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三自小就喜欢跑说书场，当时在北辽市最热闹的四牌楼里有一家说书场，曹老三有几个小钱都扔到那儿去了，学得一招一式都像个说书先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这个爱好，他在文化大革命“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倒了大霉，以“宣传封、资、修”的罪名，戴上了坏分子的帽子，他一生未婚娶和这一点有关系，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戴着坏分子帽子的人。r
老宅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的后期，曹老三的坏分子帽子已经摘掉了。r
两兄弟喝着酒，曹老四舌头就有点大了，舌头一大，他就不骂人了，闷头喝酒。曹老三的酒量比曹老四大，喝着喝着，就没菜了，两个人还都没喝好。r
曹老三说：“老四，你等着，我把那半只鸭子再切来。”其实，那是半只的半只。他穿过天井，又进了何家的厨房。 这时，住在何惠芳家楼下的杜媛媛，从前进过来了。杜媛媛是沈阳人，她妈妈杜阿娇在大门口有一间房，一家人住不下，女儿杜媛媛两口子就住在三进东边的下厢房里。这天傍晚，杜媛媛从前进母亲那儿吃完饭后，到后面房间来休息，遇上了正在洗衣服的何惠芳。r
何惠芳喊住了杜媛媛。杜媛媛一向不太瞧得起像何惠芳这样文化不高、只是个小商店营业员的人，但见何惠芳兴致勃勃地和她打招呼，也不好扭头就走。r
看到杜媛媛穿着一身带绣花边的睡衣，何惠芳说：“媛媛真是美人坯子，穿什么都好看。”其实，她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人们见了她，总会夸她是远近有名的美人。r
杜媛媛只要别人一夸她漂亮，心情就好了，于是停下来和何惠芳拉家常。r
何惠芳问杜媛媛：“媛媛，听到什么消息了吗？”r
杜媛媛回答说： “拆房子的事吧？我还想问你呢，你听到什么了吗？”杜媛媛比何惠芳还要关心拆老宅的事。r
何惠芳说： “我还不就是听到那么点传言。刚才问曹老三，曹老三说，别又是空喜欢一场。”r
何惠芳坐在那儿洗衣，杜媛媛站在旁边，从何惠芳的领口里看到一对丰满紧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