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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撼世奇观(1)


  在西藏,我不仅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而且还可以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那荒凉而贫瘠的土地上,有着一种永恒的美丽。

  我常常想,一个人能在这冰峰雪岭中站上一分钟独自沉思,哪怕经历世界上所有的艰辛,也是值得的。

  早上醒来,阳光已经照到我的脸上,什么味道?好香呀!是酥油茶。

  赶紧起来洗漱,看到扎布大叔正在收拾东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喝着扎布大叔为我煮好的酥油茶,看着阳光下的扎布大叔:脸部线条清晰,古铜色的皮肤像镀上了金粉一般,只有闭着的嘴角能看出他的哀愁心境。

  就这样看着扎布大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有种依赖的情绪在心间滚动。扎布回过头看看我,又看看自己问:“怎么了?”

  我赶紧低头喝茶:“没事。”掩饰自己的情绪。

  扎布大叔说:“快喝吧!一会儿我们就要过溜索了,我带着你过。”

  “听说溜索很好玩,一会儿我要自己过。”

  “不行!”

  扎布大叔替我背着行囊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边走边玩,难得有人帮我背包,再说这段路的野花遍地都是,漂亮死了。

  走了大约小时我们才来到水边,哪里有溜索呀?

  扎布大叔继续往前走,我跟在后面,我们沿着江又走了大约两公里,才看见一个巨大的物体被挂在江上的铁索上,一边往对岸迅速溜去,一边扑腾,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匹马被栓在铁索上。眼看就要撞到对岸的石壁上,令我惊奇的是马把前腿一伸,减速着陆了。我被这匹马的熟练动作大声惊叫,鼓起掌来。周围的目光很友好,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

  对面有一对母子正在朝我们这边溜,母亲紧紧把儿子拽在自己身边。快溜到这头的时候,母亲利索地开始拧头顶的溜带,溜带开始夹紧溜绳,减速了,平稳地着陆在我们的身边。

  我跃跃欲试,觉得很好玩。扎布大叔不让我自己溜,说如果技术掌握不好,会撞到对面的石坡上,不死也会把骨头撞碎。我执意要自己溜,这么有特色的玩意怎能错过?扎布大叔没办法,使劲地给我讲要领,让我彻底学会了再溜。我握着溜带练着减速,觉得没问题了,回头对扎布大叔说:“我先走了。”话一出口我已经离开了河岸。没想到溜得这么快,从我觉得该减速到动手,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溜出了好几米,眼看就要撞山了,速度依然很快,没办法,听天由命吧!我把身体缩成一个肉球,居然躲过了石块,着陆后看看自己,一样都没少。

  扎布大叔也跟着溜了过来,再看扎布大叔脸呈铁青色。一定吓坏他了,我冲他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抢过背包,快走了几步,走在扎布大叔的前面了。

  从江边到卢古村只有个多小时的路,一路上扎布大叔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还在生气,就走到他的跟前说笑话。扎布大叔紧绷的脸逐渐松弛了下来,他说前面就到卢古村了,他到家了。

  我们就要分手了?我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卢古村其实就是一个挂在陡坡地上的小村落,也就有十几户人家,扎布大叔的家就在村子的最北面。跟着扎布大叔进了院子,一个巨大的石雕生殖器模型立在门前,来这里之前就听说了这里的习俗,然而当看到这么巨大的男性生殖器立在天地之间时,还是感到了震撼。

  卢古村的门巴民族风俗很特别,传统保存的也颇多,他们对生殖器的崇拜让我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

  据说,门巴人和同在峡谷里的珞巴人一样对生殖器极为崇拜,这可能是人类社会最原始、最普遍的崇拜了。在原始社会里,人口数量的多少是决定部族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不过一般生得多,死得也多。由此,在门巴、珞巴族中开始形成了神秘性力崇拜、生殖器崇拜。在大峡谷里,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田边地头甚至寺庙附近都赫然竖立着雕刻形象逼真的男女生殖器的模型,而且还有许多跟生殖有关的奇特仪式。

  这些奇特的仪式和风俗一代一代在大峡谷内相传,被许多外来的人类学家、社会学家们称为古老原始图腾崇拜的“活化石”。

  我不是专家,但大峡谷内的门巴、珞巴人那种对生命的无限渴望和炽热追求让我感动,他们活得那么真实。

  扎布大叔家的墙壁上挂着弓箭、刀和匕首,这些东西至今仍然是门巴男子的最爱,随身配刀是他们的基本配饰,虽然长刀在今天已极少派上用场,但强悍的门巴人仍保留着旧时战斗和狩猎的风俗。

  晚饭是我和扎布大叔一起做的:我擀面条,他做卤,合作得很愉快。

  不一会儿,一顿青椒卤面就上桌了。扎布的青椒卤做得很棒,我们各自吃了两大碗。我没有想到自己竟那么能吃!

  饭后,我们坐在炕上喝黄酒,我一直想打听门巴人关于投毒的风俗,明天我要走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便拐弯抹角地试探:“听说他们门巴人都会巫术?”

  扎布知道我想听什么:“门巴人分上门巴和下门巴,我们这里是下门巴,而投毒的是米日村、墨脱村等地的上门巴人。”

  “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

  “据说,那是很久以前门巴族人的习俗,有一些上门巴人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要在什么时候下毒杀人,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没杀人,便会给家人甚至族人带来灾难。下毒一般是女人,她们不一定只杀外地人,有时候下毒的对象就是隔壁家的孩子。如果有人被毒死,村里人大都能猜出是谁干的,但没有人去责怪追究,更不会有人报复。”扎布曾经在上门巴人的村庄教过书,对于当地人送来的食物和酒都悄悄地扔掉,向来不敢入口。

  这是上门巴人特有的风俗。

  “那么现在还会有人下毒吗?”我有些着急。

  “怎么了?你喝了上门巴人的黄酒?”扎布看着我脸问。

  “在背崩,我喝了一个阿妈给的酒,当时我无法拒绝。”

  “没事的,现在做这种事的人几乎没有了。”扎布安慰我说。

  谢天谢地,如今我还活着。

  我们盘腿坐在炕上喝着黄酒,扎布的话不多,酒量却惊人。

  我不胜酒力,几小碗酒下肚,我的脸通红,话也开始多起来。

  “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行吗?”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做了父亲,也许可以解释关于我父亲的问题。

  扎布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是一个做了父亲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父亲仇恨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是什么原因?”我很想知道答案。

  扎布大叔端着的酒碗本来要送到嘴里,此刻却停了下来,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我。

  “也许他爱女儿的方式不同,让你理解成了恨。”扎布停顿了很久才把酒送到嘴里,慢慢地说。

  “身体的打骂尚且能理解为爱的不同方式,精神的冷漠呢?”我想倾诉了,第一次有倾诉愿望,面对一个陌生男人。

  “也许这个父亲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你父亲?愿意和我说说吗?”扎布端着酒看着我说。

  “我一直不相信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长大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寻找亲生父亲。”我的倾诉很不流利,如我断断续续的眼泪。

  扎布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当父亲病重在床,母亲通知了我,我拒绝探望。母亲说不管你的父亲以前有多对不住你,他总是你的生身父亲。我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说:‘他不是我亲生父亲!他不是!’母亲只说了一句话:‘他是!’就挂断了电话。

  “我抓着电话的手久久没有松开,我困惑了,难道他真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要问个明白。

  “于是来到了医院。

  “病床上的父亲干瘪消瘦,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个眼神充满慈祥的老人和那个冷漠暴力的父亲画上等号。

  “这个世界变化真快。

  “父亲满脸的内疚和语调的舒缓,倒让我不适应起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亲切。他让我离他近一些,我往前凑了凑,下意识地保持了些距离。

  “父亲看看我又看看母亲说:‘告诉她吧。’

  “母亲摇摇头:‘不!’

  “‘至少应该让她知道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我都是她父亲。’父亲近似哀求地跟母亲说。

  “‘我已经请医院给你们父女做个亲子鉴定,一会儿他们给你父亲抽血,你也抽点血好吗?’母亲出奇的平静,似乎她知道这个检验的结果。

  “‘难道他真是?’我怎么都不相信他会是我的亲生父亲。

  “如果是,那么我该如何理解他对我所作的一切?

  “不!绝对不会是!我坚信自己的判断。

  “虽然与父亲有着无法逾越的情感鸿沟,看到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的父亲时,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并且开始有了对生命的忧伤。

  “我一边等待鉴定结果,一边替母亲照顾父亲。这几天父亲的病情加重了,已经不能说话,不能自主呼吸,也不能支配自己的肢体,大部分的时间昏睡,清醒的时候瞪着一双凹陷的大眼睛看着我,随着我的身影移动。

  “我狠狠地看着他,眼前总是出现他冷漠的表情和凶悍的暴力,几次在他清醒的时候都很想还他一巴掌,但看到如此羸弱的一个老人,我几次扬起的手臂始终不能落下。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原本善良充满爱心的一个好男人变得如此的凶残?

  “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要怎样的伤害才能使他如此的报复?”看到扎布紧缩的眉头,我的叙述停了下来。

  “后来呢?”扎布倒了一碗酒,一仰脖灌了下去。

  “拿到亲子鉴定后我整个人崩溃了,我和父亲的确有着血缘关系。当时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要知道,许多年来能够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我要找到亲生父亲,问问他为什么把我抛弃。

  “我扑到父亲的床边,摇着他的肩膀大声地质问他:‘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父亲一大颗眼泪从已经干涸的眼角流了出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第二天,父亲走了,带着遗憾和愧疚,带着我不曾知道的秘密走了。“我一下子被抛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想你父亲所经历的痛苦折磨,你是很难想象的。一个心智健全的男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骨肉的,除非是你的出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灾难。你父母的关系怎样?”扎布的心情也越发的沉重。

  “非常好,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恩爱的夫妻,我很羡慕他们。尽管我并不喜欢他们。”

  “难道你没有问过母亲?”

  “母亲承认她不是我的生母。追问之下只说我的亲生母亲生下我不久就死了,临死之前托人把我抱来。我父亲和我生母之间的事,她说她不太清楚。在父亲去世后,母亲不再见我。我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用双手捂住脸,让眼泪无声地顺着手指滑落。

  “真无法想象你是怎么长大的。”

  扎布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温暖顿时传遍我的全身。

  我很需要这样的温暖。

  刹那间所有的辛酸委屈一齐涌了出来,想忍也忍不住。

  “我想有人呵护,我想要人爱我,而不是别的什么。我需要爱。”我趴在扎布的怀里大声地哭起来。

  “乖,不哭了,我理解你,我会爱你的,我会像疼爱我的女儿一样疼你的。”扎布紧紧地把我抱在他的怀里,生怕我会消失似的。

  一夜睡得非常香甜,早上又是被酥油茶的香味唤醒。

  午饭后他出去了,说弄点野味给我做点吃的带在路上,让我待在家里做明天出发的准备。

  我为扎布做了晚饭,很香的腊肉炒青椒和白萝卜汤。那顿饭的香味和扎布的忧伤像石雕那样刻在了我的心里,至今记忆犹新。

  我低头默默地吃着饭,不敢抬头。

  扎布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寂静:“你知道从前门巴人除了投毒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习俗吗?”

  我摇摇头,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走出来。

  “他们几乎和所有偏僻地区的土着民族一样,也流传着很多巫术,其实无非是借助泥人等道具进行诅咒活动。但门巴人有一种说法很有意思:假如你怀疑某人偷了你的财物,你就可以借助巫术诅咒他。但假如你不幸冤枉了好人,东西不是你诅咒的人偷的,那么你的诅咒就会反过来降临到自己身上。”

  多么朴素的公平观念。

  “我一直想知道他们的毒药究竟是什么做的,有没有解药?”我听说门巴人制造的毒药很特别。

  扎布一脸的无奈:“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用蛇毒混合鸡蛋黄做的。”

  “据说,他们制作的毒药非常厉害,分成好几种,有的是立即发作毕命,有的要延缓几个月,有的要等到两三年后才会发作,一般都是七窍流血而死。”扎布的表情很恐怖。

  天哪!嘎马妈妈给我喝的酒里面不会放有那种两三年以后才发作的毒药吧!我顿时汗毛直立。

  又要走了,按照门巴人的告别仪式,我和扎布连喝了三碗酒。

  我们双目对视了很久,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我们都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任它一泻千里。

  其实什么语言在这一时刻都是多余的。

  扎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卡玛,给我戴在胸前说:“佛祖保佑你!”

  我一手捂着胸前的卡玛,一手拿着扎布送我的手绘地图,一步三回头的再次行走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惊世奇景中。可惜这张扎布亲手绘制的地图在几天后莫名其妙地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帕隆藏布江里,我为此还大哭了一场。

  从卢古村一直往前走,途经一条干沟,只有这一条干沟可走,没有其他的路,远远看去就像被浓密的原始森林簇拥着的一条“白线”,好几十米高的陡坡、随时滚落的流石,还有不远处雪山上的雪崩如炸雷般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感觉危险四伏。

  真是名副其实的干沟,没有一点水源。一天之后我就把带来的一壶水喝干了。四处找寻,终于在一块石窝中寻找到一些雨后积水,一半是泥浆,沉了很久才滗出两口。也算润了润喉,之后,我的嘴里满是泥沙。

  前面就是着名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拐弯”了。

  雅鲁藏布江从喜马拉雅西段的杰玛央宗冰川发源,在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脉之间的藏南谷地中经过了余米的奔流后,来到了林芝地区米林县和墨脱县的交界处。这里巍然耸立着喜马拉雅山脉的最高峰南迦巴瓦峰和另外一座高山加拉白垒峰,它们一左一右挡住了奔腾咆哮的江水的前进之路,雅鲁藏布江像一条被捆住了的巨龙,在左冲右突一番之后一把巨斧将喜马拉雅东段山脉一劈两段狂奔而出,并以南迦巴瓦峰为中心作了一个近乎度角度的马蹄形急转弯,这就是举世无双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拐弯。

  西兴拉——大峡谷众多伸向江心山脊中的一个有里程碑意义的山脊口,海拔米,站在那块窄小的平台上,一眼能望见加拉贝垒和南迦巴瓦两座雪山。这里是大峡谷的核心地带,在青藏高原的众山之中,南迦巴瓦峰以险峻与奇美而着称。因为受益于南来的印度洋温暖的季风水汽,它才将奇伟与秀丽、阳刚与阴柔集于一身——高原上罕见的海洋性气候不仅发育了壮观的温性冰川和冰雪地貌,而且造就了山坡山下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

  气流经过时,仅仅是变幻莫测的云就让我流连忘返,那儿的云海浩荡、云瀑披沥、云纱半掩,让我惊诧不已;山巅的雾、山腰的云,以及山下沟谷气流腾空而起,托举着南迦巴瓦如同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还有雅鲁藏布江如同银白之链,环绕着它作一个深切的大拐弯,是高山深峡共同创作了大自然的这个旷世奇观。

  任何危险都阻挡不了这种美景的诱惑,从雪山到谷地,你一天可穿越寒带、温带、热带三种气候与植被,然后坐在热带雨林里欣赏雪山的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