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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龙奥杜因(六千字大章)


见杜飞呆着没行动,女卫兵队长不耐烦骂道:

“还磨蹭什么!?一直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一样!你的骨头是不是软的!?”跟着她转头喊道,“弓箭手瞄准他!!这种货色一看就是那种会畏死逃跑的家伙……”

这时杜飞身后的拉罗夫嘲笑道:“上吧垃圾!英雄当有英雄之死,小人当有小人之死,今日英雄小人死于一处,同填万人坑……我都不必纠结!你们这些小人倒纠结得要死……”

杜飞听了一阵气恼,心道:“不必纠结你麻痹!要死你自己去死!老子不是英雄,也不是小人,老子只是普通人!普通人正常的谁不怕死!?老子就是一点都不坦然,就是不想死!哪怕是做梦,老子也不想死!”

但是这时,一个帝国卫兵察言观色,不等女队长言语,上来就搡了杜飞一把,将他往断头台推去!

杜飞顿时感觉憋得慌。

“气也快气死了!”

“梦境从来是我最可靠的港湾!只要我一睡着,梦中便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意念一到,就能毁灭那个世界!说到出入梦境,更改梦境那真是轻而易举……不想今日完全叫这梦中小角色欺侮个够!还不能强行退出……”

杜飞不禁怒气冲天,梦神的气度炸了出来,他大骂一声:“起开!自己会走!”

帝国卫兵听了大怒,他先搡了杜飞一把,跟着一拳打在杜飞后脖颈,直打得他整个人摔在地上,右脸直接擦进那个盗马贼的死血中,一股恶腥漫入他鼻腔,还有一阵叫人反胃的甜咸进入口腔!

“狗种!你想不想死得再痛苦点!嗯?嗯?嗯?”帝国卫兵每“嗯?”一声,便狠狠地踢杜飞一脚,把他踢得腹部剧痛,牙关紧咬,忍不住咽下好几口死人之血。

“哟!这小子死前倒有点骨气……”是拉罗夫的声音。

杜飞才不关心什么骨气不骨气的,他只感觉自己的脾胃被踢坏了,嘴巴里不知道是盗马贼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杜飞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吐了一口血唾,他怒视那卫兵一眼,然后直接上前将头颅搁在断头台上,大叫一声:“来吧!”

“我受够了!这个梦不正常!完全不正常!一定要醒来!哪怕醒来后是再也无法入睡的午夜;哪怕醒来后是在《误差传播与精度评定》的课堂上……我也一定要醒来!快点让我死!!”

山形刽子手举起了那诡异的血色巨斧,在杜飞看来,他这是要送自己逃出这难捱的梦境。

那巨斧上红光灼灼,血腥弥漫,老远便有一股比人血气味更冲的血气扑鼻而来……怕真是一柄附魔武器!

杜飞刚在心里决心要速死,那一幅叫他心悸的场面就出现了:

黑铠巨龙奥杜因的身影出现在了天空上!

远天中,一个黑点渐渐扩大,来到近处便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黑龙!只见这只黑龙双翼翻飞,动作迅捷而凶猛地朝海尔根小镇扑来!它冲着海尔根镇吼叫着,气息里满是轻蔑和虐杀意味!

狂暴无匹、将人类视作蝼蚁的奥杜因回来了!

在奥杜因的名字中,

“Al”,意味着毁灭者(Destroyer);

“Du”意味着吞噬者(Devour);

“In”意味着支配者(Master)。

奥杜因有“世界吞噬者(worldeater)”的绝狂妄的称号。他自称为时间之龙神阿卡托什(Akatosh九圣灵之首)的长子,他的职责是在时间的终点处吞噬世界。但在天际的故事里,他由于放弃自己的职责转而想统治世界,因此失去了神性,转入魔道。

身为龙族领袖,尽管体型不是所有龙中最大的,但在实力方面,奥杜因绝对是最强的!倘若不考虑天际世界的众多神祇,那奥杜因绝对是天际战力排行榜的第一位!并且还是超出身后第二位好几个数量级的,绝对的第一位!

奥杜因拥有吞噬人类灵魂来增强自己的能力!被奥杜因吞噬的人类灵魂会凝成一种强大黑铠,这种黑铠不但恐怖地强化了奥杜因的肉体力量,更让奥杜因的龙音吐目远远强过其他的龙,所以奥杜因才能在远远的深空中,依靠一声吼就使整个海尔根小镇,甚至整个天际省都震颤起来!

这真是一种绝无仅有的,变异的,超越凡境,几乎是神技的能力……如果神灵们真的存在,那这种能力或许真的是阿卡托什赐予的了——只有神才拿得出这样逆天的能力啊!

人类渴望强大的力量,龙族亦渴望强大的力量,因此奥杜因的能力是让其他所有龙都艳羡不已的能力!这种能力,也注定奥杜因要走上屠戮人类,破坏世界的道路!

正是吞噬人魂的能力让奥杜因君临天下,使全世界无人能望其项背!

只见那狂暴的,吼声中满带轻蔑和虐杀意味的奥杜因,仿佛一道眼不能及的乌光,轰然降落到刽子手身后的瞭望塔上,小镇海尔根顿时地动山摇。

奥杜因浑身黑铠包裹,油墨一般黑光闪闪,毫无破绽!

这是一只典型的西方巨龙的形象!他鹰喙狼牙,血目金瞳,头顶两柄弯曲的利角;身上披满坚硬锋锐的龙棘,延伸逆鳞无数,直到一条点钢枪似的粗壮长尾;他双手便是巨大而强力的利爪蝠翼,铺展开来,将一座矮小的瞭望塔遮个严实;他双腿是肌肉隆起的恐怖鹰爪,一握之下,便是猛犸巨象也给轻易擒杀!

杜飞不敢抬起身来,他牢牢地贴着地面和断头台,只听到拉罗夫那藏不住的声音:“塔洛斯啊!九圣灵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帝国军方面立刻慌乱起来,千把人的卫兵们中,恐慌像潮水一样弥散开来!大部分士兵都在动摇后退,寻找活路。

“喂喂喂……”

“救命……快跑啊!”

“我的天!那是真的……龙!”

“是龙啊!没错,和画片里的一样!太恐怖了!”

“怎么办?这玩意我们可对付不了……队长快收兵吧!”

“妈妈救救我……”

“赶紧砍了乌弗瑞克的脑袋,然后收兵吧!将军大人!”

图留斯面色极差,这等怪物他也是生平仅见,要怎么去应付这样未知的敌人,他还真不知道!

上古龙战过去万千年不止,当世人往往认为“龙”仅仅是神话中存在的东西!龙族领袖奥杜因的这次突然出现,不但让在场除杜飞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无尽的畏惧,也象征着龙族的回归与崛起……当代的龙战马上就要拉开战斗帷幕了!

图留斯呆立片刻,至高统帅的气度重新回归,他立马怒吼一声:“帝国卫兵!看好囚犯,剩下的的保卫海立……”

图留斯的命令还没下完,奥杜因长颈一扬,猛张开嘴:

“磅——!”

简直与炸弹无异的吼声……

杜飞瞪大眼看到一道蓝色吐目,仿佛冲击波一般,从奥杜因口中层层爆炸出来!冲击波所到,沿路不管是人还是物,尽皆被远远炸开!

杜飞看到那刽子手直接在自己眼前被轰飞了,那大高个吐了一蓬血,随即像破布一样被甩出去!而紧跟着杜飞整个人也被掀起来!

他因为是跪在断头台上,身体的受力面比较小,仅在空中翻了两圈就掉了下来!但即便这样,落地时杜飞体内已然血气翻涌,受了一些的震伤。

杜飞勉力扭头查看周围环境,图留斯距离奥杜因很近,所以他被远远击飞到后方的断壁残垣内,他的身体有一半都埋在瓦砾中,已然是死活不知了……

帝国军队面对这等怪物、这等恐怖攻击,都是没什么主意!没受伤的士兵只顾找掩体躲藏起来,取弓远射奥杜因!

然而奥杜因的黑铠又岂是普通的木弓铁箭能够射破的?丝毫没被人类伤害到的奥杜因轻蔑地将巨翼一扫,那些射来的箭便尽数被击散了!

再看风暴斗篷这边,拉罗夫因为在最边上,受到的冲击最小,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一处瞭望塔里跑去;乌弗瑞克早已失去了踪迹,杜飞想可能以龙吼之力略微抵挡下了奥杜因的吼声,然后率先跑到那处瞭望塔躲起来了……

“失去了领导的组织能力,帝国方面简直成了无头苍蝇、一滩稀泥——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乌弗瑞克走脱!?他可是天际头号罪犯啊!”杜飞心里有些惊讶。

杜飞还不想死……这个梦再难捱也没现实更难捱。

“没理由站着让奥杜因杀了,何况就刚才的情况来看!我正是主角!既然我是主角,我是世界的中心,太阳都是绕着我转的……我当然要好好活着了!我还要变强拯救这个世界呢!啊哈哈哈!”

这么想着,杜飞挣扎着爬起来。他发现刽子手那附魔巨斧就在落在身边,于是杜飞毫不犹豫地用双脚夹起沉重的巨斧,手脚齐动,很快斧头便划开了他手上的绳索。杜飞再不墨迹,他抓起断头斧就朝那熟悉的瞭望塔跑去。

“……这个奥杜因的力量,比游戏中的强上百倍不止!”杜飞心有余悸地想,“他的龙吼直接将房屋震塌,顷刻间就摧毁了整个海尔根,将千百人的帝国军震得没了脾气……所以我如果再无知地听天由命,想按照游戏中的步骤前进,那我就是找死了!而且按照游戏情节,他马上要吐出第二个吼声,威力更加惊人的吼声……”

奥杜因没有再吼第二声,他的血瞳冰冷地看着在他一吼之下溃不成军的帝国卫兵们,缓缓张开巨口,发出一阵极为粗哑低沉,隐约能震动人身的嗓音:

“都瓦因克(Dovahkiin),或者人类会称呼你为龙裔(dragonborn)……”

杜飞顿时惊骇地停住了脚步,浑身开始打抖,直抖得他内腑旧伤一阵疼痛。

杜飞觉得最大的恶梦才刚刚开始:奥杜因居然知道他是龙裔!这样没法玩了……还玩什么啊?主角一出场,还是只一级弱鸡的时候,就要被这最终反派秒了哇!

都瓦因克是龙语中“拥有龙魂的人类”的称呼,天际的神话童话中将这类人称作“龙裔”,相传只有龙裔能杀死一条龙……而杜飞作为主角,正是龙裔身份,肩负着“讨伐世界吞噬者奥杜因,拯救人类”的重任……

“奥杜因前来海立根,一定是要前来将我击杀在摇篮中,使我不能对他日后的侵略大计形成干扰和障碍……”杜飞胆颤心惊地想,“这样还怎么玩呢?这个梦有问题……不但剥夺了我的意念力,还让我……唉,死就死吧!死了正好重来!这点上,梦毕竟比现实更可靠!”

在杜飞呆立之中,黑龙奥杜因响雷一样的嗓音接着嘀咕道:“……你我同为阿卡托什之子,可你确实人类,弱小无能、卑鄙龌龊……还要与我兄弟相杀!龙裔!你以弑兄为志,这是何等大逆不道!”

杜飞浑身一震,不再像其他呆立不动,惊诧于“龙会说话”的海尔根人,他为了活命,越发撒丫子跑起来。

奥杜因:“龙裔,你大逆不道……但是,但是,我饶恕你。我饶恕你,龙裔!我知道你要杀我,我饶恕你!我知道你要杀我……所以我有了防备,所以你永远杀不了我!咕哇哈哈哈!”

奥杜因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隆隆作响,直把已经化为废墟的海尔根震得越发抖了三抖!奥杜因这是狂妄的笑,这是得意的笑,这是明白了死敌之弱小后自信的笑……直笑得杜飞浑身汗毛炸立,脚步越发不敢停下来。

“劳什子卷轴说:……我撕裂卷轴之日就是你的出生。我复活也就是你的出生是吗?……咕哇哈哈哈!啊哈哈哈!”奥杜因再次狂笑起来,还忍不住得意地将巨翼拍打个不停,一阵阵巨大的气浪冲击得海尔根废墟木石乱飞!

“我,世界吞噬者,奥杜因!我重生了啊!”奥杜因仰颈长啸,对这苍天白云打出一击恐怖的吼声!

这吼声又格外与众不同,它隆隆往上,见风而长!到达云端后,直接将白色云雾尽皆排开,再往深空中走!竟然直接打到太空,化作入眼不能见的流光了……

“我的重生,与你小小的人类又有何干?都瓦因克,你终究只是人类……”奥杜因冷冷说道。

他这话说完,天地便暗淡了下来。杜飞忍不住扭头一看,只看到让他头发都炸起来的景象,漫天的陨石,正划着一道道浓烟路径,对着海尔根掉落下来!

这正是奥杜因吼声能力中的一种,召唤陨石雨,形成领域,削弱敌人,增幅自己!

转眼,废墟般的海尔根被大大小小的陨石雨击中,轰鸣声、爆炸声、燃烧炸裂声中,这个已经满是伤痕的市镇变得越发残破!而且随着陨石雨的出现,军民的伤亡人数开始激增!一个半米直径的陨石雨,足以杀死十米范围的所有人!人类在这种天地灾难面前,完全是无能为力的模样,除了躲避,别无他法!

杜飞饶了三处陨石坑,已经要跑到那瞭望塔了,这时奥杜因以王者身份说道:“我饶恕你,龙裔!你只有人类的丑陋肮脏的形体,所以你弱小、你自卑,所以你恨所有比你健全的龙……最恨的当然是完美的我——你要杀我……我理解你,龙裔,我理解你!所以我不怪你,龙裔!我饶恕你!但是回来吧,龙裔!回归你的本质!和你的兄长奥杜因一起吞噬人类,征服世界吧!”

“他这几分说辞,还真有几分真诚……可惜他完全是主观臆测了我的想法,这中二病一样的黑铠龙王……”

杜飞这时又叫奥杜因的自说自话惊到了,“奥杜因这是要拉拢主角龙裔啊!这太不科学了啊!游戏里,奥杜因根本不会拉拢龙裔!他只想要在龙裔诞生的时候将他杀死,所以他才来海尔根……”

“但是现在他却说要拉拢我,这完全是不同的选择啊!从起点开始就不同的选择啊!这意思不是说我能做恶人了吗?能选择毁灭的道路啊……”杜飞心里一动,没有原则的他害怕看到杀人,却不怕毁灭世界。

但他转而对奥杜因的说法嗤之以鼻,“老子是梦中神,梦中何事不能?我要毁灭世界那是轻而易举!哪里要你这条小小黑龙来掌控我?不干!要做恶人我可以自己做!干嘛要当你马仔!?”

他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是他十分胆怯的缘故……

自小杜飞就是一个好好学生,三观正常(虽然后来略微长歪了),破坏世界和平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他只对自己比较狠,绝不会欺侮他人的!要他做坏事,简直比要他当英雄还难!

奥杜因接着道:“龙裔!我知道你在这儿!你有吼声,你会弱小的吐目……弱小的吐目,不堪一击的吐目,堪堪抵挡住了你兄长奥杜因的吐目……”

杜飞已经来到瞭望塔,他死死敲了半天门,甚至用脚踹了一脚,里面的人才因为怕他把门踹破了,打开门将他放了进来。

“狗种!这么用力踹干什么!?门踹破了大家一起死!”一个风暴斗篷战士极不客气地指责杜飞。这个瞭望塔已经被风暴斗篷的战士占领了,他们很快分散开坚守瞭望塔的各处。

杜飞不理会他,刚刚奥杜因的话真叫他云里雾里,“我还不会任何龙吼啊……奥杜因为毛这么说?”

他皱着眉苦想了一会儿,在脑海迷宫中转了两个弯,突然眼前一亮,终于搞明白了:

“是乌弗瑞克。风暴斗篷!!奥杜因感觉到的吼声是乌弗瑞克的!他用吼声抵挡住了奥杜因的吼声,因此没被掀飞而尽快逃到了瞭望塔中……就因为乌弗瑞克的这一吼声,奥杜因便以为他才是龙裔!!”

意识到这点的杜飞感到莫名的兴奋。手握秘密的人,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兴奋点……

“或许奥杜因苏醒之时,正是凑巧感觉到乌弗瑞克对付盗马贼的那种低吼,这才往海尔根飞来的……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除了为什么奥杜因会了解《上古卷轴》的预言这点,这点还是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