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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换徒6:玄冰石和地火泉


竹屋中有数名仆役看到二人,连忙迎出,一色黄布短衣,快步走到任笑云跟前,躬身行礼道:“恭迎岛主。”任笑云说道:“你们去准备些吃食,我先带着林儿去冰火洞。”为首的汉子答应着转身而去,另外四名汉子紧紧跟上。任笑云携着东方林却不进那竹屋。绕过竹屋,约行了又有一里多地,转过个弯,前面又有道断崖,崖下涧水湍急,飞珠溅玉,两边宽有十余丈,只有一条三尺多宽的石梁相连。过了石梁,地下却是青石板铺的一条大道。又走出约有二里,石道的尽头山腹上是一个天然的大石洞,有两名黄衣汉子守在门前,瞧见任笑云忙躬身行礼。任笑云携着东方林闪身进门,里面有条窄窄的甬道,两侧点着油灯。那甬道似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修筑而成,盘旋而下,二人走了一会,东方林耳中听到琮琮的流水之声。任笑云推开右侧一块岩石,跨了进去。东方林跟进去一瞧,原来是间颇大的石室。这石室原是一个大山洞,四壁打磨得极为光滑,洞中石桌石椅俱全。屋角置有一块大青石作床,床上铺了张草席,另有薄被一条。这石室虽在山中,却并不黑暗,只桌上点了一枝牛油蜡烛,似别有什么透光的机关。过了片刻,有黄衣汉子送来吃食。虽只是些鱼虾并些蔬菜,另有两大碗白饭,东方林饥肠辘辘,吃得分外香甜。r

t洞外日光渐渐暗了下去,东方林有些倦意。任笑云命东方林睡在那青石床上。东方林脱了鞋子,睡上床去,只觉得下半身寒冷彻骨,草席之下似是放了层厚厚的冰一般,心想:“这床怎得如此古怪?”转眼向任笑云瞧去,只见他闭目坐在石椅上运气,便不敢惊动他。哪知越睡越冷,身下一阵阵寒气透了上来。东方林暗暗运劲,想与这寒气相抗。再睡一阵,已是全身发抖,实在忍受不住。赤着脚跳下床来,掀开那草席,看下面有何古怪。草席下一块方方整整的大青石,别无它物,却是触手如冰。任笑云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林儿,你可是觉着这床有甚么古怪?”东方林道:“睡在这床上,只是觉着下半个身子极冷。”任笑云皱眉道:“半身极冷?”东方林说道:“是啊,就是半身冷......”任笑云微微一怔,稍想了片刻,招手叫东方林过去。东方林依言走近,任笑云命他解开他外衣,瞧见‘碧蚕宝甲’,问道:“林儿,你穿的这是何物?”东方林便将杜百山凤三娘之事源源本本说了一遍,虽有些颠三倒四,任笑云倒也听明白了七八分。任笑云说道:“原来如此,怪道呢,我想这‘玄冰石’怎会半身冷半身热呢。”东方林奇道:“‘玄冰石’?那又是甚么?”r

t任笑云道:“这‘玄冰’并非普通的石头,产于极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这‘玄冰’千万年间吸取了坚冰的寒气,已成天下至阴至寒之物。听说数百年前有武林前辈也在那极北挖出了寒玉做床练功,大有裨益。这‘玄冰’本是寒玉中的极品,比那普通的寒玉却又要胜出几倍了。睡在这‘玄冰石’上练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的十几年。”东方林喜道:“啊,原来还有如此奇效啊?”任笑云道:“初时你睡在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之中也是练功不辍。这‘玄冰石’另有一大奇效,此刻我暂不说与你听,明日便知。我先教你运气御寒的法子。”于是传了他修习内功的法子,正是任笑云武功的入门功夫。虽与日前石杨所授略有不同,却总是大同小异。东方林脱下‘碧蚕宝甲’躺倒床上,依法而行,顿觉寒气大减。待身上发热,再也不觉得冰冷难熬,反觉石床清凉舒畅有一种说不出的受用,迷迷糊糊得竟然睡着了。任笑云自去另一间石室歇息。东方林睡了一会,身上热气减退,被寒气冻醒,便又照着先前的法子运功。练练睡睡,匆匆一夜就此过去。r

t次日醒来倒不觉得困倦,早有黄衣汉子送来清粥小菜并几样点心。两人吃了,黄衣汉子收拾好碗筷退走。任笑云道:“林儿,我带你去另一处地方。”东方林跟着他出了石室,穿过几个小石洞,只觉得地下似乎有些发热,扑鼻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浓的硫磺味道。只觉渐行渐低,似已到了地底一般,脚下踩着的甬道又湿又滑,连岩壁上也不时渗出水迹。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东方林只觉眼前白雾蒙蒙,地下热得发烫。任笑云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道:“林儿,到了。”东方林眼前一亮,只见一座山洞中点满了大蜡烛。洞中有一小潭,潭水嗤嗤作响,不断向外喷冒着水汽,硫磺之味充溢着整个山洞。东方林奇道:“任伯伯,这水潭里盛着这些沸水作甚么用?”任笑云说道:“林儿,这潭中之水名为‘地火泉’。泉水如沸,酷热难挡,最是阳气积聚之处。昨日我所说‘玄冰石’的另一大妙处便和此泉有关了。那‘玄冰石’至阴至寒,这‘地火泉’却又是至阳至热的所在。想来老天爷凡在世间生出一物,必另有一物相生相克。这‘玄冰石’和‘地火泉’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