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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重返布劳顿(6)


  我想要甩开他的手,想要不顾一切的跳到警车外面去,穆里就站在十几米外的路基上,我只需要跳出囚车,让他看见我,就可以获得自由,这时我看见穆里忽然往旁边侧了侧,转过头唇角翕动,似乎在说了什么,神情恭敬,他目光所对的是一个穿着传统布卡的高个女人,虽然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我还是从那漂亮的灰绿色和牡丹花般的眉心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这是莱拉!

  莱拉怎么会在常噶?

  刚想到这里就见莱拉的目光向囚车扫过来,遥遥的透过铁栅栏的车玻璃我们的眼光对上,短短一秒,太远了,我无法确定她确实看到了我,但是我手脚发软,浑身都开始颤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自脑中喷涌而出,她在这里,和我突然被抓有没有关系?

  囚车开了过去,开过了常嘎城门,开过了人群,也开过了穆里和莱拉。警察见我不再发疯,骂骂咧咧的回去了,见我神情突然变得木讷,那个拉着我的囚犯叫:“姑娘?”

  我反手慢慢擦掉脸上的血迹,缓缓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脑中不可抑制的想,莱拉在常嘎,那么林在哪里?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男囚在旁边悄声道:“一切等到了白沙瓦再说,那边有近千人,总有办法,姑娘。”

  我朝着声音抬起头,“嘿,我叫瓦塔,”男人裂开一口烂牙,轻声说:“认识你很高兴。”瓦塔的乌尔都语带着很浓的普什图口音。我为一点头后就别转头,,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交朋友的力气,心中满满的全是纷乱和不安,我茫然看着囚车外,不停的想:怎么回事?艾米粒,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第二傍晚,经过长途颠簸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碧空如洗的白沙瓦。

  白沙瓦被称之为“百花之城”,隶属于巴基斯坦的西北边境省,自古以来,这儿就是中亚最繁华的商旅中转地,近现代史上的火药桶,中亚最大的黑市和军火市场所在地。

  白沙瓦监狱矗立在城市的一角,那是一片由红墙白瓷组成的建筑物。一眼望去,这片建筑似乎和这个城市的其它建筑物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极具中亚伊斯兰风格的雪白洋葱顶,只是这片建筑的四角架着了望台,时时刻刻有配枪警卫监视,而围墙的顶部是层层钢丝网。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我过去以为像自己这种循规蹈矩的小白领永不可能碰触的世界---白沙瓦监狱。

  警察吼叫:“出来,到了!”

  到了地狱。

  不同于西方的监狱,白沙瓦监狱的虽然远看很漂亮,但走近了发现非常寒碜,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就是那种雨大一点,地震一下便会倒塌的泥胚产物,可惜中亚处于大陆板块的中间,从不地震,也鲜少下雨。

  我们从一道小门鱼贯而入,这是长长的围墙中唯一的一道门,几个手持步枪的警察站在那里,象极了黑脸的门神。看到我迥异于当地人的五官和白皙肤色,男人们纷纷诧异。

  压手印登完记,我跟着囚犯进到一个门厅,门厅阴暗狭长,我们在这儿接受狱警的初次训话。我站在囚犯队伍的最后神思恍惚,莱拉在常嘎出现,德拉失踪,迦马被毁,我被陷害入狱--这所有的事情是凑巧还是其中有什么联系?如果这一切都是莱拉安排--我打个冷颤,但她都订了婚,她已经是赢家。

  我漏掉了狱警前面的一大段话,直到狱警的眼神一再瞟过来:“你们中的有些人要在这儿呆很久,要想熬过去就一个办法,那就是乖乖守规矩,我们让你们吃饭就吃饭,让你们睡觉就睡觉,别打架别搞花样,别惹事,要是犯规,我们保管你会祈求真主从来没有见过我们。”说到这里狱警再瞟一眼站在队伍最后的我:“好了,现在有人会带你们去洗漱,然后去各自的囚室,就这样。”他转身。

  我举起手:“请问我可以......”

  狱警转回身,满脸怒容:“闭上你的嘴,不问话时不许开口,听见没有?蠢货!”

  “可我不应该关在这里,”也许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再不能软弱,我扬声:“你们无权把我关在这里,我要给领馆打电话,如果没有领馆我要求打家人电话!”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我,狱警说:“我们当然有权把你关在这里,这里也没有电话,因为你,小姐,你是个小偷一个惯犯,这是你第三次入狱,刑期七年,还有任何领馆都和你无关,你是巴基斯坦人,名字叫阿布.博斯坦。”

  随着狱警的讲话,我的眼睛越睁越大,难以置信,但是噩梦已经成真,恭喜你猜对了,艾米粒,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确实有人要陷害你,步步为营的将你诱入圈套,现在套在你脖子上的绳圈开始勒紧。

  阿布.博斯坦?这可是个地道的巴基斯坦名字。我叫起来,先用英语,再用乌尔都语:“我不叫阿布.博斯坦!我没有偷东西,也不是巴基斯坦人,我是......”

  突然瓦塔从后面伸臂牢牢捂住我的嘴,拼命将我的挣扎按下去,同时憋着嗓子低声说:“拜托,姑娘,听我的话,阿布就阿布,这是个好名字不是吗?”

  可是如果我连名字都被剥夺,我会死在白沙瓦,死在这所监狱,一瞬间醍醐灌顶,但才吸了口气,已经眼冒金星,瓦塔的手臭得熏天,指甲里满是淤泥,还超级大,他这一伸手,我的整张脸从眼睛到下巴都被他捂了个结实,差点臭死过去。

  全脸上下,我只余视线还在外面,和狱警的对上,那是一种轻蔑的,凶狠的,赤裸裸的目光,瓦塔在我耳边急促的说:“胡图是个混蛋,别惹他,姑娘!”

  我眼前金星乱冒,是莱拉陷害我吗?虽然没有什麽证据,但潜意识里我几乎已经认定就是这个女人,只是既然她恨我入骨,又是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不将我在上海就直接杀掉,而要将我千辛万苦的弄来巴基斯坦?

  但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一瞬间脑中飞过很多人名,不管是谁,对方的势力大得惊人,不仅将我诱来白沙瓦,还按了一个假身份给我,这分明是要我人间消失的节奏!不是死亡,死亡还可以对质,失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某种意义上说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方式。而叫我惊恐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放眼四望,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男人,从囚犯到狱警,从看守到监狱长,全是男人。