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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十三 奔袭周泽


  任务完成后,周雷被任命为周庄区游击连尖刀班班长,专门负责侦察敌情。说是一个尖刀班,实际只有四五个人,而且人员还不固定。周雷把头发收束在头顶上扎了起来,戴上黑军帽,身穿黑军装,分明是个精干的男人。

  国民党高周乡乡长郑云官歇斯底里说:“想不到我固若金汤的高里庄,新四军也敢摸进来,竟然勒死了周焕荣。新四军是夜里凶,现在竟然在大白天里也凶啊!”潘金山聪明过度地说:“这一定有坐地虎从中帮忙,要不然,共匪怎下手得这么快呢?”这两个家伙胡乱猜疑,又在高里庄折腾了一番。

  坏男人得势作恶,坏女人也跟着兴风作浪。朱秀福的臭老婆张牛喜看上去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身穿绣着牡丹花的绿色旗袍,颈项里戴银项圈,银镯子下垂快要到两只手的手面上。她审问逮住的季时提:“你翻墙头偷我家东西,偷了几回?说!”季时提胆颤地说:“我就这一回。家里没吃,我爸爸病在铺上,想吃点好的,我、我就到你家偷点你家里的肉,回家烧。”张牛喜拍着桌子横眉竖眼地说:“你不老实,偷我家东西绝不只是这一回。一定还有好几回的,汉青,给我打!”她着一叫嚷,在她身上的一点点女人的温柔荡然无存,分明是一个发威的母老虎。大儿子朱汉青拿起杈柄就连打了三四下。张牛喜威逼道:“季时提,你招不招?……不招,就打死你!”朱汉青又抽了几杈柄,随之而来的是“啊吆啊吆……没得命啊”的惨叫声。

  张牛喜恶狠狠地说:“你不招,就打死你活该!……你招了,我老娘或许饶你小命一条。啊,你说不说?”季时提仍咬着牙说:“我就这一次,家里实在不得过,才来偷你家的。”“嘭!”张牛喜抓起砧板就往桌上一拍,“一个细虫子,你今日不说,就想得过了关吗?把他吊到二梁膀上过夜!”

  朱秀柏走进来说:“不要吊二梁膀上,叫他坐老虎凳子。他不招的话,就叫他骨头散了架。”张牛喜举起手说:“季上平家小子,叫你坐老虎凳,看你能熬到什么程度!”

  单身汉王加衡也来助纣为虐,三个人将十七岁的季时提坐上老虎凳,砖头只塞了一块,季时提连声喊道:“我招了,今年清明前一天,上你家偷了二十个团。”张牛喜牙齿一咬,说:“除了这一回,你还偷过的,说!”季时提见朱汉青还要塞砖头,喊道:“别要塞砖头,我说,我说!”“还有哪一回?”“过年前,偷了你家一只咸鸡子。”张牛喜往脑后抹了一下上盖头发,说:“怪不到的,我腌的鸡子数来数去,总感到少掉一只鸡子。原来是你这个虫偷的。够有呢?”“没有了。”“哼,你不曾说实话,给他塞砖头!”

  季时提惨叫道:“啊吆,疼死我了!……我真的没有了,真的就这三回。”张牛喜见再逼也是这三回,便说道:“季时提,你三回偷了我家东西,怎么办?……说!”“我……我……”张牛喜竖起手说:“到我家做三年长工,只管吃,没工钱。你答应不答应?”季时提哪还有个不答应的人身权利?朱秀柏写了卖身契,尽管毛笔字写得歪歪斜斜的,让季时提纳上手印,照样生效。

  季时提一瘸一拐地回去,跑到河边上栽了个跟斗,翻滚到河坡上,挣扎了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忠厚老实的种田人蹲在家里,一个也不敢出去遭惹是非。季时提的呻吟声,引不起他人的关注。他只好忍着剧痛爬上岸,可是跑路跑不起来,便一步一步爬着移动身子回家。等他用头撞开了自家的门,发现铺上的父亲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季时提挣扎着扶住墙站了起来,上前极力摇动着病死的父亲。季上平贫病交加,不治而死。在极度悲哀的气氛里,季时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也跟随他父亲去了。

  钱茂文吃惊地说:“朱秀福的臭婆娘手段辣的,季上平家的小伙偷了她家吃的东西,她就叫朱秀柏、朱汉青、王加衡三个人轮番拷打,考究把人家季时提打招了,还吃住人家在卖身契上纳手印。”姜于良说:“我说呀,张牛喜这个臭婆娘这世里一定是恶狗来投的胎,到人间里作恶。”李方道说:“这个锦字辈姓朱的人家,没一个是好东西!”

  林大才说:“通庄都说我家穷似滥矣,季上平、季时提衙两个还不如我家的。如今父子两个惨死在家里,尸体停在家里三天,只有鲁家泽来了个表儿,其他一个亲戚都没有。”钱茂文说:“这还是你跟李何义两个人帮忙,把人抬到穆家垛下葬掉。”林大才说:“林金山也帮了忙的,给他家衙两个打棺材,除没有拿什么工钱,吃还是在自己家吃的。”

  姜于良说:“人生在世,要做好事,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总归有个报应。茂文呀,你愁朱秀福他一家以后能有个什么好下场。”钱茂文摆着头说:“但是,朱秀福、张牛喜这夫妻两个现在横行霸道,庄上哪个也没办法他们啊!”

  季上体出现在街头,嚷道:“我们庄上有些人就喜欢嚼嘴嚼舌的,妖言惑众。哼,小心割掉你的舌头,还别要喊冤枉。”几个人听了,噤若寒蝉,再看到十几个得势的人物走来,更是胆战心惊,两腿筛糠。

  钱松洲说:“金山啦,你现在已到找妻室的时候了。费万余家里的小丫头蛮漂亮的,只要你说一声,松凤就到他亲家那里给你说说,我看,你这般亲事肯定成功。”朱秀福对坐在大桌跟前的汉子说:“钱松凤呀,你要帮帮潘队副,一定要给他把这般亲事说成功了。”钱松凤说:“这没话说。我家江九子嫁给他家小伙太兴,家境过得更好了。我已经有一次跟我的亲家给潘队副谈过的,他说他家有两套房子,河北的房子就作为嫁妆陪给丫头凤英。”

  李善礼大笑道:“太好了!金山啦,你就答应下来吧,眼下就结婚,我们在此的人都来吃你的喜酒。”潘金山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送给女家的彩礼,还有家里的吃物,这么短的时间怎办得起来?”“啊哟哟,潘队副,这些东西还用得着你操心?我跟善礼、上体、松洲、茂国几个人就能包办下来,考究连出庄都不需要。你的终身大事操办起来,保证叫你够风光的了。”

  潘金山的结婚场面真够豪华的了,费家陪嫁给他的三间瓦屋连同东西两个厢房收拾一新,后边便是潘世德的瓦房,再后面也是潘家本家的房子,三进瓦房全摆上了酒席。朱秀福发号施令,全庄凡有十亩田以上的人家都得出人情,十亩田以下的出一至两斗稻子的贺钱。

  迎娶新娘子的轿船到了家门口,戴吉圣、徐念文、周士履、张重芳、王加衡、李小牛、潘金成、潘金国、钱三瓜、徐同德等十个人,一字形站在河边上,等着司仪钱松洲喊放爆竹。当钱松洲喊放,戴吉圣随即提起长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徐念文等九个人依次跟着放枪。钱松洲大笑着说:“这爆竹放得好啊,实实在在,十分成功,十拿九稳,十全十美。”朱秀珍说:“新郎官、新娘子拜堂,放六响,六六大顺!”骆朋祥、汤来宝、王正义、李义宫、季上胡、潘金龙六个人依次对天放了枪。在场的季上体、钱松魁、李方莲、李方桃、潘金国、潘世徐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潘金龙十分羡慕叔伯哥哥的风光,把长枪往墙角上一放,进了洞房,跑到潘金山跟前说:“哥哥呀,你在高周乡当乡队副,今后还能往上升官。我如能跟在你后边,沾点光,那就好了。”潘金山抓了抓头上的礼帽,说:“只要你肯跟了我后面走,包你今后也有我这么风光。”“好煞啦,不过,我跟了你走,也要拿盒子枪,别在腰坎里,那多有威风啊!”潘金山望了望小本家,说:“这样子吧,你先做我的勤务兵,等有机会就提拔你当官。”潘金龙雀跃地说:“我听你哥哥的话。”

  潘金山随即拿了一把短枪,说:“金龙呀,这把枪从此就归你用了。你以后要给我盯紧了,凡有生人到了周家泽,你立刻把他看住啦,就是看不住,也要把他打死。晓得吗?”潘金龙接过短枪,受宠若惊,笑着说:“这自然啦。哥哥你叫我打到哪,我就打到哪,绝然没二话说。”

  钱松洲头伸进洞房,喊道:“小金龙,你出来坐桌子斟酒。”潘金龙笑嘻嘻地说:“我来了!”堂屋里四张大桌坐满了人,潘金龙走到正桌斟酒位置上,叫道:“我来筛酒,大伙儿要多喝几盅。”酒席上随即热闹起来。

  陪着新亲费太兴坐的是乡长郑云官,他呷了一口酒,说:“这位斟酒的小兄弟看上去蛮精明的,一表人才啊。”坐在他对面的钱松洲介绍道:“郑乡长,他是潘队副的叔伯兄弟,名叫潘金龙。”“现在家里做什么交易?”潘金龙笑着答道:“没曾做什么交易,在家里种田。”郑云官搛了一块三鲜菜肴说:“潘金龙。你会打枪吗?”潘金龙满不在乎地说:“打个枪算不了什么,哪个给我好处,我就给哪个打枪。”郑云官拍着巴掌说:“好样的,说的话实在。我说呀,你跟在你家哥哥潘队副后面做事,今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小金龙的一份。啊?哈哈哈……”

  酒过三巡,“砰砰砰”三声枪响,接着便是一阵小鞭声。主人潘世徐进屋打招呼,堂屋里所有的宾客全部起立,只听到主人郑重说道:“新亲、郑乡长、娘舅、姑父、姨丈以及诸位亲朋好友,对不起你们了。我潘家略备薄酒,实在不成敬意。现请大家开怀畅饮,多喝三盅!”宾客们坐下来,“干干干!”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十分热闹。

  东浒头是周庄区游击连的驻地,周庄区高官黄国桢对连长盛学成说:“溱潼独立团抽出一个排,配合你们拿下周家泽。”盛学成说:“周家泽情况十分复杂。前天我到周家泽侦察敌情,差点把命送掉。妈的,在周家泽,我从双潮河河西刚跨进小河南,就听见有人喊道:有生人进庄。我晓得不好,赶紧躲避。十多个敌人扑过来搜查,我没办法,只好钻到我舅子李福旺家里的干捆草草堆底下。敌人进来问我舅子的女匠五九子,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上小河南,五九子说不曾望见。两三个敌人拿起刺刀就对干捆草乱戳,‘嗤啦嗤啦’,我躲在里面真叫个浑身打颤。这时好在她家门房小叔子李福康说望见一个人溜上了北边,敌人直往北边扑过去。等敌人走后,我这才逃过大难一场。”

  代区长盛秋收说:“我听说你们昨日派人到周家泽侦察,怎还不曾回来呢?”盛学成愣了一下,忽感不妙,忐忑地说:“於来元、夏永平这两位同志看来要出事了。……唉,要解放周家泽这个庄子,非得把敌情摸好了,才能进军,否则,部队伤亡很大。”

  吴以高笑着说:“这还得用个假女人前去侦察一下。”盛学成说:“周雷同志真够滑稽的,可惜他的搭档滕学林打西冯庄时牺牲了,要不然,叫他们两个假扮夫妻两个,混进周家泽侦察敌情。”盛秋收说:“我说呀,盛学成你就让周雷拣一个他自己感到一个合适的人,随同他一道侦察。这样子不就行了吗?”

  周雷拣的是二班长朱容祖。朱容祖头戴礼帽,身穿黑色长袍。而周雷脑勺后仍然缠起发鬏,铜发钗呈十字形对应插住发鬏,加了个红色翠玉点缀,两边耳朵上方都用发卡插着。女干部吉素斌望了望,说:“周雷呀,你既然假扮女人,也得有个奶膀子啊。”周雷笑着说:“我叫人用棉花团子做的两个假**,绞在布带子上望胸口上一系,然后再往肩膀上一绕。你看,这不就成了吗?”吉素斌说:“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耳朵上一定要戴金坠子。否则,你周雷跟朱容祖这副派头就不配色。”朱容祖笑着说:“那就给他戴起金坠吧。”吉素斌说:“这就要烦点神,才能给他耳朵穿孔。”朱容祖极力撺掇吉素斌给周雷耳朵穿孔。

  吉素斌先用米粒在周雷右边耳朵下垂反复碾压,足有半个钟头,拿起铁锥子突然锥了过去,一点也不碍事;左边耳朵也是这样穿过的。金坠子戴起来后,吉素斌便给他脸上抹上浅浅的胭脂。周雷上了房间先脱下上身衣裳,将奶罩子系在胸脯上,再穿起衣裳,最后穿起大花的红色外套,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刚结婚的新娘子。

  朱容祖摸了周雷的奶邦子后,手往周雷肩膀上一搭,笑嘻嘻地出发了。盛学成马上就把游击连拉到裤裤荡,驻扎在九十五亩沟,只等他们二人摸到的情报一到,立即进攻周家泽。

  周、朱二人渡南汊河,沿着大路拐到季家墩子,周雷蓦地发现隐蔽站岗的是季上胡。季上胡见南边来了一对新婚夫妇,张眼望了望,没拦他们。二人走到庄前桥口,站岗的钱三瓜端起枪管,喊道:“哎哎,别忙跑。你们是哪里人?”朱容祖说:“我是林志龙家的三小,她是我家的女匠。——凤兰呀,别怕,我们走。”周雷抓着朱容祖的手,看上去很像女人常有的那种胆怯的样子。

  李方莲从西边来连跨似跨地走过来,问道:“你们一男一女是从哪里来的?”周雷学着女人的腔调说:“我们夫妻两个是从野牛沟来的,不相信的话,等见了我家爷爷林志龙,你们不就清楚了吗?”两个家伙没有看出个什么破绽,李方莲一抬手,算是放行。

  二人进了庄,沿着直南巷向北走,在半途中转向东,进入东巷,很快就接触到普济庙。透过围墙望去,里面显然有驻兵。周雷说:“向北穿过唐圣祥的烧饼店,到大街上往东走。”朱容祖气宇轩昂,一副春风得意的后生摸样,而周雷故意扭捏着身子,摆姿弄态,显得娇滴滴的。唐圣祥见了,赞叹道:“这细女匠这多漂亮啊,三料个子,奶邦子鼓鼓的,细皮嫩肉,细腰细夹的。上玖呀,你别望她在自己的男人跟前撒娇,其实她是蛮能干的。一个人找女匠,就要找这样漂亮的女匠。”

  朱容祖走到大街上笑着说:“周凤兰呀,刚才你够曾听到,人家说找女匠,就要找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匠。”周雷嬉嬉笑着,朱容祖摸着他的头说:“婆娘啊,我摸你一下。”周雷揩了揩额头上的汗说:“你个疯神,在大街上也这样,全不成个大人体格。应该是上床的夫妻,下床的君子呢。”路过的钱松洲停了下来,笑着说:“刚结婚的人,总有点新鲜的。时间一长,可就不这样了。”

  前面是钱松年的茶馆,里面坐了好多的人,谈谈笑笑,嘻嘻哈哈。周、朱二人悄悄地张望了一下,沉着地向东桥口跑过去,河东有人站岗。二人转过弯来,沿着东巷往南走。

  他们上了小河南,李方桃盯住他们望。周雷低声说:“这是一个地头蛇,朱容祖呀,我们要小心些。”朱容祖掏出纸扇,雍容大度地扇了两扇,从容地领着“女人”往东南方向走。李家尖小桥旁边站岗的是徐同德,高里庄人。他端着枪问道:“你们要上哪里去?”朱容祖说:“我们是林志龙家的三儿子、三媳妇,今日上蔡家堡拜访姨丈王正明。”徐同德立即点头哈腰地说:“噢,原来你们是王队副的亲戚人家。好好,你们好走。”

  盛学成拿着周雷画的示意图,皱着眉头说:“周家泽整个庄子虽然没有碉堡,也叫个岗哨林立,考究还配的双岗,一明一暗。如果说晚上进庄侦察,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吴以高说:“现在弄清楚周家泽兵力分布的大致情况,等到天黑,来它个三面进攻。”

  盛学成思忖了一下,说:“不行,周家泽北边情况我们不了解,敌人在暗处,我们提防不到。我看,还是白天打比较妥当,我们拿下周家泽庄子,敌人必然往北败逃,有多少条船,占的什么地方,我们一目了然,不会吃亏的。”

  周雷换穿了大户头蓝士林褂子,跑上来建议道:“盛连长呀,我看事先弄一个班,从庄的西南边摸上庄。为了不惊动敌人,到总攻的时候能够给敌人来个突然打击,两个的、两个的到庄南边集结。当然,还是由我和朱容祖两人先行,后面来的人由我们两人接应。”

  盛学成兴奋地说:“好,我们听你个小女匠的主意。溱潼团的一个排从耥网沟进军,经双潮河从小河南进庄。我率领游击连越过南汊河,正面进庄。小女匠呀,你们的尖刀班在庄前桥口负责接应,同时相机向敌人发起进攻,声势要大一点。”

  朱容祖说:“你们主力进军速度要快,不能让敌人得到喘息机会。我们的尖刀班发起冲击才能起到大的作用。”盛学成把手掌往下一劈,说:“好啊,这次作战方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朱容祖脱下长袍,穿了件普通的黑色上衣,头戴毡帽;周雷则像个青年妇女。两个人过了南汊河,从西边一条田埂进庄,尾随在他们后面跑的是两个头戴斗笠的农民。周雷、朱容祖到了庄前沟头向北跑,这里是一条斜路。他们俩正要走到前面的小沟头,发现李方莲腰挎盒子枪,踱步到了小沟头,周雷连忙拉住朱容祖的手往小垛上的草舍西边躲了去。

  李方莲慵懒地回头,上了桥往庄直南巷走去。周雷说:“你躲在这里望住李方莲,我到那西边沟头接应他们后来的人。”两个戴斗笠的人一到,周雷向他们挥手,示意跟在自己后面跑。两个人奔了过来,周雷说:“前边有敌人的岗哨,你们两个到前头朱容祖蹲的那草舍西墙,快的,不能让敌人发现。”

  当最后面的两个战士走过小沟头后,忽听到南边的枪声,周雷果断地说:“向敌人发起冲击,防止敌人抽掉桥板。”六个人冲了上去。李方莲和站明岗的徐念文两个匪徒见势不妙,急忙溜过庄前桥。周雷一枪打过去,徐念文的肩膀便中了枪,匪徒顾不得疼痛,沿着直南巷往北逃窜。此时,小河南也枪声大作。

  主力部队上来了,冲到大庙,发现敌人逃遁。事不宜迟,盛学成命令赶快追击敌人。狡猾的潘金山早已登上二艄子船往北汊港的北岸逃去。其他的两条小船上的敌人,逃得更快,转眼间就弯进了通向高里庄的直北河。

  这真是:巧扮夫妻打前阵,发起猛攻快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