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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新年!


手术的日子,一点点远去,婷的身体逐渐恢复……

正如医生所说,婷第二个春天来了,没有疾病的困扰,曾白皙容颜回来了,近不惑之年的婷,正焕发着青春……

她没有不惑女人的自卑,也没有不惑女人的唠唠叨叨……和儿子相聚时就感觉快乐!一九九七年的新年就在眼前,儿子回来了,要在家过新年,儿子喜欢吃饺子,婷就在新年前夕的晚上准备着明天的饺子馅……

她有些习惯了没有G的日子,她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逢人就讲丈夫如何不回家,如何有外遇……她把这些吞到肚子里,独自品尝!

和儿子在一起,就少不了欢乐,和儿子在一起看电视,电视里的故事就格外的吸引人……俗女人早已经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儿子身上,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替代儿子占据心灵的位置。

八九年的某个夏日婷就是准备饺子馅,收到了母亲病危的消息……让儿子没有吃上饺子,那个早上成为梦魇。

所以,婷都不怎么包饺子了,每当准备饺子陷,就会想起那个早晨……

九七年的元旦,在新年的钟声和祝福中来到……和儿子一起听完新年钟声,就进入梦乡!

枕着雪花入眠,闻着新年的味道在梦乡里徜徉……在梦中她和儿子在雪中嬉戏!儿子怎么没长大,还是没上学的模样!那时的儿子最可爱,所以梦中经常是那个样子。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婷惊醒,她还没醒明白,就听到电话那端焦急地说:“姐,快来吧,咱爸住院了!”婷,焦急地问,“什么病?”电话那端是继母的儿媳妇玉儿打给婷的,她没有说什么病,只是叫婷快去……

婷,看看表,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天还很黑……窗前的雪花还在飞舞!她穿好衣服,准备坐早班车,不知道父亲病的如何?真是不能提前准备饺子陷,怎么那么寸,上次准备饺子馅,是母亲病危,这次准备饺子馅是父亲有病入院!

等待火车的时间倍受煎熬,她感觉时间静止了一般,突然,她想起了朋友,给朋友打电话,让朋友出车,那样现在就可以上路了,朋友接到电话,二话没说,让婷在家等着,他马上就来接婷……接近凌晨五点,朋友来了,他还通知了几个朋友,大家一起上路。

朋友多了就是预防不测,大家心照不宣,就是要好好照顾婷!友情在这个时候尤为珍贵。

路上,朋友们开导着婷,就是遇上不测,也不要悲伤……毕竟生老病死经常发生!婷,点着头示意,会正确对待生老病死的。她嘴上说着,腿已经不好使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父亲,虽然有了继母让他变得把自己往继父的方向发展,但毕竟是血脉相连,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血缘这个奇妙的东西,会维系着终生的情分,何况还是给与自己生命的父亲!

儿子也在车上安慰着婷,他紧握着妈妈的手,低声安慰着妈妈……这是个特殊的元旦,这个早晨,电话划破黎明的上空让人不寒而栗!

车,全速前行,终于来到医院,儿子拉着婷的手,飞速往病房奔,在护士站那婷询问父亲的病房?这时继母正站在病房外抽烟,看见婷来了,就忙着走过来!婷焦急地询问病情:“你爸爸昨晚看完电视后,就睡下了。突然半夜头疼,就出现呕吐,初步诊断是脑溢血!”脑溢血……婷感觉一阵眩晕!怎么那么命蹇,当年母亲也是死于脑溢血!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你爸爸对我那么好,让我又一次摊上了脑溢血……”继母,哭着说,她原来的丈夫也是突发脑溢血故去的,那年才四十几岁,如今她正幸福着呢,倍受父亲的宠爱,俨然公主一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会心痛!婷随着继母走进病房,父亲躺在床上,他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说话了,“来了,我没什么大事,只是头晕……”父亲能说话,真幸运,没有像母亲那样昏迷不醒,谢天谢地!婷在心里感谢上苍……儿子也抚摸着姥爷的手,安慰着病中的姥爷!

婷,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她询问父亲的病情,医生拿着刚才拍的片子让婷看,真看不明白,医生指着左脑那块模糊的地方,告诉婷这就是淤血的地方,他说“脑血管还在流血,只是你父亲很幸运,那血已经流进脊椎,如果流进脑子里,神仙也没有办法……我们已经处置了,把脊椎里的血抽出,不过,你刚才看见了,那模糊的地方就是血栓把脑血管充塞得变形,我不敢保证那个地方能不能爆裂?如果爆裂生命随时都会遭到威胁,做好心里准备!”看来父亲虽然能说话,生命还是受到威胁……

婷,依然腿软,说话声打颤……医生看到婷如此,也安慰着:“正确对待,让我们一起为你父亲祈祷吧!”

为父亲抽脊椎血的医生是新手,他两手打着颤,拿着头号针管头号针头寻找脊椎的缝,婷知道扎脊椎是撕心裂肺般的疼,可是他竟找了两次没找到骨缝,婷说话了:“你别找了,换人,我刚刚做完手术,我知道针头扎进脊椎的滋味,那种疼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你别拿我父亲练手了。”医生的手颤抖着,他此时也冒汗了。真是的,他还想真是女儿啊,不愧是小棉袄!刚才那两个儿子怎么不做声……

终于有人不干了,于是换了医生,那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只一针就扎入骨髓,殷红的鲜血顺着针管流出,不能一次抽净,医生说了每天都会抽几次的。得病容易,祛病难!医治病痛更是难上加难!

婷,来到医生办公室和医生商量,也是和医生理论……父亲年纪大了,禁不住新手的练习,她理解新手都是通过病人练成老手的,可是不应该拿父亲练手。

那个新手医生说:“刚才给你父亲抽血,我一次成,这次是看见你的目光让我手哆嗦,给他老人家造成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你也太严厉了,你弟弟们和母亲都没说什么?”“那是继母,那两个弟弟是继母的孩子当然不在意了。我是他女儿,所以我在意,望你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婷说出了她们家复杂的人际关系。

“哦,原来还蛮复杂的。”医生才知道这个家是重组的。

“听口音你是南方人,离家那么远真不容易,还习惯北方的生活吗?”婷也把话拉回,毕竟日后还要靠他们给父亲治病,弄僵不好。

“还好。上学就是在北方上的,不习惯的是这里的三九天!”很高兴你能来和我交换意见,我心里也轻松多了,我会尽力地照顾你父亲,请你放心!”

“谢谢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的父亲就拜托大家了。“此时那个一针就找到父亲骨髓的医生也回来了。大家彼此地交换着意见,打开心扉,一个目标就是让父亲尽早脱离病魔的困扰……真是不打不相识,医生们对婷的父亲更是尽力了。继母也说:“婷真行,我们跟医生问病情他们都不愿搭理,你还敢和他们大吵,大吵过后,不但没慢待你爸爸,还对他格外的好!”

给婷的父亲打点滴的护士居然是同学《华》的妹妹,她不认识婷,更不知道婷和姐姐是同学,还是那种比亲姐妹都亲的好朋友!护士的傲气让她对谁都一视同仁,何况婷没来之前,她还和继母有了口角,继母乱动点滴管,让她给教训一顿,继母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和华的妹妹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横眉冷对……婷来的时候没见到华的妹妹,只是听继母说有个护士不好。

《华》赶了八十里的路程,专程来看婷的父亲,她告诉婷的父亲:“好好治病,我妹妹就在这个科室,一会儿我把她找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当华的妹妹出现大家面前时,她好尴尬……华知道了原委,定让妹妹道歉!妹妹还是听了姐姐的话,真诚地给婷的继母道了谦!婷感激着《华》的情意,也感受《华》的姊妹情深……她有幸成了华的妹妹,成了她们家若干姐妹中的一员。

父亲的病稳定了,新年假期也快过完了,儿子在若干后依然随着婷来到医院,来到生病的姥爷身边,他目睹着母亲为姥爷患病奔走疾呼,感受了母亲焦急的心情!也看到了母亲递给姥爷的两千元钱,母亲的孝道又一次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灵上。

儿子若干年后,第一次赚钱,就寄给母亲,让母亲买些好吃的东西,让母亲补补身体……第一次有能力为母亲买上了冬衣,那件冬衣是意大利品牌羽绒服,一千多元钱对富豪们不算什么,对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那可是一笔大的开销,他心细地知道母亲的身材,那件羽绒服,精确的就像给婷度身订做那样的恰到好处!

雪,已经下了两天,路上的积雪让城市瘫痪,儿子该回学校了,婷看着父亲病情稳定,也和医生交待一下,把儿子送回学校就回来,当朋友的车驶出医院不远,迎面开来了一辆崭新的别克车,两个车灯交汇,将夜色下的飘雪映照着色彩斑斓,妩媚多姿……

那辆车的车门打开,让婷吃惊不小,原来是G……他更加得大腹便便了,脑瓜门子冒着油光!朋友们也都下了车,在雪地上寒暄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找个这里?”“我刚到家,见家里没人,我四处打电话,才知道婷的父亲病了,所以我赶来,雪真大啊!”经常在北京混,对沈阳的冬天有些不适应了。他抱怨着雪大,脚下的鞋也不是防滑鞋,所以走路直打晃……他还是紧紧拥着儿子,说着想念之类的话。

既然来了,就去医院看望婷的父亲,婷的父亲也是许久没见G了。他看到G变了模样,老眼昏花的还真不敢认识了。听声音没有变,还是那个让人既爱又恨的家伙。

爸爸接过G递给的钱,口中说着给钱干什么?心里说:“如果我死了,你和婷给的钱不够老伴后半生的生活!”男人也有痴情的,只是那痴情者是婷的父亲……

送儿子回学校,艰难了,整个城市都被雪困扰,九七年的新年沈阳的雪空前的大,是用铁锹开道,一点点地用了七八个小时才把儿子送到学校!

九七年的新年,儿子没吃成饺子。九七年的新年,父亲病重!九七年的新年,飞雪成灾!

就在婷送完儿子刚到家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继母,她言说你父亲不好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正是:卜算子新年!

飞雪漫天舞,弥漫古城路。腊月寒冬霜满目,月光被遮住。

人生坎坷路,多舛恁无助。呼天换地泪婆娑,不忍回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