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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情定阿里(1)


  象雄是西藏古老的原始宗教——苯教的发源地。古象雄通过残留在阿里深山的古格遗址和隐藏在废墟中之光彩夺目的艺术,向人们渐渐展示了他在古代文明的圣光照耀下那最后也是最辉煌的一刹那……象泉河谷连绵不断的土山屏和峰峦,酷似一座座城堡的残垣,被雪山包裹着。

  传说在世纪前数百年,西藏还处于原始部落社会,在这片古象雄高地上,诞生了一位叫做新饶米沃切的圣人。这位苯教的教主,面对翻不尽的群山、越不完的河流,面对日月星辰、风雷雨电、草木人畜、生老病死,这一切的因缘,集原始人类积累的智慧和他自己的超凡想象力,创造了藏民族的原始宗教——苯教。为他们的存在和行为规范找到了理解的形式和依据,以及他们心灵的慰藉。

  沿着象泉河谷一直往西行走,走进象泉河流域的札达,仿佛走进了古老文化的城堡,走进了种种神话传说的历史。

  举目眺望那被高山阻隔的河流、湖泊、村庄和人畜,还有那一个个古老的城堡、洞窟和寺院,凝视那些精美的图画,聆听那遥远的时代所飘落了的声音,使我不由得增添了几分遗憾和惆怅。

  札达县城外围,土林到处都是。那是水平岩层地貌经洪水冲刷、风化剥蚀而形成的独特地貌,陡峭挺拔,雄伟多姿,异常壮美,堪称一绝。其中毛刺沟的土林最为壮观。严整的山体,酷似一座座土城古堡,面积达数百平方公里,浩大壮阔。仿佛周边都是荒芜的废弃城堡,山势紧张而狰狞,好似刚刚经过一场浩大的战役。

  屹立在狮泉河岸上的托林寺与土林融为一体,在日落余晖的照耀下,土林变成了一座座金山,异常耀眼。

  晚上我留宿在札达村,有幸观看了札达村妇女的玄舞表演。

  玄舞是一种具有古格遗风的民间舞蹈,在古格壁画里多有出现,现在会跳的人已经很少。玄舞共分三场,表演者成一排,边唱边跳,每场的曲调和队列都有变化,其服饰是鲜艳的藏装。舞蹈时,他们身上披的大红披肩,时起时伏。

  札达的人们或许并不需要理会为什么每年总会有那么多痴迷的人,千里迢迢来到这方荒土寻觅。不管是黑头发黑眼睛的,还是黄头发蓝眼睛的,都在这里痴迷地寻找。世界如此之大,想法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而札达县很小而且贫穷,却能满足人们别处无处寻觅的东西。

  白日里,我开始在隐秘的洞穴、坍塌的古堡和寺院残垣间攀行,在泥荒的塔林间随风穿过,站在陡壁上眺望绵延不断的山峰,俯瞰宽阔的象泉河谷,在托林辉煌的历史和阳光下感受古朴和原始。

  夜里,不愿进入自己狭小的帐篷,让这满天如多棱镜一般的星星,拥我入眠。

  星月烘托的世界像一个大舞台,灿烂辉煌。

  走入象泉河南岸的托林寺,如同渐渐进入世纪时期的历史中。据说托林寺历经战火几番重建,如今我看到的是一片泥荒的废墟中仅剩下了集会殿、白殿、迦萨殿和塔林的废墟。

  托林寺的壁画为我们留下了形色古雅、技艺娴熟的一幅幅图像,这些融会着尼泊尔和克什米尔绘画风格又自成一体的艺术精品,把托林寺鼎盛时期的佛教文化通过艺术的风韵宣泄得淋漓尽致。

  托林寺集会殿门廊两侧绘有金刚舞女图,体态轻盈、胸腹袒裸,动态优美传神。高冠大髻盘在头顶,赤裸着上身,轻纱飞舞,面带微笑,有手托供宝的,有双手抚琴的,有托海螺的,还有双手舞绸的,含胸出胯,赤足踏步作舞蹈状,神态满足,形象妩媚动人。

  穿行于托林寺的佛塔残体之间,看到地上散落着很多的“擦擦”,这是一种刻有咒文的小泥塑。据说在佛塔肚子里存放“擦擦”的习俗起源于印度,它们能对佛法起到保护和隐匿的作用,因此存放“擦擦”被看做是一种赋予生命的仪式,用那些德高望重的喇嘛的骨灰拌在泥中制作“擦擦”,存放于塔身,塔也就更为神圣灵验了。

  在正午的阳光下,这些独特的土山屏呈现出淡黄色的光泽,而在朝霞或晚霞中,他们犹如一面镜子反射着太阳的金碧辉煌。这些古老的寺院、民舍,变得隐秘诱人。

  背着背包和细细的风一起在寂静的塔林里穿行,如拨响了千年的玄音在林中回荡,听着隐藏在塔身里的、山坳里的、在无数的洞穴和密窟中的语言,在不知不觉中接受着神灵的训导。

  象泉河许久没有下雨了,河道只有涓涓细流。

  当惹雍错的东岸就是着名的象雄王宫遗址。

  湖滨就是通往象雄王宫遗址的道路,山壁横亘东西,东端没入湖水之中。一条小路沿一斜坡向山壁顶端延伸,沿着小路走上去就可直达象雄王国遗址所在地。由于山壁所迫,大部分的道路都很狭窄。

  和藏北其他一些道路相比,这里的路还不算很难走。小路末端嵌入了山体之中,一个转折,顶端是一条人工开出的通往山顶的甬道。沿此甬道登上山顶,视野豁然开朗。其下是一“C”型港湾,三面环山,地势渐向港湾倾斜。港湾内侧耸立着一座浑圆石山,这便是穷宗山。

  一千多年前的象雄王国就依山建在这里。遗址占地总面积一平方公里,似一扼险而踞的大石堡山寨。在穷宗山靠湖一侧仍旧可以看到当年的阅兵台及广场的痕迹。遗憾的是,当年气势如虹的王宫现在已无半点踪迹可寻了。

  上山时经过的山壁便是昔日王宫的天然防御工事,并且经过人工用鹅卵石夹层夯高了。山壁东西两端都有巨大的土石结构的城墙残体,居然厚一米,高数米,坚不可摧的城防之固令人叹为观止。顶部非常平坦,残留有大量的暗道、战壕和藏兵的地方。虽然大多数暗道已坍塌,不过仍然可清晰地看出暗道一条通往王宫,一条通往山壁外墙。

  阿里的风把周围山上一切生命的斑痕都风干剥落化为了粉尘,一扫而光。在一些坍塌的洞窟角落和风口的转角处,堆积的沙土有半人高,一些洞窟被埋没了,只留下很窄的一条缝隙,证明了这里曾经有人住过,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站在平坦的谷地上,仰望陡峭的山崖,可见山巅隐伏的洞穴和建筑残垣,那就是东嘎村北那些依山而筑的空空房舍和数以千计的洞窟,那面画有金翅鸟的墙壁。

  那么洛桑会在哪里呢?

  昨天在札达吃饭的时候听说那些修复壁画的工匠们都分散在古格的各个地方。

  我听天由命地决定先去东嘎村。

  到东嘎看金翅鸟壁画来释解我的梦,也是我来西藏的其中一个目的。

  我来西藏之前经常做同一个梦:一个身穿红袍的老人手持一柄白色的羽扇飘然站在我的面前,身旁是一只怪鸟,很大,人面鸟身,大芭蕉叶般的翅膀是白色的,身体呈色彩斑斓状,脸却是藏青色,双目圆睁。

  红袍老者说:“愿意飞吗?”我刚要回答,老人的手忽然向空中一扔,霎时间空中出现了无数闪光的莲花瓣,灿烂无比。一个花瓣把我托起放到这只怪鸟的翅膀上,我也腾空而起,在朵朵白云之间穿行。

  后来的很多日子,我都在夜晚做着同一个梦,都坐在这只鸟的翅膀上飞翔,都在和这只莫名其妙的大鸟交谈。我不知道我和它都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每当清晨醒来我都会感到身心得到了舒展,而精神格外的振奋。

  我很久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一种什么鸟。开始查阅各种鸟类资料,都没有找到。有一次在深圳机场,在候机厅百无聊赖地随便溜达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本杂志的封面就是我梦中的这种鸟,于是惊喜地买来阅读。

  原来这是在西藏阿里的一种充满传奇的神鸟叫金翅鸟,由印度神鸟演变而来。传说这种鸟一出生就已经发育完成。金翅鸟的子鸟,在蛋里就已经羽毛丰满,但在孵出之前并不会飞。一直要等到蛋壳破裂,它才能够一飞冲天。它的双翅伸展开来可达万里,并能用清净的眼睛观察天海龙王殿。

  从那本杂志上我知道了在西藏东嘎的壁画上有这种鸟的传说故事。

  穿行于札达土林,进入东嘎村的沟口,可以看到山梁上一排排残存的佛塔。东嘎,古朴的蓝青色和土红色的混合色调,像一首首用古琴瑟合奏的远古曲调。

  东嘎村,这是在年才被发现的石窟壁画遗址,在札达县城的北面,是中国迄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佛教古窟遗址。

  东嘎石窟散布在东嘎村北面断崖上,路上能看到山上密密麻麻的洞窟。据说现存洞穴接近个。延绵有公里长,俨如蜂巢。

  东嘎村是札达县的一个靠山临水,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在古格王国遗址西北约公里。这些人家也都是外来的游牧搬迁户。听村里人说原来这里住的户人家也不是古格当地人,年代全村人都死于一场瘟疫——天花。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当年拉萨派收税的官差来到村里,没有人迎接,只听见一孩童的哭声,顺着声音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趴在一老妇身上哭泣,一问得知全村户人家均死光,包括头人在内,这个男孩因为外出放牧才幸免于难。

  据说绘有精美壁画的几个洞窟,都集中在东面一片呈“U”字形的山崖上。

  这里不对外开放,我遭到了阻拦,听说我来这里是找洛桑的,才得以进入。

  踏入东嘎一号洞窟,我的头顶上方是一个斗套斗形的窟顶,像一个变幻莫测的聚宝盆,层层向天顶收缩的四个方形,相切构成的三角形于其间密集的图案,形成无限延伸的感觉。

  在这座洞窟内,金刚曼陀罗的世界被他们这些工匠精心繁衍在这规矩方圆之中,这是浓缩的宇宙。这些曼陀罗的世界是经过一代代德高功深的坐禅者以自己的内心体验和想象创作出来的。

  我仰头站在洞窟的中央,感觉这些壁画才是世界上语言最丰富且最神秘的象征主义的绘画。

  刹那间我被凝固了,右手边的那面墙上,一只大鸟在飞翔!我梦中的金翅鸟!

  一个画师站在那面墙前正用那飘逸而狂放的笔触,勾点着金翅鸟的翅膀,芭蕉叶般的翅膀向上飞舞着,清冷的蓝色与土红色之间的结合,以及过渡的相间白色,都让我感觉到了思想和信仰的朝气,让我看到了金翅鸟和这位画师之间融合后的活力。

  我沉醉在金翅鸟的色彩里,感觉到这只大鸟喷薄向上的力量,想象着我坐在这芭蕉叶般的翅膀上飞翔的感觉。

  金翅鸟出生之前的蜕变成功的影像似乎象征我们人的本性:本来我们是完美无瑕的……我无法知道那些古代工匠们如何举起手中的画笔,精心描绘他们心中的神圣世界。他们在佛教绘画的世界情不自禁地添加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笔,在规矩方圆之间无限繁衍着包罗万象的宇宙,把积蓄已久的灵感宣泄在那翅膀和尾部的羽翎之上。

  一滴蓝色颜料落在那白描的翅膀上,我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惊得画师回过头来。

  洛桑就站在这幅金翅鸟壁画前,壁画的背景呈藏青色基调,土红色的大鸟抖动着白色的翅膀,充满了视觉张力,那线条、那造型以及构成繁复而又有序的图案都散发着生机盎然的气息,配以这位康巴男人彪悍的身躯,棱角分明的脸、黝黑的皮肤简直就是不可言喻的艺术珍品。我为这样的画面而感动,情不自禁地双眼湿润起来。

  洛桑!真的是洛桑!他正在修复这面墙的壁画,正在修复金翅鸟的翅膀。

  我再一次被凝固。

  我想象了N种我们见面时的情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与带我飞翔的金翅鸟在同一个画面里。难道这预示着我和洛桑之间的某种缘分……洛桑向我走来,满眼柔情,伸开双臂:“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使劲地点点头。

  又被这个康巴男人紧紧地拥在怀里,那里很温暖。

  洛桑拥着我一起走出洞窟。

  这片蓝天始终日复一日地流逝着白云,那凿满洞窟的土山还是日复一日地流逝着黑色的云影,在蓝天下,我们再一次对视,生命仿佛处于停滞状态。

  我们俩突然同时朝着绵延不断的山峰和宽阔的象泉河谷大声喊叫对方的名字,在寂寥的高原上,在阿里瑟瑟的风中,我们就这样欢呼,庆祝我们的重逢。

  洛桑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陪我。

  从旧县城我们一路走过车风桥来到孔雀河北岸,路边米高的山坡上,布满了天然的洞穴,其中有一些是原来寺庙的旧址。

  那些依古老的崖洞而建的民居和凿满洞穴建筑的风化山体,像一座座秘宫,像一尊尊雕满图像的岩柱,极其富有想象力。

  一些洞穴废弃了,但仍有一些洞穴是那些尼泊尔商人以及像我这样的“流浪者”的家。现在,不少印度人和尼泊尔人越过边境到普兰做生意,为节省开支,也还在这些洞穴里暂居。

  人们戏称这里是“尼泊尔大厦”。

  “我想今晚在这座大厦里过夜。”在这万籁寂静的高原上的洞窟过夜,该是一种享受。

  “我陪你。”洛桑的眼神告诉我,他知道我的想法。

  高原的阳光从朝霞到晚霞日复一日地轰轰烈烈地渲染着群山环绕的雪峰和山脊,也衬托着普兰人的宁静和国际市场的喧闹。而衣着艳丽的尼泊尔姑娘永远是普兰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普兰既能看到印度、尼泊尔有钱的朝圣人,也能看到衣衫褴褛的尼泊尔背夫。各式各样的人,都在那充满苍凉与现代繁荣的民间贸易中穿梭。

  在市场上,或在通往市场的路上,我们与那些尼泊尔人的羊群相遇,与那些衣衫依然旧陋而面容和善的印度苦修者相遇,他们虽然行路匆匆却为我们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