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军事 > 人间真爱没国界全文阅读 > 第3章 秘密行动

第3章 秘密行动


一九六六年,春天来得早。刚一进四月,丁香花的香气就飘满了大院儿。出操回来洗漱完毕,大家都坐下来“天天听”。广播喇叭里的东方红乐曲一过,就是中央台的七点新闻,可今天听到的不是新闻,是评历史剧“海瑞罢官”的文章,并且从此以后,天天听到的都是关于“三家村”、“四家店儿”以及“燕山夜话”等的评论文章和批判文章,大广播里、小收音机里,只要一打开,就是这些内容。后来在报纸上,就出现了“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字样,没过多久,喊着口号游行的、挂牌子带高帽敲着锣游街的、打着彩旗拿着扩音喇叭搞宣传的队伍,陆陆续续的走上街头。整个城市沸腾了,各个厂矿街道都竖起了广播喇叭,“革命的、激昂的声音和口号”漫天飞舞、昼夜不停;人们拿起笔杆子当枪杆子,向“走资派、黑五类”开火;大字报从室内贴到大街上。和“地方上”的****局面相反,部队里显得很平静,每天除了收听广播和组织学习讨论外,正常的工作照常进行。这时的李向东已经带新兵了,因为又一批河南籍的新战士分到卫生科,学员队再次成立,他现在当上了学员队二班的班长,像去年彭胜义带领他们一样,也开始带领新兵进行专业课程的学习和训练。一天晚上,李向东正在课堂里带领大家进行晚自习,彭胜义来到他的身旁,悄悄的对他说:“我们部队可能有新的任务,听说要去打仗,你听说了吗?”李向东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彭班长,停下手中的纸和笔说道:“是真的吗?我刚听你说。”“可能是真的,药房请来好几个木匠师傅做战备药箱,现在已开始了。科里正在搞思想摸底,确定参战人选,我是听别人说的,现在还没有公开,先不要和别人说。”彭胜义看看其他战士们正在认真的做作业,就小声的和李向东说道。李向东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也看看其他战士,见到没人注意他们,轻声的继续说道:“太好了!我们都能去吗?要是真的能亲身参加打仗,这兵算是当着了,也不枉此生!”彭胜义说:“我够戗能去,听说因为我是独生子,组织上叫我留守,如果是这样,我就给组织上写信,坚决要求参战。”李向东听完点点头说:“我看行!和平年代能参加战斗,机会难得,不容错过。但是,参加打仗就会有牺牲的可能,组织上这样考虑你的家庭也是对的,如果让你留守,你还是服从组织分配为好。”“不!我不怕牺牲,一是靠子孙传宗接代的旧习俗应该彻底打破,二是人的一生得有崇高的追求,不能虚度年华。在中国革命的征程里,有多少先烈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虽然他们没有能够活到今天,但是,今天和平幸福的大厦空间里,处处都充满着先烈们的英雄气息,他们的光彩永照人间。我们这个队伍是人民的队伍,一旦有仗打,那肯定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在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战斗的队伍里,我决不能当逃兵!”彭胜义坚决的说道,声音略高且有些激动。李向东听完彭班长的话,在他精神世界里的灵魂深处,又受到一次实在可信的教育。他觉得,彭班长之所以能带好兵,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战士有着深厚的阶级感情,更主要的是,他有崇高的政治觉悟和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高度责任感。两个人正谈着话,熄灯预备号吹响了,他俩停止了谈话,和大家一起终止了自习,回到宿舍,开始做熄灯准备。

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各行各业的大字报贴满了市区的街面,破旧立新的队伍押着所谓的“牛鬼蛇神”带着高帽沿街游行。彭胜义、李向东和他的战友们没有能直接参加到****的运动中去,而是接受了特殊任务:他们和全科指战员一起,遵照上级指示,负责“执行任务”前的准备工作。各单位都从思想和行动上认真的行动起来,上午;以班为单位进行政治理论学习和讨论。主要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从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领域中,系统的理解和领会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进一步了解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客观规律,以达到提高每个人的政治思想水平和辨别真伪指导言行的能力。下午;除了值班人员,集中到操场和外地,结合实战要求,进行四项战救技术、射击投弹、战救防空等军事演练。上级领导虽然没告诉大家执行什么具体任务,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活动表现,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毫无疑问,将要执行的是战斗任务。根据上级要求和大家的备战热情,科里多次召开动员大会,在动员大会上,每个人都明确表态:为了保卫社会主义祖国和人民,为了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坚决要求上前线杀敌立功,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彭胜义在动员大会上表完态以后,找到协理员问到:“协理员,我听说让我留守,是真的吗?”协理员说:“领导上有这个意图,因为在接你当兵时,你的父亲就不同意你参军,说你是个独生子,国家有政策,独生子可以不服兵役。经过你本人的再三要求,你父亲才勉强同意你参军。现在要去打仗,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经过反复研究,还是想把你留下来。”彭胜义要求说:“协理员,你是科首长,我现在正式向组织上提出申请,坚决要求上战场,甘愿为革命事业贡献我的一切!请首长认真考虑我的个人要求。”协理员微笑着对彭胜义说道:“我们知道你要求上前线的态度很坚决,为了你的家庭,你也认真考虑一下组织上的决定,我把你今天的要求带到组织上,我们再做进一步研究,好不好?”彭胜义坚决的说道:“协理员!我不是不听话,让我留守的消息我已考虑很久了,所以今天才向您老提出正式要求,我等待组织上让我上前线的决定。”说完,他给协理员敬个礼,就回到宿舍里,用嘴咬破食指,给后勤部党委和师党委写了血书,请求领导撤消让他留守的命令,坚决要求到前线去。没过几天,协理员正式通知他,上级党委已同意他的请求,批准他随部队一同奔赴前线参加战斗,并对他坚定的革命立场和不怕流血牺牲的英勇精神,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表彰。

一九六六年深秋,地处丹东市东勾县窟窿山地区的部队农场,是一派繁忙的秋收景象。水稻喜获丰收,为了颗粒归仓,上级派出部队前往抢收。但是,使人莫名其妙的是,所派出的人员比往年多出一倍,而且,白天黑夜连轴转,收割、晾晒、打场、归仓一环接一环不休息。每天早晨开始,一直干到后半夜,每人睡眠每天只保证四、五个小时。到了第十四天,新兵学员张德顺有些吃不消了,他把两捆稻子送到脱粒机旁,悄悄的向李向东走去。因为他有什么话,都跟班长李向东说。他走到李向东面前小声说道;“这活儿怎么安排这么紧,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我都快吃不消了!”李向东看着小张那疲劳不堪的样子,心疼的说道:“要坚持住,你说对了,肯定有急事儿。协理员在动员会上说过,师首长命令我们,必须用一个月的时间把秋收搞完,你没看见吗!多数稻子都没晾晒好,就脱粒了,这足以证明有紧急任务等着我们。”两个人说着话,又返回稻垛旁,各自夹起两捆稻子,急着向脱粒机走去。他们的身影又融合到昏暗繁忙的夜幕中。

秋末冬初的东北,夜幕降临的早,刚吃完晚饭,天就黑了。打谷场上,红黄色的灯光下,映衬着穿梭往来的人影。机器轰鸣声和指挥员的呼喊声,加上不远处一阵阵的高炮射击声,为寂静的黑夜演奏着混杂的交响乐。夜空上,十几束白色的探照灯光来回横扫,一串串红色炮弹象雁队一样窜跃飞舞,就象给“交响乐”的演出挂上了彩幕。听着看着这美好的夜景,大家都忘记了困乏与劳累。收工的哨音响了,同志们排成两队,在李常端管理员的带领下,脚步沉重而精神却轻松愉快地向临时驻地走去。回到驻地,大家抓紧时间洗漱完毕,走进各自帐篷,急忙的钻进了被窝,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李向东却翻过来掉过去睡不着,在他的脑海里翻起了波浪。------近半年来,国家、社会、地方和部队所发生的事情,使他的思想平静不下来。五月份,集体收听了关于开展文化大革命的通知,接着,各行各业出现了大字报,揭发和批判“走资派”。七月份,红卫兵走上街头,破四旧、立四新,批斗牛鬼蛇神。八月份,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了红卫兵,各地的红卫兵开始大串联。目前,已进十月。我们这支部队除组织机关和后勤人员进行抢收外,战斗连队正在进行打靶训练。在夜间所看到的对空射击,正是守卫在海边的605、620两个团队的防空训练。这一连串的事情说明什么------?是不是要用武力保卫文化大革命,防止敌人空中偷袭------?还是去执行别的什么重要任务------?不然的话,为什么时间这么紧?这一连串的问号在李向东的脑海里翻腾不止,使他无法入睡。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鸡叫声,起床时间就要到了,他闭上眼睛想睡一会,还是不能如愿,起床哨一吹,大家迅速起床、洗漱、开饭,然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劳动中。又过了三天,水稻基本抢收完,只剩下稻草没有垛好。上级根据情况要求各分队和个人,马上归建,各抢收分队马上准备返队工作。晚上十点多钟,卫生科的同志们把扫尾工作做完,听完协理员的简单动员,收起帐篷打起背包、上了解放车就往部队返。三个小时后,已是深夜,卫生科派出抢收的全体指战员回到丹东市前聚宝街驻地。一进营房才发现,病房和走廊的地板上,住满了生面孔的兵。张德顺又悄悄的问李向东说:“班长,这是怎么回事?”李向东说:“不该知道的不问,现在已是深夜,赶紧睡觉!”实际上他也在纳闷儿。大家谁也没说什么,悄悄的在指定位置进入了梦乡。第二天起床号吹过,大家穿好衣服正准备出早操,管理员在外面喊到:“今天不出早操,排以上干部到会议室开会,其他人员整理内务,打扫室内外卫生!”大家知道有新的情况,都焦急而耐心的等待着。吃罢早饭,召开了军人大会,除了值班人员和岗哨外,全科干部战士整齐的坐在会议室里目视着前面的科领导,等待着新情况的宣布。不一会儿,管理员面向大家喊到:“全体起立,立正!”他转向科长报告说:“科长同志,全科干部战士共一百四十八名,原有八十四名,新调来六十四名,除十二名值班、值勤人员外,其他全部到齐,请指示!”“坐下!”科长一声令下。管理员宣布坐下后,科长走到讲桌前,庄重的说道:“同志们,根据********的命令和上级党委的指示,我师将要开赴南方执行作战任务。为了加强我师力量,军区党委从老大哥部队抽调部分骨干力量加强到我师各个单位,对于加强到我科的六十四名同志,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报以热烈掌声。随后,科长接着说道:“新调来的同志除了一少部分加强到各所外,大部分组建担架排。排长王起运,一班长张副双、二班长赵中仪、三班长刘玉界、四班长李向东。”接着,又把四个班的战士名单宣读一遍,被点到的人员都起立立正答“到!”科长命令他们坐下后又说道:“另外,军区首长还从各军医院调来十名大学生加强我科的医疗力量,他们的医疗技术和科学知识都很高,对于他们的到来,我们也表示热烈欢迎!”大家又掌声欢迎。掌声过后,科长把扩编方案和当前的任务公布于众,协理员接着进行了简单动员,并提出了具体要求。他说:“我们在执行这次作战任务前,一定要提高警惕,严守保密原则,对外人说话和给亲人写信都不能泄露这次军事行动。这次行动,每个人的行装不能携带有文字记载方位、时间和地点的物品,如果有,必须清理掉。”协理员做完动员报告后,管理员宣布散会。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昨天夜间看到的那些生面孔的兵,都是从兄弟部队调来加强我师的有生力量。卫生科从原来的八十多人一下增加到一百四十多人,几乎翻了一番儿,看来真的要打仗了。但是,执行什么战斗任务,领导没有讲,只说部队要开往南方。同志们心里想,只要有仗打,不管开往那里都行,大家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内心里却非常兴奋和激动。张德顺跑到李向东面前说:“班长,昨天晚上我就猜到了,那些人肯定是到我们师里来的,只不过没说出来。”李向东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说:“就你能,事后诸葛亮!------”“班长你别不信,我还猜到一个事儿,保证是准的!”张德顺一看班长不信他的话,就又说道。李向东马上问到:“你又猜到什么了?”张德顺左右看了看,贴近李向东的耳朵神秘的说道:“我们部队很快就能出发,而且是秘密行动!”李向东听后,笑着问到:“你有什么根据?”小张一端肩膀,把两手一摆,说道:“这不明摆着吗!学员的学习课程还没有进行完,学员队就解散了,又急匆匆的成立了担架排,而且还要求我们大家保密,又开始清理行装,凡是带有时间、地点、文字的物件,一律清理掉!”李向东拍了一下小张的后脑勺,点着头笑着说:“还真有你的,咱俩想到一块儿了,我们从现在开始,认真的落实科里的指示,清理好自己的行装,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说完,他看了看小张,又说道:“咱们真有缘,许竟然、郭成摸你们仨和我又编到一起,今后,我们要继续互相帮助,给我多提合理化建议,把咱班建成一个战斗集体,随时准备接受和完成各项战斗任务。”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十一号午夜,一声紧急集合的哨音响过,不一会儿,卫生科的北院儿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人,全体参战的指战员,背着行装带着枪支,整齐的排列成四列横队,等待着科首长的命令。管理员李长端整队报告后,科长刘成用庄重的口吻说:“同志们,遵照上级命令:我们后勤部及其所属各分队,组成一个战斗序列,于今夜零时,向金山湾火车站摩托化开进,于凌晨二时乘军列,准时向南方开进。要求:服从命令、听从指挥、遵守纪律、严格保密,互相协调,保障安全,胜利到达目的地!”科长讲完,管理员接着说道:“现在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解散后马上开饭,保证准时出发,解散!”大家“兵不解甲”走进食堂,三扒拉两咽喝完面条,坐上汽车等待出发时间的到来。午夜一时左右,一个由数十辆汽车组成的车队疾驶在丹东至凤凰城的公路上,银白色的灯光一辆接着一辆,远远望去,象一条银龙,弯弯曲曲、上上下下,爬行在黑沉沉、高低起伏的山影里。车上座着全副武装的军人,装满了后勤物资,正在向金山湾车站疾驶。走在最前面的吉普车上,坐着部长周本堂。这位打过日本鬼子的老首长,庄重深沉的面容里略带喜悦。两道浓眉上扬,印堂上两条明显的竖纹舒展开,一双单凤眼镶嵌在高崇的鹰钩鼻子两边,深邃的目光显得睿智和霸气。两片单薄的嘴唇夹着一支抽了半截的牡丹烟,嘴角微翘,颧骨不高。沉稳而严肃的表情连同他那细高轻瘦的身材,给人一种英武干练的直觉,一看就是一个有才能的指挥家。别看他言语不多,所有下属都非常敬重他。半年来,作为后勤部的一号首长,他没有睡过一个整宿觉。关于部队的行动,他是一清二楚。因为他先后陪同师首长多次参加了军区作战会议,上级首长把********、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关于援越抗美的指示精神早就讲清楚了,并做了详细的战略部署。实际上,援越抗美战争早已经开始了。早在一年以前,工程兵就已进入越南,所谓的胡志明小道就是在我工程兵的指导下修成的。我高射炮部队进入越南北方,同美空军作战,也已进行好长时间了。作战的目的,一方面主要是发扬国际主义精神,帮助兄弟国家抗击国际上的霸权主义,支援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和促进越南南北统一的正义事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实战中锻炼部队,以适应未来现代化战争的需要。在本师入越之前,曾经有许多兄弟部队在越南经过战争洗礼,已经返回国内。现在********命令我师入越参战,交给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进驻越南北方北太省太原市,一是依据防空火力抗击美军空袭,保卫发电厂、选矿厂、钢铁厂、官交火车站等主要地面目标,打好军事仗。二是做好友谊工作,增进中越两国人民的团结和友谊,打好政治仗。********要求我们,夺取军事政治双胜利,为“五个伟大”争光。此时此刻周部长的心情是激动高兴加担心。激动高兴的是;自抗美援朝以来,部队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没仗可打。一个军人没仗打,就象失业一样难受。现在入越参战,就象失业工人又找到工作一样。担心的是;现在的士兵都是娃娃兵,和当今世界上头号敌人、具有一流武器装备的美国空军对战,能否打得赢?他沉思片刻,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这是毛主席的一贯军事思想,现在的娃娃兵通过解放军这所大学校的教育和熏陶,具有很高的政治思想觉悟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英雄气概,只要善于引导,正确指挥,一定能赢得这场战争。”周部长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非常自信的表情。他用力的掐灭烟头,摇下车门玻璃,将烟头抛出,顺便审视着车外的夜景。寂静的山谷和漆黑的夜空,被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惊动了。熟睡的人们爬出被窝,打开灯,顺着窗户看着夜空中的银色长龙,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胡乱猜测眼前的军事行动。因为刚刚过上十几年安静生活的老百姓,就怕又出现新的战争。一路所经过的村庄和院落,先后亮起灯光的窗户,象一对对明亮的眼睛,直愣愣的目送着远去的车队,又在莫名其妙中渐渐的闭上了。经过一个小时的奔波,车队来到沈丹线南端的金山湾车站,这里已是岗哨林立,灯火通明,一辆长长的军用列车静侯在路旁的铁轨上,兄弟部队的汽车已大部分蹬上了军用列车。我们后勤车队马上按先后序列开始蹬车。每两个平板列车之间顺搭上两块铁板,同汽车两侧车轮等宽。司机看着指挥员的手势,一辆接着一辆的在平板列车上向前行驶。担架排的全体官兵每两人一组,分别站在列车挂钩处的两侧,负责监督两块铁板的位置变化。每辆车一到位,司机迅速在车轮前后,牢牢的钉上“三角木”。兵贵神速,两点钟准时,整个军列已开出金山湾车站,钻进漆黑的夜幕中。

黑色铁皮的闷罐车里,分上下两层。大家都睡上通铺,按规定不得不躺下睡觉,可是,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让兴奋的心情弄得就是睡不着。年老的既有新鲜感又有责任感,思考着如何带领下属去迎接新的使命。年轻的主要是觉得好奇,心里觉得现在也能和老前辈“百万雄师下江南”一样,乘坐军列跨越黄河长江去执行战斗任务,真是无比的自豪,恨不得立即爬到小铁窗户旁,看一看飞驰而去的祖国大好河山,享受一下飞跃河谷山川的喜悦,该有多么惬意。可是没有允许,谁也不敢动,只得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车轮那节奏均匀的滚动声。

拂晓的微光透过车窗形成几道光束,渐渐照亮了黑暗的车厢。列车开始减速,过了一段时间就缓缓的停了下来。一声哨响,车外面传来指挥员的喊声:“起床下车,先解手和洗漱,然后吃早饭,停车一个小时,各单位要组织好!”大家穿好衣服纷纷跳下车,按指定的位置向厕所走去。这时,黑山籍的战士都喊了起来:“到家了!到家了!”同志们细心一看,才发现军列已到达大虎山车站。这铁路行军中的第一顿早饭,就是在大虎山列车段的兵站里进餐。黑山县离大虎山近在咫尺,只有十五里。到了这里,黑山兵已经闻到了家乡泥土的芳香,在这里吃饭,就像在家里一样感到亲切。但是,这些刚刚离开家乡才两年的军人,为了执行作战任务,为了严守军纪,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哪怕这是最后一次告别家乡、牺牲在战场上,也只好“路过家门而不入,献出忠骨在他乡!”了。吃完早饭后,大家上车就绪,军列又准时向关内进发。因为是白天,车厢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各单位都以不同的方式开始组织文艺活动。在卫生科的车厢里,俱乐部主任李如斌教大家学唱新的革命歌曲;团支部书记彭胜义、宣传委员李向东开始编写小节目;文艺活跃分子打开乐器箱拿出各种乐器,吹、打、弹、拉,一曲接一曲的演奏着毛主席语录歌和革命歌曲,整个军列在活跃的气氛中跨过了山海关。一过山海关,同志们透过车窗,看到近处的铁路旁、远处的公路上以及乡间的小路上,一队队学生队伍,身穿绿军装,带着红袖标,打着红旗,向着不同的方向行进着,这就是当时的红卫兵革命大窜联。他们边走边看着军列,似乎也听到了列车上的欢闹声,频频向列车上的解放军招手,还不时的喊着各种口号,显示出青年学生的一派朝气蓬勃的青春活力。

在公安部队的保卫下,在铁路部门的严密组织下,军列畅行无阻,除了一天三餐在兵站暂停外,列车一直向祖国的南方飞驰。它越过黄河、长江,跨越了东北平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几天过后,就已行驶在江南的大地上。从东北的一片银白,到华北大地的秋黄,又到长江两岸的春绿,来到闽粤境内郁郁葱葱的丘陵地带。祖国真大,一线走了四季,气温由寒冷到温暖,又进入亚热带的闷热,同志们出发时穿来的棉衣再也穿不住了,个个汗流浃背,穿着衬衣煽起扇子来。

时近中午,列车再次缓缓的停下来,不用问,大家知道是吃午饭,都纷纷跳下车来一看,已经到了广西柳州。部队按着先后顺序,排着长长的队伍,在值班员的带领下,走进兵站的大饭厅。大饭厅里的每个餐桌上都摆着八盘菜,两个装着白米饭和三鲜汤的大行军锅,按等距的间隔分放在大厅里。同志们拿着自带的碗筷,抓紧时间,狼吞虎咽吃喝起来。吃完饭,大家跟着管理员往回返,一边走一边纷纷议论着饭好菜香。爱说爱动的张德顺跟在彭胜义和李向东的身后,大声嚷到:“班长!我觉着南方菜还真是老美,尤其是那盘鸡肉炖土豆,香得很,你觉着啥样?”“什么鸡肉炖土豆,那是蛇肉炖土豆!”管理员纠正着说道。“啥——?”听管理员这么一说,张德顺大吃一惊的喊了一声,脚步停了下来,原地不动眨巴一会儿眼睛说道:“我的个娘!蛇咋还能吃?”说着,蹲在路旁干哕起来,一些人也跟着吐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有恐蛇症,一听到蛇就害怕,那还敢吃蛇肉。李向东急忙走过来给小张敲背,边敲边逗着小张说:“我也觉着这南方菜老美老美的,美得我们小张直反胃------。”管理员接着说道:“看来你们还不行,连这‘粤菜’里的‘山珍’都享受不了,不光是人需要锻炼,你们的胃也需要锻炼。”张德顺站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管理员你放心,我不用锻炼了,以后吃蛇肉,我就把它当鸡肉吃,保证不会吐!”管理员说:“就是这么一档子事儿,我要不说是蛇肉,你们什么反应都不会有,这就是一种神经反射,只要自我控制力强,就会解除许多不应有的不良反应。”大家说着、议论着,先后都回到闷罐车里,列车又开出了柳州站。

军列又经过十个多小时的运行,终于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广西崇左。一个多星期的铁路行军胜利结束了,后勤部及其所属各分队,连夜在崇左地区各个指定地点安营扎寨,当地群众把即宽敞又干净的房子腾了出来,让子弟兵居住。

崇左外贸站,是卫生科的驻地。这是一个没有院墙的大院儿,东、西、南三面有住房,北面靠山,有一座高崇独立的山峰离大院儿很近,一片开阔地把它和大院儿隔开。南面两间房屋当中是一个大门,出门往西拐,直通南北走向的中心街道。东侧住房的后面,就是左江,虽然是十二月中旬,江岸上仍然是绿树茂密杂草丛生。卫生科大部分人员都住在东侧连在一起的四间房屋里,房屋坐东朝西,向西开四个门,里面南北直通,没有隔墙,靠东墙搭着一长趟的上下铺。同志们在管理员的指挥下,迅速展开各就各位,吃完夜餐派好岗哨****就寝,迎接来到南国后的第一个黎明。

第二天吃完早饭,在全科的军人大会上,科长正式公开宣布:部队就地开展战前整训,准备越过友谊关,开进越南北方,参加援越抗美作战,援助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同志们听后,无不欢欣鼓舞,因为,不但有仗打,而且还是出国作战,大家都为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而感到高兴。在上级党委的统一安排下,一个个激情满怀,精神振奋的参加到战前整训教育和训练中。

在后勤部队开进崇左前后,全师部队也分期分批的、按着各个战斗序列,先后开进到广西崇左、扶绥等地进行战前整训。整训的主要内容:是进行六个教育和一个训练,即当前国际国内形势教育;爱国主义、国际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回顾革命史不忘阶级仇的阶级教育及历史教育;保密教育;包括对敌情分析在内的军事常识教育;结合当前敌情,进行有针对性的战术训练。目的:提高全体指战员的阶级觉悟和政治觉悟,为了支援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树立不怕流血牺牲、敢打必胜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敢于同世界上头号敌人较量,夺取军事政治双胜利,为“五个伟大”争光!

605团2营6连,住在崇左郊区农村的一个生产队大院儿里。连长张国珍、指导员王克京,两个人带领全连到达驻地后,在认真的落实“整训规划”的同时,还积极开展群众工作。正课时间,他们传达文件,组织学习讨论和进行正规的军事训练。课余时间,他们发扬“老红军”精神,到周边群众家里去问寒问暖,把群众房屋、院落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有困难的群众解决各种困难。当地的老百姓说:“当年‘红八军’的子弟兵又回来了!”他们自觉的组织起来,把战士的脏衣服、床单、被褥,都“抢去”拆洗。

这天下午,炮一班在班长许书贺的带领下,在火炮上进行“连动射击”训练。尽管天气很热,战士们已经汗流浃背,却仍然带着敌情,认真的完成每个动作。训练结束后,大家回到驻地,许树河对大家说:“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准备到左江岸边去洗衣服,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衣服随换随洗,不能再让老乡给我们洗衣服了。”战士刘大迷糊说:“班长,这里的老乡老好!我的衣服藏也藏不住,连我的胶鞋都给我刷干净了,我自己从来没刷这么干净过,你说老美不老美?”许书贺说:“这里是革命老区,人民群众觉悟非常高。我们这些新兵娃娃,对人民什么贡献都没有,应该多为他们做好事儿,没有理由去麻烦他们。他们把我们看成是老红军的后代,所以才这样爱护我们。”副班长刘成秋打断他们的谈话说:“洗衣服动作要快,悄悄的去江边,不然,被她们发现,就洗不成了。”话音刚落,一群大姑娘小媳妇闯了进来,不容分说,把战士手里的脸盆和衣服夺下来就往外跑,战士们不好意思和这些年轻的女同志争夺,一个个无奈的傻站在那里。刘大迷糊突然追了出去,边追边喊到:“停下!停下!我那里有裤头!把裤头留下我自己洗!------”正在这时,生产队长跑进来叫着班长说:“许班长!不好了,快救人,两个人打架打死了!-----”许书贺一听,马上和队长跑出屋外,向着连部的方向喊着:“刘巨良——!快拿急救箱救人——!”只见指导员和卫生员刘巨良,拿着卫生包跑了出来,大家跟着队长来到一个老乡家。刘巨良一看,是一对儿中年夫妇因拌嘴打到一起,女人气性大已昏死过去。刘巨良立即取出针灸针,在“人中、合谷、内关”穴位上扎了几针,只见那女人长出一口气,边叫疼边睁开双眼,看到解放军和队长围在自己身边,满肚子委屈的泪水又流出来,哽咽着说道:“别抢救我,还不如让我死了好。------”指导员走进前对那女人说道:“大嫂!不能说这话,为了革命我们得好好活着。有什么委屈和我说,我给你做主。你男人打你不对,有事说事,有理讲理,不能打人,我叫他给你道歉。”说着回过头来看着那男人说:“你说对不对?”“对!对对!”此时这个男同志已吓得够戗,很怕他的女人死去,解放军几针就把她救活了,他已感激不尽,现在只有听解放军的。后来一了解,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的革命观点不一样,一个要参加“造反队”,一个要参加“保皇队”,谁也说服不了谁,就拳脚相加,搞起了“武斗”。指导员了解清楚后,对他们说:“观点不同,可以互相交流,以理服人,不能动武。我们都是革命群众,都是听党和毛主席的话的,没有敌我矛盾,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办法,就是坚持爱国、爱党、爱人民的大方向,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和风细雨的进行思想交流,达到团结一致的目的。如果你认为别人有错误,也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而不能动用武力激化矛盾,影响革命的全局和大方向。动用武力挑起派性斗争,群众斗群众、同志斗同志,亲人斗亲人,使亲者痛愁者快。这正是野心家、阴谋家所希望的,我们决不能上当。”两个人经过指导员的多次帮助,思想搞通了,精神愉快了,再也不吵架了,就是社会上的武斗,他们也一律不参加。

67年元旦刚过,部队和全国一样,统一收听了中央电台广播的“上海一月革命风暴”的消息,“革命群众”开始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各地效仿,“无政府”张扬。这种“无政府”思想给年轻的“红卫兵”造成天真烂漫的“崇高幻想”。年轻人,敢想、敢说、敢做、敢冲,在历次政治运动的大潮中,他们都是主力军和先锋队。掌握好,他们就是革命的生力军;掌握不好,他们就很可能成为历史的罪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又把他们推到历史的前沿,这些大专院校的青年学生们,在“踢开党委闹革命”的风潮中,穿上绿军装,带上红袖标,组成各种“战斗队”,打着红旗走出校园,到全国各地进行“革命串联”。当时在他们看来:在“天下是我们的天下,国家是我们的国家,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做谁做!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形势下,只要我们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一天,六连连部来了两名红卫兵,要见连长和指导员。张国珍和王克京热情的把他们接到屋里,表示热烈欢迎。大家坐定后,张国珍对两个学生说道:“我们解放军坚决支持革命学生的革命行动,我是连长,这是我们的指导员。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其中一个小个的站起来高兴的说:“连长指导员好!见到你们非常高兴。我叫欧阳容,他叫唐国庆,是我们‘造反野战队’的队长。我们今天来,是代表我们27名队员向你们提出要求,听说你们要去援越抗美,我们也要跟你们去。为了响应毛主席号召,支援世界革命,我们也要当一名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连长一听,可就犯了难,皱着眉头说:“这可是个大问题,我们都做不了主。我看这样,我们把你们的要求反映给上级领导,请示上级批准,我就敢带你们走。”欧阳容笑着说道:“这还用请示和批准吗?我们是听毛主席的话,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去援助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打击美帝国主义侵略者,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儿?------”王克京听完小欧阳的话,也笑着说道:“不是怕你们做什么坏事儿,而是部队有严密的组织纪律。你们要求上战场参加战斗,不怕流血牺牲,痛击美帝侵略者,证明你们具有很高的政治觉悟和阶级觉悟。你们这种大无畏的国际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是值得赞赏的,你们这种行动,我们支持你们,全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都支持你们,就是党中央和毛主席知道了,也会支持你们。问题是:解放后在我们新型的人民军队里,随便‘招兵买马’是严重的违纪现象。兵员数额的增减,严格的控制在国家兵员部,军区都没有权利随意扩大兵员,所以,你们的要求必须由********批准才能实现,还是在这方面多想想办法。毛主席和周总理最关心你们红卫兵,你们就直接请示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我看准能成。”两个红卫兵听完指导员的话,都自言自语的说:“问题还这么复杂,这是不是‘繁琐哲学’?”连长看着两个直爽单纯的年轻人,觉得很可爱,又诚恳的对他们说道:“不是‘繁琐哲学’,是必须有的铁的纪律,这铁的纪律是革命的法宝,我们这个队伍就是靠这铁的纪律,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如果军委批准你们,我欢迎你们到我们连队来。”两个红卫兵站起身来向两位连首长告辞,并且说道:“谢谢首长的指点,我们决心已下定,一定想办法跟你们走,请你们等着我们成功的消息吧!”

两个人回到“野战队”和大家说明情况,大家异口同声的说:“得赶快想办法,不然,等出国部队都走了,我们就去不成了!”唐国庆说:“我们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准能去成。第一,利用我们在北京高校出发时,和总理办公室的关系,给敬爱的周总理发请示电;第二,我们俩到越南边防部队去联系,只要他们同意我们去帮助他们打仗,我们就可以出国,和解放军一同到战场参加战斗,做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为支援世界革命做贡献!只要这两条实现一条,我们就能如愿。”队员们高兴的鼓起掌来,特别是十个年小的女中学生,手舞足蹈的跳起来,急着让他们快去办理,很怕掉队去不成。

这27名红卫兵,其中17名男生,都是北京清华、政法、北京师范、中国科技等高校的广西籍在校生,他们当上红卫兵受到毛主席接见后,组建了“革命造反野战队”,回原籍进行革命串联。他们来到广西师范大学后,组成一支步行长征队,准备从南宁出发,沿着“红八军”走过的道路,徒步经由上思、宁明、凭祥、龙州等地,直奔井冈山。他们这种“走红军道路、学红军精神、踏着红军业迹继续革命”的行为,被桂林籍中学生十名女红卫兵知道了,于是,她们马上找到“造反野战队”,要求加入这支队伍。“造反队”的大学生们认为,虽然与这些小女孩子们同行有许多不便,但是,当看到她们都有崇高的革命热情和坚定的吃苦精神时,又不忍心抛下她们,就愉快的接收了她们,这样,27人的长征队就组建成了,他们带上随行物品,“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邕江大桥,迈出新长征的第一步。他们跋山涉水、克服各种困难,在十万大山里穿行,一路上所到各地,都为当地群众做好事,并演出各种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宣传红军精神和毛泽东思想,受到各地群众的一致好评,也得到人民群众的关心和爱护。当他们行至宁明县城前后,看到公路上络绎不绝的军车拉着高射炮和军用物资,车上坐满了解放军,正向凭祥方向开进,他们还以为是在搞军事演习,可是当他们走到凭祥后,发现很多穿着越南人民军服装的解放军,正在向友谊关开进。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援越部队,正在分批的开赴越南战场,参加援越抗美战争。“野战队”马上改变原来计划,不再往前走了,他们要参军,要随部队去参加援越抗美战争,当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于是,他们来到崇左部队驻地,找到一个连部所在地,由队长唐国庆和欧阳容两人作代表,向连首长提出随同部队去越南参战的要求,因为他们小时侯看电影曾记得:董存瑞参军就是连长批准的。当他们的请求被连首长拒绝后,就采取了“两条腿走路”的办法。

唐国庆和欧阳容来到电报局,拟好电文,用“内线电报挂号”给总理办公室发完电报后,就星夜兼程来到友谊关,见到越方边防部队的领导,说明来意。越方边防军领导对他们的友谊和热情表示感谢,并告诉他们,中国部队进入越南,援助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是两国政府商定的,任何人私下里都不能随意进出边境,必须有组织有计划、经过两国外交部门批准,才能正式的进入越南。你们最好参加中国部队,就可以实现你们的意愿,我们也表示热烈欢迎和真诚的感谢。这一招棋没走通,他们俩只好回来告诉大家,大家一听,都直愣愣的看着队长,意思中在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唐国庆看看大家,晃晃脑袋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封电报上了。”大家只好在焦急中耐心的等待总理的回音。------

1月22日中午,“野战队”的两名队长被广西军区副司令员请到了办公室,当面向他们宣读了周总理的回电,同意他们随同部队入越参战的请求。当他们同军区王参谋返回“野战队”传达这一消息后,充满激情的青年学生们,高兴得流下激动的热泪,一个个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暗暗地下着决心,——一定不辜负党中央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的希望,决心当一名合格的国际主义战士!为了绝对保密,防止扩大目标,他们27个人被部队秘密的换了越南人民军服装,秘密的送往越南战场,经过一星期的军训教育,17名男大学生除两位留在机关外,其余的下到战斗连队,当上名副其实的炮兵战士。10名女红卫兵中,红飙、龚长华、严琪、王萍莉和长征分到野战医院(后期长征也被调到“文工队”);蒙毅、莫少兴、叶秀容、阳继岚、韦艳珠分到师政治部“文工队”。由此,他们27个人,成为一批绝无仅有的、也是空前绝后的、有着特殊经历的国际主义战士,和所有入越参战的指战员一样,贡献他们的青春和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