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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回忆使他伤感,回忆使他满足 (3)


“你用不着唬我,我没傻到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不过,我也不想逼你非说什么,反正都一样,谁又能给谁打一辈子的保票呢?”r

t张山忽然觉得英子本能的聪慧超乎了他的想象。r

t张山并没有留意到英子神情的变化。这时他想到的却是孟艳那晚在雨中的悲哀。忽然,他回忆起来了,梦里孟艳站在银行门前的大罗马柱旁边流泪的地方,正是那天雨夜他和她绝情的地方。那晚,孟艳的宝马跑车正停在那家银行门口高台阶前的便道上。那晚雨下的特别大,他和她谁也没带伞。梦里在大罗马柱旁边的台阶上有一把打开的红伞,那把伞的颜色鲜红的像血一样。好像他还没见过那么鲜红的伞。猛然,他想起来在莲姐的时间刻度咖啡馆里的墙上有一张画,画上一个裸女打着一把伞站在沙漠中。画中女人打的那把伞就是鲜红的红色,和梦里的那把伞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画中打伞的女人的裸体是个背影,那女人的背影很暗,但女人头上的那把伞却格外的鲜红。真奇怪,时间刻度咖啡馆里的那幅画中的红伞竟在梦里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出来。那红伞究竟象征了什么呢?r

t英子一直困惑,像张山这么优秀的男人,又是毕业于北京SG电影艺术学院的摄影师,他为什么竟一直不想结婚呢?而那个女人又究竟因为什么为他而死呢?正因为这才使得她对他更有了幻想的空间了吗?刚才张山弄脏的那条毛巾竟被她有意无意的用来洗澡擦身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r

t此刻,这个男人近在咫尺之间,而她却已腿软的不能动弹。当梦境突然间变成现实,真的呈现在她眼前的这一刻,她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去实现那梦中的渴求。这个男人的酒已经醒了,她本该离开这间屋子,或者为了心中隐秘的那个梦,大胆地也上到那个床上去,那本来就是她的床嘛!可是,她即不愿离开这间屋子,同时又不能使自己踏出实现梦境的那一步。多么折磨人啊!就这么和他近距离的安静地坐着,她却已在心底里那个最深处的秘室中完成了她在现实中不能与他实现的****。这瞬间的痴妄竟使她的体内达到了生命中最美的高潮。这一刻她紧合着双腿,拼命的想抑制着那难以遏止的颤抖。耳边竟出现了幻听,好像他在对她轻声地说:“英子!我也有过和你同样的梦,放开自己吧,你会解脱的。”她听到这句话以后,仿佛获救了似的身子一下子软了。泪水突然地夺眶而出。双腿间已湿了一片。让我去吧!无论那里,只要有你,我愿意!我愿意!r

t“嫂子!你怎么了?”r

t这声音真切地使她从幻觉中微微地清醒过来。r

t“啊!我没事儿。”r

t英子应了一声,定了一下神,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嘴角微抿了一下已流到唇边的一滴泪珠。英子隐秘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起身再次走向浴室。这时她才发觉刚才自己从浴室洗澡后出来时一急竟忘了穿内裤了。那个地方已经湿了,但愿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吧。就在她身子隐进浴室的一瞬间,她忽然放浪的想:让他看出来才好呢。堕落,在这一刻如果能展现出生命的全部美丽;那么,她愿意付出之后那怕会步入地狱的代价。然而,这仅仅又只是停留在痴妄的幻想中。在幻想中,她早已堕落了无数次。生命没有为她展现出全部的美丽,而她幻想付出步入地狱的代价却是坠入了更深的孤独中。在孤独中她只能默守着淑女的尊容。生命在这一刻被定格成为了画面中的永恒。r

t望着英子走进浴室的背影,张山心想:英子的悲哀难以救助!r

t小海是不是也会以同样的心态在悲悯孟艳的不幸呢?r

t张山忽然意识到,人总是会看到别人的背影,而忘却自己的身后同样会有一双凝视着的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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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小海昨晚把张山弄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当时张山摔倒在地上狂吐以后就已不行了。昨晚本来小海是骑着摩托车去的酒吧,可没想到张山耍了这么一出,醉成这个熊样,他也没法再骑摩托车回家了。小海只好把摩托车锁在酒吧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把张山弄回自己家了。上楼时,张山腿软的根本站不住,简直就像条死狗一样,小海只好把他背上了楼。到了房门口时,小海无法腾出手掏钥匙开门,便用脚踢门。大半夜的英子听见小海连喊带砸门,吓得身上衣服没穿整齐就跑出来开门。一见小海身上背了一个人,英子又吓了一跳,再一看是张山喝醉了,英子心里更是惊慌。小海背着张山直接把他放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又叫英子拿了条被子给张山盖上,然后便让英子先回屋睡觉去。小海就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陪着张山,怕他有什么动静好照顾他。小海家本来是两室一厅,但另一间屋子一直没人住,后来小海把那间屋子改成了影音室当家庭影院用了。所以,现在小海只好把张山放在厅里的沙发上。小海折腾的也实在够累了,没一会儿他就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r

t早晨,天刚亮英子就起来了,她一出屋见小海坐在沙发上抽烟,便过来让小海到屋里睡去,可小海说他不想睡了。天亮了以后,小海就把张山抱起来想让他到屋里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谁知刚把张山弄进屋,也许是一折腾,张山又难受了起来,哇地又吐出一大口胃液。其实张现在肚子里什么也没有了,昨夜吐得就差把肠子都倒出来了。看着张山吐得把床边也弄脏了,地板上也是,小海气得直骂街,但他还是让英子拿毛巾来给张山擦脸。小海给张山盖上被子时,张山又说了几句胡话就不动了。英子手脚麻利地又擦床单又擦地板,她一点儿怨言也没有还劝小海别着急。这时电话铃响了,小海接电话一听是母亲打来的,母亲说让他上午一定过去一躺有事找他商量。小海放下电话嘱咐英子照顾好张山,有什么事等他中午回来再说。小海急着出门去母亲那儿了。r

t小海下了楼,一掏车钥匙才想起摩托车昨晚放在海岸风雷酒吧门口了,他心想不会丢吧?小海赶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昨晚那家酒吧。坐上出租车没用多久就到了海岸风雷酒吧,还没等下车小海就从车窗口已看见了酒吧门口自己的那辆本田400型摩托车。这是一款公路赛车,马力极其强劲,时速达一百六十公里时仍能保持平稳抓地。小海像看见自己的老朋友似的冲那辆摩托车笑了。下了出租车走到海岸风雷酒吧门口时,小海看见酒吧门口的地上还留有昨晚张山吐酒的秽物痕迹,脏兮兮的只是被风吹干了,上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鞋印。小海无奈的叹口气。小海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锁,跨上摩托车,按动了电子打火器,轻轻地回了一下油门,摩托车立刻发出了强劲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小海玩儿摩托车多年,就爱听摩托车的这种很暴的发动机声,他觉得这才够刺激。小海看了一眼前后没车,便挂上挡,加大油门,摩托车像飞也似的冲向马路中心。海岸风雷酒吧被远远的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