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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遇害者


这人衣衫褴褛,几乎赤裸着,眼珠向下凹陷下去,似两个淌着黑血的窟窿。更恐怖的是手和脚都被没有了,伤口皮肉参差不齐,却没有咬痕,怕是只有被硬生生扯开只有这个效果,我不禁想起了古代一种残忍的刑罚:五马分尸。只是头还留着。

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却被无数豌豆大小的血洞所覆盖,整体看起来像是一团恐怖的肉块。但这个“肉块”却还活着,嘴里吱吱地冒着几个单音节语言,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还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每动一下,就从那些血窟窿里流出暗红色的血,带着非正常的气味刺激着我们的嗅觉神经。

“这是怎么回事啊?”老侯问了一句,这也是我想问的。

“恐怕是遇上血娘娘了。”安子朝那个人看了一眼,翻看了一下他衣服口袋,想看看有没有可以证明这个人身份的东西,但衣服破成这样,就是有也早就弄掉了。

果真没有找到什么,安子对阮正刚说,“正刚,送他上路吧,让他走得舒服些。”

阮正刚点了点头,端起了枪。

我听了大吃一惊,急忙拦住了阮正刚。

“等等,这人还活着啊,如果这样就把他杀了,不就成谋杀了吗?小辉,小辉?你过来看看,或者……应该,应该送医院啊!”我着急地对宋辉大叫着。

宋辉愣了一下,便走了过来。

“没用的,他现在是靠神经反射弧残留着一点意识活着,血娘娘已经把他的内脏和大脑都吸食得差不多,现在估计那些东西还在他体内,这样子他着也是遭罪,更有可成为那些东西繁殖的温床。”说这句话的是许诚。

怎么连这个看上去温和的人也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虽然我不知道血娘娘是什么东西?也知道眼前这个人确实伤的很严重,可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他们这种做法。

而此时,阮正刚也扣响了扳机,在一股刺鼻的硝烟味中,那团怪异的肉块也慢慢停止了扭动,我看不下去了,走到了一边,宋辉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本想笑一下表示我没事,但一咧嘴,就知道我笑得比哭还难看,只是光线太暗,估计他也没怎么看清楚。

“兄弟,早登极乐吧。”说完这句话的老侯还在胸口煞有介事地划了个十字。我摇了摇头,哑然苦笑,那个兄弟这时候真不知道是该去西方极乐世界还是听该听从耶稣的招呼了。

接着他们几个人拿出工兵铲三下五除二地挖了一个坑,将那个人草草埋葬了。

“苏老板,在倒斗这个行业里,个个都是铁刷子刷出来的心,像你这样心慈手软的可没有几个,完全一副青头的模样啊。”阮正刚将枪装好,看着我说。

我心里暗说了声“不好”,而阮正刚说完,除了安子,其余人都转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安子让我装成是这行里的老手,可现在看来,是穿帮了。

“唉,书生这是第一次下斗,是为了帮我们解那些符号的迷,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大家多照应着他点。”安子叹了口气说。

“嚯……苏老板,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第一次就敢来这种凶险的地方。”老侯惊讶地说。

“人家是年轻气盛,勇气可嘉。”许诚说。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群人并没有因为我是外行就排挤我,连宋辉也向我露出了敬佩的笑容。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安子说话了:“这里离那个我们要去的洞口也不远了,估计这个人是误入到墓里面去的,但也不排除是那伙先下去了的人的其中一个。”安子说。

“血娘娘这种窨穴毒虫一般只在险山恶水的风水墓地里才会出现,这里地属歧耀山脉那个墓在大风水上是没有问题的,形势和理气的也是最佳配合,按道理不会有这种东西啊。”许诚转头向安子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估计这墓里有古怪,或是什么原因扰了龙气。”

之后他们说的都是些周易八卦四象什么的风水方面的东西,什么“地理五绝”,什么“气行则水随,而水止则气止,字母同情,水气相逐”。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许诚真是不简单,看电视里那些给人看风水的都抱着个罗盘转悠,可是像他这样只靠周边地形和树木加着星辰轨道就能说出那么多东西来,没几十年的历练是不行的。

其实我早就听闻有经验的盗墓贼已经不用洛阳铲了,而是用上了如同中医看病的“望、闻、问、切”。那些人非常擅长风水之术,每到一处,就会先察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只要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的随葬品贵贱那就自然不必多说了。

甚至在《清稗类钞?盗贼类》里曾记录“焦四以盗墓致富”的事,披露了盗墓的技巧,原文是说“广州剧盗焦四,驻防也,常于白云山旁近,以盗墓为业。其徒数十人,有听雨、听风、听雷、现草色、泥痕等术,百不一失。”

不知道这百无一失是不是夸张的说法,但这个焦四必定是个盗墓高手,他不但掌握了一般盗墓人都会的分辨土质、土色的本领,还善于利用一些自然现象,帮他寻找坟墓的所在。当然,这个听雷辨墓听起来是有些神乎其神,但这里面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有墓葬的地下是空的,当大雷的时候,声波会在地底形成共鸣,听起来好像是地下有东西和雷声相应和了。

我不禁想,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许诚,或许是个比焦四还厉害的人物。

不过看过不等于懂,所以我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我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不只我一个人听不懂,老侯和宋辉直接神游天外去了不说,就连阮正刚也没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去,而是拿着工兵铲在刚刚埋葬那个人的地方将土夯实,我也走过去帮忙。

过了一会儿,安子将我们召集过来说:“我的许诚刚才分析过了,这墓里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变,我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也没有理由退回去,其余的人如果想退出也可以,命是自己的,我不会勉强大家”

安子说完,看了我几眼,我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他下去,其余的人也都纷纷说这样回去不甘心的,只有宋辉脸色有些苍白不说话。

这个沉默的年轻人估计会选择回去,但我却见他咬了咬嘴唇说:“我也下去。”

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看这人的相貌也不像是靠倒斗过活的,只是个救援人员,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猜如果不是像我一样对底下的东西存有极大的好奇心就是这次请他下去的价格开得很高,人为财死,这倒也正常。

既然大家都要下去,安子点了点头说:“反正对付这些蛇虫毒蚁的我们有阿文的那些东西,大家互相照顾着点,多留个心眼就对了。”说完便转身朝前走了。

我们集体都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一处陡峭的斜坡处,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有些纳闷地看了安子一眼,难道他把我们带错方位了?

谁知安子很蹲下身子不知在地下刨着什么,一会后,他说:“嗯,那个溶洞就在这下面了。”

我看了看四周,都是群山环绕的地形,而且属于典型的南方喀斯特地貌,古代依山而建的墓并不少见,例如唐代的皇陵大多如此。但大多选择的是山石水土比较坚固的地方。把墓室建在这种在岩溶作用下被水侵蚀而且还可能在继续侵蚀的不稳定山体里,似乎很不常见。

这到底会是什么人的墓?

“发什么愣呢,把矿灯打开,这里的路不好走,把安全绳系牢。”安子拍了我一下,把绳子的一头递给我。没想到自己刚才走神的那会儿,其他人都已经弄好就等我了。

接过绳子,我将快挂扣进腰间安全带的节铆,安子用劲扯了扯发现没问题后我们便开始下去。

才开始下了不到五十米,我就发现安子错了。这路哪里是不好走,根本就是没法走。几乎六七十度的陡坡不说,全是半人高的灌木丛,虽然矿灯的亮度比手电好上一些,但在我还没找到落脚点时就被前面的人扯着往前走,一路上磕磕绊绊,手上脸上被划开了很多口子,火辣辣地疼。最后直接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只能被扯着走。

不知走了多久,我都有些迷糊的时候,一脚迈出去竟撞到了前面一道“软墙”上,这才恢复了知觉。我们每个人之间的绳子大约长二十步左右,没道理撞上前面的人啊。我拿起矿灯一看,前面的一群人都停了下来,而刚才我是撞到了老侯的背上。

难道是停下来解决生理现象的?想着,我的确也有些尿意,往旁边走了几步小解。可放完水后,他们还是没有继续走的意思。

“怎么啦?”我走上去问老侯。

“不知道,好像是李老板发现什么了。”老侯对我说,但却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发现了什么?应该是发现洞口啊!疑惑地向前走了上去,没走几步腰间的绳子就让老侯那边拽了一下,看来他是死活不肯过来。那人别看个子小,力气还挺大,拔河我是一定拔不过他,只好无奈地将腰间的快挂取了下来。

走到安子身旁,看他脸色苍白,我发现许诚也身子僵直地站在一旁,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了隔着一条深沟的对面有一个溶洞口,但看到的,不只有溶洞口。

还有就是一条条手腕粗的黑色蛞蝓盘踞在洞口的岩壁上,密密麻麻,不时扭动一下无脊椎的躯体,那些暗红色的粘液在他们扭动中像胶质一浓稠地裹在那它们的周围。

极其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