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逃生r
“刘洋，我们去了，你在舰船上要好好照顾自己哦！”陈洁凑到刘洋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轮椅车慢慢向后动了动。“你要小心一点。”刘洋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水兵们整整齐齐站成一列，敬了个礼。刘洋已经不能回礼了，只好点点头。r
刘洋看着这一行人离开舰船，身后的两个水兵也目送着他们离开。r
南极冰原上已经飘起了风雪，此时几十个人之间能见度几乎为零，全靠一根粗绳才能勉强摸索着前进，那一群白肚子的企鹅一只只从一个冰崖上跳下去。摔在了冰崖脚下而死。陈洁看着那些一点也不畏惧死亡的企鹅，心中莫名其妙地疼痛了起来。前面的舰长感觉到了陈洁的停滞，回过头说：“那是动物群体自杀事件，一般全球气候要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才会这样。我们要在大雪把南极洲覆盖的时候找到长城站的工作人员，要不然我们也会被冻死在南极大陆的。”r
在风雪中赶路的水兵们已也提了提精神，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舰船里的刘洋听到外面的风雪声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想起他刚刚恢复知觉怎么讲自己死里逃生的故事时那群水兵那么认真地听着，希望这一次他们出去，一个也不要少地回来。浏阳控制着轮椅往外面走去，舰船上是鲜艳的国旗，那一刻他是那样的骄傲。r
不一会儿便到达了长城站，那些建筑有很多已经掩盖在了大风雪里面。陈洁当先就冲了出去，在雪地里摇摇摆摆。长城站的屋子里没有了灯光，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如果没有灯光，很有可能屋子里面得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陈洁找到了门的位置，费了好大劲儿都没有打开，那门已经和门栓紧紧冻结在一起了。舰长干了上来，说：“让我来！”舰长用铁镐用力一砸，冰冻在门上的冰纷纷掉落，两个人冲到了屋子里。里面的场景只能用悲惨来形容，工作人员拉成了一个圈，嘴里说着什么，就这样被当成是模型一样冰冻在齐膝深的冰块里。r
能够让他们瞬间冰冻成这个样子，想必就是突然的低温，可是谁也解释不清楚怎么会出现这种极致的冰冻天气。r
陈洁翻出了刘洋给她的照片，找到了刘洋的哥哥，也在同一时间找到了一把年纪的站长。承接忽然觉得支撑自己整个精神世界的珠子轰然见倒塌掉了，只剩下天旋地转。陈洁的腿一软，倒在了冰雪中，简章招呼另外几个水兵一起过来照顾陈洁，他一个人走进了屋子里，一个个的清点起来。r
那桌子上一份资料已经被冰冰冻在桌子上，那上面是南极海平面上升的记录图，以及在南极冰川里寻找到的煤铁资源，甚至还有包括远古生物化石的研究。r
水兵们才走到陈洁的身边，那块承载着长城站的冰陆开始急速下沉，舰长闪了出来，可是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上。谁都不只扫为什么刚才还是大雪漫天飞舞，一转眼间这个南极冰陆就像是一张纸一样那么脆弱。水兵们把那些能扔出去的绳索全部都扔了出去，大声喊着：“舰长！抓住！”舰长也被眼下的这种情况吓得不知所措，可是他还是在下沉的一瞬间说：“不要管我，你们快跑！”r
坚实的南极大陆这时候就像是春季来临后的湖面冰体，稍微有一点动静发生都会在这一层冰体上弄出一大个冰冻来，这些对冰层施加压力的物体最终也会在冰洞诞生的把一个瞬间落到冰洞里。陈洁所在的那一块浮冰居然没有下沉，而是在海面上被水**送着慢慢移动，浮冰后面巨大的冰山正在一块块地往下掉落，剑气数米高的水狼。水浪激起的水波将陈洁和其他浮冰一起想四周推开去。集体自杀的企鹅们也开始四散逃跑，暂时停止了疯狂的举动。r
刘洋也感觉到了舰船的移动，招呼几个人一起去海面上寻找那些去南极大陆得的人。剩下的几个水兵总是对刘洋说：“上校，你好好在舰船上，我们去寻找。”刘洋只好用望远镜朝着南极大陆那边望去，看到的是有正在一点点碎裂的南极冰陆和一块块掉落的巨大冰块。r
刘洋这一次没有听从舰船水兵的劝诫，说：“这一次我必须得去，从探险队出去到现在为止，已经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水兵们这才忙着放下一艘救生艇，刘洋和一个年轻的水兵就开始在洋面上的找寻。r
映在两个人视线里面的全部都是白色的浮冰，像是海面上漂浮的泡沫一样一群接着一群，在浮冰上也看不到生命的痕迹。刘洋一遍遍呼喊着陈洁的名字，也在一遍遍地呼喊着有没有人的问候。这些无力的话语都在海面上变成意思清风，马上就不见了。r
尽管大海吞没着刘洋的声音，可是刘洋还是徒劳地喊着，水兵神色凝重地看着海面，仿佛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每一处所在都是一个地狱向人间敞开着的门户，只要一只踏入了这个门槛一步，那么死亡和危机就会在一瞬间到来。r
小船忽然剧烈地一阵抖动，那个水兵没有注意一下子就从小船上甩了出去，在海面上扑腾着，等到刘洋要去解救他的时候，漆黑的海水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忽然间就把那个水兵给吞了下去。刘洋本就黯淡的心情这时候也随着这个水兵掉落到海水里面去了。r
这下子他两只光秃秃的手臂完全不能够掌握住船桨，索性他直接用手臂在海水里面滑行着，一边滑行一边喊着陈洁的名字。海面上的雾气渐渐变得浓厚起来，那些破裂的碎冰好像也不再王海水里面掉落了。这说明南极大陆已经停止了融化，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已经融化完了，另外一种只是心存侥幸的想法。r
刘洋慢慢地把小船控制住方向，在大海上面，时间待得久了就会迷失时间和空间，刘洋喊了奖金一个小时，这时候喉咙都已经破了，更别说发出什么别的声音来。他依旧仔细地观察着海面，巨大的浮冰上面看不到人的痕迹。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浮冰上面好像是一个人的影子，他这一次是借着海面上的浮冰的力量慢慢向着那块浮冰划过去的。他不确定那上面是不是一个人，机械地喊着：“喂！喂！”浮冰上的人没有反应，看样子好像是不省人事了。刘洋想起来自己胸口还有一只金属做成的哨子，不管有没有用他拿出来对着那个人对了起来。浮冰上的人还是没有给他回应，他心情失落到极点，或许他已经死去了。r
刘洋再度借着浮冰的力量往那块有人的浮冰靠近，这时候海面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得小船摇晃了几下，这几下摇晃，让刘洋看清楚了浮冰上的人。居然是陈洁！r
刘洋瞬间没有了思绪，只希望躺在浮冰上的陈洁还没有死去。这时候距离那一块浮冰还有一段距离，前面一块比较大的浮冰挡住了刘洋的去路，刘洋忘记了自己已经光秃秃的手，猛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海水中，朝着陈洁的方向游过去。两两只手臂只能接连不断地往身后滑借以使他的身体不至于往下沉。他游到陈洁那里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用了最后一点力气他终于抓住了那一块浮冰，看到陈洁已经被动的浑身发紫。起伏的胸部告诉刘洋，陈洁还有气息，他又是一阵高兴。现在要做的是把陈洁从睡梦中叫醒，如果让她这样继续睡下去，马上就会被周围的气温给冻死。r
洋面上在一段平静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暴风雨，这一场暴风雨还在酝酿之中。刘洋用双脚怕打着水面，推着这一块巨大的浮冰向小船移动着。刘洋喊破了嗓子也没能把陈洁从睡梦中叫醒，他又不能像那些人一样可以掐一掐陈洁的人中。他把胸前的勺子再一次含到了嘴里，一阵紧跟着一阵地朝着陈洁拼命地吹，这样好像陈洁有了些反应。刘洋声音沙哑地对着陈洁说：“小洁，你醒醒。”陈洁睁开双眼，看见一脸关切的刘洋。可是刚一醒来，方才在梦里出现的火堆什么的都消失了，一阵彻骨的寒意马上涌上她的全身，陈洁哆嗦着说：“冷！”刘洋笑着对陈洁说：“稍微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会舰船，回了舰船就能暖和起来了。”陈洁这时候只想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鼻梁一酸，说：“舰长他们……”刘洋的笑僵硬下来，说：“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简短的话语让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原本是想来南极救人的，没想到人倒是没有就出来一个，倒是损失了这么多的人。r
陈洁看看刘洋光秃秃的手臂，忽然间想哭。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也不曾有过什么深层次的交往。自从那一天晚上的交谈开始，仿佛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两个人之间慢慢生根发芽。r
“你快到小船上去，不要管我了，我是废人一个。找到舰船后你就马上回国。”刘洋那几不可闻的沙哑声音对着陈洁说。陈洁眼睛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晶莹的东西，看着刘洋，她说：“你不走我就不走！就是死我也要黑泥死在一起。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在我眼里，现在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去求生！”陈洁的话语那样坚定，以至于刘洋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两个人就像是一对生离死别的情侣那样深情地对望，陈洁拉着刘洋的手，想把他拉上浮冰，还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了。”陈洁把刘洋拉上了小船，尽管好几次小船都要反掉了，两个人都没有在意。r
“如果真的要让我找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在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陈洁带着眼泪笑了，这样的理由绝对能让一个残疾的军人冒着生命危险在洋面上找寻六七个小时还不愿意放弃了。陈洁在浮冰上移动了一下，轻轻地在刘洋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那一刻一个在浮冰上的女孩子和一个在海水里的男孩子共同构成了南极最后的美丽，尽管那时候海水里面的男孩子已经快要不行了。这一刻的场景像极了詹姆斯卡梅隆的《泰坦尼克号》，陈洁笑着说：“我不会像ROSE一样把你一个人留在海里。”刘洋也笑了笑，说：“我会象JACK一样把求生的机会留给你。”两个人似乎是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r
刘洋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双脚忽然急速扑腾起来，把那块浮冰一点点向前推进，他说：“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不会。我们还要会国，在那里养好多胖小子呢！”刘洋咬着牙齿，陈洁那一刻是幸福和骄傲交织在一起的，军人就是永不放弃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