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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夺剑


喧嚣的日子过去了,一切归于平静。

阿错放下了所有不知道是否应该放下的东西,一心修炼。

而且,他只在风谷中修炼,不分白天黑夜,小木屋也很少回去,除非需要给药田除草、浇水。

不再去小树林,不再去所有人多的地方,只是一个人默默地修炼。

小木屋又剩他一个人了,除了陶罐、小胖、李鲁、路平等几个偶尔来胡闹一番,其余时候都是静悄悄的。

丰色的婚期定在明年中秋,她有时来找阿错,阿错都躲在风谷里,不敢出声,丰色叫了几声就去了。

吃饭他也一般都晚去,等别人都走了,他去吃些冷饭。

年轻的阿错不是圣人,他不想见人,无法面对,只好选择逃避。

他疯狂的修炼,不敢停下,害怕自己的心闲下来,就会被看不见摸不着的痛苦淹没了,他想挥剑斩去自己的痛苦,却无处着剑。

有时他也想,自己拼命修炼有时为了什么?

为自己吗?自己烂命一条,死就死吧,活着也是受罪。

为师姐吗?有黄鹤派、孟非在,自己这点本事算什么。

那是为了宗门?掌门的视如蝼蚁,杜宇带着杀机的鄙夷眼神,自己在玉皇派十几年,得到的只有一身蛤蟆皮。

郑山师傅对自己不错,然而每个内门弟子都能学的《秋风剑法》与《玉皇心法》却支吾其词迟迟不愿教给自己。

不过,还有小胖,陶罐、石克巴、程一飞、李鲁、小迷糊等师兄弟对自己真心实意,就算是为了他们吧。

无休止地修炼,不情愿地发呆,偶尔的调皮胡闹,黑暗中的沉默,这就是阿错的生活。

其他师兄弟虽然觉着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以为这一次下山让阿错意识到了功力不足,受了刺激故而想拼命提高。

《如意诀》他已经掌握了,只是自己知道自己事情,如此心情怎敢胡乱使用?

杜英曾经郑重告诫过他,《如意诀》可以使内力自行运转,包括在睡觉时,所以可以快速提高内力,堪称绝世秘诀。但必须注意的是有两个不能修炼:剧烈活动时不能修炼,心神不宁时不能修炼,否则易走火入魔,后果十分严重。

尽管如此,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内力已然接近三层顶峰,但因为即使突破了也没有第四层的运行心法,倒也没有急于突破。

《秋风剑法》翻来覆去就那几招,也没有什么新意。阿错更看重的是简单、直接、快速,因此,他不厌其烦地锤炼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这些基本招式,然后再练这些招式融合到一起的归真一式也就是原来的天地一式,然后反过来再练,寻找最直接的攻击线路,摸索最快速的使用方法,一遍一遍的体会,一点一点的提高。

《花弄影宝诀》自然不能拉下,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在风谷中脚下花弄影步法,剑运十二基本招式,没日没夜的苦练着。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头发蓬乱如枯草,身躯干瘦似骷髅,剑法日益凌厉,眼神常含煞气,一柄长剑如风飘舞,在风谷中几乎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面如石桥风吹依旧,心似波涛暗流涌动。

阿错感到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这天早上,他穿着以前师姐补过的破袍子,梳洗完毕,看着药田里的一株株药苗有些发呆,这些药苗一尺多高柳叶形状,绿油油的,正是有着十分煞气名字的草药王不留行。

“臭小子,看啥看?”

“师姐,你真好看!”

“再油嘴,一脚给你出踹下去。”

“师姐,你舍不得吧?”阿错凑近了,贱兮兮的笑。

“臭哄哄的,离我远点。”丰色用一个大白眼打了阿错一下,一瞬间的风情让阿错有霎那的失神。

“贼眉鼠眼的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就不带你出来。”

“山里有狐狸精啊,没有师弟保护可怎么得了?”

“师姐我是狐狸精奶奶,臭小子你忘了?要是真的有狐狸精你还不早被迷的魂都没了,早把你师姐忘到山外边去了。还指望你保护我?哼”

一幕幕去年和师姐在天烛峰采药的情境浮现在脑海里、脸盆的清水里、耳畔的清风中,他摇摇头,似乎要把这一切都甩去,全不顾一颗心血淋淋的疼痛。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程执事读这首诗的茫然神情他还历历在目。

看来程师兄也有辛酸往事啊,阿错自嘲地笑了笑。

“小子,好难找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乱了药田的寂静,阿错抬起头,从角门进来四五个人,一看都是长门弟子,为首的是长门三弟子鲁玉。

“几位师兄有事!”阿错皱了皱眉头,不温不火地问道。

“嗬,这口气,像大师兄似的,哦不不补,快赶上掌门了。阿错小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懂礼貌?见了师兄,不知道问声好吗?”

“几位师兄好,鲁师兄好。请问找阿错何事?”

“嗯,这还有点样子。废话就不说了,我等奉杜宇大师兄之命前来取一件东西。”

“你们大师兄取东西找我干嘛?我又不管理宗门内库。”

“小子哎,最好把态度放好点,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你腰上这把剑是不是叫‘长风’?”

“好像是吧,我不太认识古字。孔师兄好像说是这么个名字。”

“那就没错了,杜宇师兄让取的就是这把剑。交出来吧。”鲁玉伸出了细长的手掌。

阿错有点不知所措,这叫什么事情?他看着鲁玉:“诸位,你们是开玩笑吧?我的剑凭什么交给你?”

“这把‘长风’是一把不得了的宝剑,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放在你手里说不定啥时候剑被抢了,还顺带丢了小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鲁师兄,丢了也是我的剑、我的命,就不劳您操心了,请回吧。”阿错感到一股邪火快要压不住了。

“杜宇师兄的话你也不听了吗?”鲁玉厉声喝道。

“杜宇是谁?我真不认识,是新任掌门吗?还是新任的执法长老?”

“你这句话我会转告杜宇师兄的,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随便。”

“阿错,鲁师兄说句心里话,你也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像个野人,像个乞丐,你也配用这么好的剑?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鲁玉见硬地不行,转而诚恳无比,话却更伤人。

阿错气极反笑,他看了看似火骄阳,笑笑:“鲁师兄,阿错没有镜子,但在洗脸时趁着脸盆里的水仔细打量过自己的相貌,感觉不错,真的不错,这把剑虽不十分名贵,倒也勉强配得起阿错。”

“呦呵,软硬不吃,你这小子怪难弄啊!”鲁玉的脸有些狰狞。

“鲁师兄你想怎么样?”阿错乜斜着眼看着鲁玉。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最后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后者。”

“后者是什么东西?”

“不给。”

“好小子,嘴还挺涮啊。不给你点厉害,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鲁玉气得脸色发青,想拔剑又有点犹豫。毕竟阿错打败过金官,击伤过李天鹏,据说还杀了不少峻极派门下。这小子看着功力不高,肯定有什么幺蛾子,这鲁玉本性狡猾而谨慎,一般只做有把握而无风险的事情,譬如欺负一下这位无依无靠的阿错。

“噢,鲁师兄原来是马王爷,失敬失敬!只是你的第三只眼在哪里啊?阿错眼拙,脸上没有,莫非是藏在在下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兔崽子,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鲁玉哆嗦着拔出剑来,他是长门弟子,其他弟子见他都是毕恭毕敬地,何曾被这样夹七夹八地嘲讽,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何况后面还跟有几个师弟呢,倘若就此罢休,自己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马王虽然称爷,但毕竟还是马,既然是马就免不了让人骑,即使碰见个爱放臭屁的主人也只有自认倒霉,这是做马的本分,你又何必生气呢?气大伤身,这道理你懂的。”阿错慢条斯理地劝着鲁玉。

几个月来,阿错一直有股火在憋着,不紧不慢地灼烧着自己的心,他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再这样下去非发疯不可,正好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只盼望对方赶紧动手,好趁机发泄一番,即使受伤也比现在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好,所以也放开了口舌,不怕激怒鲁玉。

后面的几人早就看不下去,七嘴八舌地催促鲁玉动手,好好灭灭这小子的嚣张气焰,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全忘了自己这些人欺负人在先,立场不同,自然无话可说。

“兔崽子,拔剑!”

“真要动手?”

“拔剑!”

“算了吧,鲁师兄,我是杀过不少人的,你觉着你能杀六七个峻极派的高手吗?不用说你也不能。所以,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找没趣?算了吧算了吧,我去吃早饭了啊。”其实早就日上三竿了,哪还有什么早饭,不过这话也不对,残羹剩饭还是有的。”

“心虚了吧?想走,没门。”

“你就吹吧,就你这内力还杀峻极派的高手?母苍蝇都不信。”

“是不是给人家屁股舔得好,人家峻极派才把你放了?”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比泰山还厚的。”

四五个长门弟子拦住了阿错七嘴八舌,什么难听说什么。

阿错也不恼,回转身子:“这么说,非动手不可?”

“不动手也行,你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然后双手把‘长风’献给我,就放你一马。”

“这是你们逼我的啊,你们几个给我作证。罢了,看你们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让你们看看小爷的剑法。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鲁师兄,赶紧收拾了他!”啰嗦半天为首的鲁玉也没有开打,众人都有些不耐烦,可又不好一拥而上直接对阿错下狠手。

此时,这边动静已经招引了不少师兄弟围观,鲁玉一看不动手是下不来台了。

“好小子,真是下山一趟就狂得没边没沿了,忘了天多高地多厚了,就让鲁某教教你怎么做人吧。”

不紧不慢,阿错把剑拔出来,傲然站立:“请鲁玉师兄指点!”

鲁玉也不答话,抢进前来,秋风剑法施展开来,如狂风骤雨攻来,与阿错战在一起,只听见噼里啪啦的连续不断地交击声,剑光霍霍,两个人如走马灯似地辗转腾挪。

鲁玉的内力比极高不少,估计在四层中期,剑法也中规中矩。不过在阿错看来,速度太慢,所以破绽很多,随时可以给予致命一击。

但一来阿错不可能取人性命,何况他的目的就是想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憋闷,倒也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以格、截、搅、压、挂等招数防御为主。

而在众人眼里,阿错就处于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落败是迟早之事。

“鲁师兄真厉害!”

“阿错,你完蛋了!”“鲁师兄,别手软!”

一帮长门弟子高兴地手舞足蹈,呼喊着给鲁玉加油助威。

但阿错就是不败,而且他有一个意外发现,通过和鲁玉的较量,还能进一步了解秋风剑法的剩余招式,就像一个师傅亲自给自己喂招,这样的机会哪里寻找啊。

阿错更不着急了,一边打一边观察、体会,越体会越有点失望,感觉这《秋风剑法》不过尔尔,一代大侠杜剑圣创立的《秋风剑法》怎么会这样呢?

不过最后一个招式‘定风’,据说还没有人使出来,即使掌门也没有得窥门径,莫非那才是关键所在?

阿错不着急,可苦了鲁玉,《秋风剑法》都使了第三遍了,早已累得汗流浃背,阿错就是不倒下,而且用的也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基础招式,心里直骂他娘的邪门。

还好,善解人意的阿错终于腻歪了,一边招架一边笑嘻嘻地道:“鲁师兄,打得痛快不痛快?”

鲁玉喘着气:“痛快个……”

阿错抢过话头:“你痛快过了,该师弟我了。小心了鲁师兄!”鲁玉心道,只要你攻击就好,总比这样打来打去没有尽头强。你小子防御好,说不定一出手攻击就露出破绽来,我好趁机下手。

阿错挡过一剑,顺势向鲁玉胸口刺去,鲁玉刚要招架,阿错把剑抽了回来,又向肩膀刺了过去,鲁玉换招格挡,还没挡住,阿错又收回宝剑,脚下移动,向鲁玉侧面刺了过去,鲁玉又赶紧格挡。

就这样,阿错围着鲁玉转圈,前后不停的直刺,除了直刺还是直刺,招式也不换,每每快刺到时就收回,把鲁玉忙得手忙脚乱,汗如雨下,根本再没有任何空隙时间转守为攻。

围观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叫什么?就是小娃娃也会的直刺就把一个玉皇派四层高手耍的团团转,这怎么可能?

阿错感到差不多了,自己身上也发热了,心里也舒服多了,就凑个机会,一脚踹在鲁玉的屁股上,鲁玉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十几步终于还是跌倒在地上,一时臊得满脸通红。

阿错收剑回鞘,冲鲁玉一抱拳:“鲁师兄果然功夫高强,阿错寻个第三只眼也费了老鼻子劲,万幸找到了,鲁师兄藏得真严实,佩服佩服。”

有后来者不知第三只眼什么意思,有好事者弟子乐得有机会炫耀,滔滔不绝一番直把众人笑歪了嘴。

几位长门弟子把鲁玉扶起来,鲁玉恨恨连声:“兔崽子,先任你猖狂,等杜宇师兄来了,有你哭的时候。我们走!”

阿错一躬身:“鲁师兄走好。”

“阿错,你好棒!”陶罐、小胖几个本门弟子过来高兴地手舞足蹈,他们平常可是受了不少长门弟子的欺负。

“阿错,想不到你功夫这么高了,咱玉皇派年轻弟子一脉除了几个大师兄,恐怕没人是你的对手了吧?你刚才使的那叫什么招式?我怎么看不出奥秘呢?”吕清一门的几个弟子也围着阿错大拍马屁。

还有些弟子既高兴,又为阿错担心,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阿错一一淡淡应付着,随即向厨房走去,早饭还没吃呢。

讨了几个冷馒头,大口吞咽着,瞧瞧师姐紧闭房门的小院,阿错懒散着向角门走去。

“站住。”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苍老声音传来。

阿错停下往后一看,一脸淡漠地执法长老肖玉阁带着黑白无常走了过来。

阿错使劲咽下口中食物,马上施礼:“弟子阿错,见过执法长老。”

“嗯。”肖玉阁淡淡应了声。

“阿错,把宝剑交予宗门保管。”黑无常黑着脸冷声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让你交你就交,哪来这么多废话。”

阿错理也不理,扭头就走。

“阿错,你想造反吗?”黑无常迅速拦住了去路,厉声喝道。

“家有家法,门有门规。黑无常,那一条门规规定我阿错应该把宝剑上交,你既是执法弟子,请把这一条背出来。”

“阿错,这么好的一把宝剑也不是你能用的是不是?何况你擅自把掌门送的松风剑赠与别人,已是大罪,执法长老不追究你已是万分的宽宏大量,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这样吧,你把这把宝剑上交宗门,宗门再给你一把适合的宝剑,你看可好?”白无常循循善诱,一脸的和气。

“掌门送的松风剑,是同气连枝的落雁派玄冰仙子柳含霜急用,我自会讨回来。至于这把剑阿错是否适合使用或者阿错配用,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莫非你们要不顾门规,强抢门下弟子的东西不成?”

黑白无常一时无言以对。

围过来的一些弟子也交头接耳,私下议论。

白无常想了想:“阿错,你吃宗门的,穿宗门的,住宗门的,宗门还传授你功夫,宗门让你上交一把宝剑,你还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有些过分。”

阿错点点头:“白师兄说的不错,但你讲得是情,不是理。我阿错这把宝剑是不错,但这是我舍命得来的,倘若愿意上交,那是我的情义,倘若不愿意交,也不违反宗门的规矩。我阿错见识短浅,不明白先是鲁玉打着杜宇的旗号强势抢夺,现在又劳动执法长老亲自不顾门规无理索取,请各位教阿错一个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看来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阿错,老夫实话告诉你,在这玉皇派,老夫的话就是规矩,老夫说让你上交就必须上交。”肖玉阁踏前一步,逼人的气势笼罩过来。

“这么说,执法长老的规矩比掌门还大?”

“小小年纪心机不少,这等挑拨言语毫无用处。再告诉你一遍,只要掌门不反对,而且掌门师兄一般也不会反对,在这玉皇派,老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请见掌门,亲口问一下。”

“呵呵,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掌门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过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掌门亲自吩咐的,你还有何话说?”

“阿错师弟,把宝剑交了吧。”丰色不知何时和几个本门师兄也围在了旁边,丰色一脸焦急地看着阿错。

阿错看了看光彩照人的师姐,水汪汪地大眼睛里满是担忧与关切,直想向前抱住师姐痛哭一番,明知道这只是妄想罢了,心底一声长长的太息掠过。

“好吧,宝剑我上交。不过我想问下,倘若我执意不交,宗门会怎样?”

“你想知道也就让给你个明白,自然是擒拿下来等候处置。”

“也即是说,宗门规矩只是个摆设。”

“宗门规矩只对你是个摆设。”肖玉阁冷冷地道。

“哈哈哈,明白了。劳动执法长老大驾,愧不敢当,请收下这柄长风宝剑。”

“这就对了嘛。放心,回头宗门会再送你一柄宝剑。”

阿错解下宝剑,交予白无常,冲周围一抱拳:“请各位让条路给阿错走,不要把阿错的路堵死了。”笑呵呵地穿过众人,走向角门,扬长而去。

郑山一脉弟子丰色诸人想要拦住阿错,劝解一番,可又不知道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