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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乱语


阿错也不含糊,扭过脸来一撇嘴:好凶的女人,不识好歹,饿死你!走着大口嚼着兔肉,还发出哈哈的吸气声音,不知道是太香了还是太烫了。

回到原地,饱嗝没打肚子也饱了,添了些柴火,开始静静的打坐。

朦朦胧胧要入睡的时候,耳朵里传来极轻微的声音,莫非又来了只兔子?不过听声音有点远。心中一动睁开了狭长的眼睛,却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远离了火堆,在一片枯草茂密的地方蹲下,看身形应该是柳含霜。

她要干什么?不会又……阿呸,自己越来越坏了。

哦,莫不是她也要捉兔子,哈,有趣!

阿错满怀兴致的盯着,眼都看酸了也没有动静,渐渐的瞌睡涌上来,进入了梦乡。

似睡未睡之时,啪的一声大响将他又从梦乡中拉回来。

第一个反应:谁?第二个反应:打中了?

却见那个人影站了起来,狠狠一跺脚,转身回去了!

阿错再一笑,哈,有趣!

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阿错梦到掉到一个冰窟窿里,一下子惊醒了,一看火堆已经熄灭,天也放亮,阵阵寒意沁入骨髓,三层的内力也难以抵挡。

跺跺脚,活动一下四肢,练一会剑,感觉好多了。

远远看去,柳含霜还在静坐,凛冽的寒风撩起她的发梢,拨弄这她的身躯,真是我见犹怜啊!

嗤嗤嗤,就像从地里冒出来,一个人站到了巨石上:“两位早安,花某这厢有礼了!”说着还优雅的鞠了一躬,风度翩翩。

看没人理他,他咳嗽了一声,继续演说:“首先,我要向两位表达诚挚的谢意。一是,要感谢我的阿错小师弟。阿错师弟,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你吗?你睡得像头猪,花某要动手,你早已血溅五步,魂归地府。”

阿错心里一惊,看着花正开,心想昨晚难道确实睡得太死了?不可能,自己的听力好得很,背后的攻击也很难瞒得过自己,许是这家伙吓唬自己吧。

花正开呵呵一笑:“因为你还有大用处。你想啊,离雪化出山还有极长时间,我和柳美人不能饿着肚子温存,那也不能充分发挥花某的长处不是?所以,你就是我们的美味佳肴,至于蒸着吃还是烤着吃,要看柳大美人的芳意。但为了吃新鲜的,现在还不能杀你。而且现在弄得鲜血淋漓的,也大煞风景,美人未免嗔怒,故而你还可以活一段时间。阿错师弟,你就偷着乐吧。”

“你杀我?哼,我还杀你呢,你下来!”阿错不服气地驳斥道,心中却明白他可不是这花正开的对手。

“有个性,我喜欢。不过你先放一边,花某此次来要和柳妹妹说说话,要感谢柳妹妹在……”

“恶贼受死!”再说下去,不知道又是什么浑话。柳含霜腾身而起,和花正开斗在了一起。

“哎呀,柳妹妹,你消瘦了许多啊?真是心疼死个人了!要不,我现在就把那小子杀了炖炖,给妹妹补补身子。”

“这可是花某命根子,好狠的心啊,美人如何下得去手啊?”

“妹妹别累着你了,看你手脚都没有力气了?哎呀,谁扔石子?小子你等着,一会我就给你开膛破肚。好一对奸夫****,竟然敢谋杀亲夫!”

阿错上不去,就在下面扔石头。但两人身法太快,阿错也担心误伤柳含霜,也就没了准头。

“你们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男下女上配合得挺好啊!这大绿帽子好大,气死我了,花某不活了,我去撞天撞云撞风而死我。”花正开又溜走了,那速度叫一个快,只看到一行如花的残影摇曳,转眼又消失不见。

柳含霜的雁不落轻功虽然也不错,与花正开相比显然还有不小的距离。她饥肠辘辘没力气追赶,也没费劲,直接跳下巨石,走向阿错,阿错下意识倒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小子,想死不想?”

“不想。”阿错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废话,谁想死啊。

“本该一剑宰了你,去弄点吃的,饶你一命!”说完,柳含霜扭着腰肢走开了。

去哪弄吃的?大白天的,兔子一般也不敢露头,天上这一会一只鸟也不见,阿错挠挠头,看着柳含霜曼妙的身姿很是为难,这姑奶奶真是的,给她不吃,没有了再要,纯粹是那个什么!

女人真的不好伺候啊,阿错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鹅黄色少女,以后看见女人还是离得远一些。

当然,师姐是唯一的例外!

丰色师姐为什么就那么温柔善良呢?简直像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南海观世音菩萨!

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枯草雪树的荒野地,阿错东逛西走,寻寻觅觅。

为什么要听这粉面冷冰冰、说话死难听的柳含霜的话呢?阿错暗自问自己。

是因为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好像不是。

因为她功夫比自己高,害怕她杀了自己?似乎也不全是。

哦,这个,莫非因为自己无意中看到了这个什么什么,故此有点心虚,不是这样吧?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嗯,看来天上掉的便宜也不是好占的!

不想了,不就是弄点吃的嘛!这前面不是个水潭,指不定有鱼呢。

抱起这块大石头我砸!

“嘭”的一声,冰屑四溅,娘的,真厚的冰啊!

再来……

“噗通”,水花溅了出来,终于砸破了,冰和水面之间竟然还有不小的空隙。

潭水清澈,绿幽幽的看不见多深,没见鱼儿游动,可能是被吓跑了,也或许根本就没鱼。

阿错不死心,用剑削个前头尖尖的长木棍,心道咱有耐心,等,我再等,小样,不信没有鱼,不信你不出来。

来了,来了,一条肥肥的草鱼笨笨的游过来,瞄准了,动手,木棍如剑猛然刺了下去,斜着挑起,哈,一二斤的大草鱼在木棍上拼命地挣扎着,鱼鳞被懒洋洋的冬日一照泛着清光。

阿错得意之下哈哈大笑,忽见鱼儿差点挣扎掉出,吓得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了鱼儿,美人,哦不,柳姑娘要吃鱼,只好委屈你了。

去鱼鳞,除内脏,捡枯枝树叶拢堆,生火,烤!

忽高忽低的火苗如舌头般晃动,烤得鱼儿滋滋作响,一会就熟了,香喷喷,真叫一个鲜美。要是师姐在这儿,吃着阿错亲手烤的鱼,笑吟吟美滋滋地,那该多美好啊!

“柳姑娘,请吃鱼!”阿错恭恭敬敬地站在柳含霜前面,献上香味扑鼻的一丝不挂的鱼儿。

柳含霜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仔细剔除上面的烟灰,停下手,向阿错冷冷扫了过来,阿错急忙嘿嘿笑着退回数步,刚一转身就听见了咀嚼声。哼,有本事别吃啊!还害怕别人看!

阿错咽着口水来到潭边,驾轻就熟,也叉了一条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儿,如法炮制,自己也美美地享用一顿早餐。

吃完饭,阿错又绕着山谷转了两圈,依然没有寻到出去的路,也没有发现花正开的踪影,既失望又奇怪。

怎么办呢?真的就困在这里?阿错练剑的心也没有了,躺在枯草上,就着一丝温暖的阳光,竟然睡着了。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大概是昨夜睡得太少,身体太累了,阿错这一觉睡得香啊,不是被花正开的深沉吟诵声惊醒,不知睡到什么时间呢。

伸了个懒腰,一看日头中天,打个哈欠:“花正开,你怎么又来了?跟夜猫子似的阴魂不散。你又打不过柳姑娘,跑来跑去的有什么意思嘛!不要老炫耀你跑得快好不好?”

“呦呵,阿错师弟,这半天不见,嘴上功夫突飞猛进啊,莫非我家柳妹妹把嘴上绝招传授给你了?不过,花某,也就是本公子,大名鼎鼎的踏花无痕,今天是来做君子的,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今天就要用口,告诉你们什么是淫贼。”

“想歪了不是?男人除了我,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小小年纪看你笑得多淫邪。不过想要成为淫贼,你还差得远。”

阿错好奇之余下顺口问道:“哦,花正开,难道成为淫贼,还是很骄傲的事情?”

“那是自然。都云淫贼痴,谁解其中味!”花正开长叹一声,不胜唏嘘,“也罢,今天我就为诸位解道授惑一番,以为天下淫贼正名。”

阿错倒是真有点好奇心,从未听说过做淫贼还能有什么天大委屈!

“小子,曾读圣人书否?”

“否。”阿错摇摇头,顺着淫贼的口吻。

“果不其然,不学无术,误国误民,害人不浅啊。须知,一个姓孔的圣人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另一位圣人的子弟也称‘食色,性也’。归结起来一句话,其实不过说明人的最大本性是好吃****。的确,吃饭才能生存,****才能繁衍,否则岂不要亡种灭族?****就是淫贼的标志,圣人都大加赞赏,又何错之有?”

花正开站在巨石之上,仰天长叹,一副天下人不知我误解我嫉妒我排挤我的落寞神色。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世间美貌女子成千上万,,却鲜有人知道该如何爱之怜之惜之疼之,于是空有如画美颜似水柔情,却换来蹉跎白发空留余恨,世间悲惨之事莫过于此。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花正开顺天理行人道,不惧世间山民愚夫之误解,抚慰少女寂寞之情怀,何错之有?”

“好个淫贼,天花乱坠,附庸风雅,难改奸邪无耻之本来面目。”柳含霜实在听不下去,冷冷骂道。

阿错听得云天雾罩,不知东南西北。虽然觉得不妥,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花正开呵呵一笑:“姑娘惜字如金,而今却玉口一开,送花某淫贼称号。可惜,姑娘可能并不知道这淫贼的真正含义与起源。”

柳含霜大概觉得和淫贼斗嘴很是不妥,欲要动手这贼子又甚是滑溜,当下只作不见。

花正开谈兴正浓,自顾自道:“话说古老的以前,鸿蒙初开,人类初生,有一大神君临天下,其时世间有四个种族,聪明的智猿族,貌美的淫贼族,娇小灵活的灵鼠族,霸气十足的傲龙族。”

“大神要所有种族延续神的光明,留下一个智慧文明的水晶,让所有的种族一起文明进化,而大神从此离去,但他预言,他终会回来引导四个种族。”

“智猿族狡诈,阴险,为了自己种族的延续,跳起了四个种族间的战争。在漫长的千年之战中,傲龙族和灵鼠族相继没落了,而团结、勇敢而美貌的淫贼族渐渐占据了上风。”

“智猿族在一次秘密的会议以后,突然宣布停战,愿意和淫贼族和谈,而厌倦战争的淫贼族以为智猿族真的愿意和平,就放松了警惕。于是智猿族在淫贼族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不宣而战,步步进逼,淫贼族节节败退,终于抵不过智猿族的进攻而放弃了反抗。从此智猿族独霸了大神遗留下的文明水晶,发展了文明和科技,进化成为了现在的一大部分人族。”

“而我伟大的淫贼族,在大淫贼王和智、勇、善、忠、德、爱、美7个护族长老的努力下,转化成了另一部分的人族,并坚持自己的淫贼本性,等待大神的回归。”

“可恨智猿族化成的人类难改卑劣的本质,甚至想到了用语言来让我们神圣的淫贼族受到侮辱,他们甚至把淫贼这个词的意思诬蔑为卑鄙下流之列。”

“诸位可知,大神为色定义的时候,是代表万物之色,美丽的追求。而我淫贼族正是美丽以及追求美丽的化身啊!”

“我淫贼族,何其伟大,何其悲壮,又何其委屈啊!”

阿错似懂非懂,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

柳含霜置之不理,自顾练剑。

“罢了罢了,一想起祖先的荣光和比山高比海深的冤屈,花某心情沉重无比,食不知味色不知美,花某暂且回去了。柳姑娘,稍等一时三刻,花某当来一展淫贼之本色,望姑娘耐心等待,莫要焦躁。俗话说得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花某去也。”言毕纵身远去。

柳含霜也离开了,却不是追花正开。她也不死心,围着山谷东张西望寻找出去的道路。转悠了半日又神色黯然地回到原地。

此处颇高,是山谷的中心地带,日照较好,相对较为温暖,而且枯草厚密,比较而言是个存身的好地方。

阿错发了会呆,也练起剑来,一遍一遍,却没敢在这里修炼那招天地一式,谁知道神神叨叨的淫贼花正开在哪里猫着偷看,这可是阿错的杀手锏,可不能让淫贼看了去先了有防备。

修炼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弹指之间,又两个时辰过去了。

正在练剑,听见轻微的脚步风声,明白花正开又来了。

阿错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江湖上的人都这样难以理解吗?

其实,柳含霜也甚是羞怒至极,面对一个残害无数良家妇女人人得而诛之的江湖恶贼,要铲除却无能为力,对方的剑法虽然略有不如,但跑得甚快。不仅如此,柳含霜还要承受花正开喋喋不休的风言风语,对自视甚高的玄冰仙子柳含霜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折磨与羞辱。

她有些懊悔,倘若一发现淫贼踪迹就放烟花信号引来援兵,也不是现在这幅光景,然而悔之已晚,现在大雪封山,即使放出信号,这么高的悬崖峭壁,外面的人就是看到了也进不来,甚至看也看不到。到了现在,在柳含霜潜意识里,也有点拒绝更多的人知道某些事情,鬼知道花正开见更多人进来,会不会说出某些羞于启齿的事情,若真是那样,柳含霜还不如死了好。

想想看,要是被杜宇、风双归、孟非他们晓得自己曾经在小解时被人围观,她冰清玉洁一个黄花女儿家还如何立于人前?不如找个机会一剑要了花正开的狗命来的干净痛快,一了百了。至于那个玉皇派的傻小子,杀还是不杀呢,柳含霜也有些犹豫。

“花正开,你也是江湖上一成名人物,不要像个苍蝇似蹦来蹦去丢人现眼好不好?可敢跟本姑娘决一死战?”柳含霜也是被逼急了,想使个激将法,意图寻找杀死花正开的机会。

“英雄美人所见略同,心有灵犀,花某也正有此意,今天就和柳姑娘来个了断。要么,丧命姑娘的无情剑下,花某做个****鬼;或者姑娘忽然大彻大悟,我们双宿双飞,****恩爱,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那个小子,不许扔石子啊,不然我拔腿就走,半夜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