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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烈女酥


“滚一边去!”柳含霜瞪了一眼阿错,纵身飞上巨石,与花正开战在一起。

打了数招,花正开一剑逼退柳含霜:“且慢,花某有话要说。”

柳含霜看着他,也不答话。

花正开正色道:“差点忘了。在这山谷,花某有一栖身之地,已备好美酒佳肴,不如你我共饮三杯交杯酒之后,再斗不迟,柳姑娘请跟我来。”不等柳含霜搭话,径自跳下巨石,往西北方向奔去,柳含霜略一思忖即后面紧追不放。阿错想了想,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左右觉着一个人这有点不妥,也跟了过去。

在一个背光之处,花正开扯开了一些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干枯长藤,露出一个不小的洞口来。

这地方比较阴暗,又有长藤遮掩,阿错和柳含霜路过几次,竟未发觉有何异常之处。

“莫要让菜凉了,柳姑娘请速移莲步,”花正开刚要进去,一怕脑袋又胡言乱语起来,“不过有言在先,到得洞中可不许动手,不然花某岂不成了瓮中之鳖,恐怕柳姑娘是不情愿一个丑陋的老鳖爬上了自己绵绵软软、妙不可言、山高水深的身子的,花某是个雅人,要的可是佳人身心缺一不可,霸王硬上弓的下三滥勾当是不屑为之的!”

这话甚是下流露骨,柳含霜眼睛直,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挥剑劈了上去,恨不得一剑将这恶贼劈个两半,四半八半更好。

嘴里哎呦连声,花正开急忙挺剑招架:“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至理名言啊,花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好醒悟得早,悬崖勒马犹未晚也,不然岂不是引狼入室,英年早逝。呜呼,时至今日方才明白,原来,女****更可怕啊,不仅乱人心智还要夺人性命。”

柳含霜不理花正开淫言秽语,只顾猛打猛杀。

“不打了不打了,既然柳姑娘不守承诺,花某只好溜之乎也。可惜我这温暖如春的洞房,只好做我与柳姑娘的定情信物了,如此信物,倒也别致,烦劳柳姑娘先给花某暖好被窝,花某去去就来,哈哈哈。”

路过阿错时,剑一指正在闪躲的阿错:“小子,柳姑娘是我的,你可不许混水摸鱼,上下其手,不然割了你的****根。”脚步不停,纵身如飞,转眼又不见了踪影。

柳含霜追了几步又回来了,剪水双眸瞪了一眼阿错:“该死的废物”,大概是怪他不拦着花正开,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尚没奈何,何况这个傻小子呢?只是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傻乎乎的阿错就成了出气筒。

这花正开又搞什么花招?肯定没安好心,但好奇心有时是按耐不住的,柳含霜一指阿错:“你去洞里看看!”

真是不该跟来自找没趣,阿错咧咧嘴,有些不情愿地小心翼翼地向洞里走去。

传说中的暗箭、翻板等机关没有!

从外面看山洞很小,里面倒也有两三丈宽,是个避风避雨防寒的好地方。洞里陈设很简单,也很温馨。石壁上挂着几张厚实的动物皮,一张大床,华丽的棉被高高叠起,一看温暖柔软感油然而生。旁边一张书桌,有不少书籍,还有笔墨纸砚,桌面上还有翻开的两本书,草草瞄了一眼,有图有字,似乎是什么穴道经脉之类,或者武林轶事。

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餐桌,桌子上有四盘精致小菜,还有一个精致的酒壶和几个小酒杯。

更远处有些坛坛罐罐,里面是一些食物之类。

很妙的是,餐桌旁还有一个火炉,让这洞里温暖如春。

啧啧啧,这淫贼倒还真会享受!

酒阿错是不喝的,菜却很诱人,阿错想了想,既没敢动手也没敢动口。这一路上遇见的事情已经给了他不少教训,江湖之险恶不可想象,根本不是他现在所能明白应付的,而相比之下玉皇顶差不多成了世外桃源。

他按了按床板,实心的,下面是石头,床上面铺有褥子还有毛皮,长长的绒毛真是柔软,阿错不自禁地躺了上去,哈,舒服!

“死了?”洞外传来柳含霜的不耐烦质问。

“没、没呢,”阿错一颤,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心想这叫什么话!也暗自骂自己没出息,怎么一听见这柳姑娘的话就心惊胆颤的,“柳姑娘,这洞里没事,你过来看看”。

“你出来!”看见阿错出来了,“外面看着点”,柳含霜厉色盯叮嘱了一声,举步进了洞里,比阿错更谨慎。

一会柳含霜又出来了:“去弄点吃的。”

阿错应了一声,刚要去弄点鱼来烤,又停住了脚步:“里面,里面不是有菜吗?难道有毒?”

“快去!”

阿错不敢再问,东张西望地向水潭走去,害怕花正开突然冒出来给他一剑,幸亏这儿离水潭不太远,他哼哧哼哧砸冰取鱼,心里还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水面冻得严严实实,鱼怎么没憋死呢?

柳含霜就在洞口静坐,看来准备守株待兔,一旦花正开敢回来,就要想法要了他的狗命。

阿错烤好鱼,两人先后吃了,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阿错也离柳含霜三四丈远,静心修炼。

越来越冷了,清冷的月光照着山崖上面的天空。

这外面的火堆一面热,真想进山洞里面暖和一会啊。

既然你不进去,我进去总可以吧?阿错翻来覆去地想,他鼓起勇气,刚想说话,却听柳含霜吩咐道:“你在外面好好守着,将功折罪,有动静喊我!”冷面美人难得说这么多话,“傻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敢进山洞一步,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阿错嘴里答应着,心里有点嘀咕,看来你也知道冷啊。得,你是个女人,就让你了。不过,不是女人我也得让你,谁让你厉害呢!

柳含霜撩开长藤进了山洞,咔咔、咔,火石的声音,看来无人照料炉火早灭了。

寒风回旋的山谷之中,阿错如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活动了一下腿脚,遥望一眼天边的孤月,拔出宝剑慢慢舞动起来,既壮胆又取暖。

长藤的缝隙里时不时透出一丝光亮来,柳姑娘看来还没睡,要是阿错,或许早就在舒适的大床上进入梦乡了。

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突然山洞里传出呻吟声,很奇怪的声音,压抑着、挣扎的感觉,似乎很舒服又很痛苦,断断续续的,让阿错听得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莫非柳姑娘出意外了?生病了?阿错也不敢冒冒失失闯进去,万一柳姑娘发怒给自己一剑怎么办?

那声音越发大了,越来越近,像猫抓一样让人心慌。阿错把心一横就想闯进去,柳含霜已先一步闯了出来,跌跌撞撞,刚到外面就瘫倒在地,黑暗中看不清面部,一双眼睛却极其明亮,边****还断断续续含混嘟囔着什么。

“柳姑娘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问了数声,柳含霜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把阿错急得团团转,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呵呵呵,任你奸似鬼,也逃不脱本公子的魔掌!”突然,踏花无痕花正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阿错立忙拔出松风剑,护在柳含霜身前。

花正开也不着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柳姑娘,‘烈女酥’的滋味很美妙吧?呵呵,酒菜当然不敢吃,被子当然不能用,那是我这个淫贼享用过的。书还是可以看的,而且是你感兴趣的书,看书自然要点灯,可惜自诩聪明伶俐的姑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蜡烛一点,就成就了你我的销魂之夜。呵呵呵,真是天从人愿啊,好人有好报啊。啧啧啧,美人啊,你叫得太动听了,我的宝贝心肝看来有些急不可耐了。”

“花正开,你这个贼子原来下了毒,快把解药拿来。”阿错吼道。

“解药自然是有的,那就是你与我两个男人,只要我们任一位和柳姑娘阴阳交合,就一切大吉。不过,阿错啊,这解药自然不能让你做的,不要否认,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也莫着急,花某会补偿你的,看见没有,这是绝世秘籍《山河圣典》,江湖上多少人梦寐以求,今天就送于你,也算是个补偿。来来来,莫要耽搁,赶紧拿去,你练绝世神功笑傲江湖,我与柳姑娘颠倒鸳鸯红被翻浪,岂不是两全其美。”

绝世神功?阿错有点心动。看花正开殷切招手的模样,脑海里蓦然闪过那个蓝衣女人微笑招手的场景,心下凛然,明白这花正开不怀好意:“你把什么圣典扔过来,看看真假。”

花正开眼睛闪过奇异之色:“嘿,想不到你小子挺滑头的。算了,懒着跟你玩了,受死吧。”

看着花正开一步一步不紧不慢逼近,阿错手忙脚乱,长剑乱晃:“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我就跑了。”身子右转,作势要逃。

要是让这小子跑了掉过头来骚扰不能专心做美事也是个麻烦,还是一剑解决了干净。花正开暗自思忖着加快了脚步,一个纵身向扑向阿错,剑光一闪,向阿错的脖颈削去。阿错此时半个身子已经扭过去了,听得花正开放肆地攻向自己,心道靠近了就有机会,他觉得脖颈上寒气逼人,知道时机已到,说时迟那时快,做脚下左跨一步闪开,转身右手直刺,拔出后跃闪开,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之极。

此招正是阿错惯用的伤人方法,难在时机地准确把握,还要表演到位,不能早不能晚,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回击时对方招数恰好用老在劫难逃。

花正开胸前鲜血喷涌而出,须臾染红了雪白的长袍,他想用手捂住胸口,哪里止得住泉涌般的鲜血?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内力一般傻乎乎的小子竟然有如此精准的手法与老到的算计。

在这一瞬间,花正开懊悔莫及,一身功夫来不及运用,倘若使出他独门的轻功,哪会阴沟里翻了船?俗话说苍鹰搏兔也要使劲全力,花正开被阿错的外表迷惑,犯了轻敌的毛病,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骷髅身。

花正开不死心,又向前迈了一步,怎奈身上的力量飞快流失,很快就瘫软倒在雪地上,抽搐着,嘴里咕咕嘟嘟冒着血泡,他还含糊不行的自言自语:“没有死在牡丹花下,做个****鬼,却死在一个臭小子的手里,我心不甘啊。大好的一个美人儿,便宜……”一翻白眼,就此不动。

阿错提着滴血的长剑,心脏激烈的跳动着。

虽然杀过几个人了,阿错依然不习惯,他不愿杀人,每一次不是面临生死危机是下不去死手的。像这花正开,虽然别人说是个十恶不赦的淫贼,可阿错感觉他说话很有趣,这次不是你死我活,阿错也不愿痛下杀手。

每杀一个人,阿错都有好长时间不舒服。杀一个人并不容易,看起来简单的一个招式,那一瞬间的把握,一霎那的凝神,以及果断的出手,都需要大量的大脑运转、衡量,耗费的心力比练一个时辰剑还要多,还要让阿错感到疲累。

无论如何,淫贼花正开是死了,阿错轻松之余有些黯然。

现在该怎么办?死了的暂不用管,这个哼哼唧唧让人心烦意乱的柳含霜该如何处理?什么阴阳交合是想也不用想,倒不是说阿错是个正人君子或者狗屁不懂,而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这个女子发生点什么,对美貌冷艳的柳含霜,他只有敬畏与心虚。

当然,这个心理可能还源于阿错太年轻,不懂男女之情,不知鱼水之乐。但现在的阿错就是这样,一块未经雕琢的东西,璞玉或朽木。

外面天寒地冻,先把柳姑娘弄山洞里吧。阿错迟疑片刻,俯下身去,两臂穿过腰腿将柳含霜抱了起来,刚要迈步,柳含霜却犹如蛇一般缠了过来,她死死地抱住阿错的腰,柔软的胸膛顶紧紧贴在啊错身上,发烫的娇嫩双唇在阿错脸上胡乱亲吻,甚至还轻轻的撕咬,吐气如兰,热乎乎的似能融化坚冰,还发出不清不楚的呢喃声。

可怜十七岁的傻小子阿错哪里经过这个,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一颗心脏简直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大惊之下一松手,柳含霜就吊在了阿错的身上,阿错赶紧掰开她的双手,放在地上自己跳开。

冰清玉洁、冷若寒霜的一个姑娘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这什么烈女酥看来真的很厉害!对了,好像花正开的意思是山洞里的蜡烛引起的,好危险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要是刚才和这柳姑娘进去,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天哪,好险好险,你这个没脑子的混蛋傻小子!阿错责怪着自己,看着地上折腾的柳含霜发愁。

要是师傅、大师兄、师姐他们在就好了,他们办法多。

哎,对了,大师兄不是说人中了蒙汗药什么的,用凉水一喷就好了?我也试试,在此之前先去山洞里弄些被褥给柳姑娘盖上。

说干就干,阿错钻进山洞,屛住呼吸,到床上把被褥皮毛什么的一股脑的都抱出来,离花正开的尸体远些,铺在地上一半,顺势把柳含霜推了上去,盖好了,站起身来。

跑到潭边,呼哧呼哧推开积雪砸破坚冰,用剑尖迅即把一块较大的冰块削削挖个坑,灌满冰水,小跑了回来,一看柳含霜已经滚到一边,衣衫凌乱,****微露,阿错忍不住看了两眼,觉着不妥强行避开了眼光,瞅准了把冰水洒在她的脸上。柳含霜一个激灵,眼睛里有些清明,似乎恢复了些神志,阿错大喜,趁机往她嘴里也灌了些,然后松开了手。

柳含霜星眸微睁,迷茫的看看,又闭上了,虽然依然很难受地样子,但看起来似乎好多了。

想了想,阿错挥动长剑,砍断一些长藤,不顾柳含霜挣扎,把她的衣服掩好,被褥裹紧外面用长藤捆上,放在厚厚的枯草上。

阿错大口喘着气,一想不远处还有那个花正开,人死为大,把他埋了吧,一个死尸直直地挺在那儿看着也怪吓人的。

阿错皱着眉头,忍着害怕,把花正开拖到稍远的地方,用剑挖了挖,土都冻硬了挖不动,挖了个很浅的坑,刚要掩埋,突然想起花正开说的什么圣典来,犹豫了一下,一想人都死了以后也用不着,反正他也说过给我的,就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果然有个鼓鼓的东西,伸手掏出来,是一本厚一本很薄的两本书,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分别是《山河圣典》、《花弄影宝诀》。

阿错揣在怀里,不再犹豫,草草埋了花正开,压上一些石头,默默念叨了几句:“花正开啊,不要怨我,是你要杀我我才杀你的,你一路走好吧,下辈子别做淫贼了,这圣典啊宝诀啊你也用不着了,我取走了,多谢啊。”

他立定了身子,不久前还喋喋不休的花正开就躺在冰冷的土、草、雪、石之下,幽幽叹了口气,然后背转了身越走越快,逃也似地又回到柳含霜附近,才感觉好多了。

柳含霜秀眉微蹙,偶尔地发出低吟声,娇躯扭动,充满了痛苦与压抑。

阿错在旁边生个火堆,捡来许多树枝,把火烧得旺旺的,看着跳动的火苗映照着的山谷,望望高挂的皓月,他轻轻叹了口气,人说江湖险恶,真的是这样啊,好好的,转眼间就你死我活阴阳两隔,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渐渐地,他也沉睡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