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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噩梦


“看来,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我抓着攀岩绳的手已经开始渗出了血,转过头看着底下那黝黑且深不见底的巨坑犹如一头巨兽张着的嘴巴,就等我的坠入了。现在的我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已经心灰意冷了。

安子呢?我看了看四周都是凶险的峭壁,哪里还有人的影子。我靠,这小子又骗了我。

手指下的岩石动了动,而脚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我只能这样子如同壁虎一般的紧贴在峭壁上。脚边一些稀松的岩石块随着我脚的乱蹬窸窸窣窣地往下落。

突然,我感觉整块崖壁都在颤动,用手掰住的岩石突然裂开了,接着我头顶上方也是如此,只见那里的岩石里,竟然拱出了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那颗脑袋从脖子以下都困在石缝里,但还是不安分地挣扎着,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是个男人?”在惊恐之余我听出了那个人的性别。

但是,我知道接下来我要面临什么了,现在手抓的岩石早松开了,但我为什么没有掉下去?

黑暗里微弱的光线下,我看到两只从石缝里伸出来的手,牢牢地捏住了我的手腕,并将我一点点往上拽,一边拽还一边说:“回去……回去……”那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发出来的,还夹杂着一种气管被堵住的“咯咯”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要吃我吗?我心中大骇,忙使劲挣扎想离开这个束缚。比起让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吃掉,我宁可掉下去摔个稀巴烂也不想通过这怪物的消化道变成排泄物被拉出来。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个危机关头竟然还会考虑这种事。

那个怪物将我拽了上去,我知道马上就能和他脸对脸了,黑暗的好处就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孔是有多恶心可怕。可是,就在我对上那怪物的脸时,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张脸,是我自己的脸。

怎么可能?那张我每天洗漱时都会在镜子里看到的脸,此刻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呈现在我面前,我甚至怀疑这堵石壁是不是一面镜子,而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样子。

如果他是我,那我是谁?

我死了吗?

这问题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那双抓住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接着我便垂直地往深渊里跌了下去。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却不是云雾,而是一种如同胶质流体的东西,那些东西慢慢聚成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虽是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是那样的清尘脱俗。

那张脸动了动嘴,一个声音就直接在我大脑里响起。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应该曾经在哪里听过一次。

他说:“现在回去……还有一线生机。”

回去?

“书生?书生?醒醒。”朦胧中,我感觉自己像被突然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大口喘着粗气。

车还在行驶当中,才凌晨一点多。窗外依旧漆黑一片,而眼前的是五双含义不明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让我有些适应不过来。见我醒了过来,阮正刚别过头继续睡觉,许诚对我笑笑也没说什么就闭目养神去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安子一眼,他也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有那么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只有老侯尴尬地咳嗽了声说:“苏老板,你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还好。那个叫宋辉的男子紧张地看了我几眼后就将头转向窗外,不知是看黑漆漆的的景色还是看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猫儿也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一群人都那么紧张兮兮的。

两个小时以前,我们还在讨论着这附近山地的地形。安子说这次我们要去的地形比较复杂,进去了短时间内根本出不来。我一开始以为盗墓都是找准地点挖下去就可以了,哪知还要弄得这么繁琐复杂。

当时车子里的灯光很暗,我们为了避人耳目,走的是这段开往大巴山深处的老路,山路七弯八拐的,在这种晕头转向的路上加之车里的闷热,我竟然睡了过去了,还做了一个那么恐怖的梦。

现在想起来,刚才梦里那种恐怖感都还心有余悸。难道是因为我第一次下斗,心里紧张造成的?

可是那句“回去,还有一线生机”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暗示我这次一定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这里?

这也他娘的太扯了,看来之前还摇摆不定的心被这么一闹我反而更加坚定起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妖异的东西那么邪门。

终于,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之后的路我们没办法开车只能步行上去了。猫儿的任务便是在这里原地看好东西待命。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之前就养足了生息,几个人麻利地从车上下来,将必备的一些探洞工具再次做了一番检查,虽然这些都是进口货,人家特种部队都是用这牌子的,但检查一下,也更加保险一点,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包里除了绳索等,还塞下了一捆荧光棒几只照明弹,另外还有一些食物和轻一点的东西,我知道安子他们是在照顾我,除了宋辉背着急救药箱外,其余四人都是把容量一百升的军用包塞得满满当当的,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除了开凿工具和爆破炸药,最后他们还将一把便携式的95式自动步枪捆在了背包口,这种捆法很有技巧,不容易松开,但很好把枪抽出来,以备紧急情况之需。

其实之前看到他们的这些装备时,我可是大大的吃惊了一把,这他娘的怎么会是去盗墓,直接就是国防部的野外勘察啊。如果被逮到,光私藏军火这一条就是死罪啊,如果数罪并罚,有几十颗脑袋都不够崩的。

看出了我的疑虑,安子让我安心,说他们已经疏通好了,如果真是不走运给条子逮住了,也会说我是被他们挟持过来当顾问的,反正我底子干净又是个高才生,只要我倒时把自个儿经历说凄惨一点就可以了。

我心想他娘的有那么容易吗?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成家,父母又死得早,即使就这么没了也倒是没什么牵挂,只要不连累我姨母一家人就行了。

想着这些我突然有些伤感,于是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事情上去。听说这些武器都是台湾的一个古董富商弄来的,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刘老太爷。为此,我也对那个提供这些装备的刘老太爷敬佩了几分,这哪可能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不过他们越是这样紧张小心,我就越是觉得这次我们要对付的东西不简单,难道会是妖魔鬼怪什么的?要我们这些唯物主义者用真枪实弹干僵尸?

在没人时,我悄悄问了安子这个问题,安子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说:“书生啊书生,有时真不知道你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如果真有修成旱魃的大核桃,你以为这些物理伤害会对那东西有影响?”

“大……核桃?”我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知道了那是暗指僵尸,这个代名词不错,不过我大脑里首先浮现出来的是由无数文玩核桃密密麻麻拼凑出来穿着清朝官员服饰的僵尸,胃部不由得痉挛起来。

“嗯,如果是平时下斗,祖师爷不赏饭吃,惊扰了墓主人,用阿文托你带过来的那些玩意儿也能对付过去了,可这次,早两天下到墓里的那伙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据说是下去了还没出来,如果碰上了,会大干一场,到时若是顾不上你,你就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我这才弄明白,原来那个陆文让我带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是为了对付诡异事物的辟邪物品,难怪我总觉得那人像个神棍,哦不,是大师才对。安子提到两天前下去墓里的那伙人,估计就是袭击王伯的那伙人了。如果真是像王伯说的那样厉害,那我们会是他们的对手吗?如果他们用刀剑,我们用95……嗯,那还是我们胜算大点。

当然,我想的这些并没有告诉安子。知道我不会用枪,安子将一把军用匕首悄悄地塞给我。这反倒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在大学军训时参加过军事演习,95这种无托枪我还是很难驾驭的,特别是点射时枪膛过于靠近脸部弄出的噪音和后坐力在我这种没经验的人手里更危险。我将匕首装到贴身的包里,没准什么时候这玩意儿能救我一命。

这种时候也不是寒暄客气的时候,大家都默默配合着安子的分配和指示,我以前还真没想到这小子那么有领导才能。

上了狭窄的小道,我们一行人接着微弱的手电光急急地赶路。山上的空气很新鲜,风吹来时,也相当凉快。

安子走在最前面,我紧跟其后。这一带都是以马尾松为主的天然次生林,头顶上的树冠稀稀疏疏,但灌木植被却茂密非常,正值雨露时节,裤腿被从路两旁探出来的枝桠打湿,有些后悔没穿防水的那条裤子。

就在我还有闲心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从一旁的树枝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嘎嘎”声。

“呸”阮正刚骂了一句说,“真他娘的晦气,这大半夜的就遇上这扫把星,触老子的眉头,看老子不把它弄死。”

那是几声乌鸦叫,也难怪,那种食腐性生物的第六感不是一般的强,对将死之人身上发出的气息异常敏感,但对于倒斗的人来说,确实是太不吉利了。阮正刚说完就转手抽出枪,我正想拿手电看一下那只乌鸦在的位置,可是安子先一步按下了阮正刚的枪,用很警惕的声音说:“别出声,听,这里还有别人。”

“什么?”我和宋辉一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可能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两人都不好意思地赶紧闭了嘴。

暗淡的光线下,我离安子最近,可以看出他警觉的眼神和微微耸动的鼻子,而许诚也吸了吸鼻子,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安子说:“你也闻到了?”

安子点了点头。

其余几个人包括我在内也都使劲闻了闻周围的气息,的确有一股很腥的味道。老侯更夸张,把鼻涕吸得直响。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很轻,轻的像出现了幻听一般,可是不可能几个人都出现幻听。安子朝阮正刚使了个眼色,阮正刚便提着枪,枪口对准一块灌木丛慢慢走过去,许诚拿着手电也闪到左侧一步步靠近。

阮正刚扒开灌木丛时,就听到他闷声一哼,左侧的许诚走过去后一看也惊得后退了一步。

能把这两个艺高胆大的人吓成这样的会是什么?我和安子好奇地想要凑过去,许诚下意识伸出手拦了一下,但已经晚了,我们都看到了那个躺在灌木丛里的人。

如果,这还算是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