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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死转换(1)


  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却曾经用双脚丈量过那片土地,那条朝圣的路,经过信徒们千人万人、千次万次的踏行,在阳光的梳理下,已成为一条发光的道路。人们把美好的心灵注入这条光道,也一次次在这条光道上通过对冈仁波齐的膜拜和凝视获得永恒的心灵慰籍。

  独自行走在这个世界之顶的荒原,好像只是在阳光和阴影中穿行,在我的前生和后世的世界中游走。如果说西藏是最后一块“西天净土”,那么,阿里在这片净土中,是追求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人们梦寐以求的理想家园。

  马攸大山口是踏上阿里的标志。这是一个平坦的大山口,巨大的玛尼堆上,经幡迎着肆虐的山风飘舞。

  在这里,玛尼堆随处可见,喇嘛庙附近有,神山下有,圣湖畔有,一座座玛尼堆连起来,成就了这一堵堵长达上百米、大半人高的玛尼堆墙。

  玛尼堆是一堆不动的经文。藏人将经文的一段六字真言或佛像刻在石头上,放在路旁,日积月累堆成了堆,其中以刻有六字真言的石头最多。有的石头上面、四周刻得密密麻麻。那些石头上的雕琢之精细令人折服。

  信徒们每经过一个玛尼堆必丢一颗石子,丢一颗石子就等于念诵一遍经文。

  最早的玛尼堆是为藏族同胞在交通要道或山口设置的作为计算路程的标志。藏传佛教兴起后,其信徒把刻有六字真言的石块或压有各种佛像的泥模置于其上,再插上经幡,于是成了过往行人巡礼的玛尼堆。

  玛尼堆是构成西藏高原宗教氛围的重要环节,玛尼堆也称“十万经石”

  堆,是人为的神圣所在。人们周而复始地围绕它旋转,成为民间简易的礼佛朝拜场所。玛尼石上雕刻着六字真言或佛像,有些是应死者亲属要求为超度死者亡灵而刻的,每当有阵风吹过,就等于替死者念了一遍度亡经。

  我沿玛尼堆顺时针绕上几圈,为玛尼堆添上几块石子,在此站立了很久,在我站立的地方已经是阿里地区普兰县的土地了。

  继续走在荒凉、壮阔、神秘的阿里的土地上,心胸像这里的路面一样宽阔。天地向纵深延伸着,一望无际,没有人烟,没有任何动物的踪迹。

  只有近距离的群山和灰色的小草。

  走了一整天,周围的景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黑实厚沉的阿里高原的地平线上,是我孤独的身影,而我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对于一个亲历者来说,回想这样的情景绝对是难以自抑的,因为那一瞬间,我专注而疲乏的神情与体态,已和苍茫的高山厚土契合在一起了。

  神山海拔米,形似橄榄,峰顶如七彩圆冠、周围像是八瓣莲环绕、山顶常年堆积白雪,如水晶浇砌玉镶冰雕,顶尖直插云霄。信徒们说:转神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能够在有生之年到神山一走,对藏人来说是至高的荣耀。

  冈仁波齐是世界公认的神山,同时被多种宗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冈仁波齐并非这一地区最高的山峰,但是它终年积雪的峰顶能够在阳光照耀下闪耀出奇异的光芒。加上特殊的山形,与周围的山峰迥然不同,让人不得不充满宗教般的虔诚与惊叹。

  冈仁波齐是冈底斯山的主峰,形似金字塔,四壁非常对称。由南面望去可见到它着名的标志:由峰顶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与一横向岩层构成的万字符,佛教中精神力量的标志,意为佛法永存,代表着吉祥与护佑。

  冈仁波齐峰经常是白云缭绕,当地人认为如果能看到峰顶是件很有福气的事情。

  那就是佛教徒精神力量的发源地!

  冈仁波齐在藏语中意为“神灵之山”,据苯教经典描述:一条从冈仁波齐而下的河,注入不可征服的湖泊——玛旁雍湖。有四条大河由此发源,流向东、南、西、北四方。流向东方的是当却藏布马泉河,下游为布拉马普特拉河,绿宝石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如良驹一般强壮;流向南方的是马甲藏布孔雀河,下游为恒河,银沙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如孔雀一般可爱;流向西方的是朗钦藏布象泉河,下游为苏特累季河,金矿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壮如大象;流向北方的是森格藏布狮泉河,下游为印度河,钻石矿藏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勇似雄狮。

  每年有络绎不绝的来自印度、不丹、尼泊尔以及我国各大藏族聚居区的朝圣队伍,使得这里的神圣绵延了几千年。

  印度人也认为这里是世界的中心。有人说,印度教里三位主神中法力最大、地位最高的湿婆,就住在这里。而印度的印度河、恒河的上游都在此发源,所以,现在在冈仁波齐见到大批的印度朝圣者就不奇怪了。

  几个世纪以来,冈仁波齐一直是朝圣者和探险家心目中的神往之地,但是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登上这座神山,或者说至今还没有人胆敢触犯这座世界的中心。旅行者把目光投向这块圣洁之地不过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事,不过人数依然不多,这或许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在天与地的交接线上,徘徊着绵延数十公里的碛石滩,我感觉那许多屋顶上凸显的牛角,也透着几许神秘。土红墙、五色经幡、金红法轮更透着许多的庄严,虔诚的信徒们怀着生死之交的自我暗示,在冰雪覆盖的强拉山上行走。

  到达巴葛检查站接受边防检查,距离进山口塔钦还有公里的路。一路上,遇到了两队转山人,一队是远道而来的牧民家庭,其中有年逾花甲的老者,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另一队是孤独的印度僧人。

  一切都井井有条,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赶赴一个重要的约会。

  塔尔钦,藏语的意思是旗杆,海拔米,它是神山的前卫,是朝圣的大本营。听说这个小山村在朝山的高峰期,各式各样各色的帐篷就会铺天盖地。

  站在塔尔钦露天祭坛的不远处,看这个壮观的“建筑”,垒成了几乎与人一般高的玛尼堆,而且很多排,形成了一个个长方形的高台子,上面放满刻有经文的牦牛角,这些坚硬的牛角如一个个张开的弓划破天空,把神山的力量宣泄得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晚上就住在塔尔钦的一家旅店里,十分简陋也很脏。每每遇到这么脏的地方,我都会庆幸来西藏之前剪去了齐腰的长发。

  躺在塔尔钦空旷的草地上,凝望着漫天的星斗、弯弯的月亮,还有那座神山。无数有着坚定信仰的人们,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接近这块心中的圣地。

  我说不清楚为什么在踏上西藏这块土地之后内心逐渐宁静了许多,尤其是经过和上师的对话,知道了一些生命原本的东西,渐渐地,我开始感到一些内心的愉快。

  我也慢慢知道了一切对生命的顾虑只会损害有用的生命,人本可以依靠信心去漂浮的,但由于恐惧与挣扎而往下沉。

  生活中的灾难和眼泪都是一些插入的乐章,并不是最后的精彩。

  躯体是什么?躯体像一个屋子,随着岁月的风雨剥蚀,有一天它会塌垮;躯体又像是一片碎玻璃,屋子里住着我的灵魂,我想她该是个精灵。如果屋子没有了,我的灵魂会失散吗?

  人们,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手拉手地一起来又一起走,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片原始森林、雪野和未踏过的草地。在世俗的世界里,人们常常为利害而捆绑在一起,我常常为此感到厌倦和劳累,因此我喜欢一个人独处。每当我独处时,心灵就会流出许多东西,我想,那也许就是我生命的精彩。

  冈仁波齐神山就在眼前。

  有人说,只有将信仰看做比生命更重要的人,才会做出如此的选择,才会不惜忍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向着他们灵魂的天堂前进。

  我虔诚地相信,我能在这里获得重生。

  朝拜圣山不需要语言,只需用双脚付出虔诚。

  转山朝拜,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朝圣者最常采用的方式。朝拜冈仁波齐神山大致需要天的时间,如果顺利,天之后我还会在这里享受阿里独有的星月。

  据说,佛祖释迦牟尼的生肖属马,马年转山一圈相当于其他年份转山圈,且最为灵验,也更能积功德。所以每逢藏历马年,转山的朝圣者最多。转一圈可以消除罪恶,藏民一般以圈为起点,转满吉祥的数字圈则获得转内道的资格。而转够圈保证升仙,洗脱前生后世的罪孽。

  佛教徒的转山路线一般是转外圈,即以冈底斯山为核心的大环山线路。

  外线徒步需天工夫,磕长头则需至天。绕神山外圈一周的距离大约公里,藏传佛教徒和印度教徒顺时针转,而苯教徒则逆时针绕行。

  抛开宗教意义不说,就这座冈仁波齐神山的景色来说,也是非常的壮美。冈仁波齐峰和纳木纳尼峰遥遥相对,静卧在雪峰的摇篮中的巴噶平原仿佛飘在云端。尤其在黄昏的时候,景色之美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即使你不是佛教徒,当你沿着千百年来无数人踏过的转山小道从神山的脚下走过时,也会有一种在历史中游荡的感觉。而当你历尽艰辛,完成转山以后,心中那种幸福的满足感更是无法形容。

  我们应该把生和死看成一体,死亡只是另一期生命的开始。

  死亡是反映生命整体意义的一面镜子。

  我即将在这面镜子里,寻找我生命的开始。

  早上点出发,刚开始进入转山的路很平坦,也算宽阔。走过了一个山口,冈仁波齐山就出现在我的右手边了,接下来的是缓慢的上坡路,有些费劲,很快见到一个飘满经幡的玛尼堆。从塔尔钦大约走了公里就进入了峡谷,经过的佛塔是转山必过的山门。

  从佛塔出来一条蜿蜒的小路延伸着一直到拉曲河谷。

  沿峡谷底部前行,道路宽阔平坦,只是很多地方需涉水才能过河。

  公里的路我走了个小时,曲古寺就在眼前,冈底斯神山大礼拜道上的首座寺庙。

  曲古寺,依山而建,原称“聂布日宗”,由瑜伽行者念钦所建,后来由于这个小寺主供自形无量寿佛(曲古)石雕像,故称为“曲古寺”。

  在塔尔钦听到关于曲古寺这样的传说:无量寿佛像是一位瑜珈行者在西部噶尔厦空行洲的夏奶湖中迎请而来,奉献给了古格王泽德,供于古格一座寺庙中。后来底斯赞神化身为印度的位佐给教徒,来到该寺化缘时,寺内僧人不但未给布施,还将其侮辱了一番。位佐给立即变成了只狼,用神变将无量寿佛运至曲古寺。古格人发现佛像不翼而飞便大惑不解,直到古格法王赤扎西扎巴时期才得知此佛在曲古寺,于是用武力强行运回,但佛像太重仅移到曲古寺下方,用矛解体时此佛大声喊叫,古格兵吓得丢下此佛,只拿走寺内班钦·那若巴的法螺和大铜锅离开。当古格兵烧茶做饭时,底斯赞神施法将锅内茶水变成鲜血,并带上正在开着的铜锅飞向空中,把茶水倒在寺后的山顶,山头即变成了红色,古格兵狼狈而逃。几天后,曲古寺管家捡柴时在乱石丛中发现了佛像,佛像对管家说:“把我背回寺内。”管家说:“那么多士兵都搬不动,我怎么背得动呢?”佛像又说:“你行!”管家半信半疑地将佛像一提,果真轻若树叶,便迎请到寺内重新供好。

  曲古佛像至今仍供奉在这座寺庙内。

  传说很神奇,在寺庙的岩壁上还能看到那若巴的海螺和铜锅飞向天空时的印迹。

  沿西岸继续前行,大部分的路还需要涉水,这点水真的不算什么。

  途中有一家帐篷小店可以休息,那是一对四川夫妇开的,可以在此休息或住宿。坐在小店门外的石凳上可以仰望度母、阿弥陀佛、维古那这长寿三峰。

  店主说这两天转山的人不多。

  我也确实是走了多公里才看到一户藏民在叩等身长头转山。

  转山是不需要语言的,用你的笑容传达你内心的向往,用心去感受你脚下的土地,你只要默默地走就够了。

  遇到同行者,我总是露出我的微笑,点头致意之后,又各自继续自己的虔诚。

  太阳下山了,气温开始骤降,再向北走,就到达转山必经的第二座寺院:哲热寺,我第一晚的落脚点。

  哲热寺内只有两个僧侣,用惊奇的眼光上下看我,又在我的身后寻找,看来他们不相信我是独自来这里的。在寺院里住宿,喝到了滚烫的酥油茶对我来说已经是享受了,虽然没有条件洗澡,也没有人说话。

  第二天转山的路开始向山上延伸了,路上看到很多奇怪岩石的喀巴卡堆,这里传说是人们衡量自己善恶之业的地方。

  我站立在那里很久,也在衡量自己。记起了上师说过一段:佛陀认为现在的你,是过去的你所造的;未来的你,是现在的你所造的。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过去世,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未来世,看看你目前的行为。

  我目前在为自己的来世造着什么?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很多阴暗罪恶的东西,而阿里的阳光具有穿透能力,可以把人们内心的这些罪恶的东西消除。

  从哲热寺出来,一开始就是一个陡峭的石头坡路,小路弯弯曲曲来到米的死亡之地——天葬场。满山坡都是衣服、布条和一缕缕的头发,这些东西已经覆盖了玛尼堆,据说在这里抛弃衣服可以使人免受一次轮回之苦,抛弃这些东西代表着一次象征性的死亡。

  信徒们认为滴上一滴血或留下一缕头发效果会更好。

  我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抛弃,但我需要生命的轮回,我的生命已经承载了太多的苦难与痛楚,只希望我轮回的那一世充满爱。

  在小路被两旁的大石头所挤迫而变得狭窄的地方,便是检验罪恶的门口。据说如果人前世作孽太多则无法通过。我顺利通过了。

  我的前世一定是好人。

  走出天葬台,全是上山路,山路不算难走,高度猛增到米。风很大,山口那块巨大的鹅卵石上有很多脚印,周围飘扬着很多五颜六色的经幡。

  强拉山口的风,将山口玛尼堆旁的一些经幡吹褪了色,吹破了形。

  这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是转山过程的最高点,无垠的雪原环绕着我,站在巨大的高原中央,惊讶它无比美丽和壮观,天蓝得让人误以为是深不可测的海底,一朵白云像沉睡千年的珊瑚礁,镶着钻石般的冰川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无数根银线,几乎要把人的眼睛刺穿。我呆呆地看,缺氧使我迟钝,恍惚间觉得自己到了月亮的背面。虽然极端的荒凉,但美得令人不可思议。

  小道的右侧是圣者米拉日巴的脚印。这里是米拉日巴和苯教的大法师斗法之地。相传二人为谁占领冈底斯而斗法时,相遇在卓玛拉山口的巨石上,为说服对方皈依自己的教派而互不相让。时间久了,石头上都踩出了深深的脚印。遥想这些神奇的传说也许可以让转山之路轻松一些,不过翻越山口仍然会让我上气不接下气,每爬几步就忍不住要找块石头坐下喘上一阵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