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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黑山之死


“放屁!”那第一个挑起话头的大鼻子汉子拍桌子而起,“娘的,老子以为自己够混蛋的了,可也从不做抢男霸女的事情,和你们这帮人渣一比简直成了圣人。哼,去,回头告诉你们庄主速速把人放了,不然的话,我棺材山四杰就把你们二龙庄平了。”

那头目面色一变,挥手制止手下人异动,眼珠转了转道:“哦,原来是棺材山四杰到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好吧,既然如此,我等就回去禀告庄主,让他老人家定夺,诸位,在下告辞!”那头目拱手为礼,瞥了一眼那兄弟俩儿,带人匆匆离去。

“多谢这位好汉相救,在下兄弟感恩不尽。”两位很是狼狈的年轻人急忙行礼。

那大鼻子汉子哈哈一笑:“无妨,小事一桩嘛。哼,这什么二龙庄竟然如此横行霸道,老大,我们何不去替天行道一回?”

那老大瞪了他一眼:“你就会惹事,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混话,你呀你,嗨!”老大摇摇头似乎很是头痛。

那两位年轻兄弟谢过后不知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怕二龙庄的人半路拦截,而且让别人出头自己反而溜之大吉也不仗义,留下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三人心里惴惴不安,那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更是秀目含泪花容惨淡,可怜巴巴地望着哥哥。

那皱巴巴的掌柜苦着脸道:“各位好汉,你们这次惹了不能惹的人了,小店也要跟着你们倒霉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那大鼻子壮汉怒道:“你这掌柜的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跟着我们倒霉?一个小小的二龙庄还能翻了天怎地?”

那掌柜的跌脚叫苦道:“好汉爷不知,这二龙庄根本没人敢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嗨,总之这次是惨了,这可怎么办呢!”

自称棺材山四杰的老大缓缓道:“这么说这二龙庄平素就专做些欺男霸女、掠人财物的勾当?这可奇怪了,任某只听说这清流镇有个恶庄叫白虎山庄的恶名昭著,仗着有本地官府撑腰,害得无数百姓妻离子散,何时又出了个二龙庄?”

那掌柜道:“我的好汉爷,这二龙庄就是白虎山庄,自从新来个二庄主就改了名,比以前更霸道了,以前还是半明半暗的,现在几乎无所顾忌了。小老儿拿出这泼天胆与诸位说这些,就是求各位给小老儿留一条活路,不然我这儿的客人惹了他们,小老儿一家就算完蛋了。”

“留条活路?”老大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掌柜的,“一是灭了这恶庄,官府不管我们用剑管;再者就是把这三位绑了去二龙庄请罪,掌柜的你让我们选哪一条啊?”

那掌柜的惊出一身冷汗:“这小老儿哪里知道啊。各位好汉见多识广,素有侠名……”

那三个年轻男女一听面色一变,露出惊惧之色。

“好了,别说了,不难为你了。”老大一摆手,“走吧兄弟们,咱们主动去会会这二龙庄的庄主。”

“老大就是老大,走走走,去干他娘的,再给咱们棺材山四杰添点风光增点美名!”大鼻子壮汉嚷着,棺材山兄弟四个提起兵器向门外走去。

掌柜的不住念佛,那三个年轻人想要跟上棺材山四杰又有些胆怯,一走了之又顾忌颇多,真是坐卧不宁。

阿错叹了口气,这突然冒出的一出,将他的计划打乱了,他索性结了账,回房取了小包裹,言道有急事要连夜赶路离开了客栈。还有一些客人见此眼睛一亮,也纷纷声称有事,结账走人。自称镖局的几位汉子相视了一眼,最终没有动弹。

阿错出得门来,融入朦胧夜色,吱吱呀呀踏着积雪转了个弯,顺着早已探好的路径,才向二龙庄方向奔去。

白虎山庄是阿错此行的目标之一。蜈蚣岭相救阿错的张大哥等人,就是被白虎山庄现在的二龙庄害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才躲藏到荒山上谋生,阿错得知其遭遇之后,就暗自决定,倘若二龙庄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无恶不作,就除掉这等恶霸,也算为张大哥他们报仇。

如今他再无疑虑,顺着偏僻黑暗的小路拐了几拐,就到了位于清流镇南面的二龙庄。

这座庄子占地数十亩,很是有些规模,在夜色中巍然盘踞,如一头怪兽。

阿错无心细看,瞧左右无人,从小包裹中扯出一件黑袍子先穿上,又取出一条黑布蒙住面部,紧紧腰身,轻轻一纵攀上墙头,往里看去,静静地毫无动静,只有十几匹马在静静地吃草,反倒是前面一片喊杀声,知道是那棺材山四杰已经动了手。

阿错翻身跃下,如狸猫般越过一片花园,闪过内院,从东面靠近中心大院一侧,然后探头朝外看去,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在院中走来走去,口中问道:“二庄主过去没有?”

他前面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道:“大庄主,二庄主已经带着人过去了,您就放心吧,回屋去吧,外面这面凉,有二庄主出马,棺材山四杰也不算什么。”

“你懂什么?这棺材山四杰也不是好惹的,你去前面看看情况,有什么不对马上告诉我。还有告诉我那黑兄弟,务必斩尽杀绝不留后患,再派人到客栈里,相关人等都给我收拾干净。”

“大庄主你就放心好了,二庄主的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的现在就去看看,您先回房安心等信就是。”

那管家模样的人迈着细腿往前院奔去。

“奶奶地,不知怎地,今天就是不踏实,总感觉要出事。”那大庄主自言自语着向房内走去。

阿错瞧大庄主进了房门,如风一般掠了过去,大庄主屈身正要在椅子上坐下,已经被刀架到了脖子上。

大庄主大惊要喊又慌忙住嘴,然后重重坐在椅子上,两眼瞪着阿错道:“你、阁下、好汉是谁?”

阿错直接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庄主、哦、小人白大善,好汉爷要要什么好说,先把刀放下?”

阿错冷冷一笑:“哦?我要一千辆黄金,你能做主吗?”

“能能,我是庄主,阁下要银子金子,那箱子里就是,只求好汉爷不要动手,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周某最喜结交各方朋友。”

阿错一愣,笑道:“阁下倒是个果断之人。可惜啊,我是替张滚大哥报仇的,姓白的,记住下辈子少做点坏事。”

白大善见势不妙想要挣扎,觉着脖子一凉,随即陷入黑暗之中。

阿错擦擦刀上的血迹,走到墙角处的小箱子旁,一刀劈开,竟然满满一箱子金银,阿错摇摇头,取了一些,暗笑自己和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差不多了,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

“庄主,老爷,二庄主已经杀了一个,那三个也快了,好消息啊!”

阿错一听是那管家跑过来了,闪到门后,管家一进房瞧见大庄主的模样正要惊叫,早被阿错打昏在地,想了想,举起灯火点燃了一些布幔易燃之物,跳出房门。

这管家模样的到底做过多少坏事他不清楚,因此没有痛下杀手,但想来也不是好人,能不能在烧死之前苏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阿错穿过天井迈步向前院走去,略微扫视之下已经看清了院内的情形,不由微微吃惊。

据他在客栈之中观察,这棺材山四杰步伐沉稳、眼睛明亮,算是难得的江湖好手,一般的山庄汉子根本不是对手。

然而现在场中的情形让他有些意外,不仅二龙庄的庄客倒下了好几个,那个大鼻子汉子竟也躺在血泊之中,另外三人也个个浑身是血在勉力支撑,棺材山四杰的老大和不爱说话的那个汉子被一个麻脸人杀得步步后退,另外那个精干汉子则被十几个庄客模样的人团团围住,看情形岌岌可危。

阿错尖声叫道:“诸位,你们大庄主白大善已经归西了,你们还打个什么劲?”

二龙庄的人忽闻此言,无不大惊,这才发现后院不知何时来了一人,浑身罩得严严实实很是神秘。

“你是谁?大庄主真的死了?”

“你怎么从后院走过来?”

“你把我们大庄主怎么了?”

二龙庄的人进攻有些缓手,还有几位一时未插上手的向阿错逼来。

“他娘的,别和他罗嗦,过去两个人干掉他!”麻脸人正要趁机结果了棺材山这两位,自然不舍得放手,大声命令着庄客。

阿错一愣,迅即暗笑道,不是冤家不碰头啊,这不是鬼剑山庄的少庄主黑山黑麻子吗?听说丐帮的人寻他不着,谁知道竟然躲到了这里!

他观察一下棺材山四杰那两位暂时还能抵挡,当下喝道:“你们这些恶奴,谁上来谁死!”他想节省点力气就以逸待劳,故意大话激怒这些恶奴,果然三四个庄客不干不净地骂着,咋咋呼呼扑上来,阿错刀光一闪,几个庄客就捂着臂膀嚎叫起来,其他人一见都是一愣,目光闪烁脚下迟疑。

罢了,还是速战速决为妙,否则引来大批人前来或者官府衙役过来又有许多不便之处,阿错打定主意脚步一扭稍微使开迷风步,一退一进左拐右创之间,大批庄客右臂一痛就没了知觉,兵器哗啦啦扔了一地

阿错虽知这些恶奴平日跟随两位庄主为虎作伥肯定做了不少恶事,但还是不愿赶尽杀绝,是以只废了这些庄客的手臂,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其他庄客见势不妙,扔下兵器就逃之夭夭,受伤的庄客也随之挣扎着窜了出去,不过这些人都没有跑远,而是远远地观望,阿错也懒得理他们,提刀走向黑山。

黑山察觉情况有异,一个闪身跳出圈外,挺剑喝道:“阁下何人,可知道我鬼剑的厉害吗?识相的速速退去,否则的话就要你做本庄主的剑下之鬼。”

阿错听出了黑山色厉内荏的意思,不过他既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愿耽搁下去,直接笑道:“黑山,别问那么多,老子就是专门取你性命的,你作恶多端,躲到这里也免不了一死。哦对了,整天跟着你的那位七娘呢?”

黑山一愣:“你这人声音好熟悉啊,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认得我和七娘?”眼睛不由自主地向阿错侧后方瞟了一眼,面色露出悲伤之色。

阿错顺着他的眼光一看,好像有个女人模样的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七娘。就在这时冷风扑面,黑山以借机冲了上来,宝剑一挥就要砍下阿错的脑袋,口中嗬嗬怪笑道:“给我死这儿吧。”

棺材山四杰剩余三人一个正在扶起倒在地上的那一位生死不知的大鼻子,老大和另一位提剑警戒防止黑山逃跑,此时见黑山出其不意杀向阿错,而阿错好像毫无察觉地样子,急忙惊呼提醒:“这位兄台小心!”

宝剑到了对方的脖子前黑山眼看狡计得逞,心中暗喜之时,忽然对方一闪差之毫厘之际避开宝剑,一柄长刀闪电般****了黑山的胸口。

阿错凑近黑山耳边道:“黑山少庄主,我是阿错,你可以安心去了。”

“你……”黑山话未出口,阿错长刀抽出,飘然而去。

“这位兄台,多谢相救,请留步,容在下兄弟……”棺材山四杰的话音未落,阿错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那些侥幸残存的庄客们早已吓得一哄而散。

还好,这次事情因为小心控制没有太激烈的动作,没有动着伤口,让阿错长长出了一口气,也算报答了张大哥一家,了结一桩心事。

无人处换了衣服,阿错当夜离开了清流镇,回头望望二龙庄大火冲天,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行走向官道。

自此之后,阿错专心赶路,并在大柳镇买了一匹马,在濠州休息了三天,然后一鼓作气赶到大梁。

在大梁喝了腊八粥,休养了两日,四处查看了一下,然后腊月十一上了路。

大梁距离开封还有二三百里,虽然骑着匹大黑马,但要一天到达估计还是比较紧张,而他一路寻寻觅觅,想寻到那个疯娘的身影,因此并不想太急于赶路。

离开大梁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却因天空阴云密布根本看不到太阳,黄土飞扬,枯叶翻飞,满目萧瑟。

“看了又要下雪了!”阿错不紧不慢地骑着马,眼光时不时地扫视一下,有时他越过其他步行的路人,有时身边会有几骑人马呼啸而过,带起一身阵风,惹来阿错很没风度地嘟哝。

蓦然,前面三位并排而行的身影让他一愣。

从后面看去,这三个人都是圆滚滚的身材,粗壮而不虚肥,身材壮硕,三人中间是位男子,一身黑袍,两边看身材仿佛是两个女子,年龄大的身穿蓝袍,低头还吃着东西的一身浅蓝色棉袍。

而且这三人都是身背大棍,不管不顾地占据了一半官道顶风前进。

莫非是他们三人?

阿错心中一动,催着马儿踢踢踏踏来到近处,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引得三人回头观看,扫了一眼阿错,同时露出不满之色,意思是没事乱咳嗽什么,就要扭回头去。

“吕大侠,吕夫人,果然是你们!”阿错大喜,嚷了一声,急忙跳下马来。

这三人正是搅屎棍或者金棍大侠吕都和夫人罗氏、义女吕合银三人。

三人一愣,吕都扬声问道:“你是谁啊?”罗氏露出疑惑神态,盯着阿错打量不停。

“吕大侠,吕夫人,我是阿错啊,你们怎么不认识我了?”阿错很是疑惑,忽然想起带着面具呢,不由一笑,“哦,我带着面具呢,怕人认出来。”因为戴着面具,阿错这一笑稍微有点怪异。

“你是阿错?”三人愣了愣,大眼珠子咕噜着打量阿错。

吕合银忽地一跳,手中吃的东西也扔了,手指阿错尖叫道:“爹,娘,这人是鬼,他肯定是来抓我做媳妇的,爹娘快拦住他!小子,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也不跟你走。”

阿错尴尬道:“吕姑娘,我不是鬼,我也没有要抓你做媳妇……”

“叫嚷什么?”吕都毕竟胆大,先训斥了女儿一句,然后对阿错道:“小子你真是阿错?没有在蜈蚣岭上烧死?”

“没有,我侥幸逃出来了,找个地方养了一段伤才出来的,你要不信我把面具取下来。”

吕都一摆手:“不用不用,你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这身材也没跑。小子哎,你这次可出了名了,赵武明竟然封你个星罗之剑的称号,你小子是风光了。我金棍大侠行侠仗义这么多年,也没有换来个星罗之棍的称号,人比人吃不下饭啊。”

罗氏抿嘴一笑:“相公老爷,那是你运气不好,净遇到些小毛贼,也是没办法的我事情,回头咱贴个布告,让那些大贼恶贼都来找你,还怕咱夫妇不出名吗?”

吕都哂道:“娘子夫人还是算了,为夫向来淡泊名利的,这些虚头八脑的事儿耽误咱们享受美食寻找儿子,让给这些年轻人吧。走了走了,边走边说,站在这里喝西北风的滋味可没甚意思。”

阿错牵着马跟上,嘿嘿一笑道:“吕大侠,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吕都皱了皱眉道:“我们三人啊去了一趟南面,回来又拐到紫金山摩天教看看老朋友罗鸿,不是说他被什么武长老差点弄死吗?一看他没事,我们喝了两顿酒就下山了,准备去东京看看热闹,不是说什么文举什么武举的,咱们也去看看天下的豪杰,也让天下豪杰看看咱们。”

罗氏瞅瞅吕都,迟疑道:“相公老爷,妾身看这儿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了,不能把外孙也耽误了不是?既然阿错这准姑爷还活着,现在也有了名气,咱合银孩儿嫁给他也不算辱没,相公老爷您看?”

“嗯,娘子夫人说得大有道理。不过在紫金山我听说这小子与那莫姑娘有婚约在身,而且这次听说那莫姑娘闻知阿错死讯十分伤心,东京都没有去就直接回摩天教了,娘子夫人您说会不会有点小麻烦?”

“相公老爷,这也不算什么,那莫姑娘虽然生得美貌,可是瘦弱多病,哪有我们合银实用啊?就是让这小子挑,他也会跳我们家合银的,你说是不是?”

吕合银也凑了过来,大眼睛转动着盯着阿错,喜忧参半的样子。

阿错嘿嘿一笑,正想找个借口,吕都忽然道:“不好,我肚子疼,你们等我一会。”抹头就朝官道旁南面的小树林中钻去。

罗氏一惊:“相公老爷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说着竟然跟了过去。

吕合银一愣,瞧了阿错一眼,“爹娘别丢下我,我也肚子疼!”扭着壮硕的身子也跟了下去。

阿错一呲牙:“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