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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父亲


婷送儿子到了学校,忙着收拾随身要带的衣服赶往医院,要去护理父亲……

此时电话铃声响了,是继母打来的。“婷,你快来吧,你父亲不好……”婷,都不知道怎么下楼的,怎么上的车,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母亲的病故,让婷落下了病根,那就是遇见了紧急事,她一定大脑空白,两腿一定打颤……

车,开得很慢,因为路上满是积雪,九七年的新年下了久违的大雪,送儿子就感觉到了路的难走,何况去父亲那路更是难走……

婷的眼泪不断的流淌,朋友劝慰着,事已至此,就不要过度的伤悲,一切都是命!

快到不惑之年的婷,就面对着这样的命运,真是感慨着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虽然父亲已经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虽然之前父亲对弟弟比自己好,可是他毕竟是父亲,是给与自己生命的父亲,怎么的他的健在也是自己的奔向,也是自己生活的动力……

车,终于蜗牛般的来到了医院,临下车时G告诉婷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挺住!因为他发现婷已经面无血色,浑身颤抖……也许此时他也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吧!

当婷来到父亲的病房时,继母起身迎接……她没有说话,只是对大家点点头。然后站在一旁,父亲说话了:“你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婷你给爸钱,把钱放下就没有你的事了。”原来继母打电话告诉婷你父亲不好了,原来让婷急急地赶来就是要钱……伟大的父亲,不顾婷怎样艰难的度日,怎样守着空巢?他不放心的不是女儿,而是那个再娶的填房!

父亲生病住院是公费,不会花掉他一分钱,婷之前给过的钱是给生病的父亲一丝安慰和尽女儿的孝道……没想到父亲没有满足,他想要一大笔钱,好留给继母以防不测只需!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父亲,真是欲哭无泪……

父亲的话,让在场的人无语……竟用这样的电话惊吓魂不附体的婷,竟用这样的电话伤一颗破碎的心!

父亲也许是继母的好丈夫,可是他绝对不是婷的好父亲……

婷,感觉那个病房太压抑,感觉父亲的话像针一样刺痛自己。之前和父亲说过G不怎么回家了,自己的将来都不知怎么办?只是没说他已经有人了。可是聪明的父亲硬是装糊涂,根本不考虑女儿的痛苦,女儿的境遇……他只是一味地讨好继母,一心一意地想着继母的两个儿子,凡是继母家的事,他都能办,哪怕跨市!凡是婷的事,他都摆出苍老的样子,他都无能为力,他来婷家,都是婷把他送回。可是他为继母家办事,继母的亲戚来沈,大街小巷遍布他的足迹,那时的他不再苍老,而是比年轻人都精神……

也许爱情是伟大的,亲情是渺小的。也许婷是母亲生的,就被肆意践踏不如一棵草……

婷,终于受不了病房的压抑,她的泪水快盈眶了,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她顺着悠长的走廊,找到了楼梯,快速地往下跑,老天也保佑没有让她从楼梯上滚下去,她一直跑出医院,在角落里放声痛哭……自从母亲“五七”之后婷从来没有这么放声痛哭过,人们劝慰她,过了“五七”不许放声痛哭,会不吉利的!虽然不相信迷信,但也不能对抗吧!

今天把心中淤积的所有不满,所有的悲愤全倾泻出来,不是朋友门赶来,她说不定会哭得晕厥过去……

红楼梦中宝玉、湘云哭贾母,是各自哭各自的心事,此时的婷痛哭不已,也是把自母亲病故后,所发生的一切不快都在这里宣泄……

自从母亲病故后,父亲就想再娶,他怕婷受不了,就把G叫去,他让G转告婷,他要结婚了。当G告诉婷的时候,他笑嘻嘻的样子让婷生气,别拿我父亲开玩笑,我不会放过你。当父亲想结婚已成事实的时候,婷泪水滚滚流淌!不是子女妨碍父亲再娶,不是婷不懂事,只是失去了母亲才三个月,婷还没恢复过来,就要失去了父亲!

更可气的是,父亲还要大办,热闹热闹地仿佛初婚,真让婷难为情,那天婷接到了父亲的通知,二寸纸条上没有写着结婚字样,而是说有事让婷前来……婷带着儿子顶着瓢泼大雨,沦为落汤鸡!

母亲生前的好友,那天也来为父亲祝贺,她没想到婷会来,感觉意外!她把婷拉到一旁,对婷说:“我永远是你母亲的好朋友,今天来也是最后一次,不是你父亲再三的邀请我不会来的,另外我不会和你的继母和睦相处。你父亲也真是的这样的场合不应该让你来……”父亲看见她和婷唧唧咕咕的,不好和人家发作,就冲婷大吼:“让你来是帮忙的,站在角落里干什么?”

那天父亲的脸见到婷就阴沉着,见到继母家的人就兴高采烈……

再后来,父亲当着众人面说:“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从今天起孩子们要改口,婷是姐姐,下边有两个弟弟,弟弟会随着婷叫的。婷你不要叫阿姨了,从现在起就叫妈妈吧!”突如袭来的决定,让婷毫无准备,事先父亲也没传递任何信息……就让婷改口叫妈妈!太突兀了,婷妈妈没叫出口,就引出的呜咽,接着是泪雨滂沱,婷的眼泪打动了在场的人,大多数人参加过葬礼,那无声地啜泣不亚于送母亲时的伤悲……

两个弟弟?婷只有一个弟弟,那所谓的两个弟弟就是继母的两个儿子。爸爸已经把自己的儿子排除在外了。是弟弟反对他再婚……父子反目为仇!

弟弟和爸爸反目,爸爸曾给婷来过一封信,会抒发情感的父亲,用煽情的语言,述说着自己的孤单,需要一个伴,还有弟弟的阻拦,他言说弟弟拿着大棒子,站在他办公室的不走,任由着他媳妇、丈母娘骂他……读着信,婷潸然泪下,自己的家境因为母亲故去而遭遇不幸……父亲的话撕裂着自己:“婷,快来吧,只有你能帮助爸爸,爸爸需要你的支持!”

婷,不顾身体虚弱,她通知了G兵分两路赶到了父亲家里。她担心父亲的安危,也想帮助父亲,可是弱女子怎能抵挡住弟弟的棍棒,弟媳的野蛮……有的只是眼泪!

G看到了婷的眼泪,他忙着劝慰……他拨通了父亲家的电话,打给弟弟的老丈人!警告他好好规劝自己老婆女儿,否则一切后果自己承担!弟弟的老丈人不知道G的厉害,他在电话那段特别强硬,言说如果父亲不放弃结婚,搅闹不会终止,他还用弟弟威胁G。看来父亲没说谎……规劝没有用,G走出家门,他径直奔弟弟老丈人家,他家那天人比较全,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全在,就差婷的弟弟了。

G进门指着弟弟的丈母娘大骂,然后将他家的东西打翻,所有摆放的东西都被抛到地下,就连床上用品也踩在脚下……弟弟如虎狼般的丈母娘也吓傻了眼,G让男人门和他单挑!他家的男人女人是仗着婷的弟弟任意欺负婷,任意地挑着婷父母的不是。今天他老丈人才知道G的厉害,他不是对手,他儿子更不是……他还是搬出了婷的弟弟,言说:“他不在,如果他在你也不敢如此胡来!”这话更激怒了G,他薅住了弟弟老丈人的脖领子,把他拽个趔趄,真是手下留情了,没有摔倒他!他家儿子傻眼了,躲在角落里求饶,警告父母不许管人家的事!G松开了弟弟的老丈人,奔弟弟的大舅哥而去,那小子吓得早筛糠了……

还是弟弟的丈母娘乖,光棍不吃眼前亏,她来到婷父亲楼下,喊着亲家的名字:“好亲家,你行行好吧,快把你姑爷叫回去,我们服软了,从今后不再干涉你的事……”

此时的她不会再以婷的弟弟名义吓唬谁了,让她也见识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叫小溪遇见了大川!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本来那个晚上可以高枕无忧了,婷一家三口也舒了一口气……谁知道,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闯入视野,她不算高的身材,还算匀称,皮肤也算白皙……只是眼中饱含着泪滴,这样的女人信迷信的不会娶她,据说是那种以泪洗面的命!

婷的母亲两只眼睛很漂亮,但充满着忧郁,是那种忧郁的美!而这个女人的眼睛自然赶不上婷的母亲漂亮了,也不算难看,是另一种饱含泪水的美!

父亲的眼光,他不会喜欢很丑的女人,婷早就知道了,但眼前的这个女人比母亲不知逊色多少?也许,想找比母亲漂亮的女人很难吧!

和这个女人打着招呼,父亲就不停地给婷暗示,要婷热情地招待她……

寒暄几句过后,那个女人就进入父亲的屋里,婷和G不敢睡,心想一会儿定是父亲和G在一个房间,那个女人和婷在一个房间,等到子时已过,那个屋里的灯关了,婷的心凉了,生米煮成熟饭那是父亲做给自己看……不言而喻,就是你反对也不成了,她已经是我的妻了!

就是这样的父亲,一步步的逼迫婷就范……根本不顾婷的感情!再娶也可以,不要让女儿也心甘情愿……

婷,继续地哭,哭父亲的无视自己感情,听到父亲不好是怎么的惊吓了得,是如何感觉世界的末日……

婷,还在哭,哭自己……年纪轻轻就独守空房,为了儿子不敢离婚,就是离婚有父亲的前车之鉴,也不会再婚,如果再婚儿子会怎样的伤心!想到儿子一切都在忍,可是忍耐不是那么容易的。心中的柔软常被触痛……

父亲!娶了后妈,就不再是亲爱的父亲!男人!有了心爱的女人,孩子什么都不是……还说什么血脉相连,休提那骨肉亲情!

父亲如此,G如此,也许天下的男人都如此……

正是:菩萨蛮父亲

浓浓亲情贯始终,深深爱意天伦浓。风雨撑起伞,傲然一苍松。

爱情诚可贵,最美夕阳红。为爱舍亲情,不闻女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