普通妇女穿的蓝士林大户头褂子,与周雷坐在船中档的一条板凳上。盛秋收笑着说:“今日我们船上的人正好逢双,李书记呀,这应该说是件喜事。”李坚没有领会盛秋收说的言外之意,问道:“老盛呀,你说的是什么喜事啊?”盛秋收拍了拍手,说:“看来李书记这次还不肯帮忙,也嫌霸道的吧?”李坚恍然大悟地说:“哟,我晓得了,我晓得了。这一回我一定找吴仲村书记、李文瑾县长他们两个。只要他们两个领导同意,我们这船上的两人也就当上了正式的新郎官、新娘子。”

  李文宜抬起头说:“盛区长一有机会就逮住我说笑。不过,你和李书记都请放心,到时候一定会好好地招待你们,有糖有烟也有酒。”李坚说:“李文宜呀,我这个人心比较急,现在就想你和周雷两个人结婚,结婚程序简化,只要你跟周雷二人把糖、烟、酒都弄全了,交给我们船上的人,就算完事。”周雷说:“李书记呀,你说的这个是违反组织纪律哩,我可不敢这样做啊。”李坚说:“唉,周雷你还不曾等我把话说好的。以前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说成是什么姐弟又是姐妹的,简直天花乱坠。今日船一到县里,我立即找吴书记、李县长他们,把批复弄到手,帮助你们两个人把关系摆正了。你跟李文宜两个人把糖烟酒弄得来,就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至于数量嘛,不限。周雷,你说,好不好?”李文宜应声道:“好啊,包你李书记、盛区长两个领导满意。”

  第二天下午,盛秋收便与他们分手,前往华中二分区到政治部工作,在扬子庄河口码头辞别同路来的九个人。李坚握着盛秋收的手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县委决定裴进桂同志接任周庄区区长,他会很好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你就放心吧。”盛秋收说:“我走了,不久,周雷、李文宜他们两个也要跟你分手,但在跟你分手之前,你要把他们两个人的喜事办好。他们的结婚大礼我是没办法参加了,糖、烟、酒,李书记呀,我的那一份你要替我代收下来。”李坚笑哈哈地点头说:“好的,好的。”

  盛秋收松开了李坚的手,大声说道:“李文宜呀,你跟周雷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县里批下来了。但我还要考一考你,你回答我一下,这一回县委扩大会议提出了今后工作哪四项要求?”李文宜捋了捋刘海说:“第一点,继续做好人民武装的整编工作,第二把武装斗争与保卫夏收有机地结合起来,第三发动群众组织经济互助,最后一点是实行空室清野,改造地形,防止敌人下乡抢粮。盛区长,是不是这几点?”盛秋收望了望李坚,轻声地问道:“是不是这几点?”李坚笑哈哈地说:“人家全答复下来,你这考官怎还不放人家过关?”盛秋收笑着点头说:“放她过关,放她过关。我走了,再见!”李坚、周雷、李文宜三人都举起手说:“再见!”

  李坚说:“你们两人一块上船啊。这回到东浒头把喜事办了,各人要奔赴各人的工作岗位。”周雷说:“反正你还是我们的领导。”李坚跨上船说:“周雷,你到底还是被调进溱潼独立团里,但李文宜你被调进兴化独立团做政治部里的工作,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李文宜说:“李书记呀,我舍不得离开你,在你手下工作我得心应手哩。”李坚挥着手说:“曹廷高,开船吧。”

  船在前行,李文宜便拿出扎头巾扎了起来。李坚支开周雷说:“你还和李文宜坐到凳子上。”周雷说:“我做船棱上是一样的。”李坚敲了敲周雷的屁股,说:“听话,爬起来坐到凳子上,那凳子就是特地为你们两个人拿的。新郎官不跟新娘子坐在一起,这像什么话?”李文宜说:“周雷,你就坐得来,省得李书记放你不得安稳。”李坚拍着手说:“这就对了。还是新娘子思想放得开,说的新郎官还不好意思的,哄鬼都不相信!三四年前,周雷你呀考究跑到纪家舍喊找女匠,现在成真了,反缩手缩脚的,太不像话了。”

  周雷索性坐到凳子上,说:“李书记,这终归行了嘛?”李坚肯定地说:“男子汉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难道还怕跟自己的女匠坐在一起吗?啊?哈哈!”

  喜事传到了东浒头,干部、群众个个欢天喜地。周庄区委、区政府干部不约而同全来开会。李坚、裴进桂、吉万锦、程云杰、吉素斌、盛学成、吴承祥、陈克勤、陈殿确、吴克信、吉有仁以及周雷、李文宜都坐到会议室里。盛学成站起来说:“今日晚上,我们周庄区委、区政府开个什么会呢?这就是周雷、李文宜两个人年轻人的喜事,我们如何操办?大家都来说一说。”李坚摆着手说:“同志们,我们在此的人既是娘家人,又是婆家人,既是主人,又是客人。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如何举办,这就看我们大家的智慧。”

  李文宜笑着说:“谢谢同志们对我和周雷二人的关心和体贴。我看呀,我们二人结一个革命的婚礼,改革结婚仪式,一切从简。”裴进桂说:“我是个大老粗,但我说的话不会错到哪里。周雷、李文宜二同志的结婚仪式如何举办呢?按李文宜她自己说的话,就是结婚仪式革新,我个人非常同意这个说法。一半依照传统做法,如新娘子坐花轿,拜天地,这些仪式要办起来。还有一半就是新花样。这花样如何翻新呢?这就得靠大家灵活发挥。你们说,是不是啊?”

  吉素斌拍着巴掌说:“裴区长真不简单,已经为周雷、李文宜小两口子结婚仪式理清了头绪。我做福奶奶,负责打扮新娘子上轿、下轿。”李坚站起身说:“哪个做主婚人?”陈克勤说:“我是民政科长,理所当然担当周雷、李文宜他们二人结婚的主婚人这个角色。”李坚说:“轿夫呢?”盛学成拍着手说:“这轿夫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统归我负责。我准备两套班子,轮流抬。”

  程云杰说:“同志们,我要问问他们结婚的仪式怎么个革新?”吉万锦拉了一下程云杰,说:“老程呀,至于革新嘛,还在于我们临场发挥,还要说什么呢?”裴进桂摆着手说:“我也说一下,谈到革新,目的是要把他们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大家都很开心,但不能太过分,也就是说,既要闹得快乐,也要闹得有分寸。”

  大家说说笑笑,你一言,我一语,不觉已到了半夜。李坚说:“行了,大家要说的都说了,最后我要问问周雷、李文宜你们两个人,明日够服从我们在此的人安排?”周雷笑着说:“最好办得简化些,千万别要兴师动众。”李坚说:“李文宜,你呢?”李文宜说:“简化最好。”李坚挥着手说:“散会。明天举办周、李二人结婚大礼。”

  第二日一大早,周庄区公安股长吴承祥就和战士李福劳、夏明章一起杀猪,烧水烫猪,刨毛,剖肚,清理肚血,翻大肠,忙得不亦乐乎。周庄区武工队队长吴克信瞅着他们三人杀猪,乐呵呵地说:“吴股长,想不到你除了会打仗,还会杀猪,不简单,不简单。”吴承祥直起身说:“这次我参加杀猪,一是为了周李二人结婚办喜宴,二是顺便改善区队全体战士的伙食,同志们冒着枪林弹雨跟敌人战斗,有时连饭还顾不得吃,甚至还要饿着肚子。我们的战士应该弄上两顿肉饭吃吃。”

  周庄区农会长程云杰招着手喊道:“吴克信吴队长,你也来帮忙布置结婚礼堂啊。”“来了!”吴克信大声回应,随即向北走了去。

  李文宜被吉素斌拉进西边的瓦房的东房间。吉素斌拿起一套绣着大花的红色婚装,说:“你先把身上衣裳换下来。”李文宜笑着说:“老早就穿起来,多不好啊。”吉素斌说:“快点换,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做福奶奶,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做哩,别的不说,我为你梳头就要花好长时间。李文宜同志,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快点。”

  李文宜换穿了衣裳,眨眼间就变成一个丽人。吉素斌说:“好,你坐下来,我给你梳头。”李文宜坐到凳子上,吉素斌在她头上不住地涂抹头油,经梳子一梳,头发立即油光光的。她用筷子放在李文宜头顶前边,将头顶前边头发放到筷子上,而后全部收拢在脑勺后边扎起来,用蓝色簪子别起;再用头发假子接上去盘成圆形,辅以鲜艳的红头绳扎了一段。最后抽掉挑在头顶的筷子,又加了些头油梳了梳,用发卡将大块的红头绳插到右耳上方。

  盛学成站在外边喊道:“吉素斌,你够曾把李文宜新娘子打扮好呢?同志们在等着抬她的花轿的。你动作放快点,好不好?”吉素斌回道:“快了,我马上就搀她上轿。”

  轿子前边站着曹廷高、征月敖二人,后边则站了李福劳、王勇庆二人,恭恭敬敬地预备着新娘子入座。不一会儿,吉素斌搀着蒙红盖头的李文宜出来,一步一跨。盛学成高声叫道:“恭请新娘子上轿,大家鼓掌!”在场的三十多个人全都鼓起章来,响成一片。

  李文宜进了轿子,轿门关上。唢呐声随即吹响了起来,四个战士抬起轿子,打着“嗬嗬嗨”的号子。号子声一停,锣鼓声便响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唢呐声。轿子在庄上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先的出发点。所不同的是轿夫在半途中换成了另外四个人:张以平、征月敖、骆朋仲、裴来桂。

  轿子停到结婚礼堂门口。一阵唢呐吹过后,吉素斌笑容满面地从礼堂走出来,轿门打开来。她搀着李文宜下轿,一步一步的往礼堂里走来。

  主婚人陈克勤大声喊道:“点明香火蜡烛,燃放鞭炮!”张月明、戴子清两个战士忙着点香和蜡烛;曹廷高、征月敖、李福劳、季上麦四个战士在燃放炮仗和小鞭,“通——达——”“哔哔剥剥”响成一片。

  主婚人喊道:“新郎官、新娘子站在一起啦!现在开始,一拜天地!”周雷、李文宜面对菩萨面的***像一起鞠了一躬。“二拜领导战友!”“三夫妻对拜!”

  主婚人讲道:“现在是革命年代,下面就不同于老规矩了。新郎官搀新娘子坐到东边的一张桌子,面对南面。”周雷搀着李文宜走到那东边大桌北面坐了下来。“嗯,新郎官坐在东边。”主婚人这么一说,引起争议,有人说要坐在西边。李坚插话道:“已经坐下来了,就弯线弯算吧。”主婚人大声喊道:“新郎官给新娘子揭开红盖头。”周雷站起身揭开了李文宜头上的红盖头布,露出了丽人的面目。整个礼堂顿时响起一阵掌声。

  盛学成高声叫道:“新郎官与新娘子相互对吻,好不好?”整个礼堂里响起同一个声音:“好!”周雷对着李文宜笑了笑,陈克勤跑过来说:“你们两个人配合要默契,动作要一齐,不许一个快一个慢,要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吻。达不到要求,可要重来呀。”周雷与李文宜相视而笑,而后慢慢靠在一起吻了吻。礼堂里又爆发出一阵掌声。

  战士季上麦端上一碗圆子,陈克勤接了过来,一只手高举起来,大声说道:“同志们,这是一碗圆子,供一对新人吃的。应该怎么吃法的呢?新郎官先用筷子搛起放在自己嘴边上,然后衔到新娘子嘴里。这时候两人各吃一半。我问大家,他们两人这样吃法好不好?”众人齐声高呼:“好!”有几个人急着叫道:“叫他们赶快吃起来,我们要望着他们两人把一碗圆子吃掉。”

  陈克勤将一碗圆子放到周雷跟前,说道:“一碗圆子,圆圆泛泛,泛泛圆圆,美满团圆,团圆美满。周雷你拿起筷子,筷子筷子,早生贵子。好,现在开始。”周雷搛起一个圆子放在嘴里。陈克勤说道:“不行,要留一半放在嘴外边。这圆子怎好让你多吃多占的呀。你可要放老实点,用筷子重摆一下。……对,对了,这就好嘛。”周雷凑上去,李文宜也转过脸,两个人一同咬着吃了。掌声陡然响成一片。有人高叫道:“再来哟,我们不曾望见。”

  周雷再次衔着圆子喂过来,两个人一同咬着吃了。他们每吃一个圆子,就迎来一次掌声。吃好圆子后,战士王勇庆端来一盆温水和手巾。陈克勤高声叫道:“新郎官为新娘子揩嘴,新娘子别要摸手巾。”周雷挤了挤手巾,而后揩了揩李文宜的嘴巴。礼堂里欢声一片。陈克勤叫道:“同志们,都请入座。”

  九张桌子全坐满了人。陈克勤说道:“大家都听着,今日中午本该不喝酒的,因为是周雷、李文宜他们两个人的喜事,多少要喝一点。但是,每人只喝一杯,不许多喝。至于菜嘛,饭的,紧吃不误。好,大家先喝口酒敬一对新人。”周雷、李文宜二人连忙高举酒杯站了起来,全场的人都喝了口酒。

  陈克勤说:“下面请首长致词。”李坚手拿一杯酒,说道:“我谨代表周庄区委、区政府祝福一对革命新婚夫妻幸福安康,白头偕老。……眼下我们这里的革命形势一派大好,但还有不少的反动分子还没有被消灭,他们时时刻刻想掀风作浪,继续为非作歹。因此,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时时刻刻握紧手中的枪,将革命进行到底!同志们,拿起手中酒杯,大喝一口,晚上再来!”

  吃过饭后,李坚大声说道:“陈克勤和吉素斌二人护送新郎官、新娘子进入洞房!”周雷、李文宜二人被陈克勤、吉素斌二人送进西边瓦屋的东房间里。陈克勤悄悄说道:“周雷,你今日晚上吃过夜饭,就要带二十个人到胡官庄加入溱潼团。今日下午你可要和李文宜同志好好的热潮一下。好,我们给你关门,你在里边要把门达子达好。”

  晚上,同志们刚刚吃好夜饭,忽然进来两个穿便装的战士,其中一个把条子交给李坚。李坚一看,随即宣布道:“兴化独立团派人来接李文宜同志。李文宜同志任兴化独立团政治部机要宣传股长,首长要求李文宜同志接到通知后立即赴任。”战士季上麦惋惜道:“新娘子只过了半天洞房日子,这夜里倒走了。……周雷要一个人独守洞房子。”李坚摇着手说:“季上麦你说错了。周雷同志也要出发了,还要带二十个同志跟他一起走,加入溱潼独立团。这一来,我们周庄区这个娘家一下子送走了一对新人,另外还陪上二十个战士,算是给他们的嫁妆吧。”

  李文宜换穿一般妇女老蓝布,头上的红头绳也取下来了,卸掉鬏儿,还是一头齐颈短发,裹着蓝头巾,拿了一个包,边走边招着手说:“李书记、裴区长,同志们,我走了,以后我们还会来到一起的。”她跟着两名战士上了扬帆的木船,船上的两个战士已经把帆布扯了起来。李文宜的短发飘动起来,这会儿对着送行的人不住的挥手,挥手,……

  随后不久,周雷带着征月敖、曹廷高、王勇庆、张以平等二十名战士也出发了。

  六月十九日中午后,李方莲兴冲冲地来到朱秀福家里,报喜信似地说:“朱保长,你等待的机会今天来到了。东浒头抽掉一半的人走了,空虚得很。今晚周区长带的人比上次还要多。”朱秀福缓缓地转过头,说:“这一次够得又扑了个空。”李方莲连连摇着手,说:“不会得的。周区长上午得到消息,马上通知手下人行动,一再强调下手要快,今晚就行动。不然的话,夜长梦多,机会很快就消失了的。”

  朱秀福站起身说:“上一次是四月十一,今日是五月十三,你还带六十个人去,我们照样拿出六十几个大洋犒赏你们。”李方莲摆着手说:“行啊,不过,你要和钱松芝、钱茂国他们一起把六十个人喊全了。我带他们六十个人到纪家舍集中,随时听从周区长的指挥,挺进东浒头。”朱秀福打哈哈地说:“李队长不愧为我们周家泽的一名虎将,简直是常山赵子龙在世。”

  李方莲带领周家泽自卫队分队来到纪家舍,潘金山已在那里等他带人前来会合。潘金山拉着李方莲进了一进顶头小舍里面,说道:“李队长,你带的周家泽人跟在我后边,别要瞎打瞎冲。上一次我们在前边冲的,又是最后走的,周区长连一分钱也没有犒赏我们。这次陆蔡乡自卫队扩充队队长张玉成他要拿头功。我们呢?就在后边敲敲边鼓,一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往回撤。否则,周家泽出来的人如果死上几个,你可吃不了要兜着走。晓得吗?”李方莲随即点头说:“对对,我们到战场上要机动灵活,不能瞎卖命。”

  两个人走出屋外,往北一看,陆家庄南面全是人。刘文华率领沈埨区常备中队,邵云伯率领国民党正规军的一个营,除里堡乡、高周乡、陆蔡乡外,还有穆堡乡、薛陈乡、纪荀乡的匪自卫队,总兵力达到五百人。天一黑,在匪扩充队队长张玉成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直扑东浒头,袭击周庄区队,扬言要活捉李坚、裴进桂、盛学成、吉万锦等共产党干部。匪自卫队全部走陆路,沈埨出动的敌人全部走水路。两股敌人一齐朝东浒头围攻过来。

  匪区长周瑾来到蔡家堡南头,恶狠狠地说:“这一次非要抓到人,只要共产党的区政府四周有人,不管男女老少,见到一个抓一个。”匪副区长张子荣笑着说:“贼子进到了人家的家里,拿不到钱财,砖头瓦片也要带一块走。我们这一回反正不空手而归。”周瑾劈着手,踌躇满志地说:“事到今天,我周瑾一直撑住东台西部半边天。哼哼,这一次我带兵打到东浒头,一定要叫中共周庄区委在东浒头的共产党血流成河!”“区座用兵如神,指挥得当,我们这一回肯定大获全胜!”张子荣这个马屁拍在节骨眼上,周瑾更是飘飘然,自命不凡,“我不露出一手,他们共产党全部把我周某人当一回事,再说,我的炮艇开起来所向披靡。”

  张玉成带领他的扩充队进了东浒头庄子,破嗓子喊道:“弟兄们,到了前面的大庙,凡在那里出现的人统统抓起来,一个都别要放掉,哪怕是个七老八十三的老奶奶,都要把她摁起来。”匪徒们嗷嗷直叫地往南冲过去。凶残的匪徒见人扑人,扑到在地随即捆绑起来,总共有三十五个人被捆绑。匪区公所中队长刘文华跑上来,手一挥,嚷道:“这些人全部带走!”

  每两个匪徒推搡一个遭捆绑的人往北走去,远远望去,绵延一里多路。匪徒们将被绑缚的人全推到贾家滩的壕沟里。刘文华得意洋洋地将“胜利”的消息报告匪区长周瑾、副区长张子荣。周瑾嚷道:“你们给我组织人突击审问这三十几个人。你们人手忙不过来,就叫潘金山、沈椿亭、张玉成、王正明这些人帮着审,一定要挖出真正的共产党干部。不肯说的人就给我狠狠的抽打,往死里打。妈的,我就不相信这三十五个人当中就没有一个是共产党的干部。”张子荣摆着手说:“刘中队长,反正你现在手上有的是人,分他七八组,再喊忙不过来,就分十来个组,抓来的这三十五个人要一个个过堂,严加审问!”

  匪徒刘文华领到了“圣旨”,风风火火地来到贾家滩,说道:“潘乡长、沈乡长、孙乡长,还有王队副,张队长,潘队副,许队副,马队长,你们都来审问三四个人。现在就审问,一定要他们交出谁是共产党的干部,不叫的人就棍棒伺候,打杀了活该!”潘金山一听,马上回应道:“沈乡长,我们执行刘队长的命令,现在就来审问抓得来的人。”沈椿亭随即点头道:“好的,我们就审问。”

  李方莲拍马屁地说道:“刘队长办事麻滑,雷厉风行。”刘文华望着李方莲笑道:“你是周家泽的李方莲李队长吧?”李方莲随即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军礼,说:“小人便是。刘队长有何吩咐,小人洗耳恭听。”刘文华拍了拍李方莲的肩膀,说:“刘队长,你也弄两三个人审审。喏,抓得来的人当中有三个女人,统归你来审吧。你如若审得好的话,说不定女人还能动了心。你个美男子审问女人既不能心慈手软,但也要有点柔情侠骨,这叫什么?这叫艺术。啊?哈哈……”

  李方莲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当匪徒刘文华离去时,便对钱茂洪、马志林两人说道:“把三个婆娘都给我拉过来。”三个女人随即被推了过来。李方莲手一横,往旁边指了指,马志林推着一个女人走到李方莲跟前。李方莲轻声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女人昂然说道:“人家都喊我儿家妈妈,没名字。”李方莲非但不气,而且笑容满面地说:“你妈妈家里姓什么?”“姓吴。”“那你婆家姓什么?”“姓盛。”“噢,盛吴氏,我问你呀,你们这二三十个人里面哪个是共产党的干部?只要你说出一个,我立即放你回家。你赶快告诉我。”盛吴氏冷笑道:“我个死田种子的婆子,只晓得田里有多少出产,家里养了多少个孩子,怎晓得哪个是共产党的干部?”

  李方莲威胁道:“盛吴氏,你听听,他们七八个人的哭叫多惨,叫人听了多么心酸!你如果硬撑的话,会把你这漂亮的脸打坏掉的。一打坏掉的话,我看了之后,心里可要难受的。”盛吴氏跺着脚说:“我不晓得,你硬要我说,还要把我逼杀了。”李方莲恼羞成怒地说:“给我拉开去,你们几个好好地服侍她。”盛吴氏被拉开去,立即遭到了毒打。

  李方莲审问第二个女人是汤李氏,同样遭到了女人的揶揄。李方莲不再柔情侠骨,上去就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扇了两个耳光。汤李氏的首饰掉落在地上,长头发披挂在脸上,血流染红了下面的头发。

  下一个审的女人是盛蒋氏,李方莲仰着脸望了望,淫笑道:“啊呀,你这张脸太漂亮了!美人啊,说实话,我真的不忍心叫人打你。如果你肯嫁给我的话,我们两个倒蛮般配的。”“呸!别看你这个男人长得细皮嫩肉,实际上是个人面兽心的大坏蛋,打人的魔鬼。”盛蒋氏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李方莲怪叫道:“耶耶耶,给了你的脸,你倒了不得的。给我褪下她的裤子,打她的屁股,一直到打烂了她的屁股为止!”

  盛蒋氏被按倒在地上,三四个匪徒摁住她,根本动弹不了。匪徒扒开她的裤子,露出屁股;匪徒钱茂洪举起枪托劈打下去,女人哭着惨叫,……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来了。刘文华叫道:”这是共产党的周庄区队,没多少人,赶快构筑工事,阻止他们前进!“匪徒们忙开来了,趴在壕沟里向外开枪。

  潘金山慌忙叫道:“不好,水路上来的不是国军,全是共产党化装的。李方莲,赶快带着你的人往西北方向火速撤退!”李方莲挥着短枪,喊道:“弟兄们,快点跟住潘乡长后面跑!”刘文华张眼一望,上来的我溱潼团火力猛得如同秋风扫落叶,慌忙拉起身边几个人,也跟在后面逃跑,什么威风都没有了。

  我溱潼团怎来得这么及时呢?原来他们从胡官庄出发,准备到陆家庄痛击来犯的敌人,没料到敌人早就离开了陆家庄。周庄区队战士骆朋仲身穿便装,潜出蔡家堡,来到庄北头将敌人袭击东浒头的消息报告了葛东团长。

  “形势相当危急,敌人捆绑了三十五个人,全部掳到了贾家滩壕沟里。绝大部分是老百姓,但这里面有戴为然书记的警卫员唐凤治、区农行理事刘安祥。如若被敌人发现,肯定死里难逃。”骆朋仲急切地说。葛团长当机立断地说:“兵分两路,向南迂回包抄东浒头的敌人。水路三条船,全部换上国民党军装;陆路由三连指导员宋廷茂带领。穿过蔡家堡向南出击,立即出发!”

  陆路进军的三连首先向敌人开火,接着北面水路上来的部队也出其不意地开火。有部分敌人想从东北边逃出去,但刘井凤的舍上已经有了密集的火力,逃路完全被封锁住了。机枪手周井寿看到敌人恣意践踏家乡,毒打老百姓,两眼喷射出仇恨的火焰。他猛扣扳机,对妄图北逃的敌人一阵扫射。周井寿看到敌人蜂拥地向东奔逃,随即又跑到有利于杀伤敌人的盛日心的舍上,推倒后墙,架起机枪向敌人猛扫,打得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周庄区队在盛学成的带领下,从东大河向南包抄,形成三面夹攻,一部分敌人难逃,旋即被打退。敌人叫的叫,喊的喊,乱作一团,慌忙向西奔逃。周庄区队排长吴以高一看敌人往西浒头方向撤,便从庄南插向西浒头,直奔二叉沟、肖家沟往河北打,又打死打伤敌人十几个。逃跑的敌人被打得慌不择路,在秧田里乱踏出一条道来。敌人跌跌爬爬,东倒西歪,浑身是泥水,一个个成了泥浆人,狼狈不堪。

  我军乘胜追击,突然一阵“哒哒哒”的机枪声,封锁了我军的前进道路。原来是一个敌人躲在石臼后面丧心病狂地用机枪扫射。我军派了神枪手戴步清去清除这个障碍。他猫着腰从旁边跃起身子,端起长枪“叭”的一枪,敌人的机枪立即哑了,那个顽抗的家伙脑浆迸裂,得到了应有的败亡下场。我军立刻抢占有利地形,把一挺机枪架在一座大坟上,居高临下向敌人猛烈扫射。匪营长邵云伯身中数弹,倒在河岸上。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伤亡惨重。有二十几个敌人慌忙躲到停在肖家沟的生意船上,船很快就沉了下去,五六个敌人当场落水身亡。

  敌人残部分乘三条船往周家庄逃去。周家庄守敌听到东边传来枪声,误以为共产党部队打上门来,便对败逃出来的敌人又进行了一顿扫射。

  三十五个遭敌人捆绑的干部群众得到了营救。这场急促性战斗共打死匪营长邵云伯以下一百多个敌人,俘获四个国民党正规军匪兵,缴获三支完好的步枪,三百发子弹。

  这真是:革命伴侣结良缘,英勇杀敌立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