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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穿透灵魂(3)


  由石灰岩构成的山峰呈现黑色的轮廓,其上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令人目眩。从希夏邦马峰东侧转弯,再度接近珠峰时,峰顶已冉冉升起旗云,向东方飘荡;巨大的山谷冰川从珠峰四周向外流溢,山舞银蛇,冰塔林立。这种完整的冰塔林现象目前只存在于喜马拉雅和格拉丹冬、喀喇昆仑的巨大的山谷冰川里。

  珠峰山体在中国这边看地形陡峭高峻,山峰上部终年为冰雪覆盖,呈令人震慑的金字塔状。而尼泊尔方面的景色却很破碎,所以,到了西藏不来珠峰不能不说是一件遗憾的事。

  去珠峰的石子路非常颠簸,我搭了辆里面只有一对夫妻的汽车。他们是一对新人,在度新婚蜜月。

  我顿时也沾了许多喜气。

  随着海拔高度的增加,路况越来越差,人又被车颠得头痛起来。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篇坐车秘籍,讲究“人车合一,心无旁骛”,然而我们却怎么也达不到这个境界,只觉浑身肌肉紧张。经过定日边检站,我们开始翻越海拔多米的加乌拉山。据说山口是远观珠峰的最佳地点。不知转过了多少道弯,山口终于到了,我看到了此次旅行中最让我震撼的壮观景色。就见山口对面,在一片层峦叠嶂之后,突然风起云涌,千峰万壑犹如披着银色盔甲的群马奔腾而出。

  这对新婚夫妻已经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在珠峰上接吻、拥抱。

  我相信他们的爱情一定会白头到老。我默默地为他们的爱情祈祷,也为自己未来的爱情祈祷,我多么希望也能有一段爱情让珠峰来见证。

  此时又想到了洛桑。

  在海拔多米的高处一阵狂奔,这对新人的高原反应严重了起来。

  身体顶不住了,于是他们往回走。

  我不能走。

  珠峰就在眼前了,无论多么艰难,我也要爬到珠峰脚下的绒布寺——世界海拔最高的寺院。

  整个绒布寺依山而建,一共五层,现在使用的只有两层。据说当初之所以把寺庙建得这么高,主要是图这里清静,便于修行。不过由于珠穆朗玛峰近些年来旅游越来越热,庙里的喇嘛们想清静也清静不起来,寺外白塔下的玛尼堆是当地佛教信徒们为自己祈求好运的一种形式,而现在,十字架和英文也出现在这里面。

  到绒布寺,最吸引人的就是附近的珠穆朗玛峰。很多登山专家认为绒布寺的所在地正是观看珠穆朗玛峰的最佳位置。

  以前,绒布寺的僧人们主要靠香火钱度日,而现在僧人们已经开始设接待站挣钱了。

  一大早就起来了,总怕错过了和张力军的约会。从绒布寺步行两个小时来到了两公里外的珠峰大本营。所谓的大本营只是几座附近藏民搭建的帐篷旅店。

  我支起了自己的红色帐篷,等待张力军,也等待珠峰的真容。

  张力军点分来到了我的帐篷前,我们像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拥抱在了一起,我又哭了。自从来到西藏,我的泪水经常会控制不住,这些不经意的人和事都会让我感动,这样的泪水根本无法控制。

  我们的运气不错,在雨季,是很难看到珠峰真容的。我们不光在加乌拉山口看到了珠峰全景,在珠峰脚下,本来很浓重的雾气在不经意间也突然消散了,整个珠峰就突兀在眼前。

  临走从藏民手中买了几块珠峰化石。这些石头看似平常,但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个完整的海螺形状。石头似乎在告诉我们,亿万年前珠峰曾是海洋。

  张力军开车把我带到了他的“领地”樟木。

  樟木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镇,自然环境很美,现代化建筑和一些古老的木结构房屋依山交替地散落在盘山而下的公路两侧。这里属于亚热带,气候潮湿,风景宜人。作为一个非常繁忙的通商口岸,镇里车水马龙,常常水泄不通。成百上千的民工手中拿着身份证在刚停下来的车门旁抢着搬运行李。公路两旁,商店密密麻麻约有几百家,经营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能看到不少印度、尼泊尔等地的泊来品。街上常能见到五颜六色的尼泊尔TATA货车,除藏人和汉人外还有很多印度人和尼泊尔人,各种肤色的游客、商人来来往往,如同其他的边境小镇。

  樟木是中国和尼泊尔的边界,两国以波曲河为界,河上筑有一条友谊桥,供旅行者过境。

  晚上,我和张力军在樟木有名的雪莲盛开酒吧边喝酒边聊我这些日子的经历。

  在摇曳的灯火中,张力军失去了“话痨”的优势,显得心事重重,而我却不知何故地像扎了吗啡一样兴奋,我想不应该只是酒精的作用,可能我太有倾诉的欲望了,换句话说我太想找个理由大哭一场了。

  我开始给他讲我的这一路经历,哭得是一塌糊涂。张力军不停地递给我纸巾。说累了,哭累了,酒也多了,张力军把我背到了宾馆的床上,帮我脱下鞋子,盖上被子,坐在旁边一直守着。我脑子一直都很清醒,只是没有办法支配我的四肢。

  睡到被敲门声惊醒,服务生要打扫房间。这时候张力军拿着早点进来了,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昨晚没睡好,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下午张力军陪我逛街。樟木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商人真多,前面就是中国海关,去尼泊尔旅游就从这里出关。几千米外,就是中尼两国交界处的友谊桥了。

  当天晚上我们又来到昨天的雪莲盛开酒吧,今天我要好好听听张力军的故事。

  “我上个星期刚离婚。”张力军看着窗外。

  “为什么?”知道是句废话。

  “她让我调出西藏,我舍不得。我跟你说过,我的父母都在这里,我不能离开。她说她实在受不了这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她需要一个陪在身边的丈夫。”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力军始终看着窗外,不愿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泪水,但声音掩饰不了他的痛楚。

  我能理解他前妻的感受,作为一个女人这种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你们怎么爱上的?”我有点好奇。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同事,来西藏买雪莲花为她的母亲治病,我帮她到雪山上采集了一些,没有要钱,她很感动。后来她母亲病好了之后,她写信感谢我,还为我织了一件毛衣。后来我们就好上了,她来西藏看我,我们就结婚了。”张力军的脸上掠过一片幸福。

  “你爱她吗?”我的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当然,要不怎么能和她结婚?结婚时她告诉我她要辞掉内地的工作来樟木,说蜜月之后回去把母亲安顿好。我们的蜜月刚过她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们才结婚半年。离婚居然都没回来一趟,她请了一个律师过来的。”

  “你了解她吗?”我怎么感觉哪儿不对呢?

  “应该算了解吧,她是一个很贤惠很孝顺的女人。临走我给了她十万块钱,让她把家里的房子收拾收拾,买点衣服什么的。”看得出来张力军很爱这个叫李娟的女人。

  “不说这个了,喝酒!”张力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看来他宁愿相信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

  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无论什么动机和原因,结果都是这样了,我也希望这是一段无奈的爱情。此时,我想起了青藏路上那对恩爱的夫妻,愿他们在天国一如既往。

  “想什么呢?”张力军的大手在我眼前晃动着。

  “哦,挺佩服你们这些在高原坚持工作的人。”我走神了。

  “我们?看来你还有没招的?快说。”张力军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慢慢地讲述在青藏公路上的那段生死经历。

  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张力军抑制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伸出手抚摸着我额头上的那个伤疤,喃喃地说:“能够再见到你真不容易!”

  又要说再见了,每次的告别都是那么不舍。张力军执意开车送我,说是要把我送到帕羊镇。

  帕羊镇是个充满西部风貌的高原小镇,由于过了帕羊就进入了多公里长的马攸木拉地区,在到达霍尔之前再无任何食宿点,所以通常进阿里的车辆都在这个小镇补给和修整。张力军说那里的镇政府招待所条件还凑合,附近有川菜馆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一路上的村镇基本都成为了废墟,被风沙几乎吞没的城市偶尔还有几家住户,在路边小山包上还有一个寺庙,有大量玛尼石,牛头骨,庙堂甚小。

  渐渐就看见黄色沙丘后面蓝色的马泉湖了。

  马泉湖边的沙漠与蓝天交相辉映,壮丽得令人感动。独自下车走了很远,只想更近距离接近马泉湖。张力军也随后跟了下来,看到湖边有小野驴子独自款款慢跑,姿态优雅漂亮,黄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张力军说:“这个季节是雄性野驴独处的时候。”

  黄昏时分走在荒原上,忽然太阳的光线把一切变成了神奇的金色,影子长得没有尽头,远处山上雾气茫茫,彩虹出来了,只是一角,却如同幻象一般美丽。我和张力军并排站着,欣赏着如此美丽的时刻,只有高原特有的光线才能塑造这无可比拟的心动景象。

  可是这样的时刻非常短暂,大概分钟后,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光彩褪色,没有那么摄人心魄了。

  不过,蓝天白云之下那令人疯狂的土墙、足以穿透灵魂的光线、翻卷着云彩的天空,以及死一般寂静的四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迷醉。

  “这里的一切能让人忘记时空。”我说。

  “那我们就在这片荒原上露营吧,别留下遗憾。”张力军把车停下。

  “总是要离开的,就像我们毕竟还要分别一样。还是到前面的帕羊镇吧,舒服些。”那样我们可以找家旅馆休息。

  我们很快来到了帕羊镇,这里全部是土坯房,房子们无序排列,随意舒展,几乎没有形成整齐的街道。安静的小镇上,很少能看见人,镇中央有座小庙,不少老人在转经。

  庙外有个小广场,在广场边上有一个帐篷商店。

  我们在这家院门上挂着牛头的旅店住下了。

  之后,在帕羊镇和张力军拥抱告别,相互祝福之后我又独自行走在这个世界之顶的荒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