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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贼船


本想着安子那小子会很快联系我,谁知这一等就是三天过去了,安子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电话打过去也一直在关机,我猜他这次真的是碰上特别棘手的事了。这几年都有消息说他搞古玩混大发了,说是入了摸金这一行当。

其实我早知道那小子从小胆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秉性。记得八九岁那会儿,我们背着大人去港口那边游泳,一个浪头打过来,他揣在腰里的木头匕首被卷走了,便想也不想一头扎进水里朝远处游去。那边的深海区对于我来说简直像雷池一般,从小就听闻有不少人在那里丧命,本想叫住他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能让朋友一个人去犯险,便只好跟在他后面,谁知安子水性比我好太多,回过神来我已经找不到他的影子了。我憋了一口气扎在水里,水面下被浪头卷着泥沙扑腾着过来,能见度很低,我憋不了多久,于是只能探出水面大叫着他的名字。

突然,我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着了,滑腻腻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拖进了水里,那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我呛了几口水,我以为我死定了,大脑在缺氧中失去了意识。

可是当我挣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在一艘渔船上,胸腔里还火辣辣地疼。两个黑廋的渔民担忧地看着我,见我醒了才舒了一口气。我知道肯定是他们救了我,想起安子还在海里,便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和我一样大的小孩,他们都说没有。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就在我以为安子可能回不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水平面上猛地钻出一个头,仔细一看竟然是安子,我大骂着向他挥手,他便向我游了过来。

疲惫地上岸后,我看到安子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东西。他递给我一看,原来是一把真的匕首,而且重得出奇,只不过由于在水里泡太久,匕首鞘已经锈死,我试了几下也没能拔出来。

安子也试了试没能成功。我想起他本来是去追他那把木头匕首的,怎么拿上来个金属的,记得当时语文课本上有一个叫《金斧头和银斧头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小孩铁斧头掉进河里后出来了一个河伯,河伯便拿银斧头和金斧头来试探他。难道安子遇到这个事了,最后海龙王给了他一把生锈的匕首?他告诉我说是他在海底淤泥里摸起来的。

后来我听说有一个人看上了那把匕首,安子就50元人民币卖给了他,那时对我们来说50元可算是笔巨款了。虽然不知道那把破烂匕首有什么用,但安子请我吃了两天的鲜虾丸子后,便也隐约地觉得那可能是个什么宝贝。

现在想起来,我可以肯定那是件古董,记得刀鞘上那些古怪的花纹应该是云雷纹样,那是商代以后流行起来的样式,如果真是这样,那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却让我们当几顿的鲜虾丸子给吃了。

这个事一直到现在,安子都耿耿于怀。

在没有安子消息的这几天,我又去医院看过王伯几次,他现在好很多了,对于而那伙神秘的犯罪嫌疑人,警方也丝毫没有线索。不知道是该说王伯福大命大还是那行凶的人故意放他一条生路,但如果真是因为我害他丢了性命,那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责。

当然,王伯让我别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说有些事情的福祸皆有因果,他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难。虽然这些话怎么听都像在安慰我,但我确实心里好过了不少。

事情差不多过去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中午,我正在修补着一张脆得像豆腐块的拓片,店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从门厅进来就直接走到我的书桌前。只见那人差不多三十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却丝毫没有给人儒雅的感觉,就着有些许戾气的面庞反倒有些不伦不类。他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黑色旅行包,一只手在夹克外套的包里掏着什么。

有一刹那,我以为他会掏出一把枪,然后一枪把我给了解了。不是我爱胡思乱想,而是最近发生了王伯和安子的事,不免让我有些心悸。

后来,那男人竟然戏剧性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并礼貌地对我笑笑。我有些僵硬地伸手接过名片,发现这个名叫陆文的人竟然是一个什么文物协会的副会长。

我一看,倒是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难道是想查我?我这里有禁销的文物?还是是因为安子?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陆文说:“苏老板,借一步说话。”

看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于是带着他进入后面的仓库中。那里还有很多没整理好的书籍一捆捆地堆放着,加之仓库有有些小,进去后两人都不知脚往那里放。我抱歉地笑笑,他倒一副很谅解的表情。就这样,我等他说明来意。

“苏老板,我是安子朋友,这次,是他托我过来给苏老板带个口信的。”陆文说。

“安子?他现在在哪?”我问道,并隐约地知道这所谓的朋友,十之八九是他那一道上的,如此说来,他刚才给的名片或许是个伪头衔,方便他们活动和交易而已,指不定连这名字都是假的。不过知道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就轻松了很多。

“他现在遇到了点麻烦,说是只有苏老板能帮到他,因此便让我带上家伙来找你。”

“家伙?”

“是啊,安子如此看重苏老板你,想必你便是真人不露相,下斗的能手吧。”

“啊?下……斗?”

我一听,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下斗这个在盗墓行当里众所皆知的行话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难道这人是便衣,知道我这里存有古籍,来套我的口风?那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可是这人明明认识安子啊,又好像没这个可能。

看着我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几次,陆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苏老板?”他试探性地叫了我一声。

“啊……”回过神来的我立即无奈地说,“我……没下过斗。”

“什么?”这会轮到陆文惊讶了。

“我不是盗墓贼。”我斩钉截铁地说。

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可能是确定我没有骗他后,他才移开目光,啐了一口说:“安子那王八蛋,这不是拉一个好端端的的人入他这屎溏子吗?”

我一听乐了,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现在在哪?我也有事要找他。”我问。

“在旬缅市,说是让我把家伙都带过来给你,让你过去和他会和,而且说只有你能帮他。”

我靠,旬缅是巴蜀一带比较大的城市,但群山环绕,离我们这里远了去了,我开始在心里骂娘,这小子在我这里闯的祸还没给个交代,现在又那么毫无自知之明的让我去帮他,他要是吃了霸王餐连内裤都抵押出去了让我去赎人到还有的谈,可现在看这架势……他娘的也太高估我了吧。这当是被活埋了让我去挖人呐?

“你告诉他,我没这个能力帮他,他从干这行起就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这……”陆文有些为难,但他也算是个讲理的人,不跟我胡搅蛮缠,只是把那包东西放在我身边说,“那我让安子联系苏老板吧,这东西就放这里了,我也要赶回去,机票已经订好了,这些东西现在也不方便带着登机,要是苏老板真用不上,抽空我再来取就是。”

也只好这样了,我点了点头便送他出了门。回到店里我首先做的就是打电话给安子,可是他的手机依然处在关机中,看着仓库那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无名火又一窜而起,差点摔了手机。

这种状态下我知道自己也不适合继续修补工作了,便在书架旁踱步,心里乱成一团,其实之前说的大部分是气话,气安子这小子每次都那么自作主张,从来不考虑会给别人带来什么麻烦,可是如果他真出了事,我怎么可能置之不顾。

但如果他真的在他那行当里惹了麻烦,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对了,我想想和我有过生意来往的在这条道上吃饭的好像也有那么几个,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先通通风,到时请他们帮忙疏通疏通,没准,把死刑改为死缓,或者……无期?

靠,我他娘的在想什么?安子又不是被逮了,我暗骂了自己一口,大脑里却还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就这样在煎熬里度过了几个小时,接近暮色四合时,安子终于打电话过来了。我接起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意外的是安子并没有还口,直到我骂得口干舌燥,都找不到词了的时候,安子才说话。

“书生,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你怎么教训我都无所谓,但兄弟我这次是真的遇上棘手的事了,而且这事我只信任你。”

“你抬举我了,你他娘的就是想害死我吧。”

“我保证我从没想过害你,这次这件事非同小可,弄得好,会有重大发现的。”

“哈?真是稀罕了,你是摇身变考古学家了还是怎么了,还重大发现,你是发现你这辈子准备下葬的风水宝地了吧。”

听我这样直言不讳的讥讽,安子有些挂不住了,干笑了几声说:“书生,你骂人还是那么犀利。”

我沉默了,的确,对于盗墓这个职业,虽然从古到今都背着骂名,而且罪责还不轻,不但名声不讨好,这掘人祖坟破坏别人家风水这一说就极其恶劣。但一直以来我都接触过这一方面的人,也没多大反感,都是靠本事吃饭的。说句不好听的,现在那些考古研究大多也只能跟在盗墓者后面屁颠屁颠地做些“善后”工作。刚才那些话,我是真的说重了。

最后,我心一横,看来死活这贼船我是上定了,便说:“好吧,我明天就过去,告诉我确切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