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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边城卫士


祖国的东北、辽宁省东南的鸭绿江畔,有一座美丽的城市——安东,这是一个历史名城。据说,唐朝名将薛礼征东时,打败高丽到达此地,划江为界设立边关,为安抚高丽而得名。新中国建立以后,为了和友好邻邦和睦相处,除了建立新的外交政策外,改动一些边关、地区的名称以证友好姿态,也是我国政府的一项重大举措。由此,于一九六五年六月,安东市改为丹东市、镇江山公园改为锦江山公园,我国的南大门镇南关也改为友谊关。

锦城丹东市,坐北朝南,北靠长白山余脉,南邻鸭绿江,对岸是北朝鲜的新义州市。鸭绿江大桥跨江而过,把中朝两国人民紧密的连结在一起。这座江城历尽沧桑,千百年来搓磨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身心的苦辣酸甜。新中国的诞生给她带来生机,百废待兴的轻重工业和民族工商业,就向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精神焕发、蓬蓬勃勃的发展起来,一跃而成为祖国主要的轻工业城市。在军事上,由于这里的地理环境独特,傍山面水靠江邻海,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对这样的战略要地,必然要指派重兵镇守。解放后,特别是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国家派陆、海、空三军所属各部队,在鸭绿江流域和丹东至大连沿海一线,布阵设防,日夜守卫着祖国的边防和领海领空。英雄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炮独立62师,就是驻扎在这里众多部队中一支英雄部队。这支部队自组建以来,在参加抗美援朝和守卫祖国领海领空的对空作战中,立下卓越战功。五八年全部撤回祖国后,一直在丹东至大连一线沿江沿海驻守,负责祖国领海领空的军事防卫。

丹东市前聚宝街,在解放前是名门望族居住的地方。街道是油漆铺面、方石修边,即宽敞又平坦。两侧楼房林立,青砖灰壁上镶嵌着各种雕塑,有飞鸟走兽,有花草虫鱼。虽然旧主已去,但门庭依旧,仍然保存着“满清”时期旧商贾的痕迹。解放后,这些用劳动人民血汗建造起来的深宅大院,又还给了劳动人民。师后勤部卫生科住在接近街道北头、靠东侧的一个复合大院里。院四周都是二层楼,楼上楼下的门窗外面,都设置带有天棚的过道和走廊,走廊的雕梁画柱上,原本精工美巧的各种图案早已经不住历史的风雨,斑斑驳驳的油漆脱落得失去了原样。院中央有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圆形地槽,深有一米多。地槽中间用大大小小的九曲怪石堆起一座造型奇特、美丽直观的假山,假山上生长着一棵历尽沧桑的老丁香树,每年五月前后,院里院外到处都能闻到丁香花的芳香。上级首长把卫生科放置在这里,可见对全师伤病员治疗休养生活的关心和爱护。

一九六四年冬,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六五年元旦还没有到,就已先后下了六场大雪,气温达到零下四十度。房上房下门前屋后,街道两旁和院落里,到处堆着厚厚的积雪,晴天里北风一刮,漫天雪雾飞舞,刚清扫过的地面,又落下厚厚一层。卫生科的干部和战士们,在管理员李长端的带领下,在拱型的大门前,排成两队,敲着锣打着鼓举着鲜红的军旗,欢迎又一批新兵的到来。这一批从四川梁平县和辽宁黑山县入伍的新兵,经过一个月的集中,结束了新兵连的训练生活,被分到各个单位。今天来到卫生科的二十名新战士,由老兵彭胜义带领,排成两行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随着锣鼓声,走进卫生科的大门。

二十名新战士到达后,科里对他们进行了分工。有的当了通信员,有的当了炊事员,有的到外地诊所当了卫生员,有的到药房当了调剂员。留下十三名,组成一个班,由彭胜义担任班长,李向东担任副班长,参加“卫生学员集训队”,进行专业训练和学习,为部队卫生事业的后继有人,培养新生力量。

专业学习安排的很紧张,在保证政治学习雷打不动的前提下,学员们学完了《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药理学》、《常见疾病及其预防和治疗》和《部队卫生与防疫》。不知不觉已冬去春来,丁香树上发出的嫩叶托着含苞待放的花蕊,放出扑鼻的芳香,新战士们迎来军旅中的第一个春天,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使人们更加精神焕发情绪昂然。教员们根据便于野外训练的温暖气候,适时的调整了教学大纲,把《护理学》和《中医学》的教学往后放,提前实施《防原子、防化学》和《四项战救技术》的教学与训练。在教学训练过程中教员们发现,学员们的学习劲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足,因为在学员们看来,其它课程远比不上这两门课程更接近“兵”的本色。当兵就意味着打仗,而平时根本没有仗打,而在这两门课程的学习和训练中,可以尝到战争的味道,多多少少过一把战争的瘾。特别是在“四项战救技术”训练中,抢救伤员越过敌人火力封锁区、匍匐前进、低姿跃进等动作,更接近于战前训练。学员们不只是在课间,在课后的休息时间也自觉的、反复的练习这些动作。多数学员的新军衣军裤,都把绿色磨成白色,就是课堂里水磨石的地面上,自从战救训练一开始,再也不用拖布打扫了,被学员们爬的溜光锃亮。

为了保卫军营的安全,站岗放哨,是军人的天职。学员们白天学习,晚上每人必须完成一小时的站岗任务。为了让别人多休息,每个学员上岗后,都多站一个小时,有的甚至站四、五个小时,打乱了各单位的交接岗秩序。为了维护正常的值勤秩序,又不打击战士们的积极性,领导上强行命令:学员的站岗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班长彭胜义在班务会上宣布了这一命令后说:“同志们都为别人着想是对的,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让他人多休息,用自己的辛苦,换来他人的幸福,这是雷锋精神,是共产主义思想,我们要继续发扬光大。但是,部队有正常的作息时间,不能打乱它,打乱了就会影响整体和全局。军队必须有统一的步调和统一的意志,才能保证强大的战斗力,才能胜利完成保卫祖国和建设祖国的光荣任务。”听了班长的话,大家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做好事也要讲究时间和地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否则,好心可能办坏事儿。

这天星期六下午,又到了过组织生活的时间。每回星期六下午,班长都到医疗所党小组去活动。这回他没有走,而是把团员和青年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班务会。他说:“天气越来越暖和,明天又是星期天,我们大家都休息。科领导根据大家一到星期天都主动出去做好事的情况,指示我们明天要集体组织活动,到东郊农村去干活,用实际行动支援农村建设。明天我们留下两名看家的,其余的同志都参加。”大家一听,高兴得脸上露出笑容,一个个叽叽咕咕的议论起来。班长看着大家问到:“农活你们会不会干?”战士郭成摸回答说:“东北这哈儿的农活是旱田,来不准,我们那哈儿是水田,打秧插秧还要得。”班长又问:“你们四川战士都会插秧吗?”“是的!我们家家都有水田,都会插秧!”郭成摸又回答。班长高兴的说道:“太好了!五月份我们去窟窿山农场种水稻,你们可以大显身手!好!我们现在开始打扫卫生,把门窗玻璃擦干净,再把院子清扫干净,我们到后院儿打球去!“是!”大家异口同声,立即行动起来。班长彭胜义是文体爱好者,篮球打得非常好,是有名的“右前锋”。他除了参加正规比赛外,经常带领战士们进行各种文体活动,使整个军营既有紧张严肃的工作秩序,又呈现出生动活泼、健康向上的生活气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不仅写在了墙上,也实实在在的落实到军人的行动上。

一进五月,是水稻的插秧期。窟窿山机关农场来了信,说秧苗已育好,要求派人抢种,师、政、后分别派出人员前去支援。“卫训队”接受了任务,倾巢而出,停下所有课程前往农场抢种水稻。听说去农场插秧,四川籍战士喜上心头,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东北兵也是心情愉快,因为年轻人就喜欢走出军营到野外活动,利用工作之余玩玩山水看看风景是非常惬意的。

这天上午,去农场的同志们吃完早饭打好背包,带上帐篷和随行物品,上了汽车开出前聚宝街,在闹市区里向西郊驶去。马路两旁的银杏树上,已布满了嫩绿色的圆形小叶,“钻天杨”那带满花絮的籽穗飘落得满地都是。夹在大树中间的桃树、杏树挂满粉白色的鲜花,微风一吹,满街飘香。忙忙碌碌的行人穿梭在人行道上,各自为各自的目标而奔波,一个热闹繁华的春城呈现在眼前。一过“帽盔山”,出了市区,汽车就上了丹东至大连的沿海公路。虽然不是油漆路,但细细的沙土把路面垫得平坦松软,车辆飞快的跑了起来,后面卷起滚滚烟尘。远眺旷野,公路两侧的沿海平原上,一派春忙景象:一片片整齐笔直的方块田里,有的已插完稻秧,有的正在灌水耙地,勤劳的农民把大地点缀得点点春绿。战士们看着这美丽的景色,恨不得马上到达农场,也为美化祖国的大地出点儿微薄之力。三个多小时的颠簸过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同志们安营扎寨洗漱完毕,开始吃午饭。走进伙房一看,农场领导给大家准备的是又肥又大的海螃蟹,许多战士还是头一次吃到这样的肥美佳肴,又因午时已过有些饥饿,大家不顾一切的大嚼起来,把米饭和炒菜都省了下来。饱餐一顿后,稍事休息,就到水田里开始插秧。

每块水田足有五十多平方米。为了把秧苗插直,水田两头各有一个四十多公分等宽的铁叉。用两根尼龙丝线绳连起来往水下一插,把线绳抻直,顺着线绳把秧插入水下泥中,交替往复,既快又好,一块水田,不到半个小时就插完了。许竟然别看普通话说的不好,插起秧来却是行家里手,他和郭成摸一组,始终处于领先地位。李向东不会插秧,和班长两个负责供应秧苗,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一下午,就完成了两亩多地。老天爷也很作美,连续几天都是晴好天气,不到一个星期,后勤部的二十多亩水田全部插完,战士们以为可以返回了。可是,农场领导告诉大家说:“现在不能走,还有除草和施肥任务,必须把草除净再施一遍肥、等定苗以后才能返回。”其实战士们并不想马上返回,留下来继续劳动正迎合了战士们的心里。大家高兴的留下来,等待接受新的任务。

插完秧到除草期间有一段间歇期,在这一段时间里,同志们在学员队的安排下,上午政治学习,下午专业训练。到了星期天,班长彭胜义为了缓解一下战士们紧张的学习训练生活,和队里请好假,亲自组织大家到海边活动。驻地离海边很近,往南走半个多小时就来到海边。这里是祖国的黄海北岸,一望无际的大海映入眼里,使战士们的心胸顿感宽阔,头一次看到天下还有这么大------!远远望去,天连海海连天。蓝天白云下的高山峻岭,由近而远消失在海岸线上,和茫茫大海相比,显得那样渺小。万吨巨轮像浮在水面上的海鸟,在海平线上来往漂游。近处海产品养殖场养殖网上的玻璃漂浮球,像珍珠一样,行距整齐的闪闪发光。渔民们驾驭着星星点点的打鱼船,正在紧张的捕捞大海送来的春季海货。上午来到海边正赶上退潮,大家向海水里走进一里多地,水才到膝盖深。战士们兴奋的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尽兴的欣赏着眼前这美丽的“画面”:清澈的海水下是细软的沙滩;成群结队的小鱼儿在水里来回飞舞;海螺背着圆形的硬壳,缓慢的在水下爬行;海蟹和沙蚬子藏在细沙里,向外吐着一串串珍珠似的水泡;被风浪打下来的海带、海白菜、海石花带着大大小小的海蛎子,随着波浪向岸上漂去。战士们有的捞着漂过来的海菜,有的扑捉海螺,有的深挖细沙,收拾沙蚬子和追抓海蟹。大家玩儿得正高兴,就听到彭班长喊到:“同志们都过来!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大家一听班长要讲故事,全都跑过来围在班长四周,准备听故事。彭胜义看大家都围了过来,就把脸转向大海,用手指向很远的南方,问道:“在那个方向曾经发生一次重大的历史事件,你们知道是什么事件吗?”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停顿片刻,李向东回答说:“是不是‘甲午海战’?”“对!”班长马上肯定的说道。然后他接着给大家讲到:“十八世纪末,也就是1894年,位于世界东方两支比较强大的海上舰队——日本舰队和中国北洋水师舰队在中国的黄海海域,也就是我们脚下的大海,进行一次震惊中外的海上大战。由于当时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和指挥不利,最后以日本大获全胜而中国惨遭失败而告终。时至今日,使我们中华民族每个有识之士,都为之感叹不已,为中华民族丧权辱国的历史痛感不平。”李向东听到这里,向班长问到:“听说当时慈禧太后为了给自己过六十大寿,把扩建海军的军费都给花光了,有这回事吗?”班长回答说:“这是真的。当时的总理大臣李鸿章想用这笔经费购买世界上最先进的炮舰,由于慈喜花掉了军费,就没有买成。战斗中,日本舰队的旗舰‘吉野号’和北洋舰队最先进的‘志远号’相比,在时速上绝对处于领先地位。‘吉野号’比‘志远号’快五倍,而且其火炮的威力也比‘志远号’大,这也是当时失败的原因之一。”杨德顺接过来说道:“这个死老太婆,真是个老混蛋,怎么不宰她个狗日的?”班长一听笑着说道:“宰不了,当时她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连皇上都得听她的。‘康、梁’搞的‘戊戌变法’就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可是慈禧太后反对,不但到处捕杀‘革命党人’,就连皇上也给软禁在中南海里。”彭班长说道这里停顿一下,长出一口气,又接着说道:“现在好了,现在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共产党毛主席的领导下,使我国亿万人民真正站起来了。我国各民族人民牢固的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走自己发展的道路自强不息。在国际上坚持正义原则,敢于同一切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作斗争,赢得了世界人民的信誉,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我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真是感到无比自豪。------”战士们听完班长的话,不知不觉的又受到一次爱国主义教育。总之,这是有生以来所度过的最愉快的星期天。太阳快要落山了,同志们在班长的带领下,踏着倒映在水里的晚霞,兴高采烈的返回了驻地。

一个星期过后,秧苗齐刷刷的长起来,杂草也露出水面。侍弄水田,不光是除草施肥,也要和侍弄旱田那样,“三铲三趟”疏松土壤。犁锄下不了水,只能弯着腰,在每撮苗间用手扒过,有草拔草,没草松土。刚开始,大家有说有笑,干得很起劲儿。时间一长,喜悦的气氛消失了,一个个皱着眉头直说腰酸,有的同志实在挺不住,顾不得弄湿衣裤,干脆蹲在水里进行操作。坚持了一段时间,终于把草除净了,二十多亩地的稻田,每撮秧苗都用手扒了一遍,又施了一遍肥。完成了任务,战士们的皮肤晒黑了,腰杆儿也练结实了,体格更加健壮了,看着绿油油的稻田,长得特别茂盛,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高兴。

告别了农场的首长和同志们,学员队又返回到前聚宝街驻地,开始了正规的学习训练生活。《护理学》是学员的必修课,因为学习结业后,每个人都要从事“护士”工作,所以,许多常规护理技术一定要学会,尤其是“肌肉注射”和“静脉穿刺”技术必须熟练掌握。班长彭胜义为了让大家尽快掌握要领,用自己的血管供大家练习,几天后,班长的血管都被扎乱了,同志们再也不忍心用班长的血管练习了,都纷纷把自己的血管献出来,互相练习,很快就熟练掌握了这门技术。

“六。一”儿童节到了。学生们唱着“六月里花儿香,六月里好阳光,六一儿童节,歌儿到处唱。歌唱我们的幸福,歌唱我们的富强,也和国际的小朋友,一同快乐的歌唱。歌唱、歌唱、歌唱,歌唱和平,全人类的共同希望------”这首歌曲,欢庆着自己的节日。对于刚离开“学校门”进入“部队门”的年轻战士来说,这是多么熟悉的节日啊!他们每个人都还没有完全脱掉孩童的稚气,就走上了“行伍”道路,现在听到这样的歌声,感到非常亲切。可是,他们毕竟穿上了绿军装,学龄时期的“红领巾”生活,已远离而去不再复返了。但是,就是在这年的“六。一”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与“行伍”的军人息息相关的大事——建国以后我军实行的“军衔制”被取消了。“六。一”这一天,全国的人民解放军,去掉带有军衔等级的肩章、领章和帽徽,统一换上“五角星式的红帽徽和象征红旗的红领章。”中央电台公布了这一消息外,还公布了另一则消息,就是把“安东市”改为“丹东市”和把“镇南关”改为“友谊关”。后来,丹东市政府,也把“镇江山公园”改为“锦江山公园”。

星期天一到,同志们换上新军装,带上红帽徽,并按着“边靠边、在中间、四角缝线在里边”的要求,缝好了红领章,一个个请好假,都兴高采烈的走上街头,去展示一下新的军容。整个大街上,所遇到的军人,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是一个级别。连老百姓看了,也有一种新鲜感。回来以后,许竟然用他那四川普通话高声的喊到:“这回么好得很!我的右手解放了。以前一上街,就怕遇到军人,是个军人都比我官大,比我多一个‘豆儿’我都得敬礼,上街走一趟,两条腿没累到,右胳膊累得要不得。现在好得很,上街再不用敬礼了。”郭成摸对他说道:“好得很是好得很,你遇到熟悉的首长,还是要敬礼的塞!”小许点着头回答到:“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春绿秋黄去,寒暑又一年,说笑间又到了冬天。学员们通过结业考试,个个成绩优秀,紧张而又愉快的学习生活就要结束了,使大家情不自禁的有些留念,尤其是舍不得离开班长。一年来,这些新战士和班长处得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们在班长的身上,体会到了部队的温暖,也学到很多东西。起初,他们远离家乡来到部队,多少有些陌生,时不时的会思念家乡和想念亲人。自从和班长生活在一起后,就像和亲哥哥在一起一样,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他连洗脚水都亲自给战士们打好,还帮助战士们洗衣服。对战士们所出现的缺点和错误,都是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进行耐心的帮助教育,从不发态度,战士们有什么心里话都跟班长说,完全打消了思乡的念头。副班长李向东和班长的关系相处得更是亲密,因为他们都有相同的业余爱好,除了正常的工作和学习外,经常在一起组织科里的文体活动。作为担任团支部书记的班长,破格提拔李向东担任团支部的宣传委员。尽管如此,“卫训队”的学期已满,已经胜利的完成了各项教学任务,应该按期解散。在解散前的班务会上,班长最后对大家说:“我们解散后,虽然分到各个单位,但我们还都生活在同一个大院儿里,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是我军的优良传统,我们要永远的发扬下去。”学员们也纷纷表示:一定听班长的话,到新的工作岗位后,继续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遵守纪律、服从分配,很好的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工作任务。学员训练队结束后,李向东、郭成摸和许竟然,都被分配到医疗所,继续和班长在一起,其他的同志们也都分在各自的工作单位,开始走上了新的工作道路。

这些只有初中和高小文化、连县城都没有去过的农村孩子,走进部队受到的第一次教育;就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无产阶级政治,牢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握紧革命的枪杆子,保卫好无产阶级的印把子,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当好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第一次得到的教科书;是毛主席著作单行本《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三篇文章。唱的第一首歌;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他们的思想行动中,树立的第一个奋斗目标;是争当“五好战士”和争创“四好连队”。

和平年代的军营里,已远离了战火与硝烟造成的战争气氛。政治学习、军事训练、正常工作和生产劳动,是军人们日常生活的主题。这一批新兵入伍时,正赶上全军乃至全国在政治思想领域里的“突出政治大讨论”和“学习雷锋活动”的颠峰时期。在这一时期里,政治工作和政治学习是头等大事,必须摆在各项工作之首,每天早晨一个小时的“天天读”雷打不动。经过一段的政治学习,使这些思想单纯、想法幼稚、即将告别“十八岁”的青年军人懂得:《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的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毛主席的这段话,是这支队伍的唯一宗旨。这支队伍的全体指战员遵照这一宗旨,自“古田会议”到现在,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这支队伍就是靠这一宗旨赢得民心,打败以蒋介石为首的、强大的反动军队,同全国军民一道赶跑了日本帝国主义,最后推翻蒋家王朝建立新中国。这支队伍按着这一宗旨,把长征精神和延安时期的光荣传统与优良作风一直保持到现在,使每一个新兵一入伍,就在老同志的言传身教中受到了良好的熏陶。对于一个刚刚涉入社会、天真无邪的青少年,在这种政治气氛中,特别是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里,接受这种无产阶级政治教育是非常的快,而且也比较彻底。舍己为人、做好事不留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成为这一代青年的精神灵魂和实践活动的唯一指南。这一代的军人正是在这种氛围里享受他们梦寐以求的军旅生活。他们除了完成正常的工作任务外,几乎把“助人为乐做好事”作为行动的全部。——替别人多站几班岗——争着干脏活累活、打扫厕所和起猪圈——发放新军装不领、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还三年------总之,“为了他人而活着,为了人民而生存。”成为了每个战士的人生观。

在雷锋精神的鼓舞下,先后又出现了王杰、刘英俊的英雄事迹。这又给这一代军人坚定了一种信念,这就是:“忠于党、忠于革命、为了人民的利益、为了共产主义事业,甘愿抛头卢洒热血、献出自己的宝贵生命!”这种信念成为每个解放军战士鞭策自己的自觉行动。可想而知,真要是在战场上,遇到需要献身来保证人民的利益时,每个战士都能做到。可是,在当时已远离战争年代的和平建设时期,不可能再有(战争)这样的机会了。然而,正是在这个和平建设时期,这样的机会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